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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弄堂里大名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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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欢迎二位的到来，你们迟到了…六分钟。”
“不好意思，堵车了。”
大海给出了一个经典的迟到理由。
“这不能算作理由。”
落文笑着给了她另一个理由，说：“你好，其实我们迟到的用意是…能让对方对我们的印象更加深刻。”
“这个理由嘛……”莫秘书顿了下，她不知如何作答，“好吧，我想说的是…社长在里面等你们呢！”
莫秘书拨通内线电话向于社长报知了一声，得到批准开了门，又伸出手来邀他们入内。
凡是一进到于社长办公室的人，每每都有一种情不自禁想要哼唱一曲《Smoke Gets In Your Eyes》的冲动，在袅袅浓烟中一边轻声地哼唱，就像“they said ‘someday you'll find all who love are blind。’oh……”那样子，一面自在地起舞，和着自己哼唱的歌声，随着飘渺的烟气翩翩起舞，前提是你得能歌善舞。
办公室起初雪白明亮，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经过老于同志这几年的不懈努力，现在那几面雪白的天花板和四壁都基本熏成了米黄色，一些部分的颜色更接近于咖啡色。总体来说，他的办公室的装修应该算是比较简单，没有过度挥霍摆谱。一组沙发，一只茶几，供谈合同所设；一把老板椅，一只办公桌，办公室必需的两样。剩下的就是一排用作陈列私人物品及摆放装饰物的玻璃橱，橱架上有“怡红出版社”发行的各类畅销书籍，有老于花大价钱淘来的假古董艺术品，除了他自己不知道，还有几尊造型奇特、夺人眼球的奖杯矗着。
“那是我参加‘斯墨客大奖赛’赢的。”
于社长自豪的为他的客人炫耀着奖杯的来历，他特意把那些奖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好让进门的人都能注意到。
“去年的‘花式烟圈赛’中，我以一分钟连吐72种形态各异的图案，傲视所有参赛者，摘得桂冠。”
底子好，就是不一样。老于得好好感谢他家里的长辈们。
来简单了解下何为“斯墨客”？“斯墨客”与“斯诺克”一样，都是音译来的，而且该赛事与“斯诺克大奖赛”旗鼓相当、齐名并价，比赛的环境也像“斯诺克”那样，漆黑的四周，不能容纳太多的观众，门口还配有保全，不过他们内部人员喜欢管那叫“把风的”。
正全神贯注的阅览于社长奖杯的落文，朝声源处望去，他透过身前弥漫着的袅袅烟雾，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确切的说是一把背对着落文的椅子，一缕缕烟气从椅背后面不断冒出。落文刚想上前窥个清楚，那把椅子却转动了起来，慢慢的于社长的真容终于……还是朦胧、模糊，难以看清，但至少把声和烟的制造源头整明白了。 。。
卖身记 （5）
“请原谅我制造了那么多呛人的烟，为了能卫冕今年的大奖赛，我不得不这么做。”
于社长指了下架子上的奖杯，他希望他的客人能再看一眼，以便记牢自己的成就。
“不介意的。”
“就算你介意，我还是要那么做。”老于故意一个停顿，“呵呵，开玩笑的。哎呀，两位好啊！总算见到你们了。”
“噢，你好，于社长。”
这一句是置身于飘渺烟雾里的大海发出的问候。
“于社长好。”
落文也问候了一下老于同志。
老于看见他们的样子显得很拘谨，便提出了放轻松的要求。他说：
“别…别于社长，叫我老于或于刚。自在点儿，别太拘束，有道是‘轻松一些，方可胜人一筹’嘛！”
于刚，老于的全名，一念这名就让人联想到“鱼缸”、“浴缸”和“渔港”，其中“鱼缸”的读音是最吻合的，用一个和“鱼缸”一样读音的名字作为自己的称呼，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呀！老于的微博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于刚就是我，我就叫于刚。于是于谦儿的于，刚是金刚儿的刚。
此处容我补充一下，虽然老于很爱写诗，他常把浑身上下的衣服和地板都写得湿透，可句中引用到的“于谦儿”不是著名的古诗人，而指的是同非著名表演家搭档说相声的那位。他一直以为那首《石灰吟》是说相声的于谦，利用台下的业余工夫所作的，所以于刚很佩服于谦。他还一直以为诸葛亮和孔明是三国时期里，两位极富智慧的人物。诸如此类的“他以为”有许多、很多、超级多，此处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大海他自然是不会喊“于刚”啰，那样肯定会笑场，有见过会说话的鱼缸吗？
“行！那就鱼…老于。”
大海脑子里还惦记着鱼缸。
“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外甥。”
“有吗？哪一个？”
“你外甥……周落文！”
“哦，是啊，我也羡慕我自己。这孩子打小就很聪明，九岁走路，十二岁说话，很有天赋。”
大海把“月”讲成“岁”，显然是对用“才华横溢”一词觉得不适应，因为从未有人这么称赞他的外甥。
“来，才华横溢的作家，我们到这边儿谈。”
于刚转移到了谈生意的地带——沙发。
“还有其他人在？在哪儿呢？”
“叫的是……你啊！”
“哦，过奖了，才华横溢不敢当。你若一再坚持的话，那我也谦虚的接受了。”
很明显，落文对用“才华横溢”来形容自己感到受宠若惊，因为从未有人这么当面夸奖。夸人有天赋、才气，就得说才华横溢。总不见得说才华……*大盗吧！
三人在沙发上，分别摆出各自最舒服的坐姿。
卖身记 （6）
于刚见大家都坐稳了，便率先开腔，“这次的见面，我希望是一次成功的会面，而且我们双方都能有所收获。”
“我们也是本着这个目的来的。”
大海对于刚的话很是赞同。
“那好，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在激烈的行业竞争中，像我们这么有地位的出版社，总会受到其他大大小小出版社的不断冲击，尤其是‘尝乐出版社’对我们的威胁最大。就今年，我们已经被挖掉了一批优秀的青年作家，可谓损失惨重，妈的！一群叛徒！斯文败类！文坛的耻辱！！！对不住各位，我有点儿失态了，让我们回到正题。”于刚平复了一下失控的情绪，“眼下，我急切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注入到我们的出版社，靠着这些未来的文坛巨星重塑‘怡红’的霸主地位，所以我决定签下你——周落文！”
于刚递上了早就起草好了的合约文件！
接过文件的落文有些傻眼，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一步来得如此的迅速。身边翘着二郎腿的大海，也被惊住了，这份合约简直就是一份老天赏赐的大礼，太令人兴奋，实在是太惊喜了！
“给我看看。”
大海拿着合约瞧了好一阵子，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复读纸上的条款，那是于刚以为。离他最近的落文，就光听见一串数字被反复地念叨，那是合约上的报价。
“年薪达——七——位——数！嗳哟哟，我有点儿缺氧了。太谢谢了，您…您就是我的亲娘，不对！是亲爹，我的亲爹啊！签！义无反顾的签了！”
“稳住喽，看清楚了再认爹，特别是小数点儿，先别急着喊。”
身旁的落文也忍不住小声提醒起大海，“舅舅，矜持！”
汪大海同志抚了两下上衣领子，又把纸上的数字细细数清。
“噢…嗯，原来……啊呀——一下子回落到五位数了，不过还是能数上一小会儿的。” 大海有些小失落的安慰起自己，“五位就五位吧，总比没得数强！”
“你……同意吗？”
“就金钱而言，我向来都是看得很清。我更关心的是能有一个好的平台，对我的创作起到帮助，就很满足了，其余的一概不重要。”
“好样的，就知道我没选错人！”
于刚对落文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又从嘴里吐出一个大拇指形状的烟圈。
“呵呵呵，如果…能再加一点儿，我就更满足了。”
“嗯……啊？你不是对金钱…看得很轻吗？”于刚疑惑不解地问。
“清啊，是啊，看得很清楚啊！”
于刚额头三道黑线下拉，右半边脸抽搐了三下，又连吐三次圆圈状的烟圈，表达了他很无语。
“这是基本薪水，假如你表现优异，年终还会有一笔额外的奖金，数目颇丰，丰——厚——哟！”
“成交！”
喊完后，落文看向了自己的舅舅。
“成！”
大海也很干脆的拍案同意了外甥的决定。实际上，他在刚才就已经同意了于刚给出的条件。
这天上午，落文伙同自己的舅舅把自己卖给了“怡红出版社”！
卖身记 （7）
一上午的时间要怎么度过呢？一上午又能够做完哪些事情呢？有工作的人，不管性质是否正不正经，你应该老实的去完成好你的本职工作，要对得起付你工资的老板。比如幸福安康的公务员、幸福美满的公务员和无比幸福的公务员，你们就应该待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多上网聊聊天，好好炒股，认真拜读八卦周刊，把新游戏的关卡全通一遍，直到中午的“皇粮时间”才许收工。不需要上班的人，你可以出门逛逛，看看人们都在为啥而忙碌，瞅瞅他们的脸上又是一副副怎样的表情，直到你逛累了、瞅累了为止；也可以跑去市场领领行情，评比出哪位摊主是最会趁火打劫的奸商，然后逗他玩，至于怎么逗，全凭你自由发挥了，直到摊主求救保安把你轰走；或者你就赖在被窝里，痛痛快快的睡个懒觉，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你便可起床了。当然，还可以选择去做像落文今天上午所做的那件事情，组队去“卖——身”！
买卖双方都签了字，手续全办妥了，合约一事算是了结了。从现在起，落文正式“下嫁”到了“怡红”，成为了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往后“怡红出版社”就是他的新家了。因此，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他将履行合约上的职责，全身心投入到文学创作中去，尽可能多的为出版社带来又叫好又卖座的“产品”！大海呢，他就负责“催命”的工作，隔三差五骚扰下落文，了解进度情况。以近两年使用率特频繁的一句话来总结，就单单总结落文的处境，那便是——“眼下，摆在面前的，既是机遇，亦是挑战。”
落文和大海满面春风地走出大厦，在楼前的空地上止步停留，三言两语的小谈了几句。此时的两人正沉浸在心满意足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这——么顺利！”大海感慨道。
“是的呀，我以为没人会要我呢！”
“以前是时机未到，今天合同这么一签，以后你得加倍用心了。”
大海的话触发了他的记忆，前几天自己是如何度日的场景立刻重现眼前，这么一回想后，心里的愧意不觉油然而生，他虚心的接受了建议，侧过上身看着大海，点头称是道：
“嗯，那是。一定用心。”
落文的回答更像是一种保证，不过他的语气听上去倒是挺自信满满的。
“落文啊，祖国的教育业要靠我支撑，学校需要我，学生们离不开我！我得尽快赶到学校，一会儿下午还有‘开坛布道，授惑解业’的重任呢！真可谓是…压力——山大！”大海下意识的伸手一望表，“哎哟，来不及了！就要到发饭时间了，我先走一步了。”
“好，您忙去吧！呃…舅舅若想尽快赶到学校的话……看样子…你得去坐地铁号线才行。”
说着，落文挑眉眨眼，一个眼神抛向大海。号线，地铁号线！大海收到眼神后，打了一个寒颤，随后领悟其意，立马采纳了“号线”的建议。
落文口中提到的“号线”，是传说中的极速地铁。魔法师的世界，有个叫做“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它是通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月台。大海居住的地方，有条叫做“二分之三——号线”的地铁线路，它是驰往“步才中学”的轨交线路。这条神秘线路的列车到底“长”啥模样呢？车速究竟有多快呢？
Look！大海已经到学校了。啊哈，就是这么快！
周落文同汪大海告别后，只身一人回了“小弄堂”。一直以来，“小弄堂”是落文习作、写作的重要“根据地”。此刻的他正琢磨着将从下午开始动笔，随随便便的写上几千字，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要把肚子填饱先。
心里还在琢磨盘算的他，正巧路过了一家小店，小店虽小，但食客却是不少，耳边全是客人“咻咻”地吃着面的响声，这个声音大家都很熟悉，因为那声音和落文感动得要流涕再吸回鼻涕的声音一个样儿。落文看到这场面后，不免有些眼馋，饥饿感也瞬间陡增，最终把持不住进去，随大流的点了一碗拉面充饥。
当气候逐渐转凉之时，而你此刻又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点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美味拉面来暖暖胃，是最惬意、最享受不过的了。
面店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向他吹嘘起她家的拉面是如何的好吃，解释起拉面是如何制作的。
“小伙子，我们这的拉面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吃了忘不掉！但是你要等一下下的，因为我们店的拉面都是现点现拉的，拉面师傅拉——一次大概要七、八分钟，他里边拉——完，我这边才好有料下锅。”
“行，我等。”
“你看…你找个位子坐着等吧，我去趟厕所，早上吃太多了，刚才一直在忙，憋到现在…我很快就来，也就六、七分钟，等我拉好回来师傅也拉完了，正好可以下锅做给你吃。不说了，我看你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老板娘的这段讲话，绝对勾人食欲，引人想入非非。据说一道好吃的食物能使人的脑海浮现出美妙的画面。就目前的状况看，落文已是未尝自先“嗨”了。为什么？因为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一顿饱饭，吃得落文是思如泉涌，创作灵感比比皆是，美哉！妙哉！对他而言，今日的收获真是不小啊！
卖身记 （8）
周落文昂着头，挺着肚子，神兜兜（得意洋洋）的踱回了老巢——“小弄堂”。这一次，他真的回来了，可回来了。
达达闻见落文打外边跨门入室，对表确认，执起笔来，低头翻开记账簿，字迹工整的写上“未时，文归”四字加一逗号。
“上午的行程怎么样了？”
达达不给落文开口回话的机会，直接玩起了自问自答，以表安慰。这招是他专门用来挖苦他人所必耍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
“没事啊，失败也很正常，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何况那人又是…你。就当作是一次积累社会经验，开开眼界嘛！小青年，你的未来之路还很漫长，现在你还嫩着呢，对不？好好总结，是不？以后继续加倍努力，兴许会有渺茫的机会的。加油！明白不？”
“嗯对，是，明白！你说的一点儿的点点儿的边边儿都没错，以后真是要是真的要真的是加油了。高难度、够拗口！有点儿意思啊，咻呼！”落文的把舌头吐得直直的，喘吸了口气，又说，“拿了人家出版社的钱财，是要努力写出好作品予以回报。”
“呵呵，慢慢写……拿了出版社的钱？你拿人钱财干嘛，你这是什么习惯？”
“你不爱钱。”
“当然爱，胜过一切。谁不爱钱？但你要记住了，不是你的钞票不能拿。”
“是我的钞票！你听好啰，是这个样子的……”
落文伴着评弹三弦和琵琶奏出的乐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上午签约“怡红出版社”的全过程，统统、细细、娓娓道来。
“这是上午刚签的合同，我保留的那份。”
虽然落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说清，达达又把合约纸上的字看了半响，可他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续一惊一乍的样子。
“签了合同？什…哪出剧情呐？”
“这叫拿人钱财，替人写作。我都根据当时的真实情况叙述的。”落文如是说。
“咦，这么讲…你办到了，你真的办到啦！”
这一下，达达算是默认了落文签约出版社一事。
“我一个不经意之间…就给漂漂亮亮的办妥了。”
达达不怀好意地夸赞道：“哎呀，漂——亮！嘿嘿，确实漂亮。”
“你的眼神……表情…都好熟悉……”
“像二当家被迷魂了那段，是吧？”
“对啊，YD得很啊！”
达达嗓音洪亮的说道：“被你小子瞧出来了，唔哈哈哈哈！”
“金老师傅是要唱戏呀！”
达达歪斜着头，说：“唱戏干嘛呀，装糊涂是伐，我是要你请客啊！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喜事呐！”
落文神情突变紧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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