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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谋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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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最近都犯懒了，常卧在榻上，跟猫儿似的，午睡过了，去御花园转转吧。”仟窈笑着转身去理床铺。
医女下午也过来瞧了，也说是无事，继续服用仟窈准备的汤药好好调理便是了。子余服了药，的确觉着好了些，也逐渐没放在心上，可不知几日后便出了大事。
銮星宫占地很大，正殿后边还有一个花园似的院子，假山活水一应俱全，尤其是一棵寿命长达六十年的梨花树，如今天气渐冷，枝上还有一些花，一阵风过来，洋洋洒洒的飘下，很是秀丽。
子余用过午膳之后，常常喜爱在后院转转，这日也不例外，信步走在梨花树下，嗅着周围那若有若无的梨花香，当真是惬意。
忽的一阵冷风吹过来，子余便觉着头晕的厉害，几乎站不住脚，眼前一晕，毫无知觉的倒下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子余昏昏沉沉，醒来时便看到沉颜和仟窈焦急的候在塌旁，见着子余醒了，沉颜急急的倒了杯水，小心的喂了子余喝下。
兴许是睡久了，子余只觉得喉间火辣辣的疼，那清水流过干涸的喉咙，当真是舒服，也能开口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可算缓过来，子余示意两人关了窗和门。
“我睡了多久了。”子余靠在垫子上，问着两人。
“几乎是一夜的时间。”是沉颜回话的，“公主从昨儿下午便睡着，如今是次日早上了。奴婢和仟窈并未请了太医来，若是旁人问起，便说是公主身体不适，睡下了。”
子余颔首，“做得很好。”接着顿了顿，“此事不能张扬，只能让仟窈调理我这身子。”
若是旁人瞧着，定会觉得沉颜和仟窈不顾大局，主子病了，头等要事便是通知太医院，可两人却不声不响。但其实两人做得很对，子余晕倒定然不是原先推测的受累了，一看便是中毒的模样，子余的身份摆在那里，公主中毒是宫中丑闻，子余不为皇帝皇后着想，也该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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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解毒
“你们怎么看？”子余敛下眸子，不知情绪。
“公主身体不好，所有吃食汤药都由仟窈把关，定是不会出差错，问题应该不在上面。”沉颜抿了抿唇，提出自己的看法。
“沉颜说的是，奴婢有把握没有再吃食上让旁人有可乘之机，若是有遗漏之处，定是在旁的。”仟窈想了想，忽的抬起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奴婢有个推测，会不会是宫服？”
“怎的说？”子余心中有了几分推测，但不为所动。
“奴婢想着那日公主说裁衣局新制的宫服上有股子白檀的味儿。”仟窈不紧不慢道，“白檀原就是用来熏染衣物的，这不出奇。但若是与旁的一些隐晦的东西混着一块儿用，会有令人慢性致死的效果。奴婢并不确定，只记得曾经看过一本晦涩少见的方子，与公主出现的现象相同。”
“接着说。”子余几乎已经听明白了。
“公主平日里喝的汤药里有一味煅瓦楞子，白檀若是制成熏香点燃，与其相融，便是一种慢性剧毒了，这原就是慢性的，平日里几乎看不出端倪，皆是一点点侵蚀人的内里，霸道的很，再者汤药里还有一味砂仁，更是让其症状难以发觉。前几日公主用了白芷和枯草汤，表面像是缓解，但其实不起作用。”仟窈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见两人皆是一脸严肃。
“不过此毒并非不能解。拿了草果和旁的药物调和，用上三日便好了。这毒霸道便霸道在难以发觉，根治是不难。”仟窈给子余掖了掖被角，“得亏公主昨儿晕了，要不然还真是发觉不了。”
“原来如此。”子余叹了口气，“你们觉着是谁做的？”
华玉莹这局布置的精心，环环相扣，只等着子余毫不知情的跳进去了，她是料定子余定会身穿那套宫服。
更何况子余身上出现的状况，并非真真正正算是中毒，只是两物相撞，发生的不良反应。此事若是嚷嚷出去，旁人只会说子余愚蠢。
再退一步说，若是子余手上握有证据，足以证明是华玉莹搞的鬼。那华玉莹也可自辩说是，不晓得子余喝的药。并且做的一切是为子余好，私自拿了子余的宫服染上白檀，不过是一份心意，如今出了这种事，完全是意外罢了。
如此，便显得子余理亏了。旁人献一份心意，你却因此大做文章，旁人只会说你是小肚鸡肠。
“公主心里明镜儿似的。奴婢不敢多嘴。”沉颜在一旁记下了仟窈说的方子，听了子余的话，怎的不明白子余的意思？
“婉玉大抵是被华玉莹调拨。”子余忽的笑了起来，不知是生气还是不耐，“华玉莹太聪明了，最重要的是她能狠得下心。她若非是深闺女子，定会有番大作为。可惜，她遇到了我。”
子余这话说的狂妄，但内里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子余的脾气算是好，但如今当真是生气了。她原以为华玉莹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若是私底下耍耍小手段，便也就算了，如今可都爬到她头上来了，怎能忍了？
“如今敌人皆是明了了，也好对付。日后我若与华玉莹正面对抗，也就不缺缘由了。”子余不屑地撇了撇嘴。
华玉莹算是倒霉，也是太过大意了，她一直想着子余定不会发觉这毒，可却没有想到如今这样的巧合，真正有手段的人，定不会让这等“巧合”发生了，由此可见，方才子余说的是假话。
“这事儿便我们三人知道，莫要走漏了风声。”子余深吸了口气。
沉颜和仟窈都是聪明人，知道轻重，皆是谨慎的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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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火锅
华玉莹毒害子余的事，被三人瞒的很好，没有走漏一点风声，经过了这件事，仟窈和沉颜对于子余的日常更为上心了，这次算是华玉莹失算，那下次呢，是否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办了琐事之后，子余也就闲下来了。年下，导师们不必前来授课，子余该温习的功课都温习好了。皇帝那边儿政事也少了。
每年朝廷就会有一次官员大洗牌，朝中总会有几个权野倾朝的老臣，皇帝不是不愿意动他们，是因为这些毒瘤根深蒂固的太久，有些都是开国以来就留下的，自然了，聪明人也会提出告老还乡的意思，有时候性命要比权利更为重要。日中则昃，月满则亏的道理人人心里明白。
今日皇帝说是让她去养心殿用午膳，子余应下了。到了养心殿时，便瞧着萧皇后与秋子谦也都在，皇帝意外的没有在正殿用膳，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褪去华丽的宫服，倒像是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
“婉清来了。”皇帝招呼着子余过去，“朕想着与辞卿，还有你们两个孩子一同用午膳，今日不必多礼了，只等着像平常人一家吃饭。入冬了，还是要围着烧锅子才舒服。”私底下皇帝都直唤萧皇后的小字“辞卿”。
今日这午膳到让子余惊讶了，皇帝当真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没有与朝臣相处的威严，没有身在皇家的拘谨，她觉着有些感动。
萧皇后穿着简单，一身碧绿的襦裙，坐在一旁瞧着锅子里的汤沸腾了，拿了羊肉撒在汤里。“想吃什么，自己涮了便是。”萧皇后的脸在雾气缭绕中显得有些朦胧，添了几分母性，这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一生没有血亲的孩子，如今子余和子谦，她大抵是交心的对他们好。
锅子中盛着的汤是小厨房拿了骨头和牛肉熬的，当真是鲜美，红褐色的汤里不时翻滚上来一些牛肉碎和辣椒，香气扑鼻。再撒一些蔬菜和羊肉，已然抵得上往日里吃的满汉全席。
子余夹了一块冬瓜，入口酥烂，有些烫口，但吃锅子嘛，就要有这个气氛。沾一些辣椒面儿，舌尖上有些灼烧的感觉，当真是好吃的很。
皇帝喜爱吃羊肉，生羊肉上浮着一层明黄色的油脂，让人看了不禁食欲大开。子余子谦还有萧皇后倒是没吃多少，两盘羊肉皆是进了皇帝的肚子，萧皇后便在一旁叮嘱着少吃一些，很是温馨的场景。
这顿午膳四人吃了许久，想要感受这其中的温暖，几人皆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身在大家，从没有这样一家人围在桌旁涮锅子的场景。
子余出了养心殿时，都觉着胃里填满了吃食，连带着走路都有些艰难了，沉颜在一旁扶着，笑着看着子余，“公主今儿吃的可高兴。”
“都有些撑了，回宫后，喝些茶才好。”子余也是有些无奈。
那次涮锅子之后，几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少了几分往日的虚伪，添了几分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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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梧桐书院
年下时吃了许多东西，子余长胖了些，却也是清瘦，脸颊上添了些肉，显得一张瓜子脸更为饱满好看，整个人也张开了，褪去了青涩，多了些十四岁的少女该有的成熟与妩媚，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眸子，如今更是明亮。
平日无事时，子余就爱倚在榻上看书，只身着亵衣亵裤，盖着一张柔软的兽皮毛毯，脖子上松垮的围着毛领子，矮桌几上摆一杯清爽的果子茶，不时啜一口，日子当真惬意的很。
“嗯？这本《智囊全集》怎的不全？”子余翻了几页手中厚厚的线装书，封面上印着“智囊全集”四字，不禁蹙了蹙眉。
“这原是銮星宫有的，几经颠簸，换了几个主人，怕是漏了吧。”今日是沉颜在主殿当差，仟窈去了小厨房监督着丫鬟煎药。
“看书若是看不全，那当真是无用的，沉颜你与我前去梧桐书院。”子余掀了毛毯，作势要起身。
子余手上拿着的《智囊全解》是原稿的印刷版，而梧桐书院作为皇宫最大的书房，便藏有《智囊全解》的原稿。
“公主可当真着呢，您的身子骨前几日才好，莫要如此大意了。”沉颜瞧着子余心不在焉的动作，有些无奈的取了便装来，给子余换上。
銮星宫离梧桐书院不远，几步路便到了。
前几日下了雪，如今天气正冷着，雪还没那么快化了，一路上过来，各处皆是银装素裹的状貌，冷气刺激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引起一阵哆嗦，哈出一口热气，暖一暖双手，倒别有一番味道。
子余将双手钻在暖手筒里，热乎乎的，倒也不觉着冷，沉颜跟在后头，手里拿着汤婆子，一会儿子余进了梧桐书院，若是还拿着暖手筒定是不方便的，拿着汤婆子也自在。
位于皇宫朝南的梧桐书院已然有些年头了，自开国以来便在，如今掐指一算也有将近九十余载了，积攒的书几乎上了百万，平日里一些个大儒都爱在梧桐书院找一些在外找不到的书。
管理书院的是先帝的杜贵人，她原就是出自四大家族，自小博览群书，原是要跟着先帝爷去了的，可顾念着这偌大的梧桐书院没人管，便让她留下来，看管梧桐书院。
子余进去的时候，杜贵人正站在木梯上，拿着高处的一本书，见子余进来，略略道一声好，两人便互相不说话了。
子余转了几圈，才找着《智囊全解》。正翻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有些熟悉。不像是杜贵人的，那脚步渐渐靠近，迫使子余抬起了头，来人并非是旁人，而是云怀瑾！
两人的视线正巧撞上。子余发现云怀瑾的容貌有了些许变化，棱角变得明显了，却依旧不改他儒雅的形象，像是长高了一些，子余记得在府里的时候到他肩膀那里，如今差不多是到他胸膛了。
一时间有些无言，子余撇开视线，还是出声打了招呼，“云公子。”
云怀瑾也是惊讶，但不过两息便又是那个淡然的浊世佳公子了，“臣见过婉清公主。”云怀瑾不打算继续这么尴尬，径直走到书架前，精准的抽出一本《圣谕广训》翻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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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再见云怀瑾
子余也定下心，埋在书中，但却依旧分了一丝心思注意着身旁的云怀瑾。不知不觉中，一旁的翻书声听了，子余抬起头，赫然发现云怀瑾正看着她，那幽幽的视线直让子余红了脸。
云怀瑾像是察觉到了子余的不自在，便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公主喜爱看《智囊全解》这等书？”
“谈不上喜欢。”子余抿了抿唇，“平日里无事，这些个书可以研读许久，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此等晦涩难懂之书……公主当真是博学。”云怀瑾勾起唇笑了笑。
云怀瑾这话霎时让气氛变得有些诡谲了，子余不晓得怎么办，情急之下便只好开口，“本宫这书也挑好了，便不打扰云公子。子谦年幼，还望云公子在国子监时，能多多照拂子谦几分。”
“公主折煞了。”云怀瑾敛了眸子，忽的朝子余笑了笑。
子余转身便向大门那儿过去，一路上还能感受到云怀瑾的视线放在她身上，不禁脚下匆匆。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那一次的见面之后，两人便再没有相遇过了。一转眼到了三月。正是梨花开得正好的时候，香气细腻，颜色白皙。仟窈平日里喜爱自己捣鼓香膏还有其他的，便将后院开得正盛的梨花摘下一些，细细磨成粉，再掺一些旁的中草药，制成了白梨粉，睡前在脸上抹一些，当真是好。
要说三月，再过几日便是子余的生辰了，今年自然是要好好办的，连着几天内务府都送来一些个东西，能放的地方可都塞满了。
“奴婢列了单子，好东西可都筛选过了。”仟窈笑着整理桌上的东西，“这些个东西是方才皇上送来的，奴婢还没仔细瞧，可不就给公主拿来了。”
“你说罢，我瞧着。”子余倒是没多大兴趣，懒懒的卧在榻上，瞧着仟窈。
“这对祖母绿的手镯当真是好，颜色通透，没有裂纹瑕疵，是珍品。”仟窈打开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对碧绿的翡翠手镯，“奴婢瞧着这翡翠在大秋怕是开采不到的，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西域进贡的贡品。”
“呀！”仟窈又是一阵挑挑拣拣，忽的发出一声惊叹，引得子余看了过去。
“怎的？”子余抬起眸子。仟窈在宫中见过多少奇珍异宝。能让她如此惊叹的，怕是绝佳的好东西了。
“旁的奴婢是不知道，倒是这画奴婢晓得。”仟窈端起了一卷卷起的画，递给了子余。“皇上宝贝的紧，平日里从不拿出来示人呢。”
“沈铨的《松鹤图》？”子余也是讶异了，这是藏在宫中的佳品，而民间有许多伪作，也是千金难求。莫不想皇帝竟能割爱将《松鹤图》给了她。
“沈铨的画当真是好。”仟窈笑眯眯地接过子余递给她的画，“足以可见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呢。”
“即是好东西，便放好了。”子余也是挺高兴，得一幅佳作，是许多人毕生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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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微服私访
这些日子正是天竺葵和玉兰开的最好，姑苏城靠南边有一处专供官家小姐们赏玩的山庄，那里的花种的皆是当季最好的，人工栽培，每年暴利无数。
宫中也有种的天竺葵和玉兰，不过相较于旁的，美艳是美艳，但却少了灵气，赏多了也就腻了。三四月份的时候，世家女子都有习俗外出踏青，更不要说是平常人家了，如今的姑苏繁华无比，处处都是成群结伴的妙龄女子。
宫里的女眷平日里不能出宫，如今这可不就是大好的机会。自然了，皇帝也会借这个机会微服私访，往年婉玉都是跟着，今年正巧受了风寒，有些哮喘，便不易出宫了。伴驾的便是子余和秋子谦了。
子余也是高兴，这在宫中拘束了几个月，便向往着外头的生活，如今能出去转转，也是好的。仟窈和沉颜皆是要随着子余一同出宫的，出宫前打包了许多东西。
此次出宫的时间长达一个月左右，先是前往青田，体察民情，倾听民意。
这段子日天气怡人，腾出时间再去皇家山庄，也是惬意的很，顾着上次狩猎时的事，皇帝特意调派了禁卫军的人随从，倒也多了几分保障。前朝也都布置好了，小事儿由皇帝心腹监督着，大事儿便把折子递到皇帝跟前便好了。左右不过半日的时辰。
今日早早的便起了，皇帝想着早些上路，到了地方便是下午了，也不耽搁，早上寅时在宫门处集合。
仟窈给子余挽了个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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