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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金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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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其他人一致同意。
  就这样,在何大福的坚持下,被别人称为“小杆子、小混混”的李小祥竟当上了金陵金箔厂的设备科长。一时间,金箔厂“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笑言传得呜呜糟糟。最后的事实是,李小祥不辱使命,果然干出一番成就。在李小祥的带领下,一种新型的打箔“炕坑”箱,彻底替代了有一千七百多年历史的炭基‘炕坑’箱。后来世界上所有打金箔企业都采用了这种新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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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技术的,也可以穿喇叭裤(1)
这天,在打箔车间里,刘恒、王志宏、武亮、赵贵成、夏才宝等几个有经验的“老把式”正围着一堆乌金纸直抓懵。
  “哪儿有问题呢?你们看看,这一张张乌金纸乌漆抹黑,和我们家里的老乌金纸一模一样嘛!这是富阳新进来的一批货,不可能是乌金纸的问题吧?”王志宏拿着两张乌金纸在众人面前晃动,脸急得通红,汗珠直冒。
  “不是乌金纸的问题,难道是我们打箔的问题吗?”夏才宝不服气,眼睛瞪着,腮帮鼓鼓的。
  “为什么我们拿家里的打得都是好好的,拿这个新买的一打就出事呢?”武亮百思不得其解。
  刘恒从王志宏手中接过乌金纸,又从夏才宝手里取过一张厂里原来的老乌金纸,一起放到桌上,仔细比较着。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也难以下决断。
  “何书记!”赵贵成一回头刚好看见径直走过来的何大福,他忙打招呼。自从上次合同工的事解决以后,他对何大福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感激。
  何大福看到桌上的两张乌金纸,走上前去,“这乌金纸怎么啦?”
  刘恒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王志宏站在一边还犟着筋说:“绝对不可能是乌金纸的问题!”夏才宝想辩,被武亮拉住了。
  “怎么不把老厂长请来,请教请教他呢?”见众人无语,何大福忽然想起了梅长生,“他可是咱们金箔厂的活字典啊!”
  “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刘恒一拍脑袋,赶紧吩咐夏才宝去请梅长生。
  “不用请,我来了!”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回头看,说曹操曹操到,梅长生已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彭新生。
  “多大的事啊,一惊一乍的?”梅长生大步走过来。
  听刘恒把事一说,梅长生把两张乌金纸拿在手里,先摸摸又闻闻,再用舌头舔一下。众人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开灯!”老梅一声令下,车间里的灯全都打开了。只见他拿着乌金纸走到灯下,对着光举起来,仔细地辨别。慢慢地,他那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
  “新买来的乌金纸有问题。”梅长生把纸放回桌上,下了定论。
  “怎么可能?哪有问题?”王志宏跳起来。
  “你们来看。”梅长生招招手,把自己厂的乌金纸举起来对着灯光一照:“我们的乌金纸,墨色均匀,乌黑透亮。你们再看这张。”他又举起新买来的乌金纸,“这张纸虽然也乌黑,但你们再仔细看看,它透出来的光像麻子脸一样,这说明油烟熏得太急,不均匀,难怪打出来的箔会破碎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点仔细一看,果然是这个问题。王志宏躲在一边不说话了。
  “也不是都有问题!”梅长生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刚才仔细摸过了,这新买的乌金纸纸页都不错,就是烟熏得不均匀,待会儿你们重挑一遍,凡是乌黑发亮的都能用,凡是不发亮半生不熟的都要重熏!”
  何大福认真观看了熏刷培养乌金纸的生产工艺,员工用刷子把漆黑的化工涂料一层一层往乌金纸原坯纸上涂刷,来回几十遍,又脏又难闻。这个工序,实在是既古老又落后。他想:这样下去怎么大干快上啊!
  “为什么非要手工呢?能不能造一台机子让它自动熏涂呢?”何大福问梅长生。
  “不用手工?自动熏涂?”梅长生和刘恒相互望望,“以前没搞过,也没听过,可能不行吧!”
  “没搞过不代表不能搞,人家会计用的复写纸和我们乌金纸的原理差不多,不也是机器生产的吗?”何大福来了精神,见众人面露疑惑,他手一挥:“这个乌金纸纸坯虽然有了富阳供应基地,但培养成熟还要下苦功啊。你们看,哪个有这个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一是机械化替代手工;二是科学化配比,保证涂料均匀。不攻破这个难关,我们金箔厂不可能大步发展啊!”

搞技术的,也可以穿喇叭裤(2)
“哟!这种攻关,光靠我们这些老经验不行啊。机械涂刷,看样子不太难,搞一台机器也不是不行。但这乌金纸涂料,里面有十几种化工原材料,没有懂化学的工程师,我们可搞不清啊!”厂长刘恒直言相告。
  “我们厂有这方面的工程师吗?”何大福问。
  “没有。听说建邺金箔厂有一位,还是北大化工系毕业的呢!但是,他怎么肯到我们厂来呢?”刘恒说。
  “我们不能将他挖过来吗?”何大福说。
  “这个嘛……”在场的人个个心有余力不足,大眼瞪小眼。
  “我们厂有人熟悉他吗?”何大福启发大家打开思路。
  “有。夏才宝与他是中学同学。”刘恒想了一下接上话。
  “好!那夏才宝,你能约他出来与我见一次面吗?”何大福转向夏才宝。
  “好!”夏才宝答应了。这夏才宝也是龙泉镇人,与建邺金箔厂那位技术员是小学中学的同学。
  在金陵市珍珠饭店一个咖啡茶座上,何大福如约见到了建邺金箔厂这位年轻的专家。他叫魏建,长得眉清目秀,瘦条个子,看上去二十六七岁,沉稳慎言,城府颇深。
  何大福开门见山:“不用介绍了,我就是何大福。听说你有专业技术,我们厂急需这方面人才,你能不能到我们厂干呢?”
  其实何大福敢闯敢干的消息早就传到魏建耳朵里了,他老是想见见此人,不料此人主动找上门来了。他笑了笑,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们建邺金箔厂可是个市办大厂,我们金陵金箔厂是个县办厂。简单地说,你们是米箩,我们是糠箩,这是肯定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天的米箩不代表明天还是米箩,今天的糠箩不代表明天还是糠箩!我希望你能看到这一点。”何大福开始“忽悠”。
  “何书记,你说得没错。建邺金箔厂是个市办大厂,效益不错,我在那儿是技术科长,收入也不低,领导对我也不错。”魏建实话实说,挑明他在建邺厂的地位。
  “这我相信。可是你是年轻人,改革开放年代,你不想干一番宏伟的事业吗?不想实现自我价值吗?在我们厂,我可以给你一个牌子、一个摊子、一个位子、一个舞台,让你尽情表演。干出成绩是你的,干出问题是我的!你不觉得更好吗?”何大福进一步鼓动。
  “是的。我们那个厂思想太保守。我是搞技术的,听说你们厂金箔生产现在已经实现了半机械化、半自动化。为了厂里的发展,我们组织技术科几个人也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搞了一套工艺改革方案。哪个晓得,我们把方案递上去,厂长竟回我们说,建邺金箔厂就是停厂三年也养得活你们,要你们瞎操什么心?而且还说,金箔的生产工艺是老祖宗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根本不能改,一点也不能动!”
  “啊哟!你们早就想动啦?”何大福顺藤摸瓜。
  这话匣子一打开,魏建就收不住了。他觉得今天算是遇到了知音了,忿忿道:“我们搞技术的接触新东西多,我又喜欢赶个时髦,有时候喜欢套个喇叭裤,卷个头发,这些东西在南方早已经不稀奇了,可在我们建邺厂,乖乖不得了,厂长大会小会、人前人后臭我们,说我们流里流气、是建邺厂的小纰漏!何书记,改革开放都喊了六年了,他们连烫个头发、穿个喇叭裤都容忍不了。你说他们还能改什么、革什么呢?这样的厂整天死气沉沉的,干活还有什么意思呢?与其拿两个死钱等着退休,还不如出来闯一把、拼一把!” txt小说上传分享

搞技术的,也可以穿喇叭裤(3)
一个锅要补,一个要补锅。何大福心中暗喜:“那好啊,我们是不谋而合了。”
  魏建微微一笑,未置可否。何大福也不急于催他表态,端起咖啡示意一下,自己喝了一口。
  听这个小伙子道出苦衷,何大福亦忧亦喜,不禁又陷入了沉思。市办企业好日子过惯了,他们哪里肯主动去改革。一个企业让员工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失去了盼头,又怎么可能继续发展?然而,这一切不正是金陵金箔厂在竞争中求发展的大好契机吗?想到这里,他诚恳地望着魏建:“魏科长,过来吧。我们的金箔梁山,才是你们年轻人大显身手的新天地!”
  “那,我们是办组织手续调过来呢?还是……”魏建动心了。
  “随你们!”何大福见魏建开始谈上路了,心中有点激动:“最好是直接调过来。”
  “直接调动肯定不行!”没等何大福说完,魏建就直率地说:“办调动肯定没门,眼下,我是那里的技术科长,虽然在他们眼里没有多大用,但好歹算个中层干部。把我调到你们这儿来,他们丢不起这个人,肯定不会放。人在那儿,他们不当一回事;一旦要走,就成了宝贝,坚决不让走。所有单位头头都是这个德性。除非,除非我们……”魏建有些犹豫,话刚出口又咽了回去。
  “除非什么?”何大福明知故问,让他自己把话挑明。
  “除非我们什么也不要,直接走人!”
  “这样也好,以后的一切手续我们负责补办。”
  “行不行啊?”魏建又有些担心地问。
  “有什么不行啊?肯定行!告诉你吧,我已研究过中央的改革精神了,在人事制度上肯定会彻底改革。你想想,我们的企业自己用工,用什么人?干什么?主意由我们定,工资由我们发,为什么要上级组织部门批呢?这个不合理的现象,早晚一定会改掉。”
  何大福一下就猜透了魏建的心思,口吻坚定不容置疑,好像明天就是这个新制度实施的日子。
  可是,那是1985年3月。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喊了六年,虽然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口号已屡见报端,但在内地,绝大多数地方人事制度还是一块坚冰,是一个雷池,根本不容半点逾越。人才的自由流动根本就是不允许的。面对这样的形势,何大福心中不是不打鼓,可这么好的人才,他又岂肯错过!他这个“何大胆”决定“闯祸”了!他想:人事制度这块坚冰,这次改革开放不破,那就没法再破了。要破也有个“破冰闯将”啊!我就做这个闯将吧!
  “多大事啊!你就直接到我们厂来报道吧!我们不要档案,你们原来的工资待遇是多少我们照认。不信,我就跟你们签个合同,讲话算数!”何大福决定豁出去了,当场就拍了板。
  “那你能不能跟我们签个合同,到公证处公证一下?”魏建到底是大学毕业,懂得一点法律。
  “没有问题,完全应该!”何大福快人快语,毫不迟疑。
  “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说到做到,决不放空炮!”何大福表态坚定。
  “我老婆跟我一个厂,是搞质检的。我一走,她在那儿肯定也呆不下去,您看……”魏建试探地问。
  “一起过来!她在那儿搞质检,到我们厂还让她搞质检,工资待遇不变!”
  “我来了,还有几个弟兄肯定跟我一道来,你看?”魏建说。
  “欢迎,欢迎一道来。”何大福说。
  “我在那边是技术科长,到这边来……”憋了半天,魏建还是说出了口。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搞技术的,也可以穿喇叭裤(4)
“还让你当技术科长!你把你那个技改方案也带过来,他们不肯搞,我们要抢着搞!”何大福满口应承,斩钉截铁。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一个星期过后,魏建带着老婆和三个同事正式投奔到“金箔梁山”。
  1985年3月21日下午3时,金箔厂200多名职工集中在职工大食堂,举行了一个隆重的仪式,欢迎魏建投奔金箔梁山。会场内外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会场正中悬挂了一幅大会会标:热烈欢迎魏建一行投奔金箔梁山大会,两边还张贴了字体很大的对联。上联是:立志改革,决心米箩跳糠箩,下联是:大显身手,誓叫金箔创辉煌!
  欢迎大会上,何大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魏建作了信心百倍的表态发言。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由何大福与魏建及几位前来金箔厂的员工一个一个分别签订“合同书”。
  这份合同书一直存在金箔厂的历史档案里。合同全文如下:
  合同书
  甲方:金陵金箔厂
  乙方:魏建、陈莉、唐明、冯常宝、印小二
  兹因甲方发展需要,急需一批技术人才,乙方拥有金箔生产工艺专业技术,需要一个舞台发挥。双方经友好协商,订立如下合同:
  一、甲方同意乙方五人全部到金箔厂工作,一切享受正式工待遇,不受任何歧视。
  二、乙方在原有企业的工龄到甲方后连续计算。
  三、乙方分房、子女上学与甲方原有职工一视同仁,并享受优先。
  四、本合同长期有效,直到办好全部正式手续为止。
  这份不要行政介绍信、不要工资关系、不要政府部门批准的“合同”,成了改革开放以来金陵市第一份“用工合同”。但当时这份合同被视为“非法”,犹如安徽凤阳小岗村十几户农民签订的家庭承包责任书一样,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然而,事实证明,这是一份具有历史意义的合同书。
  “一个市办大厂的技术科长不要档案不要工资关系什么都不要,跳槽到一家集体小厂当技术科长,这还得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何大福吃了豹子胆啦!敢挖我们的人!”建邺金箔厂一年前到金陵金箔厂挖工人未遂,弄得个灰头土脸。如今满山打麻雀,家里不见了老母鸡,技术科长竟给金陵金箔厂挖去了!这口恶气,建邺金箔厂厂长陶万山哪里咽得下去?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告!告到市工业局去,必须给我退人。”
  建邺金箔厂是市工业局的下属单位。“儿子”吃了亏,“老子”岂能不管。于是,市工业局立马责成金东县工业局严肃查处。
  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要金陵金箔厂赶紧退人。
  “退人?这办不到!人家是心甘情愿来的,档案、工资关系都不要了,我们没有理由赶人家走。”面对县工业局钱局长的质问,何大福一边据理力争,一边到县里做工作。
  县委书记朱有才得知何大福又闯了祸,也感到伤透脑筋。可是,那时已是全国上下都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时代,对这样的事如何处理,谁也讲不准,只得装聋作哑。但他的心里,原有的阴影与成见却越来越深:金东县怎么冒出这么一个人?处处给我朱有才闯纰漏!
  倒是那个魏建,上了金箔梁山,真是如鱼得水。他带领几位科技人员日夜攻关,不仅解决了乌金纸涂料科学配比的难题,还接连解决了金箔生产的一系列难题,不久便荣升为技术副厂长,为金陵金箔腾飞立下了汗马功劳。
   。。

“你是劳改释放人员?照收!”(1)
何大福广揽人才的消息不胫而走,给金陵市几十年一贯制的人才机制带来了冲击,砸碎了一块块人才机制的坚冰。
  一天,何大福收到了一封来自金陵某监狱的来信:
  尊敬的何书记:
  我叫申怀忠,是一个劳改释放分子,刑满以后,外面所有单位都不肯接受我,只好留在监狱教书,爱人与小孩也在监狱。深山野洼的生活使我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欣闻贵公司大胆招揽人才,我们决心投奔金箔梁山,不知对于我们这样坐过牢的人,何书记敢不敢接收?恳望给予回复。
  牢改释放人员也要投奔“金箔梁山”?何大福心里愣了一下。这下子金箔厂搞出名了,好人坏人都要进来了,他有点自嘲地想。
  事情的缘由还没搞清楚,他没敢贸然答复。胆大心细的何大福将人事科长童华找来,布置她迅速将写信人的情况搞情楚,尽快禀报,以便决策。
  何大福对有“历史污点”的人,从来不歧视。也正因此,当年他在化工厂招揽人才打过许多漂亮仗。
  1975年,化工厂上了第二条化肥生产线,需要招聘200多名新员工。那时何大福是化工厂政工科长,招聘新员工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当时与化工厂同时招工的还有金陵市其他五个单位,有铁路的、总医院的、商贸局的。上面明文规定,只从下放知青中抽调。五个单位一同体检,一同政审,一同填表,一同录用。在最后录用的那天晚上,市里各家政工干部都把“政审”关放在第一位,凡是家庭出身不好的,有海外关系的一律拒收。只有何大福当场表态:“凡是家庭出身不好的,有海外关系的,你们不要,全部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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