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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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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她是用刀子在割他的心,若不是那话伤他,他是不会让她走的。这一生一世的情,真的如她心中所想的说断就断吗?
爽怡她们赶到的时候,林边上只剩一只大开的箱子和板车,哪还有人的影子。小郭恼恨的捶了一下树干,却瞟见树干上钉着一块手帕,小郭僵立当场,握紧手中长剑狂奔着消失在黑暗中。
爽怡轻轻取下手帕,托在手中发愣,空灵的眼眸望向黑暗中无形的宏伟宫殿——
紫叶复杂的看着大明宫的方向,转头看向身边的张九龄,满目痛惜不舍,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她心慌的攥住他的衣袖,痴然绝望的瞪着他,张九龄停住脚步,深深叹息——
淼抬头仰望苍穹,双手合十祷告:“天上的各路神仙,所有的神明,请保佑敏敏平安归来!”
林间风起,吹落一方素帕,帕子在风中翻飞起舞,隐约写着:“等我回来!”
星殒
长夜星空,一道光亮转瞬即逝,迅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长安城最北部的供皇帝游乐的禁苑外,密密麻麻的站着百十来人,全部布衣打扮,守在禁苑的北门外。
“王爷,已经二鼓,若再不能进去,就要另谋打算了!”刘幽求一身儒生打扮,略显焦虑的向站在门前的男子汇报。
男子虽是一身布衣,却难掩英挺果决的气势。他愤而转身,低问:“王毛仲还没来吗?”
刘幽求为难的摇了摇头,无望的盯着紧闭的苑门。他们已经在门外敲了一刻的门,禁苑内的钟绍京却始终没有开门,鬼也知道他临时变卦,可这苑门不开,他们苦心经营的计划又怎么实行?早先太平公主二公子薛崇简已经潜入宫中,难道遇险才不能及时打开苑门吗?偏偏临淄王的亲信王毛仲迟迟不见人影,他是与万骑将军联系的桥梁,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两条黑影如若天降站在他们身后,着实吓了刘幽求一跳,险些摔倒在地。结巴的喝道:“你,你们是,是何人?”
黑暗中一人当先一步,向李隆基恭敬的一拜。“慕容敏拜见临淄王,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李隆基一愣,不敢相信的上前看着背光的女子,确是她无疑,可薛崇简明明送她出宫,她怎么又会回来?难道是他们之间的阴谋?李隆基将信将疑的道:“不知尚仪如何相助?”
敏轻笑,转头看向身旁的吴名,朗声道:“自然是解王爷的燃眉之急了!”话音未落,两人已腾空而起,待众人仰头望去,两人已稳稳站在城墙上,纵身跳了下去。
李隆基倒吸了口气,这未免冒险了些,若是下面设有埋伏,他们不是自投罗网,成了瓮中之鳖!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一面期盼苑门尽早打开,一面却再生计较。
敏和吴名悄悄落在苑门前,只见门口只站着一男一女,正在争执,只听女子义正词严的道:“夫君忘身徇国,神必助之。何况,你早已答应,岂能背信于人!再说,夫君已趟进这浑水,想要洗清撇开关系已是不能,他日株连也是难逃一死。何不今日拼死一搏,顺天应命呢!”
“夫人所言极是!李唐江山危矣,正是忠君报国之际。钟夫人尚且深明大义,钟大人又怎会不懂这道理呢?人心向背,结局早已天定,大人还在迟疑什么?”
钟绍京吓得倒退一步,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竟是御前佩剑慕容尚仪,身后之人是高安长公主的独子,两人与李唐江山都是关系密切,心中思量当前的形势,随即咬牙下了决心。抱拳一拜,恭谨的道:“尚仪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为江山社稷出力乃是下官的福分,怎该犹疑?下官这就开门迎接!”说罢竟以一人之力抬起了门闩。
李隆基正焦急的等待,忽听大门响动,不知虚实的握剑观察。
身旁的刘幽求一声欢呼:“王爷,门开了!当真是有若神助啊!此行必是大获全胜!”
苑门大开,钟绍京扑跪在李隆基身前,颤声道:“下官一时紧张竟忘了时辰,让王爷在外久等,真是罪该万死,还请王爷恕罪!”
李隆基惊喜交加,也不计较,劝慰几句将他扶起,却看不到慕容敏的身影,不由得心惊肉跳,忽听刘幽求惊呼:“天降流星,天意如此,时不可失!”
李隆基仰望夜空,天星散落如雪,确是吉兆,将剑横举过头,朗声道:“天佑我大唐,我等正义之师必当马到功成!”
随行的家将无不志气高昂,迅速整编人马向神武门冲去与万骑军会合。
流星如雨点般疾落,照亮了整个太极宫。
敏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仰望着如黑丝绒的夜幕上流星飞逝,她以前听过每坠落一颗流星就代表着人间死去一个人,虽说是迷信,可这样的流星雨,却正映衬着今日的政变,不得不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今夜是不眠夜,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个皇宫里呢!
刚到太极宫的北门神武门,便听到镇守的北衙禁军齐声宣讨:“韦后鸩杀先帝,谋危社稷。今夕当共诛诸韦,马鞭以上者皆斩之!敢有怀两端助逆党者,罪及三族!”几名将领将手中被斩的头颅高高举过头顶,吼道:“韦璿、韦播、高嵩皆是韦后党羽,三个逆贼今已毙命,怀有二心之人,就是这般下场!”
敏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鲜血淋漓的头颅,内心的恐惧逐渐扩大,不顾一切的往内宫冲去。可还未进入神武门,万骑军已将她与吴名拦下。吴名一个闪身将她护在身后,仗剑对峙。
“葛福顺,退下!”爽朗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能驱策万骑将士。站在敏面前的满脸络腮胡的高大将军浑身一震,恭顺的退了下去。
层层的包围慢慢闪开一条路,一身戎装的薛崇简快步而来,一手握住敏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包围圈,微眯着的眼眸深藏熊熊怒火,低吼:“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每次出去你都要回来?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你,值得你不畏危险的直闯禁宫,你知不知道你今夜一旦踏足禁宫,你就跟韦后谋逆一事脱不了干系了!你知不知道这里等待你的可能就是杀头之祸!”
敏任他攥着,直视他不再平静的黑眸,缓缓应声:“知道。”
薛崇简气恼的看着冷静异常的她,竟无法发泄心中怒火。瞥到她身后的吴名,恨从心来。“这就是你答应的要好好保护她出宫?若是早知你这般无能,我派条狗去,也比你管用——”他的话被一巴掌打断,他不信又恼火的瞪着面前挥掌的敏,手上使劲将她拉到面前,黑眸深邃不见底,冷冷的瞪着她。
近距离的审视,她看到他眼底深处的一丝伤痛,后悔起来,放软了声音道:“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执意回来的。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多谢你为我打点安排,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还是要去,谁也阻拦不了我,除非我死!”
薛崇简眼中的怒火渐息,转而是浓浓的痛惜和爱恋。“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我要的是——”
“你要的,我给不了。”敏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又道:“你心里有想保护的人吗?即使你怨她恨她,却还是不能弃她于不顾,不能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结局。只想看她好好活着,顺遂自己的心愿,哪怕这样活一天也知足了!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懂,就该了解我现在的心情。让我过去吧,这也是我的心愿!”
薛崇简强装的冷漠被她一丝丝击碎,却执意不肯松手。
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他的手,再不看他,从他身边跑过,直往内宫。吴名急速跟上,护在她的身后。
薛崇简不由自主的先前踏出一步,身后的薛进急道:“公子,临淄王的人马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前功尽弃啊!您这一走,岂不是将功劳尽数归了临淄王?公子三思!”
薛崇简听到身后的响动,神色一凛,迅速恢复惯常的冷静面孔,心中默念:“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随即转身迎向李隆基。
宫城北部的纷乱还没有迎向整个宫廷,敏必须早一步找到上官婉儿,可是太极宫这么大,她会在哪儿?脑中灵光一现,她恍然大悟,随即向南部的太极殿奔去。中宗的棺椁就停放在太极殿中,上官婉儿重情重义,一定会在那儿。
北部的喊杀声已经传过半个宫廷,各个宫殿的宦官宫女纷纷抱头鼠窜,巡逻的禁军一听是“诛杀奸佞”,没有任何反抗,就已加入政变的行列。太极宫已经掌握在李隆基和薛崇简的手中。
敏一路疾行,吴名在她身前开道,两人不费什么功夫就进入了原本该守卫森严的太极殿。
“上官婉儿,你干的好事!你以为你帮助李唐宗室夺取政权,他们就会放过你吗?别忘了那晚胡饼是你喂他吃的!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上你!”韦后只着薄薄的纱衣,站在中宗的棺椁前,歇斯底里的吼叫。
上官婉儿一身素缟半跪在棺椁前,神色恬静淡然,也不去看愤怒的韦后,轻声道:“我劝你赶紧逃吧,难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在这里等死?”
韦后惊恐的听了听外面的喊杀声,冷哼:“不要假惺惺了!你何时把他放在心里过,怎么现在竟要陪他共赴黄泉吗?李显啊李显,你现在该高兴了吧,你最爱的女人要跟你生死同穴呢!”
上官婉儿缓缓起身,悲哀的望着她,摇了摇头道:“一向自信的你,为何现在如此看轻自己?以前总是相信一见钟情,殊不知日久生情才是最难忘的!一时的心潮澎湃又怎能敌过缠绵平淡的幸福呢?你们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他全部记在心里。就是临终前,他知道你下毒害他,他却仍然无怨无悔。他说此生亏欠最多的就是你,即便你要这李唐江山,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弥留之际,还要我保你性命。你扪心自问,你封后的这些年,他可曾禁锢过你?可曾违背过你的意愿?就是公然圈养男宠,他也是听之任之。你还要他怎么做,才算称你的心意?”
韦后摇头后退,口中喃喃:“不可能,他既然知道我毒害他,为何不恨我?他该恨我的!显,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心里一直装着她,我才会想气你,我想知道我在心里究竟有没有一丝分量!原来我错了,大错特错了!呵呵,错了,错得太离谱了——”韦后仰天狂笑,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去,竟直往北面而去。
上官婉儿微笑着看着站在殿门口的敏,似是宠溺似是无奈的摇头。“你这孩子总是不能让人省心!”
敏热泪盈眶,冲进去握住她的手,急道:“跟我走,你现在马上跟我走!我不要听你说任何丧气话,你若真把我当作你的女儿,就不要伤我的心,马上跟我走!”
上官婉儿也不反抗,微笑着任她拉着往门口走,刚走到太极殿的南门嘉德门,便听到喊杀声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黑暗中已看到身着虎皮纹的万骑包围过来,敏一怔,没想到李隆基来得这么快!还未及细想,守在殿门的宫女立刻将太极殿的各个大门关闭,用千斤重的门闩闩严,齐齐跪下,道:“奴婢们誓死跟随娘娘!”
上官婉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缓缓道:“能活一个是一个,你们不必陪我赴死。大势已去,你们自求多福吧!”说完竟不再理会她们,一个人缓缓登上嘉德门的门楼。
敏大惊,太极殿已被万骑军包围,外面不知有多少弓箭手随时待命,她怎么能上门楼,那不成了众矢之的!敏急忙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飞快的避开,她竟一跃便登上了城楼的最高处。门楼下布满将士,只听当中一人吼道:“放箭!”如雨般的箭簇密实的向门楼上射了上来。
敏飞身扑上,将上官婉儿扑倒在地,箭簇擦着她的头皮飞过,打掉了她发髻上的簪子,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洒下来,遮挡住她惊吓的眼神。敏和上官婉儿平躺在地上,门楼的围墙正好成为她们天然的屏障。同时,吴名已挡在她们的身前,挥舞宝剑将飞来的箭簇一一击落。
敏惊魂未定,扭头看她,正对上她欣慰温暖的眼神,心酸难当,斩断的箭簇不断的掉落在她们身边,敏急道:“我们先下去,一切从长计议。”
上官婉儿轻笑着摇头。“我已是瓮中之鳖,在劫难逃,你又何必救我!你真是个傻丫头!”
敏却不管不顾的牵着她的手,拖着她往下爬,突然听到楼下一人大喝:“停止,停止放箭!”敏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停止动作。箭雨停了下来,吴名也俯身避在围墙之后,正对上敏震撼的眼神,仿若凉水兜头泼下。
上官婉儿眉目舒展,长长叹了口气。“有他在,能保你平安,我也放心了!”
敏生气的瞪着她,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的是你平安,你扯上他做什么!要不是他,你早已在宫外了,我何来进宫救你!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不能平安离开这里,我也不走!”
上官婉儿苦笑着摇头,用手轻点她的额头,柔声道:“傻丫头,你怎么想不明白呢!你想救我的心,我岂会不知!我早已生无可恋,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已离我而去,纵是活着出去,我又有什么希望。这才会默许薛崇简将我留在宫中,因为我知道他和我的想法一样,都是要你平安。可你怎么能这样辜负我呢!”
敏反手握住她的手,急道:“你怎么生无可恋?你还有我啊,你既然把我当成女儿,就该为我活下去啊!我们把以前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们一起游历天下,完成你年少时的心愿,好不好?”
上官婉儿再难抑制激动的心情,将敏揽在怀中,泣道:“我一生孤苦,最希望就是有一个贴心的女儿。上天总算待我不薄,将你赐给了我,让这清冷的宫里有了一丝温暖。你能忘记我对你做过那么多残忍的事,可我却忘不了。我一心将你看做是我的翻版,长留在我的身边,希望你能走出跟我不一样的人生,可我又妒恨你的与众不同,就在这矛盾心情的促使下,对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我已经无颜再面对你。现在兵临城下,我们想要一起平安出去是不可能的。而我早已被扣上弑君矫诏的罪名,我已经没有生机了。可你不同,只要有薛崇简在,李隆基不会动你,也不敢动你,可保你平安离开皇宫,以后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出去——”敏泣不成声,冲她连连摇头。
“傻孩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上官婉儿平静下来,捧着她的脸正色道:“敏儿,听我说,武则天开创的红妆时代就要结束,我愿意做这个终结。今后不论是谁做皇帝,他都会极力打压女权势力,宫廷宫女的势力不容小觑,而你我便成了众矢之的,是专制者最先想要打掉的势力。但是如果我今日死在这里,就代表着宫女势力的覆灭,你才能得以保全,你知道吗?我最后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只有这个了。你成全我,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你替我死,我不要你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我受不了,我不要——”敏紧紧抱住上官婉儿,不想再听她甘愿牺牲的话。
上官婉儿既痛且悲的拍拍她,道:“母亲为女儿牺牲算得了什么!我这个母亲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在我临死前完成母亲这个心愿,好不好?”她悄悄从袖袋里取出一颗药丸慢慢塞进嘴里。“我这一生从未离开过宫廷,我在这经历了我的爱情,我的幸福,我的痛苦,我的怨恨,我生在这里,合该死在这里,这才是我的宿命。离开这里,我便再不是真正的上官婉儿。与其在宫外浑浑噩噩的度过残生,我宁愿选择在我最光辉的时刻死去,让世人永远记得秀丽骄傲的上官婉儿。死对于我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不要为我难过,这一世的痛苦就要完结,我要清清白白的走。”
敏无言以对,只是默默流泪。突然,上官婉儿猛地拉起她,将她的手置于自己的咽喉间,敏吓了一跳,想要抽手,却被上官婉儿紧紧扣住不放。
上官婉儿朗声说道:“慕容尚仪护主心切的心情,我能理解,遗诏我自会双手奉上,相王乃高宗嫡子,中宗皇帝驾崩前便有心传位于相王。太后手中的遗诏是假的,真正的遗诏就在我这,我这就呈于相王面前。希望尚仪能在相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上官婉儿感激不尽。”她猛地跪了下去。
站在她面前的敏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跪倒而是摔倒。敏伸手一捞,见她嘴角一缕血丝溢出,恍然大悟,惊叫:“你,你服毒了?”
上官婉儿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忍住痛楚微笑道:“毒已入腑,无药可救。敏儿,我的女儿,纵是为你死,我还是放心不下。你的心太软,太容易轻信他人,这是你最大的软肋啊!”她喘匀了气,又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向天起誓,我下面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让人动过狄蓉,她在入宫之时就已经不是完璧,她,她,你一定要小心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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