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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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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忽听外面人喊马嘶,不知来了多少人马,将庄子团团围住。有人叫着:“围住了!一个也不要放走!”

    听这人声,竟似不下千人。普法面色一普,说话:“难道是贼人又回来了?”

    我道:“该人临晋来人了吧,不过。这一路泥泞,他们能来这么快么?”

    正说着,黑塞一头闯进来:“少主,来人情况不明。听来不似贼人,也不似官兵,却包围了我们,让我们放下兵器。我不敢随意进攻,来请少主示下。”

    一旁老妇人答话:“啊,别动手,那定是我儿子带着联庄会来支援了。”

    却原来,秦地之民,性情刚烈,耻于私斗却勇于公战,个个能开得强弓。舞得刀剑。各村皆有护庄之人,组成联庄会来护村保民。我得了介绍,心中大喜,立时生了把这些联庄会组成军队的打算。

    黑塞陪同老妇人出去,不一时。一个精壮的少年带着几个老头走了进来。

    那少年正是本家的主人郭献,他向我便行礼道:“多谢这位公子击退贼军,保村庄安宁。不知公子贵姓,我们必有厚报。”

    我笑了:“我姓刘。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我在你家养病,劳烦诸位了。”

    客气一番,我问起联庄会情形,不由失望,原来这些年强壮一点的人不是当了匪,就是当了兵。村中劳力都没剩多少,联庄会成员更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甚至还有女人。

    看来,雍凉大地,要想尽复旧观,没有一百年都不成啊。其实何止雍凉,中华处处。狼烟四起,生民百不遗一,着实令人叹婉

    不知怎么,一句话涌上心头,三国前半段若是比谁更能杀人,好么后段便应是比谁更能活人,若是不顾民生,轻于杀戳,该有孔明之才,亦无法回天。

    沉默片刻,他们只以为我累了,便告辞出去。我在床上想了又想,对普法道:“先把何九曲关起来,明天带去临晋吧。人杀得够多了,我们该做的不是杀,而是想办法怎么让他们活下去。”

    普法面上现出一片悲天悯人之色,看起来似又回复到金城见之时:“善哉善哉,殿下之言,实有大慈大悲之意。”

    次日天明,临晋兵马前来迎我。我的端正也好了大半,躺在车上,随部队而行。郭献知道我是长安的贵人,想要随我从军,我想了想,道:“你留下来照顾你的老母和妹妹吧。每个人都要活下去,而当兵不是你唯一地出路。”

    从车上,我回头望着这个安宁的村落,想起父亲小时候,他是不是也曾安宁的住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每天太阳升起,落下,巨桑的影子随着阳光慢慢的移动。天下平静,没有征战,没有杀戳,只担心今天的草席能不能顺利卖出。

    是什么让他拿起了刀剑?是什么把天下投入了战火?

    一万个人,有一万种人生。或许我此生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平常的百姓,每日里享受昨夜那样的热炕、姜汤和柔柔地关心,但我,却怎么忘得了那一刻的心动。

    不知名的郭氏女子在我生命里远去了,或许数十年后,她嫁了普通的家农人,带着一大群孩子,在阳光下喂着叽叽咯咯鸣叫的小鸡,脸上带着幸福地笑意。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当今的一子,曾经在那一夜为她而心动神摇,曾经为了拥有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幸福而把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把我接到临晋之后,吴班等人立即发兵,搜拿河匪,我对他们说:“尽量活拿。”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软弱的名字只怕要重新响起来,可是,人头不是韭菜,割掉了党政军能长出来,就逄落这样一个软弱的名头,我的“活人”大计也不能不实行的。

    还好,很久之后,我的名字不是软弱,而是“仁王”。

    蒲津渡口,河风浩荡,我站在黄河边上,向东望去,雾气迷蒙,浊浪滔天,隔河影影绰绰可见古渡,树影,那里已是并州地界,那里有魏国的大军,还有匈奴人。向北不远,便是解良,二步的家乡……

    黑塞道:“少主,河边风大。您加件衣服……”

    我笑着接过披风,对身边的冯习道:“久在长江之内弄水,到这里可还习惯?有没有信心在黄河挡住曹军?”

    冯习答道:“比起长江,这黄河就像条小沟,在黄河弄浪几十年的何九曲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对面那些连何九曲的都对付不了的人呢。你放心,有我在,敌军过不了河。”

    我看看冯习,笑笑:“将军不要大意噢,敌军虽然不善水战。但也正好你所说,黄河不比长江,水少得多,也窄得多,数十条船一连。便成浮桥,而且到了冬日,河上结冰,根本就不用桥,你的敌人不一定要与你打水战地。何九曲我交给你了。我查过了,他本是稍公出身,因难以渡日,才走上这条路,也没有什么大恶,可以使用。他在黄河多年,哪里有渡口,何处有旋涡,何进如何行船,他都了如指掌。遇事不要独断专行。多听听下属地意见,会有好处的。”

    冯习敛了笑容。应道:“是!”

    我对吴班王平道:“将军勇猛,杀伐决断,本是长处,但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那就是一个仁字。你们身在右冯翊。但不要只把目光放在这里。前要看到并州、司州,后要想到长安,南要与渭南相呼应,北要兼顾上郡、朔方等地。乱世之平人,或为兵,或为匪,冯翊之北,上郡、朔方、云中诸地多有盗贼异族,比皆可为我军之兵源民源,当以软硬两手应之,威之以武,待之以慈,诱之以利,未之以仁,则必民心归附,人心向善。三辅地势,如一头雄鹰,右翼为汉中,左翼为并州,并州不取,我军难安,冯翊时时在敌虎视之睛,万不可轻乎。”

    “不过,眼下还没有敌军出动的消息,所以要抓紧时间发展民政,恢复生产,眼下又到春季,春耕不能误了。父皇向以春耕为第一要务,此事抓好,可按军功升适。蜀科中规定了粮食种植,每亩地下种多少,施肥多少,皆有定制,朝中集三百老家经验所著的家律也将正式颁布,到时种田不好,要受罚地。”

    三人听着,皆连连应喏。吴班道:“当日在蜀中,我总觉得丞相的法典太细太苛,难以承受,习惯了才知道,这些法典,每一项皆有其功用,以播种为例,蜀科中规定‘稻、麻亩用二斗大半斗,禾麦亩一斗’,实在是将最先进的种植方法传授给百姓,依此种植,粮食果然增收。不过蜀地与雍州不同,适用于益州者,不见得通行于雍州,我总觉得,山地与平地不同,北方与南方不同,雨多与雨少不同,褐土与红土不同,若完全按照一个模式,似也不妥。”

    “不错,吴将军此言极是,我会告之丞相,再进行细化。以后此类建议,莫不要等我问起再说。丞相虽然天纵奇才,然正如《卜居》中所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就连占卜和神灵都不能无所不知,何况我辈凡人?自古无纯白之狐,却有纯白之皮裘,有意见尽管提,不敢告诉他,告诉我也是一样。关中之地,自古为兴旺之处,人文鼎盛,英才倍出,我等前来,必须时时谨慎,多学多思,莫不要做井底之蛙,惹人笑话。季汉就如这黄河上的一条新船,父皇是船主,丞相是舵手,我辈皆是水手,新试风流,敢不小心翼翼,合力齐心,否则的话,巨浪前来,更谁能挡?

    三人一齐点头,我继续道:“三位将军亦是如此,同守冯翊,须心向一起想,力向一处使,即要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又是要齐心协力,协调一致。父皇把左冯翊交到三位将军手中,也就把自己地左侧胸膛交到三位将军手中,并州风雨,皆由三位将军一户担之。责任重大,切莫轻乎。季汉新生,军力弱,财力薄,民力微,万莫以为大胜之余,可以安然享受。父亲曾告诉我,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积土成土,堤溃蚁穴,季汉兴盛与衰败,只系于我等每一个念头,每一个举动之上。诸公勉之。”

    离开冯翊时,我特意去了下司马迁墓地。其墓位于韩城,东临黄河,西枕梁山,芝水萦绕而流,形势壮丽。古今第一大史学家,就悄悄归于这里。对这位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以一管笔记录千秋之事的伟人,我分外感到尊敬。水境先生给我讲史记时,我就能够感到,司马迁分外喜欢悲剧英雄,喜欢那些对于当时社会、对于权势者、对于严重的恶劣环境敢于批判、敢于抗争的特产独行的人物,而他的一生,也是这样做的。他不仅自己留下了名动青史的史记,也留下了崇高的人格魅力。而我对李陵的后人写出那名“李陵不是你李家地耻辱,是我大汉的辱耻。不是李陵对不起大汉,而是大汉对不起李陵”更是深受他的影响。

    就在凭吊之时,我却发现这墓地似乎有人来过,问守墓人时,那人说来的是一个匈奴人。我知道,那一定是呼衍昴了,不知他对于这位敢于当着皇帝的面为他的祖上翻案,并且身受腐刑而不屈服的人怀着怎样的敬意。

    此时已是三月下旬,北国处处春耕开始。从邸报史看到,父亲任命了他的第一个御史大夫,此人居然是李严,我不由感到有趣。此人在历史上本来合极有作为,与孔明一样成为托孤重臣,可此后却一直为了权力与孔明做对,后来更因为玩乎职守,又编造慌言,被孔明废为庶人。本来,我以为此时没有东吴那场大败,良将名相皆在,这个位置说什么也轮不上他,想不到,父亲还真把他提拔上来了。不过,他那个位置却被陈到代替了。陈到一直以来与四叔一起负责父亲的白耳军。后来作为李严地副手守江州,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又不无恶意的想,父亲对李严会不会是明升暗降呢?不过,陈到守江州我还是放心地,他的性格与四叔极其相似,若只是防守,东吴也是很难逆境三峡而上的。与此同时,孟达也被提升为大鸿宾,名列九卿之一。而寇封(即刘封)被任命为上庸太守。这让我更坚定了父亲正在对付地方势力的想法。除此之外另有一件喜事,三月初,武都氏王杨仆率族众归降了。

    在魏国,曹丕于洛阳大建宫殿,分封群臣,三月加封一直不安稳地辽东太守公孙恭为车骑大将军。魏国这几年其实不算安定,荆州之战,兵马损失还是我军之上,而且属地里到处都是叛乱,响应二叔关羽。二叔虽败,这些叛乱平复却花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而许晃败于上雍,并使他不敢轻易对上雍起兵。不过,去年他初为魏王之时,便数次亲自引军南巡,安抚叛乱,至今年,他内部兄弟上患,南方叛乱,北方乌桓与公孙氏的隐忧,已基本上处理差不多,恐怕下一个举措,就是要对付我们了吧。

    而东吴的孙权又一次迁都,从公安迁到鄂,并把鄂更名为武昌。似乎我军兵取雍凉,并州,让他心中感到不安,所以东迁都城以避我军锋芒。而他的部队在与山越的战斗中,又取得不错的成绩。诸葛乔的兄长诸葛恪一人,便收附山越精兵数万人。

    谁都没有闲着,这天下,在一片平静中酝酿着风雷。

第七十六章 扶荔宫中的酒宴

    离开临晋,我一路经过高陵、泾阳、池阳、武功、新平、汉兴,并渡河至董卓的郿坞驻留了好久,着实感叹了一番,然后取道咸阳,于四月中才回归长安。

    这一种行来,我所获颇多。不但熟悉了山川地理,人文掌帮,更是几乎与所有的封疆重臣进行了单独的谈话,真正对我军的情况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其间,共收到各种建议条陈二百余条,摘了七个属员的帽子,访到十几位贤才,并推荐给地方官吏。

    关中龙兴之地,几乎每一个地方都与史书上的事例一一对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的巡游,使我阅历越加丰富了,似乎每一天都有无数知识汹涌而来,让我成长再成长。

    而这一路上,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古以来,太子都是不得干政的,而出游与结交大臣更是帝王慎之又慎的事情。以曹丕为例,他也是成为魏王之后才开始出巡,为何父亲提前让我出游了呢?

    而朝政改革这样触动众人利益,又容易引发矛盾和容易引发怨气的大事,父皇却与丞相一力担之,让我在外面躲过朝中的旋涡,他们又是如何想的呢?

    如果我所猜的是真的,那么父皇是在为我铺路?想到这一点时,我的心着实兴奋和感动。若父亲当真是这样为我做的,那我从前的所做所为,着实是太过令父亲寒心了。

    怀着这种心情,我回到长安。没有休息,直接上殿向父皇汇报。

    才能到殿前。便听到父皇正在对大儒秦宓发怒:“腐儒。你想取死不成!这天下大事,岂是你所能知道的!”

    秦宓道:“陛下,天下之事,天下之人皆可言之,陛下不纳忠言,一意孤行。与桀纣之君何异?”

    我心一惊,在另一个世界,便是父亲伐蜀,秦宓也未出如此大逆之言,今时为了何事?他在找死不成?

    果然父皇大怒。咆哮如雷,喝道:“来人,将秦宓拖出去……”

    孔明早已站了出来,他拦住了父皇,转向秦宓:“大胆秦宓,休得放肆,如此咆哮朝堂,哪里还有朝仪?”说着他又转向了刘备:“陛下,秦宓不遵朝仪,可交有司发落。”当殿谤君被他轻轻揭过。只说是失仪,自然是在袒护秦宓了。我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秦宓地命是保住了。

    果然,父皇气喘吁吁地盯着孔明,终于点了点头。孔明的话,他总是肯听的。

    一时侍臣宣诏。令我上殿。我上前行礼:“父皇,儿臣回来了。”

    父皇看了看了,略笑了下,说道:“回来好,回来好,先回东宫休息休息,洗濑一番。现在我也有累了。今晚上,我在扶荔宫设宴,咱父子团聚团聚,叫上人三步,还有丞相。孔明,别说你公务忙,你是一定要去的。”孔明称是。

    父皇头也不回的向后宫去了。

    孔明叹道:“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而且易急,易怒,每日上殿不能超过三个时辰,否则就支持不住了。”

    我望着父皇远去的背景,良久不语。

    孔明道:“殿下,这季汉地担子,你要多担一些了。”

    孔明个说话做事都极稳定的人,他不会无缘无帮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中不由一沉。

    扶荔宫为武帝所建,当年他从南越搜集奇石异草,在此宫种下蒲百本、山姜十本、甘蕉十二本、留求子十本、桂百本、蜜香、指甲花百本、龙眼、荔枝、槟榔、千岁子、甘橘皆百余本。可是现在这些奇花异本残留下来的已经不多了。

    长安的晚上不许出门地,由于此时多是以松明把照明,极易发生火灾,所以晚上不得随意举火,不得夜作。城门紧闭,实行宵禁,不得出行。光武帝当年出猎,回来晚了,城门官就不放刘秀入城,结果刘秀只好无奈的在城外住一夜。不过今夜有父皇旨意,我自然可以通行无碍了。

    从东宫出来时,太阳落山不久,暮色未浓。道路用翻车渴鸟(汉代路上洒水之器)喷洒过,湿漉漉的,空气里飘荡着泥土的气息,行不多时,正遇上孔明的素辇,我纵马上去见礼,问孔明道:“先生,白天父亲为可与秦宓生气?”

    孔明道:“秦宓指责陛下与民争利。”

    原来如此,我放下心来。其实这种争论早就有的,季汉不算强大,而为了生存,就必须养兵,必须加税,必须有财政来源,为了增加收,季汉把盐、铁、丝等产业全部官司营。不过由于民生凋蔽,无数大臣希望休养生息,让利于民,反对现行政策。秦宓不过是出头的椽子,其实就连孔明先生的好部下蒋婉等人,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在现在地情况下,不加税能行么?曹魏与东吴虎视耽耽,战争随时会起,想让利,该如何来让?若只是因此,父亲要杀秦宓倒也不算是做错。

    走在静谧的长安街市上,马蹄声清脆地回响在深重地夜。这睡熟了的城市,是如此祥和,我望望明亮的星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清新的夜风。这一刻,真美,美地让人永远也不想记起什么叫“战争”。可是,战争是忘却便可以不发生的么?

    “先生,我想……”

    “殿下,请说。”

    “我想,我们要想办法,阻止曹军的进攻,让他们内乱,让他们无法发兵。”

    孔明一怔,素养辇一摇,他晃了一下:“如何才能让曹魏不发兵呢?要知道。我们已经打下长安。过了潼关就是洛阳了,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

    “是啊,如何才能让曹魏不发兵,让他们内乱呢?若是去年曹操新死时,我军有现在的实力。不用说也能让曹魏四分五裂大热闹一场,而今曹丕萧墙之祸已平,外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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