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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天钺苦笑道：“这道理我懂，可是你不知道沐行歌，她真有自由，一定会走的！”

　　　　洛无遥淡淡地道：“是会走，可是你就不能给她一个不走的理由吗？或者给她一个走了也会想回来的理由！孩子不是理由，在她眼里，生下这个孩子更走不掉，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生下一个把柄让你牵制她呢！”

　　　　这话沐行歌说过，当时战天钺不以为然，现在从洛无遥口中吐出，让他正视起来。

　　　　沐行歌还不相信自己，自己强迫她生下这个孩子，换了自己，也会以为这是要挟她的工具，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把柄交到敌人手上呢！

　　　　“一个贺兰嵛已经够了，她再坚强也是女人，四爷如果不拿出真诚来对她，说再多也是空的！四爷带兵打仗，该明白只靠威慑不可能带好兵，你让他们信服你，愿意为你拼杀，做的应该很多！同样的道理，要让沐行歌相信你，愿意自愿留下，你要做的也很多，你问问自己，你都做了什么呢？”

　　　　洛无遥笑道：“女人和做事一样，认真用心做才会有收获。而且女人比做事复杂，她们是有思想的人，不是物体，她们看的到你有多少真诚！而且沐行歌比一般女人聪明，又比她们经历多，你对一般女人用多少心，对她就只能加倍用心！”

　　　　战天钺沉吟着，思付着洛无遥的话，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以为对沐行歌已经够好了，现在才发现做的还不够多，自己做的事，换了别人也差不多，沐行歌凭什么就选择自己呢！

　　　　他虚心地又问了洛无遥一些和女人相处的细节，洛无遥也不怕丢脸，耐心地把自己和夫人相处的细节都告诉了他，最后战天钺受益匪浅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战天钺也没急着去找沐行歌实践，反复琢磨了洛无遥的话，才起身去找沐行歌。

　　　　此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进去看到沐行歌坐在桌边，等着冬青她们端来晚膳，看到战天钺进来，沐行歌皱了皱眉头。

　　　　战天钺装作没看见，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微笑道：“我也没吃晚膳呢，一起吧！”

　　　　沐行歌没说话，低了头看着桌子。

　　　　战天钺看着她一头白发对着自己，心里就有些难受，她才多大，就要一直顶着白发到老吗？她可能已经习惯了，可是他每次看到都不习惯，不行，他一定要让她再拥有一头青丝。

　　　　冬青和亦巧把菜端了上来，刚要给两人布菜，战天钺挥挥手说：“都出去吧，我们自己来！”

　　　　两人只好退了下去，沐行歌头也不抬，拉过碗，夹了两样小菜就吃了起来。

　　　　战天钺看着她，见她吃了几口就推开了碗，起身走进了里屋，战天钺跟了进去，就见她躺到了床上。他挑眉，她吃的比猫还少，是没胃口，还是在和自己赌气？

　　　　他没说话，走出来让冬青把明玉和平蕙找来，开口就问道：“你们小姐每次都吃这么少吗？这些菜不合她的胃口吗？”

　　　　平蕙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沐行歌剩下的饭，摇摇头说：“小姐从怀孕后胃口时大时小，遇到可口的饭菜吃的就多点……她喜欢口味重的菜，这些的确清淡了点！”

　　　　“哦，那她都喜欢吃什么？”战天钺问道。

　　　　平蕙看看明玉，笑道：“之前在宫里，小姐想吃什么就叫八公主弄食材来，小姐自己做的就比御膳房做的好吃，明玉最了解小姐喜欢吃什么，让她说吧！”

　　　　“那明玉你来说吧！”战天钺指名。

　　　　明玉只好把沐行歌喜欢吃的菜都说了出来，战天钺听着，有些自己听都没听过，他沉吟了一下道：“行了，以后你们院里自己做饭吧，明玉你负责小姐的膳食，她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她做什么，需要什么食材和建安说就行了！我只有一句话，你们小姐再饿着，唯你是问！”

　　　　明玉汗颜，还是点了点头。

　　　　“去，重新做来！”战天钺吩咐道。

　　　　明玉只好拉着平蕙走了出去，赶紧让建安准备食材，借了大厨房先给沐行歌做菜。

　　　　等菜饭重新做好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天都黑了，战天钺见菜送上来，起身去叫沐行歌。

　　　　沐行歌早把战天钺和明玉说的话都听到了耳中，虽然气恼战天钺又用明玉要挟自己，可是饥肠辘辘，还是抵挡不住香味的诱惑，跟着战天钺走了出来。

　　　　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沐行歌也不虐待自己了，坐下来就着菜扒拉了一小碗饭，吃完放下碗，也不理战天钺，就走进去，继续躺着。

　　　　战天钺见她吃的比刚才多，也不计较她的态度，自己继续吃，虽然有些不习惯这口味，吃下来还觉得满意，一高兴，夸奖了明玉几句，还让建安拿了几张银票给明玉，让她看着沐行歌喜欢吃什么就多买点。

　　　　不止明玉意外，连屋里躺着的沐行歌听到也觉得意外，战天钺准明玉上街，就不怕明玉给自己的人通风报信吗？

　　　　这不是好心，一定是诡计，在诱惑明玉去接头呢！

　　　　沐行歌正想着，战天钺走了进来，伸手就将她拉起来：“吃饱了睡着容易停食，起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去！”沐行歌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开战天钺的手，被他半拉半抱地弄出了门。

　　　　亦巧赶紧给沐行歌取来了斗篷，战天钺亲自给她披上，就拉着她出了门。

　　　　天已经冷了，街上人很少，沐行歌的手被他握在大掌中，身不由己地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很快就是中秋了，过些日子这街上都会挂上灯笼，还会设些擂台举行各种比赛，到时会很热闹！对了，你们北俞是怎么过中秋的？”战天钺随口问道。

　　　　沐行歌根本不想和他说话，闭口不语。

　　　　战天钺也不恼，笑道：“中午这街上也很热闹，你没事可以出来走走，别老闷在家里！看

　　　　看热闹，胃口也会好点的！”

　　　　沐行歌总是忍不住，脱口道：“铁链有多长？”

　　　　战天钺一时没懂，沐行歌冷笑道：“看过带猴子的人吗？铁链拴着，跑再远，一拉铁链，猴子就乖乖地跑回去了！我想知道，我的铁链有多长！”

　　　　战天钺懂了，停下脚步看着她，伸手扶在她肩膀上，认真地说：“别这样想我，我今天带你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以后不会有铁链拴着你了，你想去哪都可以，我的人会跟着你，但是他们是保护你，决不会阻止你离开的。在你没能力保护自己之前，他们都会这样做，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他们了，我会让他们回来！”

　　　　沐行歌冷笑：“我不是三岁的孩子，战天钺，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也别费心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战天钺皱了皱眉，还是耐心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撤去了保护，你真的能平安地离开西溱吗？战擎天上次就起了杀你的心，还有很多你的仇人等着取你的性命。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能走多远？沐行歌，我是想留下你，可是我不想再强迫你，我希望你留下来是自愿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束缚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弄掉孩子？”沐行歌挑衅地问道。

　　　　战天钺又皱了皱眉，半响才点了点头：“如果你真的觉得杀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让你不受我控制，你就做吧！我已经想过了，孩子的确不是我留下你的工具，我的孩子，如果没有一对爱他的父母，他生下来也是一场悲剧，我又何必连累他呢！”

　　　　他从沐行歌肩上撤回了手，退后了两步，平静地道：“你现在就可以选择，是跟我回去，还是去别的地方……”

　　　　这算放手了？沐行歌有些发愣，这才一天功夫，战天钺就这么大的转变，怎么可能！这不会又是什么新的阴谋诡计吧？
第133章　为她第一次滥杀无辜
　　　　沐行歌看着战天钺，战天钺也看着她，隔着几步的距离，氛围却很是微妙。

　　　　许久，沐行歌一笑，转身就往前走，战天钺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没追没喊。

　　　　他的心只是软软地有些痛，她走的那么决绝，对自己就没一点不舍吗崾？

　　　　真要放她离开西溱，她会像天上的鸟，瞬间就飞向了属于自己的天空，这块土地就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吗？

　　　　眼看着沐行歌已经走过了转角，战天钺还站在原地，他要学着给她自由，就算担心，也不能再束缚她，这是让她学会信任自己的第一步躏！

　　　　明玉，平蕙，冬青、亦巧站在他身后远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王爷真的要放小姐离开吗？

　　　　许久，都看不到沐行歌的身影了，战天钺才缓缓转身道：“明玉，你是你们小姐的人，你可以跟她离开！冬青，亦巧，平蕙，我们回去吧！”

　　　　战天钺说完，没等四人答话，转身就往王府走。

　　　　平蕙赶紧跟了上去，冬青看看明玉，走过去拍拍她的手：“小姐和小少爷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们！”

　　　　说完，冬青拉着亦巧也跟着战天钺走了。

　　　　明玉迟疑了一下，赶紧去追沐行歌。

　　　　还好沐行歌走的不快，下一条街明玉就追上了她，担心地叫道：“小姐，我们真要离开吗？”

　　　　沐行歌停住了脚步，笑道：“能离开吗？明玉，别天真了，我就是试试铁链有多长；够不够我饶西溱一周！”

　　　　明玉反应过来，苦笑：“你是说王爷放我们走，是为了让我们联系暗夜，让他暴露吗？”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联系暗夜的，你也别联系……”沐行歌冷冷一笑道：“我两次要离开，都出事，我无法再相信他们……明玉，他们中可能已经有人背叛了我，在没查清是谁之前，我谁也不信任了！”

　　　　明玉一惊，半响才道：“可是不联系他们，小姐你根本走不出西溱啊！王爷说的对，想杀你的人太多了，你没有武功，怎么走出去？”

　　　　沐行歌抬头看看天，笑了：“明玉，这世间有很多人都不会武功，他们也活的好好的，我失了武功，换个乐观的想法，又怎么知道不是老天爷给我另一条生路呢！好了，别想太多，天晚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

　　　　她把斗篷帽子拉起来，遮住了一头白发，才轻声问道：“我给你的银票带出来了吗？”

　　　　明玉点头：“我按小姐的吩咐都随身带着呢！”

　　　　“那就好，我还怕战天钺突然来这一手你没带上呢！有钱今晚就不用沦落街头了！走吧，找间好的客栈，开始我们第一个自由的夜晚！”

　　　　明玉无奈，只好带着沐行歌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两人扮作来偷亲的贵妇人，包了一个小院住了进去。

　　　　***

　　　　战天钺此时已经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屋里还是原样，沐行歌换下来的衣服都还耷拉在床边。得到沐行歌已经在客栈住下来的消息后，战天钺无奈地一笑，希望这丫头今晚睡的好，不会有人***扰她就行。

　　　　而沐行歌没有跟战天钺回府的事也及时传到了菲菲耳中，菲菲疑惑了，战天钺和沐行歌这玩的是什么把戏啊？不会是个陷阱吧？

　　　　同样，宫里的战擎天和阮依雯也得到了消息，和菲菲一样，这两人也是满肚子疑惑。

　　　　战天钺不是要娶沐行歌吗？怎么放她出府了？

　　　　不管怎么样，各路人马想动手的都顾忌这是战天钺耍的阴谋诡计，都不敢轻举妄动。

　　　　沐行歌一夜睡的安稳，次日早上醒来看到天气晴朗，心情也好了许多，用了早膳，就叫上明玉上街去了。

　　　　明玉哪有她放松，见她用头巾包裹着白发，一间间店铺逛下去，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姐，我们不走吗？留下来不怕危险吗？”

　　　　“明玉，昨晚和你说的话忘记了？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自由呢！人家是把我们当猴子溜，你还真当自由啊！”

　　　　沐行歌给了她个白眼，自嘲地道：“我们就是苦中作乐而已，趁着人家给的这点自由享受一下新鲜的空气，最终还是会回到牢房的！所以，能享受一下就享受一下吧！”

　　　　说完她不再多说，拉着明玉走进了一家绣坊，给自己和明玉选了几套衣服，又带着她接着逛。

　　　　一早上逛下来，收获很多，沐行歌似乎没见过世面一样，什么都买点，乱七八糟，有些连明玉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她也让人包了送到客栈。

　　　　逛累了，两人找了家酒楼用膳，菜上来了，两人就开始用膳。吃到一半时，酒楼里突然走进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应春堂的胡大夫，只见他往大厅里一扫，看到沐行歌就高声叫道：“她就是沐行歌，大家有仇的报仇啊！”

　　　　那些跟着他来的人就冲了上来，明玉一惊，跳起来就拉着沐行歌跑，可是门口都被人堵住了，她没法，只好拉过一张桌子让沐行歌爬到窗子上。

　　　　两人还没出去，那些人已经冲了上来，棍棒向明玉打去，还有人朝沐行歌装了粪尿的羊皮袋。

　　　　这种东西无法躲避，就算闪开，也会被溅到，明玉和沐行歌才跳出窗，衣裙上都沾上了不少。

　　　　沐行歌嗅到哪些恶心的味道，一阵反胃，随即又是一阵气恼，这些人是战天钺找来的吧？这还没一天的自由，他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小姐，快跑！”明玉见那些人又追了出来，赶紧拉着沐行歌跑向客栈……

　　　　沐行歌拽着她站住了，对后面追来的人吼道：“我就是沐行歌，来啊，来杀了我啊！”

　　　　战天钺，说的那么好听，放她自由，转身就找了人来羞辱自己，他这是要逼自己自愿回去啊！她就不回去，死也要自由！

　　　　那些人一见沐行歌不跑反而站住了，愣了一下，随即就看到胡大夫挥舞着木棒冲了上去：“我要为我儿子报仇，我杀了你这贱人……”

　　　　他的木棒举得高高的，看准了沐行歌的脑袋击了下去，旁边隐藏的战天钺的暗卫再也忍不住了，一颗石子飞了出来，打在了胡大夫的胳膊上，胡大夫的木棒就敲到了一边。

　　　　“大家上啊，打死这贱人，为我们的家人报仇……”胡大夫忍着痛叫道。

　　　　那些人就全冲了上来，暗卫见场面无法控制，几人飞跑出来，拦住了这些人。

　　　　明玉一见松了口气，她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杀人，只好拉着沐行歌转身就跑。

　　　　这时，又一路人堵住了去路，他们穿着百姓的衣服，可是却提着刀剑，明玉一接触到走在前面人的目光就心一寒，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百姓，是杀手……

　　　　“小姐……完了……他们是杀手！”明玉拉着沐行歌退到墙角。

　　　　沐行歌也发现了情况不妙，战天钺的目的是留下自己，决不是杀了自己，这些人决不是他派来的。

　　　　难道真应了战天钺的口，想杀自己的人太多？沐行歌有些为自己这身体悲哀了，这真是惹了众怒了！

　　　　“杀了她们，为我们的家人报仇啊！”那人一声吼，后面的还有那些被暗卫拦住的百姓都往前冲了来。

　　　　暗卫们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不对劲，为首的暗卫突然长啸了一声，随即远处回应了一声长啸，还没等那些人冲上来，十几个暗卫就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快回去！”为首的暗卫冲着沐行歌叫了声，转身就扑向那些人。

　　　　明玉一看双方都是真枪实刀地打斗，怕伤到沐行歌，赶紧拉着沐行歌往王府跑，才到半路，就见到战天钺飞奔而来，明玉心落了下去，把沐行歌推过去就叫道：“王爷，你把她带回去吧，我们不走了！”

　　　　战天钺伸手接住了沐行歌，看了看问道：“没伤到哪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沐行歌的怒气就上来了，突然反手抱住他，抬手抬脚就往他身上蹭，边吼道：“战天钺，你别假惺惺了，你让人给我泼粪，还不是想逼我回来，行……那你也尝一下这种滋味！”

　　　　那些还没干的粪尿都蹭到了战天钺身上，让他嗅到了恶臭的味道，战天钺傻眼，等推开沐行歌，看到她衣裙上全是黄白之物，他浓眉都竖了起来，回身对明玉叫道：“是谁做的？”

　　　　明玉扁了扁嘴：“是那个胡大夫带人给小姐泼的！”

　　　　战天钺脸一沉，钟景佑之前就派人给自己保证过，说已经劝说了胡大夫，不会再为难沐行歌，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手，这不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