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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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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浅媚听他反问一句,立刻转过头来向他笑眯眯道:“皇上,我不是说你啊,你以后便是我的夫婿,你当然会真心对我好的,对不对?”
  唐天霄忽然发现自己也正笑着,而可浅媚的话里话外,分明是欲盖弥彰言不由衷的意味儿……
  她所说的满脸笑容却看不出真心的人,也包含了他一个?
  他吸一口气,苦笑道:“行吧,朕会真心对你好。”
  可浅媚满意了,到妆台起拿起银梳把披散的长发梳了几下,便唤侍女进来洗漱。
  唐天霄也洗漱过,正待宽衣时,可浅媚已经脱下软屐扔到一边,坐到床边,忽然想起来什么叫起来:“对了!”
  唐天霄将外袍解开,扔到一边,笑问:“你又怎么了?”
  “我月事来了。”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一)
  她红着脸,讪讪地笑着,指向床帷前的一张软榻,说道:“不然,我给你两条锦被,你睡那边榻上去?”
  “朕睡……榻上?”唐天霄愕然。
  可浅媚的脸越发红得厉害。她低低道:“我不是有意的啊!本来应该还有六七天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来了。”
  唐天霄猜着她必是路上奔波劳累了,身体也便有些异常了,不觉又是苦笑。
  看着那空荡荡的软榻,又瞥一眼难得安静羞怯坐在床边的女子,他胸口又是闷闷地疼,仿佛有点喘不过气。
  他低一低头,依然披了外袍,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值守的侍女暖暖、小娜略带惊诧地行了礼看他离去了,然后匆忙进来看可浅媚。
  可浅媚正抱着肩缩在衾被里,脸上甜美的笑容依旧,肩膀却有些发抖。
  暖暖用她们的北赫土语问:“公主,你这样……没事罢?”
  可浅媚扬眉看着她们,笑意更深,说道:“没事,没事。他的脾气真的很好呢,就和……”
  她把肩抱得更紧,抖得也似更厉害些,却飞快地将身子滑下,整个人缩到了锦衾之中。
  衾中有带着春日阳光味道的棉花香,却没有北赫的青草气息。
  不过,也很暖和。
  她从来不曾畏惧,因此她也将很快会适应,适应这里的一切。
  包括他,他的杀伐决断和他的轻怜蜜爱。
  哪怕,她是踩在刀锋上适应,她也将微笑着去面对。
  
  唐天霄走出来时,正殿的灯还亮着。
  杜贤妃显然还未睡,听得皇上未曾安歇,匆忙过来见礼。
  唐天霄一把挽住她,笑道:“爱妃怎么还不睡去?瞧这夜间凉,也不多穿些。”
  他转头喝问宫女:“怎不为贤妃加件大毛的衣裳?”
  宫女慌忙应了,急急去取衣裳。
  杜贤妃不由晕红了脸,轻声道:“臣妾不妨事,谢皇上惜恤!”
  唐天霄微笑道:“你样样都好,就是太为他人着想,不知保重自己,总让朕牵挂。这几日胃疼不曾再犯罢?”
  杜贤妃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赐了那许多补品过来,又每日家让太医过来诊治,便再不曾犯过。前儿去和皇后谢了恩,正想着也该叩谢皇上恩典呢,可巧皇上就过来了。”
  宫女已将大毛的斗蓬送了过来,唐天霄亲为她披上,挽着她手笑道:“走,到你那里喝一盏你的好茶罢!这北赫来的小丫头……嗯,你平时多照应些,虽然也有十七八岁了,只怕在家给骄纵惯了,还稚嫩得很,别急着用宫里的规矩约束她。”
  “是!”
  杜贤妃恭谨答着,不由疑惑地望向可浅媚住的庑殿。
  她自是听得出唐天霄对这北赫公主甚是上心,但为何不曾留宿过去?
  难道这丫头不解男女情事,扫了他的兴致?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二)

  但这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坏处。
  入宫数载,唐天霄明显对她尊崇有余,宠爱不足,否则也不致膝下空空,至今尚无一儿半女了。
  想来沈皇后、谢德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至于个个不见生育,反而是几个并不受宠的婕妤、才人各生下了一子二女。
  不过,这次入宫才两年的宇文贵妃也怀上了。
  皇上风华正茂,那些低等妃嫔在朝中并无根基,有盛气凌人的沈皇后在,她们便是生下再多的皇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宇文贵妃……
  杜贤妃慌忙压下自己的心烦意乱,维持着端庄的笑意,与唐天霄携手步入殿内。
  金狻猊正幽香缭绕,熏的是唐天霄最爱的龙脑香。
  茶具早已备好,杜贤妃亲自动手,燃起小红炉,烫杯,热壶,高冲,低斟,盖沫,然后捧上一盏香气四溢的清茶,奉予唐天霄。
 
  宫中上下,谁不知晓,唐天霄曾经有过两个最宠爱的女子。
  一个女子是南雅意。
  这个唐天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子,曾和唐天霄两小无猜,誓死相随,最后却在当年风云变幻的康侯之乱中爱上了交王世子庄碧岚。
  平复叛乱后,唐天霄君权渐稳,几度试图挽回芳心,都无功而返,最后封了她为虞国夫人,由着她呆在庄碧岚的交州王府中,却坚决不允她与庄碧岚的亲事。
  还有一个女子更具传奇色彩。
  那位住在怡清宫的宁淑妃,据说曾是庄碧岚的未婚妻,又传说她是康侯的心上人,康侯兵败也与她相关。唐天霄对她异常宠爱,可她终究也从皇宫中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有人说,她早就被一场大火烧死了;也有人说,她在康侯被生擒时去探望康侯,然后在狱中双双服毒自尽;还有人说,其实她和康侯都没有死,而是携手去了唐天霄鞭长莫及的地方,过上了逍遥自在的世外桃源生活……
  纵然宁淑妃消失了四年多,唐天霄还是常常独自寝居在怡清宫中,感受她曾存在过的气息,浑不管宫中有多少独守空房的佳人对月长吁,临风落泪。
  后宫三千粉黛,竟敌不过他对宁淑妃的一缕相思。
  对于龙恩圣眷尚存着一分冀望的妃嫔们无不绞尽脑汁打听当年这位宁淑妃的性情喜好,以求赢得君王一点心动,一时回顾。
  宁淑妃也确实非常人能及。
  她出身江南名门,美姿容,性娴静,擅诗词,爱着素色衣裙,喜淡雅清香,并弹得一手好琴,烹得一手好茶。
  据说唐天霄常会对着烹茶宫女的素袖出神。
  他曾因看一位宫女烹茶而情动幸之,居然一举得男,生下了迄今为止唯一的皇子。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三)
  天生的美貌或气质自是学不来的,但宫妃们从此都喜研习诗词琴艺,个个都快成了才女了。
  至于烹茶,更不必说,宜城出产的最好的紫砂壶,在瑞都城里已是身价百倍,千金难求。
  楚王好细腰,国中多饿人;今上爱素衣,宫中便无了花团锦簇的宫妃,竟个个身裹缟素。
  唐天霄纳闷时曾问心腹太监靳七:“莫非近日京中不太平,这些妃嫔们家中有亲人过世了?”
  靳七回禀:“若皇上盛宠某位穿红着绿的妃子,宫中必定花枝招展。”
  唐天霄一笑而过,从此不再提及。
  宫中依旧素衣盛行,茶香缕缕,丝弦之声不绝于耳。
  杜贤妃烹的茶,便是宫中众妃之中的翘楚。
 
  唐天霄并不看杜贤妃期待的眼神,细细地品了,才赞道:“好茶,明前的碧螺春吧?”
  “皇上英明。什么样的茶,再瞒不过皇上的。”杜贤妃笑着回道,“水用的是清晨荷叶上采集的露珠,应该带着点儿荷叶清香。”
  唐天霄挽着杜贤妃在跟前坐下,凤眸含情,微笑道:“爱妃有心了!”
  杜贤妃依到他肩上靠着,柔声道:“皇上喜欢便好。”
  盘桓许久,一旁侍立的靳七轻声提醒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不知今晚……”
  唐天霄皱眉,又迅速展开,亲昵地握了杜贤妃的手,说道:“自是在这里歇下了。
  杜贤妃喜色盈盈,唐天霄的眉宇却闪过落寞。
  怡清宫,终究太过冷寂了。
  纵是春回大地,那里的老榕树吐出的新绿,都似蕴着冬日的清冷。
  
  接下来数日,唐天霄都寝于新册为贵妃的宇文氏的明漪宫。即便宇文贵妃身体不便,无法侍寝,也不曾离去。
  甚至,曾有明漪宫宫女传出笑谈,说宇文贵妃害喜,皇上疼惜不已,竟亲自捧了漱盂为其承接所吐秽物。
  于是,宫内宫外皆知唐天霄对于这位出身高贵的宇文贵妃所怀龙嗣抱有极大期望,若生下皇子,指不定即刻便封作了太子。
  后来还是沈皇后提醒了一句,瑶华宫还有位事关两国邦交的北赫公主,这才把唐天霄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唐天霄傍晚去瑶华宫时,远远便听到了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走过去看时,却是可浅媚正在殿前踢着毽子。
  她只松松地在头上挽了个小髻,半点珠花俱无;身上穿着的玫红色高腰襦裙,倒是上好的锦缎所制,却被她将下方裙裾整幅撩起,塞在腰带之中,露出绣了蝶穿芙蓉的秋香色中裤。裤上的蝶儿,正随着她脚下不断变换的花样自在飞舞。
  而可浅媚也正踢得开心,玩得眉飞色舞。
  她的人缘居然不错,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们围了一大圈儿,正在为她数着:“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四……”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四)

  忽然有人发现唐天霄过来,这才忽啦啦散开,跪到一边行礼。
  唐天霄御下宽和,也不怪他们见礼晚了,笑了笑道:“起来吧,玩你们的去。”
  可浅媚没听着一边的人数数,高声问道:“一百三十几了?”
  唐天霄笑道:“一百三十五,一百三十六……”
  可浅媚抬眼瞥到他,也不行礼,反而顽皮一笑,道:“皇上,接了!”
  她抬脚,只一发力,毽子已飞快地落向唐天霄脚边。
  唐天霄微一失神,眼见毽子快要落地,不由地伸出脚去,正接着那枚毽子,踢得两下,看一眼可浅媚沁着汗珠的笑脸,靴尖一点,便又踢了回去。
  可浅媚踮起左脚,右脚从后绕过,轻巧把毽子接下,又是一个姿态优雅的花样,将毽子又踢回给唐天霄。
  唐天霄眉一挑,再次接下,又踢了回去,唇边已有一抹笑意。
  他幼年丧父,九岁登基,在摄政王和康侯阴影下佯作平庸韬光养晦十年之久,日子过得如履薄冰,竟已记不得多少年没有痛快玩过;待他好容易独掌乾坤,人人敬他惧他,哪里还有人敢这样无拘无束地和他玩闹?
  他却不会如可浅媚般玩出一堆的花样来,只是脚下力道极大,存心想要她接不住了。
  谁知可浅媚反应极快,动作更是灵敏迅捷,绣花鞋上华丽的牡丹刺绣在空中划过,流丽亮烈的色彩,如一抹惊虹掠过,毽子已流星般飞了回去。
  唐天霄惊讶,迅速接过,在靴尖挑得两挑,依旧踢回。
  他没怎么玩过毽子,却从小习武,身手矫健,平衡力极佳,与可浅媚有来有去地踢着,居然一次也不曾落空。
  众宫人见唐天霄不但不见罪,反而兴致勃勃,也便凑趣儿在一旁数着数叫好。
  杜贤妃站在稍远处看着,细细的秀眉蹙了蹙,旋而低声向身边的侍女道:“去把淑妃的卧房再收拾收拾,一定要齐整漂亮,让皇上看着舒心。还有什么缺的,从我那里先拿。”
  侍女应声去了,杜贤妃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唐天霄该留下了吧?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太过冷落这位北赫来的可烛公主。
 
  唐天霄也正惊讶。
  他已发现可浅媚不只是踢毽子的功力深厚了。
  很多过于敏捷的灵巧动作,即便是学过歌舞或杂技的女子都做不到。
  而她显然并没打算掩饰自己的身手,明亮的黑眸光芒煜煜,快活而得意。
  那种快活和得意似乎也挑起了唐天霄潜藏着的少年意气,冷了多少年的血液似被傍晚夕阳的余晖熨得有了点温度,正微微地发着烫。
  他狡黠地笑了笑,再看一眼可浅媚汗津津的面庞和乱糟糟的头发,靴尖一点,毽子箭射而出。
  可浅媚只觉眼前一花,头上沉了一沉,毽子却不见了踪影,听得众人大笑,一时懵住。
  周围宫人静了片刻,旋而轰然大笑。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五)

  唐天霄有意作弄她,竟然仗着自己腿法精准,把毽子踢到了她的发髻之中。她的髻本就在嘻玩之际松软了许多,唐天霄力道又大,那毽子居然巧巧地埋入她的髻中,只留了一串儿七彩的羽毛在外面翠翘般巍巍颤着,衬着黑漆漆的发,虽有些滑稽,倒也煞是好看。
  可浅媚回过神来,捉出那枚毽子,随手把束发的银簪也摘下来,甩了甩自然飘落的黑发,眉眼俱是不驯,很是骄傲地笑道:“皇上,我没输。我都踢了一百多个了,力气自然不如你大。如果我休息得好了,再和皇上来比,一定就不会输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只管把眼睛往唐天霄的头上瞄着。
  唐天霄很是疑心她是不是打算再踢一次,好在他的发髻或玉冠里也埋上一枚毽子,忙笑着走近她,拍拍她的头道:“没错儿,你厉害!宫里这么些女孩儿,估计没一个有你厉害。”
  他顿了顿,眸光变得深邃,“你不但踢毽子厉害,打架也厉害吧?”
  可浅媚把玩着毽子,得意道:“当然。我是北赫第一高手。”
  “嗯?”
  “呃……女人里的第一高手。”
  “嗯?”
  “嘿,其实是没出嫁的年轻姑娘里的第一高手。”
  她做着鬼脸,却绽着笑容,如盛展的芙蓉,明艳美丽,不可方物。
  唐天霄含笑,探手过去,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可浅媚便低下头,虽然还在笑着,垂下的眼睫却颤着一抹不安,芙蓉般的面颊也转作了胭脂色,散着淡淡的红晕。
  唐天霄却只是捏了捏她那形状看着有些奇怪的腰带,问道:“长鞭?”
  “是。”
  “你这准备打谁呢?”
  可浅媚吐口气,终于笑得自然了些:“母后和我说了,后宫历来都是是非之地,我没别人那么多心眼,所以带着鞭子好,谁欺负我就打谁,除了皇上和太后,谁都打得,打个半死都没关系,横竖我是和亲公主,只要皇上不想和北赫打仗,在宫里小打小闹顶多关到冷宫里吃些苦头,没人敢杀我。如果真有人欺负我欺负得厉害了,她会发兵帮我。”
  众宫人听她如此说,不由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唐天霄也是吸了口凉气,苦笑道:“北赫那位李太后,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可浅媚抬起下颔,黑黑的眼眸里有女子极罕见的鲜亮光芒。
  她反问道:“难道人欺负我还不许我还手?也许你们周人都把女人看得轻贱吧?可我们北赫生了女孩比男孩还高兴!女孩生来就比男孩子娇贵,又要辛苦生儿育女,自当受人敬重。”
  
不忆卿卿,满枕蝴蝶梦(六)

  唐天霄欠一欠嘴角,点头道:“没错,女孩子是娇贵,朕也不会把你看得轻贱。只是你须得记住了,以后不许再说什么我们北赫你们大周什么的。别忘了你的本份,先是大周的淑妃,其次才是北赫的公主。”
  他自来待人和善,有时宫人犯了错,在太后或皇后跟前可能会受笞打之苦,在他跟前不过一笑置之,因此贴身的侍卫或内侍都不甚怕他,有时看他心情好,还敢说上一两句玩笑笑。
  这会儿他待这位和亲公主更是笑语晏晏,丝毫不曾计较她的犯上无礼,可刚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少有的疾言厉色,任谁都听得出话里话外那浓浓的警告之意。
  可浅媚虽是泼辣骄傲,却再聪明玲珑不过,闻言便垂下头,抿着嘴唇道:“臣妾明白了。”
  这是她自那日大殿见礼后第一次向唐天霄自称臣妾。
  唐天霄皱眉,却忽然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他以你我相称时似比这时要可爱许多。
  别把她吓得以后连和他踢毽子也不敢罢!
  转念之间,他已轻笑道:“明白就好了。瞧着这一头的汗,吃了晚膳早些儿洗漱睡觉罢!”
  可浅媚这才松了口气,立刻恢复笑容,那样亮灿灿活泼泼地望向唐天霄,道:“知道了!”
  唐天霄一笑,转身去走向杜贤妃。
 
  见礼完毕,唐天霄见可浅媚和宫人俱已散去,遂问道:“这丫头打过人吗?”
  杜贤妃笑道:“没有。皇上不说,臣妾还真不知道她那腰带会是根可以打人的鞭子。”
  “哦!”唐天霄微笑道,“爱妃一向贤惠,自会照顾周到,估计也没人敢欺负这丫头了。”
  “皇上过奖了!”杜贤妃给他一赞,又是晕生杏腮,忙道,“淑妃妹妹性情儿好得很,就是淘气了些,又没上没下的,天天和小宫女们一起玩,前天还爬到了宫后那棵歪脖子老桧树上掏鸟窝,臣妾亲自过去唤她,这才下来。臣妾瞧她动作快得跟个猴儿似的,就怕她摔了,可吓了一头汗呢!”
  “不用拘束她。”唐天霄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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