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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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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话虽不多,脸上面上极为真诚,武廷适想着自己也有这般年少意气之时,心下甚是唏嘘。虽然不是贪婪粗鄙之人,但是他亦不是酸腐的书呆,对于曹的这番好意,自然是郑重谢过。 

  曹口上直道“小事”,心下却颇有些内疚,若是糊弄那些小人还罢了,这蒙老实人地感觉并不算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真能帮这位老大人一把。就算是让魏信他们靠上按察使衙门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那边经营的都是合法生意,也扯不到“官商勾结”上去,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省些麻烦罢了。 

  两人正客气来、客气去,外边传来脚步声,布政使甘国璧打巡抚衙门回来了。曹与武廷适都起身相迎。 

  甘国璧带着笑意,先是问了曹的差事顺利与否,而后对武廷适说了些恭喜道贺之类的话。这升了按察使,比他这个布政司却只低一品,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升了京官。因此,甘国璧亦是丝毫没有上官地架子。 

  他先是打发人叫了文吏,与曹、武廷适两个坐了公事交结,而后才叙起闲话来。 

  方才,在巡抚衙门那便,甘国璧与巡抚蒋陈锡、总兵李雄见过。经过商议,已经定下今晚在明晚在济南府最好的“富贵楼”为李发甲办践行宴。 

  曹与武廷适两个,一个是新贵,一个算是济南府的老人,自然是来得正好。 

  曹虽然心里想着是早日回去看老婆孩子,但是面上却是欣欣然,而后带着丝为难与遗憾,点出自己孝期未满之事,实不宜去赴酒宴。 

  甘国璧这才注意到曹的顶戴上去了红缨,想起其叔曹荃六月病故,可不是还在孝期?不由得亦为自己的失礼羞愧。 

  武廷适在旁,见曹虽是年轻,但是恭谨守礼,不由地点了点头。 

  待离开布政司衙门时,他亦是亲切地对曹又说了几句,话里话外却是推崇之至,隐隐有引为“忘年交”之意。 

  曹面上硬着,心下盘算盘算自己地年纪,却是觉得可怕,幸好这前生今世地年纪不用相加,否则他可是将要不惑之年。 

  想想年芳十七的娇妻,将要满两月地儿子,曹委实是归心似箭。 

  当日,曹没有在济南府再做停留,在驿站收拾收拾后,便出了城,折返沂州。了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六十章 善心 

  沂州,道台府,斜对过。 

  这里本是空地,又因在道台衙门附近,平日鲜少有人在这边逗留。然,现下却是炊烟袅袅,人影晃动。 

  打十一月初六那天,这里便多了个粥棚,里面支起个两口锅,每天巳初(上午九点)与申初(下午三点)施粥。 

  说起来,还是庄先生的主意。十一月初六是妞妞的周岁,按照初瑜与紫晶的意思,是要好好操办操办的,况且又有田氏平安生产之喜。 

  庄先生不是讲这些虚礼之人,因数九天气,贫苦人家孤寒难耐,每年都有冻死饿死的百姓,在与怜秋、惜秋商议后,他便想着施粥几日,算是为女儿积福。 

  初瑜与紫晶都是礼佛之人,听了自然极为赞同,连带着路师母、韩师母她们都想要参合一下。商议过后,大家决定凑个份子,建个粥棚。 

  因并不是灾荒之年,就算是粥棚,也不过是城中流民乞丐贫困无依之人,所以就算是以道台府的名义,也不算犯了朝廷忌讳。 

  因主要是为了妞妞周岁,随意庄先生便让怜秋拿了四十两银子出来交给管家曹方,请他安排施粥之事。初瑜减等,便送了三十两,又代小姑子五儿与方生产完的田氏各出了十六两;紫晶次之,十二两;韩师母与路师母两个每人出了六两;玉蜻与玉蛛两个每人二两。 

  总计是一百六十两银钱,预计要施到正月十五,七十天。每天二两多银钱,倒是很是富余。 

  这日,过了未时。米水下锅。下午这顿粥又开始咕嘟咕嘟地熬起来,不一会儿,便米香四溢。 

  粥棚这边本是空地,位置甚至宽敞。除了中间两个临时支起的大锅,东西两侧则是排队领粥的地方。为了礼教体统,男的在东边,女的在西边,分开领粥。 

  东边棚子里,是吴茂带着几个小厮照看;西边棚子里。则是两个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除了这些,还有任叔勇与任季勇带着几个道台府家丁维持秩序。 

  西边棚子一角,有个少妇,不过十八、九地年纪,面容枯黄。穿着带着补丁地衣裳,怀里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眼巴巴地望着粥锅那边。 

  另一侧,小核桃瞧着,觉得这人甚是可怜,对旁边一个大些的丫头道:“乌恩姐姐,那位大嫂好可怜,那孩子比小公子大不了多少!” 

  旁边这丫头十三、四岁年纪。身材略显高挑,圆圆的小脸,眼镜弯弯地带了笑意,看着略带娇憨之气。身上穿着八成新的棉衣裳。与其他丫鬟打扮又不相同。 

  她就是曹早年打草原带回来的小女奴乌恩,今年已经十三岁,一直跟在紫晶身边,并未有什么正经差事。 

  这些日子施粥,本没有乌恩与小核桃什么事。只是她们两个在府里年纪最小。性子最跳。圈在内宅实在难受,便在紫晶身边转来转去。磨得出来施粥的差事。 

  小核桃出自佃农之家,前几年没了爹,跟着寡妇娘过日子,这几年也是及一顿饱一顿,还是遇到田氏后状况才好些。进了道台府两月,好饭好菜滋养着,身子壮实了不少。 

  不过,毕竟是十岁,已经记事好几年的,看到这抱着孩子的妇人,想起过去与娘亲三餐不济地日子,小丫头眼睛就有些发酸。 

  乌恩是女奴,打记事起便干零活,也是打小苦过来的。看到那妇人穿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也是看不过眼。 

  这少妇三天前便开始来领粥的,每天上下午都来,手里拿着个海碗,每次领了粥并不喝,而是端了回家去,应该是家里还有其他人的缘故。 

  乌恩到底大些,比小核桃懂事,略带担忧地看了看那少妇怀里的孩子。那么丁点儿大,比猫强不了多少,又是这天寒地冻地数九天气。万一冻着病了,就是一条性命。 

  想到这些,乌恩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怕是又要下雪了。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对小核桃说:“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去同紫晶姐姐说说去,看看是不是直接给这大嫂点米粮,要不整日见她抱孩子折腾,委实是让人难受!” 

  小核桃忙不迭地点头,笑着说:“就是,就是,紫晶姐姐最是心肠好,咱们都看不过眼了,紫晶姐姐那边自然也是会大发善心的!” 

  说话间,两个小姑娘与粥棚这边的管事嬷嬷打了招呼,回道台府去了。看着初瑜,问道:“郡主,这大爷还不回来,田奶奶那边,瞧着却是不大好!大的这个还好些,小的这个这几日却是渐弱了!虽是各种好药盯着,也怕不好补!” 

  初瑜捧着手炉,坐在炕边,亦是蹙眉,说道:“现下爷不在,咱们也不能再束手下去,否则万一这孩子有些闪失,咱们可就是罪人了!田家妹子进咱府前,爷仔细交代过的,要尽心照看。实在没法子,明儿就打发人往京城去,看能不能寻个好大夫过来!”说到这里,望了望窗外,道:“又要大雪,若是没有意外,爷已是返程途中,还不晓得多遭罪!” 

  紫晶安慰道:“郡主且宽心,就算大爷粗心些,京城还有两位姑奶奶,指定也是将大爷打点好启程的!”说到这里,却不噤了声。 

  曹上京地缘故,初瑜与紫晶都是晓得的。当初,府里那些关于曹颐的流言,还是传到紫晶耳里后,初瑜与曹才知道的。 

  只是曹颐是出阁了地姑奶奶,初瑜作为嫂子,实不好说什么。因这算不上好事。紫晶身为下人。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只是今儿无意提起,紫晶想起上个月莫名传出地流言来。因曹家规矩大些,向来最忌讳下人编派这个地,况且又是出阁的姑奶奶地闲话,自然少不得一番追查。 

  查来查去,查到西院地玉蝉,最后又落到玉蜻身上。初瑜与紫晶两个,都觉得玉蜻向来老实,不是这种分不清轻重之人。打发人请她过来,仔细问过。 

  玉蜻甚是不安,却也没有巧言令色,吞吞吐吐地承认了确实是自己无意说起,不知怎地被玉蝉听去。 

  玉蝉还好。就算是二房的人,既在这边府里,拿着这边地月钱,也没有管教不得的,停半年月钱,打二十板子,有二等丫鬟待遇转三等。其他从中传闲话的婆子下人,也都是从重罚了。 

  唯有玉蜻。毕竟是曹颂的屋里人,纵然没有正式开脸做姨娘,但是也不能与其他仆人同等视之。初瑜与紫晶两个,都不好去管教。 

  再说。两人听了玉蜻讲了前后缘故,都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倒像是玉蛛在故意引得她说话一般。不过,玉蛛与玉蜻身份一般无二,这事便暂时放了下来。 

  初瑜听紫晶止了声。也想起玉蛛与玉蜻之事。对紫晶说道:“她们两个之事,就是爷回来。也是不好料理地!看来,只能等爷回来后,请他往二弟那边去信问问,看看到底要如何安置!若是这是非真是她们闹起的,也不好就这样搁着!爷最不耐烦家务事,本来好好的地方,给闹得乌烟瘴气,实在是有些过了!”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略带询问地看像紫晶:“紫晶姐姐,玉蜻,玉蛛,这,哎!她这傻子,至今还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紫晶听初瑜的意见,竟似替玉蜻担忧,想起玉蛛平素地做作,也跟着为玉蜻叹息,嘴里却劝着:“郡主担心过了,她们现下才是什么身份,二爷还有二年多的孝呢,若是她真是聪明人,就该好好对玉蜻,往后两人也算是有个伴儿!” 

  听到“伴儿”,初瑜触动心事,放下手炉,略显些犹疑,沉默了半响儿,方对紫晶问道:“紫晶姐姐,咱们这房,单爷兄弟一股,公公婆婆那边,会是如何看呢……” 

  紫晶见初瑜眼底带着丝不安,想着年纪渐大的珠儿、翠儿两个,两人过年就十九,心思却还在大爷身上,还不知将来有什么着落。大爷像是有所察觉,不再让两人近身侍候,连对喜云与喜彩她们,也少有说笑之时。 

  李氏九月间过来,没见珠儿、翠儿两个眼前侍候,还以为是媳妇容不下,当初还寻紫晶仔细问过一回。待晓得是儿子的主意,便没有再说什么。 

  初瑜问完,方省得自己失言,笑了笑道:“许是天阴的缘故,只觉得心里沉沉的,透不上气来!” 

  紫晶正摸着自己的右眼皮,直觉得跳的人难受,听到初瑜这般话,心里不由地担心起来。 

  喜云掀了帘子,进来说道:“紫晶姐姐,乌恩与核桃那两个丫头寻姐姐呢,像是有事要找姐姐,在院子外候着!” 

  紫晶笑着说:“她们两个淘气地,哪里会有正经事?怕是嫌外头冷了,在粥棚帮了两日,嫌累了!”说着,起身与初瑜告辞。 

  初瑜这边,也将到为天佑喂奶的时候,便起身送紫晶。 

  喜云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小声对初瑜道:“格格,奴婢也想往粥棚待两日呢!整日闷在这宅子里,就是透透气,看看街景,也是好的!” 

  初瑜听了,不禁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听听,明明是扶贫帮孤之事,到你嘴里,到成是耍的了!” 

  “格格!”喜云换了可怜兮兮地神情,对初瑜央求道。 

  初瑜被闹得哭笑不得,只好对紫晶道:“紫晶姐姐,我是拿她没法子了,姐姐明儿打发人去时,算她一个吧!” 

  紫晶笑着应了,而后方出了屋子。山,曹想起至今未迫的邱老汉的击鼓案,心下略显沉重。到底是“山匪”所为,还是外人假借“山匪”之名,若是想要弄清这个答案,怕是要先往山里走一遭才算晓得。 

  不过,这绵延数百里的大山里,想要寻那传说中的“山匪”不是儿戏吗?若是没有知根知底地人带路,就算是请了上令,出动绿营兵,也未必会有什么收获。 

  想要查这一块,怕还得先寻了地头蛇,弄清楚干系再做打算,急也急不得。 

  因再有百余里,就是沂州,所以在酒楼打了尖后,大家便又上马,快马加鞭往沂州赶。 

  虽然天色越来越阴,北风渐起,但是想着晚上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曹只觉得身上地寒意也减了。 

  出了蒙阴县城十余里,便遇到一群出殡队伍,铜锣唢呐,煞是热闹,百十来个和尚道人,跟在棺木后头,在往后各种金山、银山、亭台楼阁,浩浩荡荡,足有一里地。 

  曹微微诧异,没想到乡野之间也要这样的豪富,这样气派地殡礼。转念一想,自己有些见识浅薄了,乡下的地主多了去了,讲究点排场也算不上什么。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无妄 

  就在曹等人望见前面的殡葬队伍,勒了缰绳,想着绕行时。前面殡葬队伍中,一双充满阴霾的眼睛,也正在望着曹等人。他四十来岁,穿着孝服,眼圈发青,映衬着红紫的酒糟鼻子,不经意露出狠厉之色。 

  他回头对身边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问道:“可是打听清楚了?老二那边出来七个人?” 

  那管事瞪着老鼠眼睛,差点要拍胸脯了,答道:“爷,小的打听得妥妥,就是七个,二爷那边请来助拳的,听说是哪个武馆的师傅!” 

  “哼!”那中年汉子面上露出些嘲讽,说道:“老二还算晓得情理,知道官子下边两张口,没弄那些个歪门邪道!” 

  那管事巴结道:“嘿嘿,可不是?就算是二爷想要托关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分量不是?咱们姑爷可是沂州城的衙内,哪里是他们惹得起的?” 

  那汉子得意地笑了笑,面上也带了丝凝重,道:“也不可小瞧了他,春天安东卫那些兵油子来蒙阴驻扎时,老二没少巴结,酒肉不说,银钱也使了不少。若是最后闹出来,就算是求了姑爷那边,也终是失了颜面!” 

  那管事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那行人,问道:“爷,那这些个小子?” 

  那汉子冷笑道:“给爷好好的教训,弄残几个,让老二那边开开眼也好!冲撞殡葬队伍。咱们守着义愤这条,不过是花几个银钱抚恤罢了!” 

  那管事晓得其中地道道。若是到时候从中走动起来,自然也会不少油水,屁颠屁颠地唤人准备去。 

  曹着急回家,偏生前面的殡葬队伍渐行渐慢,又赶上这段是山路,便只要耐着脾气在后面勒着马缰缓行。死者为大,耽搁会儿便耽搁会吧! 

  除了魏黑小满跟着外,还有张义、赵同与另外两个略显健壮、拳脚好些地长随跟着,加上曹刚好是七人。这本是他出行常带的几人。没想到稀里糊涂却是因人数走了霉运。 

  魏黑在众人中年纪最长,又有江湖阅历,行事最为警醒。虽说眼下不过是午后时分,又是正经的官道上,但是他还是瞧出前面殡葬队伍不对劲来。 

  到了一处岔口。前面的队伍已经分了两段,前便的棺木仪仗还在前行,后面几十个穿着孝衣的壮汉却是有意地拖拉,将道路堵了了严实。 

  魏黑心里一激灵,低声唤住曹:“公子慢行,有些不对头!” 

  曹闻言,勒住马缰,不解地看向魏黑。魏黑用眼神示意下前头。说道:“他们有些鬼祟,像是盯着咱们,却不知是何用意。” 

  曹眯了眼,仔细望去。可不是,前面落在殡葬队伍尾部的这些人中,有人探头探脑地回望着,还有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什么。 

  曹不禁抬头看看天。虽然天阴着。已经稀稀落落地撒起小雪花,但毕竟还是大白天。况且这又是在官道上,纵然是现下除了他们与前面的殡葬队伍,再无旁人,难道就因此敢当众行凶?再者说,就算是要行凶,也得给个理由。他地官职虽不高,但也是朝廷命官,平白袭击就算不是死罪,活罪也是难饶。 

  唯有觉得意外与好笑,曹并没有担心与害怕。不过二三十人罢了,这边有魏黑与那两个健壮长随,就是张义、赵同他们,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就算不强,一人对付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前面那些人见曹他们勒马站了,便也止步不行,转过头来,隔着五、六丈的空地与曹他们对峙。 

  魏黑等人都催马上前,护在曹身边。见对方队伍中走出来个獐头鼠目的瘦子,看似众人的管事,魏黑高声问道:“尔等何人,此为何意?” 

  那瘦管事方才瞧着曹身上穿着不凡,还思量着是什么毛皮,为何乍一看,竟似比自己主子平日里穿地还气派。难道是哪个武馆的少东家?齐鲁民风彪悍,若是二爷真寻了大武馆的人过来,那行动下,还要有所顾忌,省得落下后遗症? 

  听了魏黑喝问,这瘦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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