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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楚天歌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他至少吃了他**妈八九个月的奶吧。若他真是婴儿也就罢了，但他那时可拥有成年人的灵魂。楚天歌连忙甩出脑子里的想法，这想法实在要不得。

　　　　明肆按下她的脑袋。

　　　　“你是在高考后哪一天回来的？”

　　　　楚天歌拉开他的手，脑袋再次翘起来。

　　　　“说嘛，说嘛，到底是不是？”

　　　　明肆点了一下头，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满意了吧？”

　　　　“最后一门考完出考场，”楚天歌满意地笑起来，往上爬了爬，凑到明肆脸上，又问：“那你第一次见我真是我去你家么？”

　　　　明肆偏过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不是，你出生你家里请人吃汤圆那天，我跟我大姑妈去你家的，那时候，”明肆用两手比划了一下，“你就这么大一点儿，眼睛又黑又亮。和现在一样，见人就笑。那脾气，和现在真是一模一样，一点点委屈也受不得。我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脸，你就哭，谁哄也哄不好。”

　　　　“你是说我脾气坏么？”楚天歌立马瞪眼。

　　　　明肆忙拥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道：“谁说的？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找虐呀？”楚天歌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谁说的？这是享受，怎么叫虐呢？”明肆一本正经，在楚天歌颈项摩挲。

　　　　“甜言蜜语，我才不信。”抬了半天头，脖子也酸了，楚天歌干脆靠在明肆身上。

　　　　又忍不住问：“我小时候真那样？”

　　　　“恩，特别的可爱。”

　　　　楚天歌皱了皱鼻子，“别人都说刚出生的小孩子皮肤又红又皱，像小老头，怎么可爱得起来？”

　　　　“谁说的，真的很可爱。脸软软嫩嫩的，我摸一下那皮肤都皱了。过年再见你时，就白白胖胖的，手上都是窝窝，你不知道，多可爱。”明肆说得诱惑死个人，还来一句，“可惜那时没有相机，不然，拍两张现在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又说：“那时候只怕是你最胖的时候，断奶后就又瘦了。”

　　　　楚天歌想见偏见不着，心里痒痒的。

　　　　“没有那你说什么，故意诱惑我，是不是？”

　　　　“没有，真没有。”

　　　　“我本来有一张的，放在玻璃下面化掉了。”想起来就遗憾，她小学以前只那一张照片，也是唯一一张黑白照。压在玻璃下面，慢慢的就化了，连纸屑都没留下半点。

　　　　两人就说起小时候的事，明肆原以为，楚天歌再不会提孩子的事，没想，两人预备睡了，她又记起来。

　　　　“明肆，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好的心理医生。”

　　　　“天歌……”明肆欲言又止，在国人眼中，看心理医生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他们通常认为这类人是精神病患者，俗称疯子。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任何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疾病。这实际上相当于人的精神生了病，和人的身体生病道理是想通的。人身体病了要看医生，那么精神生了病，自然应该看心理医生。

　　　　但国人毕竟没有这种生活习惯，楚天歌受过高等教育，或许能接受，但她自己身处其中时，是否能坦然面对，是否会因为没法接受受反而受到伤害，明肆无法保证。

　　　　他不希望楚天歌解决了这个并不算严重的心理毛病，而弄出更大的问题来。

　　　　见心理医生是楚天歌自己提出来的，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就像明肆所担心的那样，她确实很不习惯，很别扭。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见心理医生和去普通的医院见医生是一样的，事实上，她还是不能接受。

　　　　就如大多数的国人一样，其实她自己本人，打心眼里，仍旧把心理病患和精神病患者之间划上了等号，即使不是等号，也是约等于号。她提出时，也怕明肆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她。

　　　　明肆没有，他眼睛里只有担心。她就更不允许自己后退，楚天歌一把捂住明肆的嘴。

　　　　“我只是咨询一下。”

　　　　“好，有些事，你不好和家里人说的，找个人说说也好。”

　　　　明肆答应了，楚天歌本应该高兴的，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楚天歌忍不住想，或许，他确实认为她心理有疾病。同时，她又告诉自己，自己确实是心理有毛病，确实该看心理医生，明肆的做法是对的。

　　　　但她就是忍不住难过。

　　　　感觉到楚天歌情绪的低落，明肆也很难过，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头发。

　　　　“天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是快快乐乐的，每天我见着你的时候，你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为了怕我担心强装出来的。孩子这件事上，妈妈给你的压力太大的，但我却帮不了你，我希望有人能帮到你。”

　　　　“我在西米上学时，认识一个心理医生，非常不错，明儿我和他联系一下，到时候你们聊聊。”

　　　　“嗯。”楚天歌的情绪仍旧不高，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楚天歌这个样子，明肆心里很不好受。但楚天歌就是这个性子，他要是不推一把，她肯定会退缩，然后就不停地后悔，以后再出点什么事，又会和今天联系起来……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她的心里负担会越来越重，人也会越来越不开心。

　　　　明肆亲了亲楚天歌的唇。

　　　　“今晚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嗯。”

　　　　但是，今晚注定不可能成眠，刚合上眼，那些旧事便如潮水一般涌进脑子里。楚天歌又怕又难过，更恨自己，竟然还记着那些事，甚至是历历在目，清晰得就像昨日发生似的。

　　　　半夜好容易睡着，又是一夜噩梦。

　　　　明肆一夜未成眠，听着她从梦里哭醒，睡过去，又被噩梦缠着，脸上的惊惧和伤心绝望，额头上冷汗淋淋。明肆恨不能替楚天歌承受，却无能为力，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楚天歌没说，明肆也能猜出是什么样的事伤害了她。世上多是痴情女子负心汉，楚天歌又是这样真性情的女孩子，既然谈恋爱，必定倾心以待，最后受到的伤害也必定很大。

　　　　他不想楚天歌再想起那些，再受第二次伤害。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次日，家里亲戚都来了，楚天歌一时就顾不上，和于莲华两个忙着安顿。

　　　　这人一多，事情就多，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闹得她头疼，却又避不开。

　　　　楚天歌原先还以为，把人丢在酒店就行了。哪里知道，这人来了，你就得陪着，不是不缺吃不缺喝就行的。

　　　　老一辈的对大广场、古城等地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在他们看来，来了上京，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去，但这两个地方非去不可。

　　　　第一站就是大广场和古城，也是运气，那天正好变天，吹着南风，阴天，但没有雨。

　　　　一群人出来，自己都忍不住说：“真是好运气，七月竟然也有这样的好天气，不出来都对不起之天。”

　　　　第二天，又闹着去上京大学。

　　　　老一辈眼里，上京大学的学生，相当于古代的状元之流，是所有学子的梦想。

　　　　一连几天下来，仍旧累得不想动。

　　　　这一日周末，明肆也休息，就把人都请到家里玩。

　　　　平日还觉得空旷无比的家，猛然进来这些人，竟然有种无处下脚的尴尬。

　　　　领着人各处看了一遍，重新出来再客厅坐下，大舅妈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小声问：“这房子花了多少钱啊？”

　　　　说实在话，楚天歌很不喜欢她问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她必定要诉一诉家里生活的拮据。也不说要钱，只说这要花钱，那要花钱，两个老人老了，要靠儿子养，儿子又不中用等等。

　　　　有人说，有用的招，也不必在意是不是用老了的招，只要有用，就是好招。

　　　　大舅妈这一招，仍旧都是好招。

　　　　“他买的，我没问。”

　　　　又说：“有几年了，那时买应该要不了多少。”

　　　　“你这也太不大意了，这些事哪能不弄清楚。你也不想想，上京的房子什么价，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好别墅，这一套房子，少说也得几百万吧。这万一哪天你们离婚，这房子也有你的份吧。你什么都不清楚，被他糊弄了都不知道。”

　　　　楚天歌嘴角抽抽，她这位大舅妈是有点不着调，还真没想到几年过去，更不着调了，这话她能接么？好在外婆在，听了这话，楚天歌之正主还没生气，她倒生气了。

　　　　“真是年纪越大越不会说话，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什么离不离的，你一个长辈，说这个话是个什么心思，就不能惟愿他们点好？”

　　　　“我怎么不惟愿他们好了？”大舅妈心里也知那话说得不大妥当，但她哪里是会认错的人，尤其是在外婆面前认错。

　　　　“我还不是想天歌好，您是不清楚这外面的事。这男人啊，都有花花肠子，有钱了哪个不在外面瞎来，您没看电视里，天天放的就是这个，那个话是怎么说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天歌，是不是这个话？”

　　　　楚天歌默默无语。

　　　　大舅妈也没觉得这话问楚天歌不恰当，接着说：“现在外面，养二奶不算有本事，要养五奶六奶才算有本事呢。别人都这样，肆肆不这样，跟别人谈不倒一起去，怎么谈生意？要我说呀，别的都不是真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楚天歌不能说大舅妈说的不对，古时农夫多收了两担粮，还想买个妾呢。

　　　　这是男人的劣根。

　　　　但也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为大多数人如此，就业否定少部分人。

　　　　何况，大舅妈这话说得很不恰当，别说她和明肆什么事都没有，就算真出了事，她说这话不异于雪上加霜。

　　　　老人最听不得离婚这样的话，外婆立时就发脾气。

　　　　“肆肆是什么样的人，我虽然老了，但还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莫瞎说。没影的事，你就在这里说，不是给孩子添堵么？”

　　　　又怕楚天歌真把大舅**话听到了心里，又劝楚天歌。

　　　　“你舅妈心是好心，就是不会说话。那些话你别记在心上，都是看电视看来的，瞎编乱造的，你好好和肆肆过日子，早些生个孩子。你听我的，家家半截身子进土了的人，这家呀，就得有个孩子，才是个家，别总想着你们自己快活。”

　　　　“我知道的。”楚天歌头都大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事上来了，连忙用劲点了点头，保证道。

　　　　“你呀，别嘴上答应，要听到心里。”

　　　　楚天歌连忙保证。

　　　　“开始两年我还毕业，就没考虑孩子的事，接着又是工作。这两年稳定下来了，我们是真打算要个孩子。”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还是不信，这让楚天歌怀疑自己的诚信，她已经这么不可信了么？还是说，在这件事上，她已经撒了很多次谎，以至于她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可信了。

　　　　“你去医院看了没？别不是有什么病，现在那电视上不天天播，谁谁不孕不育。若是真有病，早点发现也好早点治，别拖下去，真不能生。”大舅妈忽然问道。

　　　　楚天歌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更为大舅**口无遮拦心烦。外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就算有这个怀疑，能不能换个时间，私下里问问，吓着老人怎么办？

　　　　“没有，我们结婚的时候做过婚检，要有什么毛病，那时候就知道了。我们什么事也没有，身体都挺好的。”

　　　　大舅妈这一问，外婆也跟着提起心来。听说做了婚检，才又放下心来。

　　　　“这就好，这就好。”

　　　　又说：“既然定了，那就早些生，你妈早想着抱孙子呢。”

　　　　楚天歌点了一下头，忍不住忧心起来，万一不是她想到的那个原因，或是她找对了路但是心理医生也帮不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又想起楚天烈，“熊熊这孩子也不听话，跑到外面就不回来了，那外面就那么好？”

　　　　大舅妈却羡慕极了，对外婆的话不以为然。

　　　　“别人想留在国外还不能呢，熊熊能出国，这是多好的事。“

　　　　外婆心里想楚天烈回来，人年纪来了，就想儿孙绕膝。但听大舅妈这么一说，又怕耽误了楚天烈的前程，一时无言以对。

　　　　大舅妈见外婆低了头，洋洋得意起来，又接着说：“扬扬比芳芳和莉莉读书都要强，以后啊，我就不求他能出国，只求他能读个大学，以后不像他爸爸那样，天天在地里求生活，一辈子受穷。”

　　　　“我的家里读书都不行，他的敏敏比智宇强些，扬扬还行，就看将来了。”说起唯一的孙子，外婆和大舅妈意见出奇的统一。这话显然是谦虚，却是实实在在的肯定大舅**话。

　　　　楚天歌从来都相信，这世上没有笨小孩，只看能否遇到一个好的老师。当然，这里所说的老师，并不是单纯滴指学校学校的老师，也包括每个孩子人生的第一位老师——他们的父母，父母的言传身教，楚天歌认为，这个影响，比之学校的教育，更加的深远。

　　　　所以，孩子怎么样，和孩子本身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楚天歌仍旧无法喜欢于智扬。

　　　　已经十岁的孩子了，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子，霸道又蛮不讲理，达不到目的就哭。

　　　　小时候，这养的性子，还能勉强当做可爱，但长大了，就令人生厌了。

　　　　舅妈正一个劲敌夸赞儿子，说读书如何，老师如何评价，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得了什么奖状，又有哪些奖品。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楚天歌连忙起身赶过去。

　　　　出门，就见于智扬和三姑**孙子在秋千前，一人拉着秋千的一端，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你抓我一下，我打你一拳，谁也不让人。偏两人都是眼泪快的人，一边打一边嚎哭。

　　　　楚天歌的头更疼了，怎么偏是他们两个。于智扬是宝贝疙瘩，三姑**孙子也是盼来的。

　　　　谭琼华生了四胎，才生了这个儿子，就为了生她，中间两个女儿都送了人。

　　　　楚天歌忙上去挡在两小孩中间，拉开两人，笑着问：“这是怎么了？来，告诉姐姐。”

　　　　“这谁家的孩子，也不管管，看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大舅妈和外婆也跟着后面过来，看见当中有于智扬，大舅妈冲上来就把于智扬抱紧怀里，差点把楚天歌撞倒。

　　　　三姑妈也是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大舅**动作，心里自然不痛快。但她是爱面子的人，怎么也不会做出大舅妈这样的事来。她心里也很清楚，于智扬对于于家而言有多么金贵。他**妈四十上头才生下他，于家也只有这一个金孙，自然是千宠百爱。而且，自家孙子也大一些。

　　　　上前就先去看于智扬，骂自家孙子。

　　　　“你在学校里读的什么书，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不学好，倒是学会打架了。”

　　　　顺道陪不是，“这孩子在家里都被他**惯得不成样子了，过来，给弟弟……”

　　　　“这还不是弟弟，是个小叔叔，过来给小叔叔道歉。”

　　　　三姑**孙子虽然要大一些，但却是晚辈。这小叔叔三个字出来，大舅妈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长辈去骂个孩子，是在不像样子。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不是能吃亏的性子。

　　　　“我这个也不是省事的，就这一个，又隔得远，都让着他。”

　　　　两人虽然在把错误往自家孩子身上揽，但同时，也在为自家孩子推脱。

　　　　都是说话高手，华丽暗藏机锋。

　　　　谁能想到，这说话之人其实连字也不认识一个。

第二百五十五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刚解决俩孩子的事，还没喘口气，又被小姑妈拉住。

　　　　“有了没？”

　　　　楚天歌心里哀嚎一声，什么时候问人怀孩子没也成了问候语。

　　　　连忙摇头。

　　　　“还没。”

　　　　“还没？”小姑妈瞪她一眼，立马说道：“还不准备生？还准备玩几年？”

　　　　楚天歌被她连珠炮一顿狂轰，顿时招架不住，直接避开，连解释也不敢，不管她怎么说，恐怕是没人肯信，还要招来一顿说教。

　　　　不过几天的功夫，她已是经验十足。

　　　　“文文呢？不是今儿休息么？还没到呢？”

　　　　若说重要，自然还是自家儿子重要，她找楚天歌，不也就是为了儿子。见楚天歌问起儿子，小姑妈立马不再纠缠生孩子的事。

　　　　“也可以生了。”

　　　　又说：“来了，刚和肆肆碰上，说话去了。熊熊呢？不是说今儿早上到么？这都要中午了，怎么还不见人？”

　　　　“他呀，是早上到，调时差，没过来，直接回那边了。”

　　　　“关了门，谁闹得着他？”小姑妈嗔怪道，又有些担心。

　　　　“中午总得吃饭吧？我们都过来了，他中午起来吃什么呢？”

　　　　“哪饿得着他？您别担那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