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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混六扇门gl-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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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镖头笑道:“原来你怕这些,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好,随口问问。”
“哦,是这样,多谢孙兄弟关心啊。”
朱四跟上了朱朔的步子,朱朔一边走一边摇头:“你要知道,我是最不信这些唬人的鬼话的。”
朱四道:“总镖头不能这么说,葫芦庄这事,也传了多少年了,有鼻子有眼的,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朱朔说:“先去探探情况。”
几人到了门外,见几个家丁围着一辆马车大呼小叫,马车里不断传来嚎叫声,仔细辨认,正是姓李那个趟子手的声音。
朱朔问:“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道:“老李他死活不肯出来,见着人就扔石头,叫着妖怪,妖怪,可真是疯了啊。”
朱朔说:“你们退下,我去看看。”
他走上前去,掀开车帘,只听一声尖叫,一只鞋扔了出来,老李披头散发的窝在车角,双眼血红,白齿森森:“走开——走开——啊——狐狸的脸,狐狸的脸!“
他突然一下子跳起来,用指甲去刨身后的木板,血痕在马车里拉了一道又一道,他还不死心,又张开嘴去啃,其余人见他这样子,吓得不敢上前,朱朔眉头一皱,拿过马车前的赶马的鞭子,将他捆了个严实。
“把他关起来,明早请其余四位镖局的总镖头过来,商讨劫镖一事!”
在朱朔的心里,就算见着了疯疯癫癫的老李和吓得不轻的王镖头,内心里,他依旧把此事当做劫镖一事处理,鬼神之说,他过去不会信,现在,也不会信。其余人见到当家的如此笃定,也安下心来。
可第二天,被安抚下来的人心,又开始摇晃不定。看门的大清早听到有人敲门,问了几声没听到答话。他又问,那人不回答,就一直砰,砰的敲着门。看门的一看窗外,天还没亮,骂骂咧咧的起来了,心道哪个人这大清早的过来敲门,怕是个不长眼的。他一推大门,被风吹的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谁啊,这大清早的。”
没有回答,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枯燥的毛发,腐臭难闻,门外风很大,他迷糊着眼伸手胡乱一抓,那毛发又晃悠悠的飘走了。
“风可真大……”
看门的没听到应声,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去睡回笼觉,突然,迎面又飘来一个东西,这一次,却是冰凉的,软绵绵的,滑滑的,肉一般的触感。
有蛇?
看门的一下子清醒了,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一看,被吓得双腿一软,嗓子“吼吼”地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哪里是蛇!分明是一个吊死的人!
那人被倒吊在大门后,头发披散,双眼圆瞪,瞳孔都快缩成一个小点,眼白犯青,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吓人,他鲜红的舌头长长地吐在外面,方才随着风的吹动,便一下又一下的前后晃动,腥臭难闻的舌头,方才便贴上了看门的脸。
“鬼……有鬼……有鬼啊……”
那具尸体又狞笑着向看门的飘来,看门的手脚并用并用的爬回镖局,嚎丧一般的哭喊着:“有鬼啊,快来人啊——”
“最近这洛阳啊,不太平了。”
北市的同福客栈里,钱掌柜抽着旱烟,望着灰蒙蒙的天。苏竞云坐在他身边,身边摆了一个小簸箕,正帮着老板娘剥毛豆。
不是她爱干这活,而是这初来洛阳,人生地不熟的,没点靠谱的消息来源。她不会卖脸,更不如方胜兰心思活络,于是只有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跑到厨房帮忙。老板娘问她干过活吗,苏竞云说养过猫养过鸡,还种过地。老板娘递了把菜刀给她,说,那行啊,帮我杀*。
那一天,一只脖子断了半截的鸡,咯咯咯咯哒的跑遍了洛阳北市,后面跟着一个拿着菜刀,一脸凶神恶煞漂亮姑娘。
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马,一把抓住那只鸡,手起刀落,圆满解决。
“这鸡和你有多大仇啊!”一边一个老伯看到苏竞云的脸,摇摇头,“一个年轻姑娘,追一只鸡追得苦大仇深,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
还沉浸在对老板娘崇拜中的苏竞云听到这话,顿时和打了鸡血似得回头,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的老伯心头发毛。
白头发,瘦,周围满脸,口头禅,一个年轻姑娘如何如何,老伯,你……
这几个月来,虽然没有方胜兰的消息,但苏竞云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她也许有不得已之处,才不能上前和她相认,这下是时机成熟,特意过来和她相认了吗?
苏竞云越想越兴奋,跑过去就给了老伯一个火热的拥抱:“你来了,我想死你了!”
老伯也就多嘴了一句,没想到那漂亮姑娘上前来就把他抱起来三百六十度大转圈,热情地差点没把他勒死。
“别……”老伯有气无力地说着,可苏竞云哪里听得到他说话,这姑娘力气大的能一拳打死熊。
老板娘拧着那只鸡,傻了眼,周围围观百姓,也傻了眼。
见过老伯非礼漂亮姑娘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漂亮姑娘非礼老伯的!
“死啦,你这老不修的!”
老伯的媳妇跑了过来,脱了鞋就往老伯脸上抽,苏竞云一把把老伯互在身后,瞪眼:“你干嘛打人!”
“你这小浪/蹄子,我抽我相公关你屁事!”
大妈怒了,连着苏竞云一起抽:“抽死你们!”
“哎哎哎,你说谁是你相公,说清楚啊!”
大爷在苏竞云背后哀哀地说:“姑娘你认错人了,这就是我媳妇,我是她相公。”
“……“
苏竞云默默回头:“你真不是胜兰?”
大妈怒了:“谁叫胜兰?你见过老头子叫胜兰的?”
苏竞云郁闷了,她是真见过大爷叫胜兰的啊……
误会解开了,苏竞云名声也传开了。老板娘看着姑娘二得很,怕她受骗,便把她收编厨房当小工了。
苏竞云每天做完事,就和掌柜的聊聊天,葫芦庄这事车轱辘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还能吓得她满身是汗。
妖怪太可怕啦!
“洛阳又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难得听见新鲜事,苏竞云终于能松口气,只要不讲什么鬼啊,怪啊,讲什么都成!
钱掌柜阴测测地笑:“上次我劝正洪镖局的朱总镖头不要去葫芦庄走镖,这下好了,人全死光了,死光了,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九章 英雄帖
“掌柜的,你就不能讲些正常的事吗?“
苏竞云快哭了,每天晚上她要拼命甩出脑袋的鬼故事,又添了一笔。
钱掌柜压低声音问:“要听详细吗?”
“不听!”
“扣工钱!”
“我有银子!”
“今晚要吃涮羊肉吗?刚送来的羔羊肉片,嫩极了。”
“好吧,你说……”
苏竞云算是看出来了,钱掌柜就是个鬼故事爱好者,不仅喜欢讲,还爱让人听。
“这事啊,要从几天前说起。”钱掌柜慢悠悠地道,“正洪镖局走了趟镖,这镖呢,是送给荥阳郑氏家老太爷的贺礼。你先前也知道,我说过,这趟镖走不得,可朱总镖头总是不信。去了三十多人马,只有一人回来——”
“劫镖?”
钱掌柜说:“劫镖?哈哈,葫芦庄里面的东西,哪里会对那些茶叶香料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都是肉——那些人的肉!”
苏竞云浑身一哆嗦,毛豆滚了一地。
钱掌柜说:“回来的哪个人,是个趟子手,姓李。那人回来后便开始胡言乱语,被问了一晚上,才大致摸清,镖队在去葫芦庄的途中,在官道边一个草庐里买了干粮烧酒。后来去找镖队的王镖头去了那地儿,那却是个荒废已久的破草棚子,别说干粮烧酒了,连张桌子都没有……”
苏竞云大着胆子问:“那他们到底买着了酒肉没?”
钱掌柜说:“王镖头也奇怪这事,他就让人回去找,倒是找到了放干粮的袋子,可里面哪里是干粮,都是那些被开膛破肚的镖师趟子手的心肝!”
“别……别说了!”
苏竞云差点被吓哭了,钱掌柜也不顾她害怕,继续说道:“后来找到了那个姓李的趟子手回去,让人好生看着。没想到啊……没想到……第二天就吊死在了门前,整个人倒挂着,死了,都不能瞑目啊……惨啊……太惨……我早就劝过他们不要去,这下,终于还是出事了……”
他长叹了几声,回头看苏竞云,却发现苏竞云早溜得没影了,只剩下光秃秃一个簸箕摆在门前。
那晚苏竞云没出来吃饭,钱掌柜张口人肉闭口心肝,那涮羊肉她怎么可能还吃得下?她将就在厨房蒸了几个白薯充了饥,然后回了房卷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
一夜的梦境都是血淋淋的,早上被吵醒时,一个晕眩,差点没从床上倒栽下来。她依旧住在柴房,门外便是天井。这一大早,便听外面有人来回走动,沸反盈天。
难道又出了事?
苏竞云裹着被子,听到外面的声音,好奇又害怕。她喜欢看热闹,但心底是真怕了那个什么人脸狐狸兽面人,就怕出去,又是一地血淋淋的尸体。
最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抵不住咕咕叫的肚子,爬起床来洗漱。
等会儿不要从天井里走,苏竞云如是想。
可惜上天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刚出柴房的门,同福客栈的伙计就叫住她,把手里的水壶地给她:“苏姑娘,我正找你呢。”
“啥事啊?”
这个伙计是跑堂的,苏竞云接过水壶,以为他要自己去给客人倒茶水。
小伙计说:“嗨,今早可有件大事呢,客人们都在天井里,我得去客房里候着,你先帮我去那里看着,回头我给你把早膳送来。”
天井?!
苏竞云提着水壶,愣了半晌,直到小伙计走远了,才发现自己这是躲不开了。她硬着头皮去了天井,那里却是一派平和,除了门前柱子边守了两个壮汉,手里捧着一叠红帖。
“请帖?掌柜家儿子娶亲,还是女儿要嫁人了?”
“这哪里是请帖,这是英雄帖!”
苏竞云倒水的时候,一个包着白头巾的汉子拍了拍桌子,手边正是一张大红的帖子。正中书着“英雄帖”三个大字,落款是“正洪镖局”。
汉子说:“姑娘若是有胆,也可以去领一张。”
苏竞云问:“领了干什么?”
那汉子一皱眉,两道粗眉快连在了一起:“路边不平,拔刀相助。正洪镖局三十条人命,尽丧匪贼之手,今日忍他一忍,明日江湖可还有安宁?”
苏竞云小声问:“你不知道,杀人的,不是……”
“呵呵!”
旁边一个黄袍老道冷笑:“若真不是人,本道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妖魔鬼怪作祟!”
苏竞云再一看,那个黄袍老道手边,也有一张英雄帖。她在天井里走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拿了这份英雄帖,有几个和苏竞云熟悉的,知道她功夫也不错,便问她去不去,苏竞云只当没听见,打了个哈哈,一溜烟跑了。
上次去轩辕冢,可是圣使绑着她去,她这辈子最怕这些东西,让她自己去,是决计不会去的。
哪知到了下午,苏竞云便改了主意。
那时她还躲在屋里补眠,有小伙计来敲门,送了封信,说是京师来的。
京师来的?
苏竞云连忙跳下床,去拿信。她关上门,打开一瞧,却是一张香气四溢的桃花笺,桃花笺末,已薨太子妃私章赫然在目,笺上书十二个大字——
侠以武犯禁,六扇门里好修行。
字是方胜兰的字,这话也是方胜兰最常对她说的话。苏竞云闻着桃花笺散发出来的浓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却乐得和猴子似得,跳上了床。
“是胜兰!”
她在床上跳来跳去,乐不可支。
胜兰给她写信了!
苏竞云一根筋,根本就还没想过,为什么方胜兰会给她寄这么封信,便乐得在床上蹦了半刻钟,最后也是太过兴奋过,使了轻功,一跳窜了三尺高,直直撞上了房梁,破了相。
她鼻青脸肿的趴在床上,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这才开始思考问题。
方胜兰为什么突然给她写了这封信?
她想了想,扒拉过油灯,点燃了,烤了烤,没发现有异样,后来想到还有用水刷的,便用手指抹了茶水,擦了擦这张桃花笺,也没有异样。
想了好一会儿,鼻血哗啦啦地流了满手,才发现大事不妙,得赶紧出门去找个郎中看看脸。
她把那封桃花笺塞进怀里,披上披风,出了门。
今天天气不错,这个时候了,天井里还有不少人在闲聊,说的最多的,自然也是英雄帖一事了。
“朱镖头和朝廷一向交好,这回啊,听说六扇门也要来人了。“
“六扇门不是早名存实亡了吗?”
“西二门那一支还是有的,南二门也留了几人下来,现在都是镇北府统领。”
“这事真是古怪的紧,唉。”
“是啊,三十年前,也是这样……”
六扇门要来人?
苏竞云一听,突然悟了,难道是方胜兰要来洛阳?
她知道皇帝这人多疑,方胜兰在宫里,必然是不可动弹,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联系。这一次送到自己手里的信,除了太子妃的私章,没有致信之人,也没有其她讯息,也是不得已之举。
虽然依旧捉摸不清,苏竞云潜意识里,却肯定,方胜兰一定会来。
她一定会来见自己,不管有多么难,她一定会来。
这么一想,那些妖魔鬼怪也不可怕了。苏竞云穿过天井,顺手在柱边大汉的手里,拿了一张英雄帖。
“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巳时,正洪镖局!”
第63章 城
苏竞云拿了英雄帖,又出门让大夫看了自己的肿脸。大夫说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只不过姑娘家破了相,到底不雅观,还是在家里多休息几天。苏竞云不像平常姑娘家,没事就对着铜镜照照,对着水面照照,大夫旁敲侧击的让她休息,她还没听懂,杵在药房里和郎中海侃,直到后面进来个带着孩子的大婶,一大一小被苏竞云一张青红的脸吓得尖叫,才发觉自己真真是破了相。
“丑吗?”苏竞云指着自己的脸问。
“谁的脸撞上房梁,都没得救了,还是歇两天吧。”大夫说。
苏竞云说:“其实吧,我这个人,对脸是没什么讲究的,好看难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交朋友,向来是凭意气,不会因为他丑,就不交这个朋友。我对自己的脸也是这样,我娘就说了,蔫儿皮萝卜心里美,草包枕头一泡污,我是宁愿做蔫儿皮萝卜,也不做草包枕头。”
大夫斜眼:“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苏竞云说:“你不就安慰我,让我不要为了破相而难过吗?实话给你说吧,我是真不难过……”
大夫忍不住了:“你不怕自己的脸,可别人怕啊,我是让你在家呆着,不是担心你难过,是怕你吓到别人!”
苏竞云膨胀的自信,被大夫一语戳破,萝卜心碎了一地。
“人啊,不可貌相……”
苏竞云捡起地上的处方,幽幽道:“其实几个时辰前,我还是挺好看的,最起码,胜兰说过我好看啊……”
不过苏竞云也没忧伤太久,有得必有失,拿到英雄帖的时候,她还担心遇上六扇门的人要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破相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她想了一会儿,跑去买了套男人穿的长衫发冠,还请街边算命先生写了面扇子,回到房里解了发钗,把头发束了,衣衫换了,给自己起了个江湖诨名——青面公子。
她的刀在轩辕冢断了,也未曾找到打刀的好师傅,便一直放在包裹里。这几个月来,她带着墨麒麟,一面修习云骑和方胜兰传她的功夫,一面研究那两本光明教的秘籍。她虽迟钝,但胜在心思单纯,几门功夫同时修炼,竟然也能互不打扰,齐头并进。几个月下来,大有长进。
断刀和包裹可以暂时寄放在同福客栈,但是秘籍是方胜兰几乎用命换来的,苏竞云不敢大意,去找了老板娘借了针线,将秘籍缝在了腰带上。
一切准备妥当,她便收拾好包裹,等待着那日的到来。
两日后,正洪镖局。
苏竞云原本以为去的人会很多,没想到偌大的正堂,也不过二十来人而已。朱总镖头带着几位兄弟,来回的道着谢,正堂边摆着几口大酒坛,屋里酒香四溢。
镖局好客,苏竞云拿着英雄帖进了屋,就有个镖师过来,和她套近乎。苏竞云本就套了个假身份,便含含糊糊的说自己师从男方某位高人,因为家师忌讳,不便告知门派。镖师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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