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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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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曾渔回答;曾若兰又道:“你和周姨;还有妞妞就住在这里何妨;这边房子也还宽敞;即便是要买房;也不急在一时;慢慢物色嘛。”
曾渔道:“那处房子甚好;所谓风水不好是他们自己所误;一运二命三风水;我小小纠正一下就是一处吉宅;过两天我陪母亲和姐姐一起去看看;方才我经过那里时看到吴秀才的叔叔让人清理打扫;过两天应该就清理于净了;可以去看看。”
曾母周氏欢喜答应;她不想在祝家长住;曾若兰毕竟不是她女儿;而且儿子曾渔已经二十岁了;必须要请人说媒了;那媒妁提亲时说起还借住在姐夫家里岂不是很没面子;必须尽快要有一个自己的家;至于说凶宅吉宅;她相信儿子的眼光不会差——
晚饭后;曾渔让四喜把谢员外送的那漆盒装的八样点心提着;再加上一包茶叶和一包蜜饯;与他一起送去给吴春泽;说是永丰土仪;吴春泽客气了几句;笑纳了。
曾渔正与吴春泽说在东岩书院拜见夏先生的事;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上堂来了;向曾渔作揖道:“这位便是曾相公?”
吴春泽对曾渔道:“贤弟;这位是我族叔;北门那处房子的主人。”
曾渔赶忙起身见礼;得知吴春泽的叔叔吴道明现居玉山女儿女婿家里;前日得吴春泽寄信说有要买这边的房子才赶过来的;这吴道明面相颇显孤寒;人的命运往往在其面相神态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善相者能从面相看出其以往的经历——
吴道明言语不多;只想尽快把那处房子卖出去;就是五十两;他的房契、地契都带来了;问曾渔何时立契过户?
曾渔道:“后天立约过户吧;明天我要带我母亲她们看看房子;吴叔放心;那处房子我确定要买下。”
吴道明道:“曾相公确定要买就好;曾相公是有福之人;小老儿福薄;住不得那房子;只有贱卖。”嗟叹了两句;又道:“后天小老儿就请本村里正和族中长辈来摆一席酒;就把这事给办了。”
第二天上午辰时;曾渔雇了一辆马车让母亲周氏、姐姐曾若兰来北门外看房子;妞妞也要来看她的房间;曾渔说了要单独给她一个房间;妞妞很是期盼;阿彤、阿炜姐妹一起跟着来了;由梅香和老仆老善照看着;乘车的乘车;走路的走路;不过六里路;三刻时便到了。
经过两日的粪除清理;这处宅子不再显得那么荒凉破旧了;恢复了当初的五、六分气象;与广信府民居大门朝向东南不同;这宅子是坐北朝南;四面马头翘角的高墙形成一个封闭的宅院;看上去住在里面会很安全;白墙上虽经风雨侵蚀污迹斑斑;但只要补补漏;粉刷一遍;依旧会是白墙黑瓦;色彩淡雅宜
青砖门罩;石雕漏窗;进门前厅是一个大天井;两旁是厢房;正对着天井的是一栋高大的单层砖木结构的堂屋;居中是大厅;两边各有两个大间;堂屋右侧有一条过廊;并非露天的过廊;雨天出入过廊不会湿鞋;过廊连着后面的一个天井;天井正北是一栋两层木楼;楼下门间是内厅;两边是卧室;楼上也是卧室;两侧又有厢房;再后面就是一个两亩多大的园子;前两日吴道明雇了两个村汉把后园也收拾了一下;赶跑了几窝野猫;把杂草割了、灌木砍了;清理得还算看得过眼;这园子有一口青石护栏的井;废弃多年;要用的话得请人淘井——
曾母周氏看了一圈;心里很满意;这宅子比曾家在石田的老宅还大;看那木料;的确还比较新;曾母周氏对儿子曾渔道:“小鱼你看着办吧;娘看这房子还好。”
曾若兰也没话说;若风水没问题的话;五十两银子买这房子实在是太便宜了。
妞妞已经预定了木楼二层的一个房间了;阿彤和阿炜也各抢占了一间;童声笑语;这荒废多年的凶宅有了生气。
第二更到;补上了昨天的更新了;明天继续努力。
第一百零六章 村居一日()
既然母亲和姐姐对这处宅子都比较满意;那购房之事就确定下来了;七月二十一日上午;曾渔带了银子到吴村;吴春泽的堂叔吴道明把吴村里正和吴家长辈、还有北门外那处宅子的几户近邻都请到吴氏宗祠商议田宅交易事宜—
《大明律》曾有规定“凡典买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仍追田宅一半价钱入官”;也就是说田地房产买卖要到官府备案并缴纳契税;但弘治以后;这条律法往往执行不力;大多数民间田宅交易都是私下进行;并不到官府备案并缴税;逃避纳税是其一;担心胥吏刁难勒索是其二;所以民间田宅过户大抵就是请里中父老和左邻右舍来吃一顿酒作个证;双方签字画押就算交易完成;这种交易是存在风险漏洞的;且不说会有仇家去告官;单是交易双方都存在悔约的可能;到时一团烂帐说都说不清——
曾渔要以贱价买下这处宅子;就要考虑到吴道明日后会受人挑唆反悔找麻烦的可能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他提出要到县户科房备案缴税;嘉靖时田宅过户契税很低;百抽其三;五十两银子只需缴纳一两五钱银子的税即可;也许还要给胥吏几钱银子的辛苦费;曾渔对吴道明道:“今日的酒席吴叔请;这税银我来交。”
既然曾渔愿意承担税银;吴道明还有什么话说;曾渔是秀才;由曾渔出面去请上饶县户科房胥吏来办理田宅过户事宜;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刁难敲诈;于是由吴春泽陪同曾渔去上饶县户科房;请了两个胥吏到北门外看宅子——
那个老年胥吏是本县人;对这所宅子风水不佳也有耳闻;所以对这笔五十两银子的田宅买卖也没多说什么;而且买房的这位曾相公据说深得林府尊赏识;这胥吏老于世故;岂会刁难;验看了宅子之后一起回到吴村;当场办理过户手续。
吴道明这处宅子没有房契;只有当初买田造屋时的田契;于是又另立房契;连同田契一并转让到曾渔名下;事情定下来之后;开席喝酒;两个胥吏喝得满面通红、吃得满嘴流油;傍晚回去时还得了小红包;北门外这处占地四亩的宅院从此归了曾渔;曾渔要开始改换风水、修葺房屋了。
事不宜迟;立契过户后的次日;即七月二十二丙戌日;曾渔就请了几个村汉;先是几斧头把正对大门的那两株古柳给砍了;柳树正对大门;不吉;连根都挖了;免得来年又抽条发枝;再让人把门厅天井里的那株大枣树小心挖出来;拆了几尺边墙;把这株枣树移栽到后园靠南一侧;宅院里有高出屋脊的大树雷雨天易遭雷击——
灵溪在宅前那处转折生硬的洄湾;曾渔雇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民诀按照他指定的位置拓宽;把几乎是直角对折的洄湾改成弧形;这个在阳宅里面有讲究;叫作玉带形明堂;大吉;不管信不信;照着堪舆地形术做就是;起码能让人安心;而且洄湾改成弧形;水流舒展;这一段溪流没有了深水区;也没有洄流漩涡了;落水也不致溺毙;相宅术并非虚无缥缈;在此落到了实处。
私自改挖河道显然是不行的;曾渔事先向上饶县衙的工科房典吏通过气;那典吏过来看了看;这样一改更好;水流平缓;而且这典吏知道撼龙先生的大名;得知曾秀才就是撼龙先生的嗣子;好生钦仰;恳求曾渔帮他相一下宅子;曾渔百忙之中抽空去东门外为这典吏相了宅;指点典吏让人把门前水坑给填了;典吏千恩万谢;以河工的名义征调了十名民诀帮着一起挖掘;进度明显快了许多——
在开拓河湾的同时;曾渔让人把宅子的大门给拆了;重新择日立门;因为他听吴道明无意中说起过;当初造屋时因为建大门的石料先到;就先把大门给建好了;这是主次颠倒之事;要纠正;反正这大门现在有些破败;推倒重建最
等到八月十九日;河湾拓宽完工;内宅里油漆、粉刷、更换朽坏的门窗诸事宜也已大致结束;二十日大门封砖;两扇厚重的红松木大门也装上了——
曾母周氏爱花;曾渔对后园也下了一番工夫治理;让人砌了两道石花栏;栏前以溪石垒山披数折;颇有画意;买了数十种花木;错杂莳之;浓淡疏密;春夏秋冬;各有情致:春季有罂粟、虞美人、山兰、素馨、芍药、紫兰;夏季有洛阳花、建兰、蜀葵、茉莉、珍珠兰;秋天以菊为主;又有剪秋纱、秋葵、僧鞋菊、万寿芙蓉、秋海棠、雁来红、矮鸡冠;冬天以水仙为主;长春佐之;其他的木本如紫白丁香、绿萼、玉碟、蜡梅、种在墙头园角;这样一年四季宅子里都有鲜花怒放——
二十一日;曾母周氏再来看宅子;里外已焕然一新;一些日用家具已经搬进去;榻、椅、方桌、台几、橱架、箱笼、脚凳;应有尽有;曾母周氏极是欢喜;儿子很会办事;问:“费了很多银子吧;钱够用吗小鱼?”
曾渔道:“拓宽河湾最费钱;用了四十多两银子;其余修葺房屋和购置日用家什总计不过五十两。”也就是说这处宅院从买下到整修后能居住总共花费了将近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是一笔巨款了;曾渔从袁州带回来的一百四十两已经全部花光。
曾母周氏道:“花钱如流水啊;要节省一些;还要给你娶妻用呢。”
曾渔道:“娘不必担心钱财的事;儿子有生财之道。”
乔迁之期定于八月二十四丁巳日;曾渔托人向石田的大哥曾筌报信;曾筌二十三日傍晚赶到了;同来的还有谢满堂;富在深山有远亲;曾渔还未致富;还只是一个小秀才;就有亲戚朋友络绎而来;乔迁这日;入宅归火;暖房温锅;到贺者坐满了三十席;曾渔在府学的同学大都来了;就连府学教授张广堂与两个训丨导也屈尊到贺;欢饮喜庆;热闹非凡——
这样;曾渔有了自己的家。
宾客散后;曾渔在北门外的宅子恢复了宁静;且看曾渔闲适的一天:
八月二十八日一大早;曾渔起身梳洗毕;到后园练了一路剑术和几趟拳脚;这时曾母周氏和妞妞也起来下楼到后园;一老一少两个掖着裙角;在菊花丛中捕杀菊虎;仲秋菊花开得灿烂;菊虎往往咬断枝叶;是害虫;还有黑蚰;容易让花枝枯死;曾渔练完了拳脚;也帮着捕虫浇花;曾母周氏则去厨下烧水准备早饭了;四喜门里门外打扫;或者奉命去附近集市购物——
用早餐时;曾渔对母亲说:“娘;我等下到吴村或祝村雇一个厨娘过来;你老人家该享点清福了;侍弄一下花草啊;这是娘爱做的事。”
曾母周氏道:“雇人岂不费钱;娘今年四十六岁;还不算老;做四个人的饭还是做得动的。”
古人早衰;象曾母周氏这样五十岁不到的妇人就已经皱纹上额、鬓发斑白了;身体与四十岁前相比大大的不如。
曾渔按了按母亲的手背;劝道:“娘不是要找媒人为儿子说亲事吗;若人说起娘要亲自下厨;那岂不让人看轻了;大户人家的闺女就不嫁给我了;嘿嘿;雇个厨娘也费不了几个钱。”
曾母周氏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心里极是满意;唯一的牵挂就是儿子的婚事;听儿子这么说;甚感有理;说道:“也罢;你去若兰那里说一声;让她在祝村找个可靠的厨娘来帮工。”
辰时末;曾渔临了一遍神龙本的《兰亭集序》;便提了一个水瓮出门;到祝家畈见姐姐曾若兰;说了要雇厨娘之事;曾若兰道:“我也正想这事呢;还要买两个丫头侍候才好。”
曾渔笑道:“不敢太奢侈;慢慢来;先雇厨娘。”
曾若兰道:“我会帮你打听的;总要寻一个诚实可靠、于净利索的厨娘才好。”
从祝家畈出来;曾渔到茶山广教寺汲了一瓮陆羽泉;与寺僧闲谈半晌;提了水瓮回到北门外宅子;已经是午时了;母亲已经烹制好香喷喷的饭菜;一尾鱼、一盘南瓜、一碟炒芹菜、一大碗冬瓜汤;四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小奚僮四喜夹了菜坐在一边吃;不敢与主人同座;以前在石田也是这样——
午后;曾渔在前厅侧屋读《周易》;待母亲午睡将醒;便拾松枝烹茶;与母亲一边饮茶一边说些闲事;然后回书房再练大字、小字半个时辰;阅读谢榛送他的《四溟诗话》还有上回在浒湾买来的一些诗文书籍;兴到则吟小诗一首;笔录在自己的诗集册子上——
看看红日西斜;便出门往吴村访吴春泽;沿着灵溪缓步而行;遇到村夫野老;则问桑麻、粳稻、年成丰歉与否;量晴较雨;探节数时;到吴村与吴春泽论八股文;说一些时人轶事;日色已暮;吴春泽要留饭;婉拒;辞归;但见西山紫霞;变幻万状;牧童骑牛;笛声悠悠;这一派田园乡景;真让人欲赞忘言
回到宅子;却见府衙的一个差役立在篱墙边;唱喏道:“曾相公;小人恭候多时了;府尊吩咐;请曾相公立即去相见。”
第一卷结束;明天开始新一卷;请书友们继续支持小道、支持《清客》;月底了;求一张月票。
第一百零七章 将远行()
自七月初那次听戏、审案之后;曾渔就再未见过广信知府林光祖;不知林知府召他何事;向这位衙役打听;衙役道:“小人也不知;府尊只吩咐请曾相公速去相见。”
曾渔道:“请公差稍待;待我禀知家慈。”
曾母周氏已做好饭菜;正等着儿子曾渔回来一起用饭呢;见儿子进来说府尊相召要立即赶过去;不免有些吃惊;问:“会是何事;莫不是有人告你;永丰那个蒋秀才?”
曾渔笑道:“关蒋元瑞什么事;娘莫要错怪了坏人——娘放心;门外公差是好言来请我的;又不是执铁链来拿我去。”
曾母周氏道:“吃了饭再去吧。”吩咐道:“四喜;去请公差一道来用饭;我再去蒸几块腊肉;米酒也有。”
四喜出去;很快就回来了;说道:“那公差说等不得了;府尊大老爷会责怪;请少爷赶紧随他去。”
曾母周氏只好命四喜跟去;有事赶紧回来报知。
曾渔、四喜主仆二人随那衙役往府衙赶去;刚进北门;迎面又见两个衙役匆匆而来;却是林知府派来催促曾渔快去的;曾渔问他们:“府尊有何急事相召?”
一个衙役道:“有个道士;是从龙虎山来的;拜见府尊之后;府尊便吩咐速来寻曾相公;想必是那道士要见曾相公。”
听说是个道士;曾渔松了口气;他原担心是严世蕃派人来催他去分宜伴读;既然来的道士;应该是张大真人找他有事;料想不会是坏事;不知来的是不是羽玄道人?
赶到府衙廨舍已是掌灯时分;林知府已经用过晚饭;正陪着一个中年道士在书院中饮茶;见曾渔来;忙道:“曾生;本府寻你多时了;这位是龙虎山大真人府的磬云法师。”又对那道士说:“磬云法师;他便是曾渔;你有事尽管吩咐他。”
曾渔向林知府见了礼;再向那面生的磬云道人作揖时;磬云道人起身稽首还礼;说道:“打扰曾公子了;贫道原以为曾公子在永丰;如此倒少了两百里跋涉。”
曾渔问:“不知张大真人传唤小生何事?”
磬云道人笑道:“非是大真人召唤曾公子;而是分宜严侍郎——”;转头向林知府道:“方才未对林大人明言;曾公子是严侍郎聘请为其长子伴读;严侍郎前日到了大真人府;看到了大门楹联;极日赞赏;问知是曾公子所撰;特意命贫道与这位严伴当来请曾公子去。”
说话时;磬云道人身后转出一人;向曾渔唱喏道:“小人严越川;见过曾公子。”
曾渔见这汉子眼熟;记起是严世蕃的随从之一;曾经教过他骑马;当即相认、还礼;心道:“还是逃不脱严世蕃的魔掌啊;严世蕃到龙虎山当然不是为我而来;应该是另有他事;若不是大门那副楹联;严世蕃可能都已经忘掉我了;这还真是福兮祸所倚;张大真人的六十两银子的润笔费不好拿啊。”
广信知府林光祖惊讶道:“曾生;这事我从未听你说起过。”
曾渔便简略向林知府说明了情况;又道:“晚生原以为严侍郎只是一时戏言;晚生年少学浅;难当严大公子伴读的重任;所以未敢对人宣说;不料严侍郎竟真来召唤晚生了。”
林知府展颜道:“严侍郎是巨眼识才;曾生不必过谦;既然严侍郎爱你之才学人品;要你给严大公子伴读;那你就赶紧去吧;府学张教授那边本府自会为你告假;只管去。”又问磬云道人严世蕃还在上清否;他也要赶去拜会。
曾渔一听林知府这知话;就知道这位林知府与清廉耿直的吕翰林不是一路人;林知府热衷仕途趋炎附势啊;这也难怪;严氏父子权倾朝野;奔走门下的官员不计其数;记得后世读过的后一篇宗臣的《报刘一丈书》;里面写的那些官员为了能得到严嵩的接见那是削尖脑袋往严府钻啊;得到严嵩的片言赞许;就欣喜若狂;到处对人夸耀——
曾渔心道:“现在严世蕃派人来请;林知府也敦促我赶紧动身;看来这严府伴读我是当定了;可怜我才刚安定下来;过了两天悠闲日子就又要上路;驿马星动;生活在路上啊。”
林知府让曾渔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午前就随他一起去龙虎山上清镇。
知府大人的话不容辩驳;曾渔只好回北门外宅子向母亲周氏说明这事;周氏并不关心严嵩父子是忠臣还是奸臣;谁对曾渔好谁就是好人;对于儿子能得当朝首辅之子的赏识周氏还是很高兴的;能给严大公子做伴读是件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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