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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级领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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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牧人及其牛羊驻留之所。
袁传杰问:“洪水在哪里?”
陈江南一时语塞。
他们进了阿勒泰市区。到了预定的宾馆,陈江南在大堂办理入住手续时,第一句话就打听:“昨天阿勒泰没发大水?”
还真是发了。服务员说洪水从河里漫上来,哗哗哗好大,卡车都给冲走了,吓人得很,城里低洼路段被水淹没。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天上午水就退下去了。
“布尔津那边咋样?”
服务员说布尔津不能去,这些天都下雨,洪水比这边更大,路都给冲坏了。这边旅行社的喀纳斯游已经全部叫停。
陈江南掉头看袁传杰。袁传杰越发脸臭。他们都没说话。
他们去宾馆餐厅吃晚饭。这家宾馆环境幽雅,绿树满园,一片一片,挺拔高大,长的都是白桦树。初夏时节,嫩叶满树,晚风中处处新绿。他们这一路都逢阴天,到了阿勒泰倒放晴了,夕阳斜照,白桦林间闪闪烁烁,都是阳光的碎片。
陈江南说这是北疆,植被独特,往喀纳斯更鲜明,类似欧陆风光。
喀纳斯水怪3(4)
饭后走出餐厅,太阳已经落山,黄昏迅速降临,气温也低了下来。陈江南说今天这一口气跑了七八百公里,当年穆天子约会王母娘娘怕也没这么急,袁先生一定累坏了,早点休息吧。袁传杰点头。他们进了房间。袁传杰住一个标间,导游和司机住隔壁一间。袁传杰没多耽搁,进房间擦一把脸,找件夹克披上,即悄悄走出。他看了一眼隔壁,房门紧闭,那两个人悄无声息。
他轻轻关门,独自离开宾馆。外边已经发暗,他穿过公路走向城区。
他在市区外围的克兰河上找到了洪水,这条河河面宽阔,站在跨越河面的大桥上,只觉桥下河水浩荡。桥上的路灯光投下河面,即让奔腾之水卷得不知去向,暗夜中只见水流湍急,奔流之声轰隆轰隆,千军万马一般,果然如宾馆服务员所形容,叫“吓人得很”。袁传杰站在桥的中部往下看,观察洪水,好一会儿抬头,意外发觉桥那头有一个黑影,不动声色待在暗处,是一个人。
那会儿桥上很安静,行人极少,偶有来去,都是匆匆走过。北国晚间,山风强劲,凉意袭人,这种时候,还会有谁如此沮丧,到这里来寻找洪水?
袁传杰快步过桥,沿一条大道走向城里。北疆内陆城市晚间比较冷清,街道宽阔,路灯明亮,但是两旁商店多已关门,行人不多,不像南方沿海地方此刻正是热闹之际。袁传杰在大街上行走,抬眼四望,果然洪水印记随处可见。大街人行道这一片那一片铺布淤泥,还没来得及清除干净。一个沿街小公园地处低洼,眼见得一片狼藉,显然是被洪水整个淹没。一条道沟严重破损,路面上豁然一个深深的大洞,洞旁砖石散落,可能是排水不及,洪水从下边迸涌而出造成的破坏。但是路两侧建筑完好,没有倒塌,可推测人员基本安全,应当不会有什么伤亡。
袁传杰独自夜游阿勒泰市区,东转西转,漫无目标,徒步行走,如陈江南所笑,叫“视察灾情”,整整走了近三个小时,然后返回。再上大桥时,他又驻足不前,俯在桥中部栏杆上,脸向桥下水面,静静倾听。夜幕里河水咆哮,声响骇人。他闭起眼睛,一动不动就那么靠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北疆深夜,温度降得很快,袁传杰虽穿上夹克,依然感觉挺冷,直挨到浑身冰冷实在待不下去了,他才悻悻离开,高一脚低一脚走回宾馆。
夜游期间他常冷不丁突然回望,大多未见异常,却也有一两瞥间,似乎又看到了大桥头的那个黑影紧随不放,恍恍惚惚有如梦境。
回到宾馆已是深夜。袁传杰注意到隔壁房门紧闭,一如方才。
第二天上午他们继续动身,往布尔津。明知行程可能受洪水隔阻,陈江南却再没动议改变计划,可能因为清楚客人不会接受。袁传杰这人话不多,却特固执,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没到彻底绝望,显然他不会放弃,只好见了棺材再说。
布尔津距阿勒泰近百公里,他们走了将近四个小时,途中有几处地段修路,施工人员在紧急修复水毁路面,车辆因之滞留。多费了时间,总的却还顺利。
袁传杰又是那句话,他问陈江南洪水在哪里?
陈江南笑,说一路上水可大了,没叫袁先生看就是了。
袁传杰几乎睡了一路,跟头天一样。别说路旁的大水,北疆风光于他也是不视不见。陈江南说袁先生昨晚肯定一宿没合眼。袁传杰不置一词,没听到似的。
到了布尔津已是午后,他们在县城略事休整,草草午餐。布尔津风情独具,街道很宽,两旁房子不高,色彩多样,造型雅致,阳光照耀下特别明丽鲜艳,如陈江南所描述,恍然有一种欧陆景象。他们把车停在城市外围,一条河流在那儿浩荡西去,江面格外开阔,流速不疾不缓,水量显得非常丰沛。这是布尔津河。
陈江南说袁先生找洪水吗?在这里。
袁传杰问:“河水往哪去的?”
陈江南说它出国去了。布尔津河是从北边喀纳斯那里流下来的,经布尔津县城后汇入额尔齐斯河。额尔齐斯河向西流出国境,到哈萨克斯坦的斋桑湖,再北流入俄罗斯,汇进鄂毕河,流往北冰洋。额尔齐斯河是中国境内唯一一条北冰洋水系河流。
袁传杰说这跑得远啊。
陈江南说大约三千公里吧。袁先生跑得怕更远些,从北京到布尔津。
袁传杰没有吭声。
午饭时陈江南推荐一种饮料,叫“格瓦斯”,说是俄罗斯那边来的,口感独特。袁传杰尝了一点,果然挺特别,微酸,有点酒精度。正喝着,陈江南忽然一拍桌子,指着饭馆一角的电视机说:“完了。”
不是电视机完了,是电视机的画面:当地电视台正在插播一则通告,是布尔津旅游部门关于喀纳斯湖旅行的。通告说,由于近日接连降雨,山洪暴发,前往喀纳斯的道路多处严重塌方,已不能通行,一些车辆和游客受困滞留于山间道路上。目前公路部门正在全力抢修道路,预计四天之后可以全部修复。在有关方面发布通行通告之前,请大家暂停前往,以免被困于途中。
陈江南说:“就到这里吧,袁先生?”
袁传杰把饮料杯子放回桌上,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屏幕。屏幕上没别的内容,通告正一遍一遍反复播放。袁传杰神色惨淡。
陈江南说:“我说过的,不可抗因素,无能为力。”
袁传杰一声不吭。
。。
喀纳斯水怪4
袁传杰踪迹的线索最终还是从北京找到。
袁传杰是在北京消失的,他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例如被劫持或者谋杀,估计也不会在别的地方,就在那里。如果他真有什么特殊事项要办理,更极端点说,如果他因为某种缘故,在经过一番精心策划后准备潜逃,永久消失,其暗迹也是隐自北京。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张耀把寻踪重点放在北京。时间紧迫,他得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搞出点眉目,以免误事。星期天下午发现情况异常,当晚多方联络,没有进展,星期一上午他就匆匆动身,亲自北上找人。市公安局一位资深科长着便衣与张耀同行,这人长期从事刑侦,办案经验丰富,是全省有名的追逃高手。
市长齐斌同意让公安人员参与。袁传杰是现任副市长,不管他是出意外还是出走,都是大事,如果另有缘故却遭无端怀疑,同样影响恶劣,也非小事,所以需要请专家参与,尽快弄清情况,才好决定。市长特别强调,在情况尚未明朗前,须严格保密。
张耀与该科长着重查找袁传杰的去向。他们觉得袁传杰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不大,这人缜密、细心,他那种身份的人涉足的多是一些特定场合,出事而不为人所知的几率很低。另外他们觉得袁传杰像是做了精心安排,因此最大的可能是有意为之去了哪里,可能在北京某地方,也可能已经离开。如果他一直留在北京或者只到周边走走,那基本上不会有事,如果他不声不响就这么离开,那就可能是大事了。那样的话他一定是走得远远的,他需要使用交通工具,首选当然是飞机。
袁传杰前往北京的机票是秘书在本市民航售票处定的,袁传杰交代秘书买单程票,因为他在北京还要办点事,回来的时间未定,所以不要回程票。袁传杰是本市副市长,经常在本市媒体出头露面,本市几乎人人认识他,知道他的名字,如果他打算远走高飞而不让人察觉、怀疑,他会选择在外地例如在北京购买机票。袁传杰到达北京那天,本市驻京办主任带着车到机场接他,直接从出站口接到办事处,此后他并没有独自外出时间,直到最后离开。他当然可能直接去机场,临时买票动身,但是这人有“研究员”之称,行事线条很细,一向很有计划,应当会事先安排妥当。
驻京办总台的一位小姐提供了一条线索。星期四晚,该小姐在总台值班。她记得当晚八点来钟有一辆小面包车停到办事处门外,车上涂有某航空票务服务公司标志。那个时间恰是袁传杰吃完晚饭,独自在房间的时候。当时袁传杰对办事处主任说,晚上他要准备一下明天在中国美术馆仪式上的讲话,然后早点休息。
总台小姐怎么会对某航空服务公司的标志有印象呢?因为该公司就在附近大道旁,店门外有大幅标志牌和广告,标有联系电话。有心者路过一瞥,转身就能取得联系。
张耀他们立刻赶往该航服公司接洽,果然逮个正着。购票记录清清楚楚,顾客是用电话联系的,服务公司当即送票上门,客人亲自验票,确认无误,钱据两清。购票人即袁传杰,星期五下午的航班,由北京前往乌鲁木齐。
两个追踪者面面相觑。
袁副市长这干吗了?乌鲁木齐!
恰在其时,张耀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却是袁传杰的妻子,副市长夫人。
她追问情况来了。此前张耀打电话问袁传杰行踪,把她问奇怪了,眼下轮她来跟踪追击。她说家里有件事要找袁传杰,怎么搞的,什么电话都找不着,手机一直关着,晚间也不开。奇怪了,从来都没这样过。他去北京开的什么会?加强安全生产管理的?高度机密?晚间也不能开手机?政府办应当多少知道点吧?
这还能怎么办?张耀主任支支吾吾,说袁副市长的那个会嘛,可能是比较那个那个。他也一直联系不上。没关系的,明天再试试,可能手机就开起来了。
那一刻他突发奇想,把市长夫人揪住了。
“有一个人从新疆打电话来,也是急着找袁副市长。”张耀问,“您知道袁副市长在新疆有什么事吗?”
市长夫人茫然。她说不知道,他们家没有谁在新疆。
“是新疆的乌鲁木齐。”
市长夫人忽然脱口问:“一个医生吗?”
“好像,好像。”
市长夫人说,曾经听袁传杰说起过一个什么医生,远得很,在新疆那里。他是随口提到的。他还说新疆不错,台风够不着。
新疆那里有一个医生,跟袁副市长有瓜葛。该医生所居地方不错,因为没台风。袁传杰买了一张机票从北京悄悄起飞,事前做一番精细筹划,抹除踪迹再关闭手机,让自己在这个信息社会里骤然蒸发,被疑为失踪,紧急查找。原来没大事,就是到一个台风够不着的地方找一个医生。
绿色1(1)
沈刚文去见范平,范平的表情很不好。
“你们怎么搞的?”他语气颇不祥和。
沈刚文赔笑,连称请领导体谅,情况需要当面汇报。
范平很冷淡:“说,简短些。”
沈刚文招手,跟在一旁的方霖赶紧掏公文包,拿出一份烫金请柬。沈刚文郑重其事,恭恭敬敬,双手捧着,把请柬送给范平。范平随手翻看一下,脸上又有表情了,是一丝惊讶。
“这个啊。”他说了半句话。
显然他料想的不是这个,他以为沈刚文和方霖找他是另一件事情。但是他没有过多表露,除了本能的一丝惊讶,他什么都没说。
沈刚文感到有效果了。他当即强调说就是这个,用它坚决落实领导要求。
沈刚文那个县将于一周后举办一个大型节庆活动,沈刚文带着方霖专程到省里送请柬,邀请范平前去参加。沈刚文是县委书记,方霖是县委办主任,两人一起出马,表明对所邀请者格外尊重,格外恳切。不是每一个列在邀请名册者都能享受这种礼遇,只有若干最重要的客人才有资格。
范平不是一般客人。他身份比较高,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在省长面前只算属下,摆到沈刚文面前货真价实就是领导。他跟沈刚文所在的那个县久有渊源,跟沈刚文本人相识多年,眼下他对沈刚文大有看法,手里正抓着一件跟沈刚文有关的事项。所以他对沈刚文表现冷淡,沈刚文心知肚明,早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昨天,沈刚文已经在范平那里吃过闭门羹了。他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求见范平,没能直接挂通,都是范平的一位下属挡了驾。那人说范副秘书长在开会,没时间,有事另外联系。如此打发沈刚文。沈刚文并不气馁,决定打上门去,皇上不急,太监可急。今天一早,沈刚文带上方霖,未经许可,擅自前往省政府大院,在省领导还没上班之前潜入省府办公大楼。这种事听起来玄乎,做起来不难。如今当县太爷的,需要到这种地方办的事还少吗?不说每周一歌,至少个把月得拜访一回,走得这座楼好比自家大院,到处眼熟。所以需要的时候一潜便成,如入无人之地,身手胜于小偷。两人在范平办公室外守株待兔,于八点整把领导逮个正着。
沈刚文不是瞎蒙,他心里有数。事前他做过充分准备,已经搞清了范平今天上午的日程,知道他一早会在办公室开个小型碰头会。类似情报很重要,决定行动的成败。沈刚文一摸一个准,因为手中有一些找得着用得上的人,开玩笑说,都叫“长期卧底,业余眼线”。毕竟是县委书记,上上下下常打交道,省府大楼里认识的人多,需要的时候四处打听,用心一点,只要不属国家机密,通常情况总是可以得到。所以碰上沈刚文这种人,范副秘书长挡驾容易,不见也难。
但是他张嘴就批:“你们怎么搞的?”
显然有人向他报告过了,他清楚昨日沈刚文曾一再求见。他一定还认定沈刚文想跟他说的是些什么,并决定暂时不听,所以让人彻底挡驾。此刻情况有些不同了,所谓“见面三分情”,电话中把人拒之门外比较简单,通过下属挡驾尤其方便,一旦人家在办公室门外拦住你了,再怎么大官,再怎么不愉快不想听,这种时候也不宜闭门不纳。毕竟沈刚文不是哪里钻出来的盲流,或者什么老上访户,人家是县委书记,一方诸侯。而且彼此相识已久,有些瓜葛。
绿色1(2)
沈刚文和方霖就这么进了范平的办公室。沈刚文送上请柬,按范平的要求,用非常简略的语言介绍了情况。他说他们的这次活动有两大内容,一是招商,二是论坛。招商节庆他们县已办过五届,这回是第六届。这一届规模大,内容新,与以往不同,特别重要,所以专程到省里请领导。这一回的不同在于论坛,他们创新思路,决意让招商活动别具色彩,搞成一个“绿色论坛”。
“命名也变过来。”他强调,“以新思路统领。”
请柬上是这么写的,活动被叫做“绿色论坛”暨第六届招商节。沈刚文称“绿色论坛”是一种形象说法,其内涵是可持续发展,推动经济建设,注重生态环境,保护绿水青山。他们拟邀请领导、专家、学者及客商,于节庆期间就此进行深入研讨。近年上级特别是范秘书长一再强调重视生态环境,这方面他们也做了许多努力,要通过办论坛加以认真总结,力求继续发展。
范平一直一声不吭,听到这里有反应了,即刻批评。
“自我感觉还好?”他说,“那些事都没有吗?”
“不敢说什么问题都没有。”沈刚文说,“我们这次也考虑到了。”
他说不是只论成绩,也要请与会者帮助找问题,出谋划策,提出意见建议。他们准备以此发端,年年都这么搞,办出特色,推进工作,做成本县一大绿色品牌。
范平不置可否。
“范秘书长一向非常重视,”沈刚文说,“第一次搞绿色论坛,很希望领导能够光临指导。”
范平看了一眼手表。
“再说吧。”
就这么一句,如此打发。
沈刚文并不气馁,继续热情相邀。他说范秘书长曾经在他们县生活过,对那里的青山绿水格外有感情,对他和县里工作特别关心支持,所以他们最希望能把范平请到。
“秘书长再不光临说不过去,大家都会批评领导。”
他开玩笑,故意加重语气。一看范平脸色忽然有变,他立刻又打圆场。
“批评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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