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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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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槿宁蓦地眼波一闪,都说是娇兰善妒才会沦为下堂,难道是因为她的不孕?!她的眼光灼热,刚想追随,娇兰却撇开手,猝然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是啊,好自为之。  
    这便是最好的祝福,再大的靠山也会倒,只能相信自己。  
    ……  
      
 

第029章 新婚之夜

      
    穆槿宁对着娇兰的背影,许久许久,仿佛两人还在十三四岁的年华时光,一回想,更觉遥远。  
    “我会的。”  
    “你我虽有郡主名号,可沈樱的身价不知要重多少倍,狩猎场上他们在帐篷内那么亲密,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看,沈樱有了王爷的宠爱,更会有恃无恐,在宫里看过太多,让人生不了子嗣,你小心为妙。”  
    娇兰背对着穆槿宁,漠然丢下这一席话,随即离去。  
    娇兰虽刻薄,她却有如此类似的不安。  
    穆槿宁一手覆在窗台上,眼底沉入幽深逼人的颜色,这些日子忙碌非凡,她甚至很少想过那个名字。  
    沈樱。  
    也罢,沈樱是最适合他的女子吧。追随他那几年,她清楚他不是看重对方权势就愿意委屈自己感情的男子,也不乏贵族少女对他表白,他因为体内的血液跟自身的努力,已经足够得到太多太多权力。这样想也好,至少她可以为白费心机的那几年时光,找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虽然沈家的背景财富宛若巨山,但他愿意跟沈家结姻,是因为沈樱。  
    是因为,他喜欢沈樱,他……爱沈樱。  
    穆槿宁想到此处,胸口宛若被刀割,被一把小刀,尖锐却又缓慢地割破,一道一道,疼得厉害,她就快要不受控制地大哭一场,却又只能捂住口鼻默默流泪,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她没脸哭的那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反正,她穆槿宁从未走入过他的眼底,更从未在他的心底停留片刻。  
    她对秦昊尧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在那么个出色高傲的男人眼中,她会是追逐他最有耐心,最有自信,也最恬不知耻,最俗不可耐的那一个。  
    十来岁的时候,娇兰郡主曾经嗤笑着说过这一句:“你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么?”  
    她突然不敢想下去,只觉得一双手抖得厉害。  
    她更觉自己心虚,她嫁入王府,不正是跟秦昊尧一样目的不纯?!她非要梗在那一对彼此喜欢的男女之间,她的出现,不也坏了沈樱的美梦!  
    是皇室逼她成为如此可怕可憎之人。  
    她的五指一紧,深深陷入木台之上,长长的,细细的抓痕,遗留在窗边。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许多,不曾睡着。  
    清晨下床,为爹爹亲自熬制药汤,她格外用心,往后她很难再有这般的机会。时间总是比一切都过的更快些,转眼间,明日便是她进王府的日子了。  
    “念儿,今日爹爹有力气了,我们好久……。”穆峯由下人扶着,从房间走到大堂,笑望着穆瑾宁,缓缓说道。“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  
    雪儿与另一个丫鬟一道将菜肴上齐了,穆瑾宁直到穆峯动了筷子,才动了手。  
    “我给爹爹买了一叠上好的宣纸,文房四宝也换了,爹爹看到了吗?喜欢吗?”她给穆峯夹了几筷子他平时最爱的菜色,转过脸去,柔声问道。  
    “看到了,太好了……。那砚石也是北江的,省着点用的话,可以用一两年呢。”穆峯吃的正香,连连点头。  
    “往后爹爹身子养好了,就可以每日写字。”她噙着微笑看他胃口大开的模样,从容地说下去:“待会儿书斋的掌柜,会送来一些清真居士的书画,爹爹选一些喜欢的收藏着吧。”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念儿给我买这么多好东西?”穆峯抬起脸,一脸不解。  
    她娇笑着询问,眼底也尽是暖意闪耀:“爹爹都不知道,明日我就要嫁人了吗?”  
    “嫁人?嫁给谁?”穆峯蓦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迟疑着问了句,突地面露不安。  
    “秦王。”她笑意不减,轻轻握了握穆峯的手,将筷子重新放入他的手掌,化解他的忐忑。  
    穆峯认真倾听着,许久才露出平常的笑容,点头说道:“嫁人是好事,淑雅说过,只要宁儿嫁对了人,就会幸福的。”  
    她垂下眼眸,静静将芦笋炒肉中的肉丝拨到一旁,夹入穆峯的碗中。嫁对人,嫁人哪有对错之分?!乡野之间,不也流传一句俗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爹爹不怕往后孤单吗?宁儿可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眼波一闪,她笑靥灿烂,全然不若有心事的样子。  
    “怕,但你迟早要嫁人的,淑雅嫁给了我,你要嫁给秦王,都很好。”  
    默默凝望着穆峯,她微微皱了皱眉,压下内心的不舍,最终笑着点点头。  
    她也这般说服自己,这样走下去,很好。  
    天亮了。  
    她很早就醒来了,自从下了床之后,一刻都不曾停下。宫里来了一堆人,庭院突地显得过分狭小起来。  
    皇后差使了一个约莫三旬的掌事前来专程为她梳妆装扮,从早上以清水沐浴,更衣,套上层层叠叠的鲜红嫁衣,将乌黑的长发擦干,抹上香油,盘上端庄的妇髻,将精心挑选的金钗与珠花缀于发间,抹上香粉胭脂……。整整花了两个时辰,这位掌事做的细心又周到。  
    她们要把她打扮的美丽端静,却又不能是最美丽的那一个——必须符合她入府为妾的身份,不能夺了沈樱王妃的光彩。  
    穆瑾宁缓缓站起身来,从床头的柜子里取了十来个个装有银子的锦囊,让雪儿分发给一干众人。京城出嫁的女方必须在女子出嫁之前派发红包,讨个好彩头,她没有娘,只能自个儿随礼。  
    她在屋内等待的时间过长,她虽然不曾流露半点不悦,倒是身边的掌事开了口:“郡主离开的时辰会晚一些,如今这会儿,王妃才刚刚进门。”  
    她闻到此处,笑着点头,毫无异议。一日的良辰短暂,自然要让沈樱安安心心进了门去,才更合理值得。“还要等多久?”  
    “郡主耐心等候,会有人前来通报的。”掌事的这般说道。  
    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再等半日,她心中清明,不再言语。  
    两个时辰之后,秦王府的人才到,消息传到里屋,雪儿急急忙忙要将喜帕盖在穆瑾宁头上,她蓦地将脸转向奶娘,伸出手去,想从她怀中抱过孩子。“我想亲自抱着念儿上轿。”  
    “郡主,这于理不合,你若不放心,我来跟着一道去,等安顿好了孩子再走。今儿个可是王爷跟你的好日子,可不敢再生事端。”奶娘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摇着头说道,全然拒绝。  
    “也只能这样了。”  
    穆瑾宁眼波闪烁,微微低下头去,雪儿将那块喜帕,覆于她的头顶。那一刻,光线全部消失,她的眼底仿佛也只剩下红色。  
    由着雪儿扶着,她低头缓缓走出了屋子,头一低,钻入喜轿之内。  
    到秦王府,半个时辰都不到,吹打的乐声不曾停歇,轿子最终缓缓停靠在大门之外。雪儿伸手掀开帘子,穆瑾宁搭着她的手腕,却听着雪儿的嗓音,带些仓惶飘过来。  
    “郡主,不是这扇门——”  
    她突地觉醒,她哪里可以光明正大进大门去?却不再说什么,随着雪儿绕着高大的围墙,走到了偏门去。  
    在跨过那门槛的刹那,她的心揪着,居然有无法呼吸的感觉。  
    兜兜转转,雪儿的脚步总算慢下来了,她低着头,在穆瑾宁耳畔说道:“这座雪芙园,便是郡主往后要生活的地方。”  
    盖着喜帕的穆瑾宁,默默点了点头,她小心步入园子,身后的人也尾随了过去。  
    刚开始耳畔还能听到一些好听的奉承话,下人们来回走动在门外谈论的话题,她也断断续续听了不少。不过一个时辰,就越来越安静,她无法掀开喜帕去看还留有多少人,直接开口让雪儿给王府的下人派发了喜钱,人也渐渐散开了。  
    毕竟留在这个新房,也见不到秦王,更没有另一处来的热闹非凡。  
    人都是喜爱热闹的,她不愿阻拦他们做喜欢的事。  
    王府内的喧嚣,刚刚平静下来,却又拉开了帷幕。晚上宾客上门,在偌大的花园内宴请贵客。能够被邀请的,不是皇族,便是朝廷有头有脸的人物。沈家与皇族联姻,自然是拉拢人缘的最佳机会。  
    雪儿在一旁站了许久,花园离得不近,热闹才刚刚开始,兴许还要持续很长时间。望着依旧正襟危坐的红衣女子,雪儿默默开了口:“郡主,早些歇息吧,王爷怕是不会来了。”  
    “你去出门替我问问,念儿睡了吧。”平和的声音,从喜帕后传出。  
    “是,郡主别担心了。”雪儿走出了门,找来了一位守候的奴婢,问了偏殿的情况,到穆瑾宁身边耳语。  
    “你也站了一整天了,找个地方坐下吧。”穆瑾宁淡淡说道,暗暗输出一口气。  
    新房之内,过分的安宁。  
    也未尝不好。  
    “郡主不睡吗?”雪儿迟疑着,低声问道。环顾四周,根本无人打扰,这个新房,仿佛被世人遗忘的角落一般。  
    “你睡吧。”喜帕遮挡着她的容颜,叫任何人无法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郡主不睡,雪儿也不睡。”  
    雪儿坐在圆凳之上,强撑着精神,执着说道。  
    深更半夜的时候,她便听到雪儿轻微的呼声,不禁抿唇微笑。  
    她突然觉得没有凤冠,也并不太差,毕竟她不必顶着沉甸甸的凤冠坐的腰酸背痛,这般想着,嘴角的笑花,绽放更深。  
    睁着眼睛到天明,她不曾犯浑,却越来越清醒。  
    这一晚,原本没有那么漫长,这不过也是人生中无数个夜晚其中一个。  
    ……  
     
 

第030章 他碰了她

      
    已经是早晨了。  
    阳光洒落一地,她盯着自己的红色绣鞋上的耀眼光亮,揣测着太阳应该升的很高了。  
    她守了一夜,算是遵守了规矩。  
    “郡主,奴婢们送热水来了。”  
    屋内传来了两三个丫鬟走动的声音,其中一人对着她说道:“郡主,不如将喜帕取下梳洗吧。”  
    已经过了大喜的日子,她要面对的是新的生活。  
    穆瑾宁伸出手,抓下喜帕的那一刻,屋内明堂堂的光线,几乎要将她的眼底刺伤流血。  
    “王爷跟王妃,还未起身么?”她转过脸去,淡淡问了句。  
    “方才去看的时候,还不曾。”有人委婉回应。  
    从丫鬟们的口中,她听说了,昨夜宴客临门,一个个称喜道贺,好不热闹。酒席人满为患,也是快到一更天,才全部散开了。  
    是他的大喜之日,自然喝了不少酒,晚上是他与沈樱的洞房花烛夜,免不了要花些体力。  
    缠绵悱恻,哪里会起的早?  
    雪儿迟疑了半响,才支支吾吾道:“郡主,这身嫁衣,也该换了。”  
    她笑了笑,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想象过无数回自己要嫁人的姿态模样,却也是头一回仔细看过。  
    身上这般鲜红欲滴宛若血液决裂鲜明的颜色,衬托的她这般不同。肌肤雪白,眼瞳黑亮,姿容如画,黑发盘得高高的,端正镶嵌着金钗珠花,耳垂上缀着豆大的珍珠耳环,立领之上,缠绕三圈翠玉串珠,手腕戴着两个沉沉的龙凤镯,更显得浓墨重彩,明艳动人。粉嫩的唇,胭脂描画的艳红,抿唇微笑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听说沈家的嫁妆,是用五匹马运来的数十个宝箱,无以数计。  
    听说沈樱头上戴着那一顶凤冠,是沈家专门为她打造的,融了近百两的黄金,镶着几十颗璀璨的明珠宝石,即便在夜里走动都无法让人忽略她的华美珍贵。  
    秦昊尧一走进雪芙园,看得懂眼色的下人已然低下头默默离开,雪儿刚从厨房端着早膳刚踏入园子,见到秦王身影,也不敢再前。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细微声响依旧惊动了深思的她,穆瑾宁猝然站起身来,朝着他深深俯下身去,行了礼。  
    那是她的命。  
    他不会成为她一个人的丈夫,早就不曾奢想,新婚燕尔,沈樱若是被冷落,她未来的路就更不好走。  
    他只是,注定要与沈樱分享的一人。  
    他愿意在新婚之后第二日探望她,已经不算绝情。  
    “妾身给王爷问安。”她这般说着,嗓音清澈,她的声音原本就较为动听清脆,只是年少的娇嫩甜嗓,却褪去不少。  
    “免了。”他一掀衣角,稳当坐入花梨木椅内,见她有些拘束,再度瞥视了她一眼。  
    “妾身正等着丫鬟送来热茶,待会儿换了衣裳就要去锦梨园给王爷王妃敬茶。”她察觉的到他注目的视线,默默抬起眼眸,温柔又懂事。  
    秦昊尧面色一沉,眯起眼眸,她过分谦卑,小心谨慎,让他都挑不出一颗刺来。  
    桌上的几盘冷菜瓜果点心,丝毫未动。仿佛是因为早就预兆穆瑾宁不会有机会与他一道享用晚宴喝酒,菜肴称不上精致,下人准备的颇为敷衍。  
    眸光猝然冷意十足,他打开白玉酒壶壶盖,送到鼻端下一嗅,眉头皱的更深。就连这酒,用的不过是几两银子一壶的低劣赣酒,而锦梨园的酒,却是价值百两的玉秀,令人满口留香。  
    见他径自开了酒壶,穆瑾宁安静走到桌旁,从他手边接过那一壶酒,将小酒杯斟满。清晨喝酒自然不好,但或许他不过要遵循走过场的规矩。  
    京城有这样的说法,新婚夫妻若喝不上一杯交杯酒的话,迟早感情淡薄,各自分飞。  
    他凝望着她贴心倒酒的姿态,猝然站起身子,长臂一伸。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壶,眸光黯然,就这般被搂抱着的时候,她不禁颤栗着缩着肩膀,宛若狩猎场受惊的小鹿,但这回,她不曾出手推开他,拒绝他的亲昵。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她却在下一刻蹙眉,呼吸之间蔓延着他身上淡淡的牡丹花香,高贵的味道,让她很难不留意,或许是昨夜沈樱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他就是用这双手,这个身体,与沈樱享受了人生最美丽的**之后,还可以紧紧拥抱着她。  
    她抿着粉唇,眼底迎来一片惊痛,即便是他的手掌游离上她的胸口,解开她的珍珠盘扣那一瞬间,她也仅仅逆来顺受。  
    他扳过她的身子,横抱起她,更觉得她太过轻盈纤细,宛若云彩一般。  
    走近内室,他把她轻放在雕花木床上,欺身向前。  
    他的手掌像是带着火,从解开的嫁衣之内探入,隔着丝绸里衣煨烫着她的肌肤,她睁大着眼眸,眼底却不无慌乱。  
    秦昊尧猝然一抬她的腰际,把她拥入自己怀中最深处,他不再有过火动作,只是停下来细细审视打量。  
    她穿着嫁衣的模样,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浓烈的鲜红,发丝的墨黑,肌肤的白皙,让人不得不专注于她的精致美艳。碍于她的身份,嫁衣上不曾有过多坠饰和纹理,只是在胸前绣着七彩花纹。血色襦裙之下,那双同色布料的绣鞋,依旧穿着好好的。床榻上的两条红色锦被,整整齐齐地叠在一旁,那一对瓷枕,放的位置也不曾挪动半分。  
    他冷着脸伸手拨开她额头上的刘海,发髻上的钗子珠花,也不曾卸去一个,发丝一分不乱。仿佛,此刻便是新婚夜……。  
    他的手顺着她的面颊移下,妆容依旧精美,唯独眼底淡淡疲惫,让她不若新娘子一般精神奕奕,总要黯然些许。  
    她整整一夜不曾入睡。  
    她维持着端正的姿态,坐在床沿,直到天明,才下来走动。  
    她并非在等待,而是无愧于心。  
    她既然进了王府,就会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天,谨守妇德。即便他分身乏术,至少她自己记得,那是她的新婚夜,哪怕夫君不来,她也不能毫无教养地倒头就睡。  
    没有爹娘教导,她也不会丢穆家的脸。  
    他黑眸一闪,蓦地攫住她精巧的下巴,贴上她的唇,她的甘甜宛若一口蜜井,他不满足浅尝辄止。  
    “王爷,该上早朝了。”  
    门外传来扫兴的话,让一切都戛然而止。  
    她像是小兔一般从他的怀中灵敏离开,扣好嫁衣上的盘扣,见他起身,主动走到他的身前。下人送来了叠的整洁的官服,她为他解开常服,换上官服,系上腰带。她伸长纤细双臂,正要为他扣好颈脖处最后一颗盘扣,他却大手一挡,利落扣上,冷淡转身。  
    他在她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遗憾和惆怅。仿佛这个新婚夜,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冷着脸离去,她默默目送,转身,走入屏风之后,褪下一身嫁衣。  
    坐于铜镜前,以清水洗去残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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