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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谭圣人杂文随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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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的当代作家则没有。个中理由,明白人会明白。
最近他的名字挺热闹,昨晚、今天,上网关心了一下,这里就心血来潮写两句。
王朔问题实在属于少见多怪!王朔这点叛逆这点疯都接受不了的人,却好意思自称是研究尼采、瓦格纳、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们的专家,没有比这更像假话的假话了。
疯肯定不能作为衡量才华高低作品好坏的尺度,就好比人格不能作为衡量才华高低作品好坏的尺度一样。但疯的高低好坏问题比起人格的高低好坏问题来就是要复杂许多的问题,它还将牵涉到一些利益方面的问题,即一些是否碍人的问题和一些是否碍事的问题。由于上举这几个疯掉的名字已经因为他们的死去变成了一件事,事是从来不会碍人的。而王朔问题在于他现在活着,他是个人,人是永远都会碍事的。所以王朔这点叛逆这点疯都接受不了的人,却好意思自称是研究尼采、瓦格纳、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们的专家,没有比这更像真话的真话了。
要比疯,那么排在人类文艺史上的疯名单,第一名的永远都是中国明朝的畸人徐文长,空前绝后。你数数人家都干过什么?用板斧劈开自己的脑壳,用椎子夯碎自己的阴囊,用洋钉###自己的耳朵,用砚台砸死自己的继妻,七年徒刑(由死刑改判,后获保释),十年辟谷(辟谷的意思就是不吃饭,只依靠少量蔬果维持性命,兼修内丹),晚年穷得连千卷藏书也卖个###,只好睡破帐子垫破席子,更加跌损肋脊导致五内余热发为###毒溃,终于死在破烂的稿件上也没人问一声,尸身黄疸扩散四大金色……比才华比作品么,根本完全没有第二个人敢跟他比,诗词,戏剧,学问,文章,对联,灯谜,酒令,绘画,书法,音乐……这些得算文艺以内的。文艺以外的,兵法,地形,谋略,间谍,还有医学,方术,茶道乃至三教九流更多不在话下,随你挑哪一样,在哪个领域人家都是顶尖级的大师(至于骑射、剑术等小本事都简直不用算了)……这还不算,人家还是中国晚明思想界最早最彻底倡导女权解放的积极宣传者,呼吁士农工商阶级平等的###自觉者,社会底层贫民悲苦命运的对抗代言者,反封建反压迫反礼教反虚伪强调真我本色的殉道先行者……徐文长眼空千古独立一时的作派直接影响了稍后被指为“异端”的狂儒李贽哲学一派(李贽也死得惨,活得太过于明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甭说上边那几个老外,就算再抬出一梵高来也照样给你碰一鼻子灰回去。说实在的,梵高那点成就,在西方算大师了,搁徐文长面前只能算喽罗小妖。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谁用凤毛麟角这个词儿来形容徐文长的知音总数,简直就等于宣布普天之下莫非徐文长的知音了!像徐文长这样的人,我相信无论生存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被逼疯。在浙江民间,徐文长的传奇智慧故事不断被好事者添油加醋改头换面以至离奇无聊,纵然享受了妇孺皆知街谈巷议的待遇,难道就可以生硬地解释为大伙儿已经接受了他的疯么?
不疯而且有才华有作品而且活得很明白的高手其实还是很多的,看似更具可解读性和可接受性,其实也不尽然。人人都夸毕加索画画得好,其实大多数还不是因为听说那厮的画值钱生怕自己不小心说走嘴了遭旁人笑话?人人都赞毛主席狂草写得好,然而你看得懂么你?市场上那么多毛的字帖鉴赏,哪本不是瞎写?人人都晓得曹雪芹《红楼梦》写得好,然而雅俗从来没有真正共赏过。对于同一件作品,雅人和俗人所赏的东西根本完全是两回事。比如说,面对一个黄金制作的便池,其奈爱恨何?
扯了一大圈,还是扯回王朔。以上两类王朔显然都不是的。他毫不疯,却活得略嫌过于明白。至于王朔的才华,如果只拿作品说事儿,我比较主观的看法是这样的:单从非技术的层面而言,目前为止,王朔跟真正的高手还是存在相当大的距离。我比较客观的看法是这样的:即从王朔最近关于禅宗和宇宙学理论颇为自得的见解与发言看,不能不实事求是地将他归在入门水准。既不是说何必苛刻,也不是说多少遗憾,而是说王朔本来无须去做个专门的宗教家或科学家,亦无由藉此虚惊。身为一个好的作家,如此认识已经足以承载他日渐深刻的新的作品(其实暂先不论认识本身的品位高下,只依类型划分,那么万众景仰的曹雪芹大师也是这般状态,鲁迅则确是有所偏离了。这个问题还要复杂得多,专门家的定义也远不是个人有无系统理论有无专著这么简单,以后我另写),够可以了。上述我的这些话文学院的教授们当然也会讲,但肯定不会是和我所表达的同样的意思。因为我觉得单从技术的层面而言,凭王朔过去作品达到的高度跟教授们的所谓高度相比已经算明显的高度了。但我觉得实际上王朔肯定还是不能算高度的。所以如果谁说当代文学实在没有办法找出高度,只好拿王朔当高度的话,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这样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品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扯点别的。
我现在越来越确信所谓文学艺术的发展问题根本完全不必担心因为跨入任何一个时代而颓败而停滞而沉沦而###什么的。不是说历史只关心精英,而是说只有精英才配对历史负责。至于时势啦环境啦根本完全就是废话,无论正势邪势内势外势逆境顺境物境心境,根本完全不可能阻挡精英的出现——我指的是任何领域,包括最费事的领域:军事领域。你说你是军事奇才你是好战分子你唯恐天下不乱你想英雄救美你想马革裹尸你想万众瞩目你想荣归故里你想人民给你立个碑盖个庙人人佩带印着你镀金头像的纪念章把你的头像印在钱上你恨生不逢时你恨解放太早你恨生活在和平年代你恨不得一头撞死重新投胎回到万恶的旧世纪大显身手那你不会单枪匹马偷渡出境上塔利班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万千异邦难民去?办法多了去了!如果谁非把我这趟话当作英雄史观看,我也就实在懒得跟他说什么了。
谭圣人如是说(外两篇之一)
实在连半秒钟也懒得搭理活了一辈子还没活明白的所谓“暴民愚众”,这是我的心里话。
但是块然躯壳,区区皮囊,除利人之外,复何足惜,做甚鸟用?
少年我亦自负雄才伟略,必欲博古通今,参悟世间真谛,乃至立德立功立言立派开宗著述等身语不惊人死不休留取丹心照汗青,无非执着那点可怜的个体价值实现,止境于高级###罢了。
圣人者,明知不可为而为,明知可为而不为,舍得,使得。
我认了。
惟有生之年,救一个算一个,别的就管他母亲的。
摆两句近代文学史(外两篇之二)
我对技术的崇拜接近宗教情结,甚至偏激到很少承认技术以外的几样东西。技术来自精神,而非来自力学。文化,在我理解是个动词,“文”,古文字里边同“纹”的意思;化,类似“风化”的意思,连起来大概就是说把本来不错的东西给弄得漂亮些,就这点事说白了。至于本来“不错”者,我以为再不错也跟文化无关,更别文学了。好比感人的复杂故事,好比深刻的哲学书包,光辉可以,不是文学一事的好不好?所以我上学那会子最恨考阅读,归纳中心思想概括段落大意什么的,我自己写的文章我都不会弄这些。我决不承认我是吃不着葡萄的狐狸心理,近百年来的文学史我研究过,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太多“文化意义大于文学意义”的“伟大”作家和“伟大”作品了(何况“文化”二字谁来担待?),论最基础的技术也是最技术的技术——文笔——都不地道除了鲁迅先生。近年越来越多吃错药的人批鲁迅,说鲁迅是思想家是战士不是文学家(这话王朔也说,说得更厉害更一针见血,但王朔总是高估听众,狂禅的弦外之音白瞎了),我看他们的举例却哭笑不得,那些所谓病句,好多毫无疑问是先生的用心处理的工妙技术——包括有的一句话用四个“的”的,有的章句字数按等差数列做的,有的字在通篇中以几种方式出现几次同位有理交替也有讲的……不说了,这些汉语文学的魅力说了这些人也听不懂。我只说一句,鲁迅的文笔肯定是那个年代最好的,而且很难加以后缀“之一”。这简直该是常识,不知有什么可争来争去的。大江东去浪淘尽,民国以降的文学过200年,也只能有鲁迅会被当作唯一有遗憾的准文学大师留下。想想过去一代代所谓文坛领袖泰斗的王世贞、钱牧斋们的名字如今也逐渐湮没——虽然一切终会湮没于虚无,但只要人这东西活着,我还喘气,就决不相信什么“鲁郭茅巴老曹”,钉是钉铆是铆,都喊成顺口溜了还大什么师,严禁联想排比搞一窝蜂无论赞美还是批斗。不是结社,也不是唐宋八大家。这方面我口味刁得很,林语堂、胡适、钱钟书且读不动,张天翼却还可以,往前推还有个梁启超也好,不知可算文学家否。
新诗&;#8226;韩寒&;#8226;鲁迅&;#8226;电脑诗
把这样四个全不般配的名词排在文章开门处。仁曰:厚道。智曰:有劲。
掘鲁迅说事儿,坟头烧报纸——反正死鬼是糊弄不到的,最多是糊弄给活鬼看。那句著名的新诗怎么写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谁,怎么能还活着?谁,怎么好意思还活着?
怎么?了?因为年轻的作家韩寒犯了旧瘾,写文章接连又数落了几回新诗人们及其新诗们。于是,竟引来“新诗界集体”里面好多“道上的人”想抽丫嘴巴。但,可惜隔着电脑屏幕由任何角度观火,都仿佛看见这些嘴巴们倒净抽在新诗人们自个儿脸上了!亏乎哉?不亏也!横竖,听响了不是么?
韩寒果然故调重弹贬新诗,果然仔细加了不少水子花活,果然帖房大卖,回音绕梁。实际上他的办法并不算新鲜,一百年前鲁迅大师就提前干过这个。区别则在于:倘韩寒发言贬新诗,便是“小混混”,惹毛了靠写几首歪诗混饭吃的(仅止乎此类型)哥哥们,便须开会办了他。倘鲁迅大师却是此说的鼻祖掌门,恐怕吱声叽歪的“新诗界集体”就得排队自杀去了——插句闲话:对于诗人,自杀的美妙主意决不应该会低于一种以下,否则人丢大发了。不过话说回来,最可惜的是新诗人们死到临头见了棺材,也没闹明白:伟大的柏拉图、伟大的庄周,为什么都是恨诗的。更没闹明白:鲁迅之所以为鲁迅,韩寒之所以为韩寒,就因为鲁迅明知道新诗体和新诗人早就从来实在完全彻底没有存在的必要,但他老人家到底偏不肯说破,韩寒憋不住气却说破了,俗矣。
溯忆,新诗这种文体诞生时,老鲁还是敢为天下先的。“只因为那时诗坛寂寞,所以打打边鼓,凑些热闹,待到称为诗人的一出现,就洗手不作了”(鲁迅原话)。你以为为什么?想那老鲁是何等精明狡诈阴险刻毒的人物(这几个前缀我以为在此是褒义形容词)!刚生下来的婴儿,老鲁火眼金睛看出了残疾,却当然不能劝亲人溺了这经历洋人强暴的无能封建政府肚子生产出来的堕也堕不掉的殖民性怪胎,只好一声叹息,便借口自己实在不会写、不喜欢写,撤老远了。但那时,没人知道老鲁的想法,还以为巨匠也有够不着的山头,倘鲁迅也真的不懂写诗,便叫旁人拣了这便宜。于是乎理所当然地从当年诸公企图自立门户,到今天居然流派纷呈。可怜胡适大师就蠢得可以,旧学工夫本来不低,做你的旧诗就是,写点白话文弄一顶先锋的帽子卡头上也没人不许。他却犟得一根筋,非憋足劲头对付新诗来着,全用白话,不杂一丝文言。可放今天再瞧一瞧,这笑柄落的、这跟头栽的、这大亏吃的,真是……甭提多难受了。
韩寒眼够毒,看穿了照妖镜里边的骷髅,就乐坏了,就想抡棍子收拾人家,可“师傅”们终究会使用那老套的紧箍咒给他施压的。这几个回合下来的局面似乎是,紧箍咒有药力过期之嫌,对手也仍旧没打死,双方都白瞎了。
奇怪的是,天地间竟敢有如此本事的诗人跳将出来如此诠释阿Q精神——号称原来没看过人家的东西,甚至,还没听过人家的名字,却敢说人家的书一页页从头数到尾是多么多么垃圾。了得了得!这么牛逼的特异功能,甭两三天,不花上它少说一个礼拜的工夫是决计练不就的吧?
至于韩寒,我以为他的不地道之处,恰是忽略了新诗人和他们的新诗们其实也是可以拥有许多存在的理由的。毕竟尚有稿费可以要,有名誉可以钓,有姑娘可以泡,有生命可以耗。若有机会回老家省亲,也总比去个小偷公司打工什么的在老乡们跟前更有脸夸炫。再者说了,已经这样了,再改,算算,得饿死多少人啊!
之后就是诗歌本身的问题了。
中国文字,尤其文言文字,尤其中国古诗歌所用文言文字,历来讲究模糊、含混、不精确,这不是缺点而是优点。寥寥一二字,隐染烘托,即如一张丈八巨幅的丹青墨妙,左一层又一层的涵义要么歧义,每个字都足以成立个研究会,每个词都足以派生十好几家流派,每个句子都足以令百十代人背来诵去,每首整诗都足以使其他人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决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中国古代一流诗人们的看家能耐。二流以下的大诗,搁今儿准是大师,搁那会子只能算是大尸。
那末,现代人倘不理新诗,仍做旧诗,又将如何呢?答案仍不免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两种说法:
一是:吃饱了撑的,啥年代了,还旧诗……
二是:你以为自己是谁,也配写旧诗么?
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说:旧诗,不宜在青年中提倡。
现在社会各个层次,倒还有不少人是热衷旧诗的。但这些人中间十占其九,是念古文离了标点注释便要挠头皮的。技术语法修辞啥的都还没知道全,竟然也敢碰旧诗,所以写来自然俗不可奈,丝毫不比有些写新诗的更少教人恶心。
有人说,写旧诗咋了?写新诗又咋了?写不好还写不坏么?大不了就打油诗了呗!
听听,这叫什么话,大不了就打油诗了呗!打油诗就容易写么,大错特错也。不要以为写得差或写得俗或写得格律狗嘴不对象牙的诗就可以一律污蔑为打油诗。正犹如不可以用庸俗的艺术(比如口叼拖把写大字之类)侮辱“杂技”这个词儿一样。打油诗其实是一种边缘艺术诗,正譬如漫画之于绘画;相声、杂文之于文学。因为有些内容,不宜入雅颂诗词,“恐伤诗美”,便要采用打油诗的形式,偶夹于杂文,有时也独立出来自成一体。写得好的打油诗正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点金指手段的最高体现,它的俗是表面上的,骨子里却有一股子意气。古代打油诗的高峰有两个,一个是《诗经&;#8226;风》,一个是元散曲。那样的杰作,是现代的蝼蚁诗人们不能梦见的。还有鲁迅大师,当年也身体力行,示范过几手给青年当做教材。
当代旧诗真正写得好的,据我所见有几个,倒不在诗歌界,却在训诂界,也不是写的好了,无非是入古更深不错而已,也极难得见什么功利混在里面。只须记住,旧诗不会灭亡,也无灭亡的必要;旧诗不会景气,更无景气的理由。就像京剧昆曲,作为国粹艺术传接力棒就挺好(但我本人讨厌一切男扮女装的国粹戏)。国粹艺术之发展,与现代社会生活并非没有人文背景精神的契合点。惟更难,好比一盘快要下满的围棋,创新的余地只属于眼睛雪亮的天才,俗人就别跟着瞎搀和了。当代人写旧诗倘若果然能够写得足够好,其实除了苦吟自娱或朋友酬唱之外,还有一大社会贡献,即:养活一批将来预备以研究考证你们为生的人。人家也不容易。所以我凡看见旧诗写得有些模样的人便爱叮嘱他说,千万别自己注释,好歹给人家留口饭呐。这样比较去,新诗便是连这样的功效也是不具备的。
依我的经验,写得一手好旧诗的,写白话文章时在谴词造句上往往到处是精彩。
依我的经验,写得一手坏新诗的,写白话文章时在谴词造句上往往如堕五里雾。
一组近乎荒谬之极然而却是常识的真理是:
古文字学不通的,篆章充其量能强到哪里去?篆章不行的,字画充其量能强到哪里去?书笔不行的,文笔充其量能强到哪里去?“文”章、“美”术不行的,诗歌充其量能强到哪里去?
诗歌不行,语文不行,就什么也别言语了,还闹腾个什么劲儿?
爱冒充全才,又不配偏师,因此古往今来确实称得上厉害的人,真的多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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