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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现场系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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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就这么安排了行动计划之后，完全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人说任何的话，或者说他应该是想和戚少商说的，却由于亚历山大的行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被破坏了那唯一的一次机会。
戚少商记得，那一天顾惜朝在给他打电话要他到纽约陪他度假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然而他却晚了亚历山大一步。
也幸亏顾惜朝做事素来滴水不漏的风格，他留下了这份文件以防万一他没来得及对戚少商说明情况，他们也不至于不知道具体情况而耽误了整个计划的执行。
不过说起来，戚少商叹了口气。
他相信，就算是他们没找到这份计划，顾惜朝那么周密的布置之下，他们也一定会有其他途径能够知道他的计划的。
“这孩子也真够胆大的了。”良久，陆小凤长长的出了口气，仿佛在长久的屏息之后终于记得呼吸。“他就这么放心的对老大开枪，也不怕咱们真把他当背叛了与他对立。那他不就冤死了。哎哎……我说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立刻哀叫着向厉南星求饶——小厉教主自然是听不得任何人说自己那比双胞胎感情更加亲密的兄弟的坏话，伸出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客气的掐住了陆小凤后腰处，使劲儿的一拧……
“我想，惜朝之所以敢放心的这么做，是因为他相信老大吧。”然而这样捏着陆小凤的厉南星，却是带着一贯平和的笑容，略有些对自家兄弟担心的不满的，语气都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佛那正掐得陆小凤直叫的人不是他一样。
“嗯。”戚少商点头。“因为惜朝相信我相信他。”
这一刻的戚少商，周身都仿佛被笼罩在一片名为悲伤的氛围中。
他在想念着顾惜朝。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这份想念。
从德国回来之后这么久的压抑，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泉涌一样的喷薄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怔怔的看着外面六月初夏温暖的阳光，许久之后慢慢的低下了头，将脸埋进手掌心，十根手指发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屋子里很静，静得，只能听到他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很久很久，才有一声压抑的呼唤……
“惜朝……”
**年，六月初。美国 华盛顿
西门吹雪作为一个国际顶尖级别的职业杀手，却并不是工作很繁忙——准确地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很闲，闲的没事做的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到钢琴旁，一边随手弹奏一些柔和舒缓的曲子，一边看着花满楼优雅闲适的侍弄花草，或者调制香氛。
初夏正是花木最繁茂的季节，这一段日子也刚好是花满楼最忙碌的时候。
西门吹雪也乐得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只每日里陪伴在花满楼的身边，安静的看着他忙碌，随手弹几个音符，感受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倒也平淡却幸福。
“西门，我去泡茶。”
这一日的午后，原本是花满楼调制香氛的时间，他刚准备去采集一些花材，忽然侧耳听了听，笑了。
“嗯。”西门吹雪点头，坐正了倚靠在钢琴上的身子，试了两个音，却是弹了著名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对了西门，”忽然已经走到门口的花满楼又回过头来，嘴角一抹好开又颇有些顽皮的笑意。“不知道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果只剩下了下面两条眉毛，会是什么样子。”
“嗯。”西门吹雪继续点头，嘴唇边却也隐隐有了笑意。
这样的花满楼让西门吹雪格外的感到幸福。
他知道他将要做什么。
他也知道他并不是很喜欢他这样满身戾气。
然而他从不干涉他的决定。
他也从不在他面前见血。
聪慧又温柔又包容的花满楼，让西门吹雪冰冷坚硬的心，温暖安定。
而一连串急促却很有规律的脚步声，这时才由远及近的飞快向着花房而来。
“西门吹雪！帮我的忙！”陆小凤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也不用佣人带路，也不敲门，也不需要什么通报的直接就闯了进来，一pigu坐到钢琴旁边的小圆桌上。
西门吹雪眼皮都没抬，依然很投入的在弹着他的曲子。
“七童说很好奇，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果只剩下下面两条眉毛会是什么样。”
“咣！”本来就不稳的小圆桌此刻翻倒在地，陆小凤也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站稳却也是一脸的震惊。
下面两条？
那不就是说要他剃了眉毛只留下胡子？
“小花，你是不是西门吹雪的口水吃多了也和他学坏了！”陆小凤一脸的哀怨。
刚才在局里被南星一直掐着这会儿后腰那块估计都青了。到小花这里，本来那么温和那么君子的小花，居然……
唉。最近真是时运不济啊！
“西门，你们这儿安全吗？”玩笑归玩笑，正经事却是不能耽搁。
“放心。”西门吹雪手指翻飞，弹奏出一连串的流畅音符。
是了。西门吹雪是什么人，又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西门，你以前失手过吗？”
本以为这么问会让西门吹雪比较在意，没想到他仅仅是微抬起眼皮扫了陆小凤一眼，还是颇为嘲讽的眼神。
“陆小凤，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他说。
哈？
陆小凤一愣。
好吧好吧，不就是要我剃眉毛吗。
这样想着，陆小凤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口袋里掏出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倒是没有犹豫没有手软的干脆剃掉了自己的两挑眉毛，只留下了两条胡子——于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变成了奇怪的两挑眉毛陆小鸡。
“那，这次可以说了吗？”他问。
谁知道，这次西门吹雪仅仅是瞄了陆小凤一眼，甚至连声音都不出了。
？？
陆小凤满头雾水。西门这是卖什么关子？不是说要看他只剩下胡子的样子？难道说他还要把剩下两条也剃了？
直到一曲奏完，西门吹雪都没有再次说话。
“陆小凤，”西门吹雪弹完琴，拿起放在一旁的雪白毛巾擦了擦手，终于开口。“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听到我在弹的这首曲子就该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你来的目的。”
《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拉赫马尼诺夫著名的代表作之一。
而拉赫马尼诺夫，正是当初亚历山大将顾惜朝从他的公寓劫走之时故意留下的一张光盘里的内容。
这说明什么？
说明西门吹雪一早就知道陆小凤来找他是要他帮忙一起对付亚历山大。
“而且，”西门吹雪顿了顿，觉得看着陆小凤倍受打击的样子很有趣，决定在更加的打击他一下。“我比你甚至你们的戚队长都更早知道顾惜朝的计划，也更早参与他的计划。”
事实上是，顾惜朝在参加完了维也纳的会议之后，就已经排定了具体的计划，以及考虑好了参与计划的人。因此他一开始就秘密的联络了西门吹雪，告知了他详细的情况，并且拜托西门吹雪在他被亚历山大带走之后协助戚少商他们行动。
所以当初西门吹雪会那么准备齐全的出现在德国戚少商的面前，为花满楼报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要去配合顾惜朝的行动。
甚至，顾惜朝还把他的计划留下了一份备份交给西门吹雪，以防万一的情况戚少商没得到那份藏在风铃里的计划书而无法参与行动。
西门吹雪眯了眯眼睛。他想起当初顾惜朝对他说的是“没得到”而不是“没发现”。他怕那份磁盘被内鬼得到而戚少商不得已要毁灭证据，却不怕戚少商无法领会他的话的含义而找不到磁盘。
这么了解对方信任对方吗？
顾惜朝啊，看来你也有个很好的依归呢。
“当年的事情是一个黑帮组织的陷阱，想要我们两人斗得两败俱伤然后被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分别给我们委托要我们去杀对方。”他说。
陆小凤认真的听着。
戚少商转述的顾惜朝的话很笼统，只说西门吹雪是可以信任的助力，却没有详细说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确实是当时那天晚上时间有限，而顾惜朝要告诉戚少商的信息太多，只能每一句所说的话都必须有用，而多余的则完全没有机会去说，也不能多说。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大大小小交手了一百多次。格斗，枪战，狙击，匕首，陷害，等等，不分高下。”那一次的交手，恐怕是西门吹雪做杀手的生涯中唯一需要他用到枪的了——不用，不喜欢用，并不代表他不擅长用。甚至可以说，西门吹雪的枪法，与顾惜朝不分轩轾。
“那是我平生仅见足以比肩的对手，让我觉得很满足。”
所谓高处不胜寒。
他已经达到了太高的境界，没有对手的生涯也是寂寞的。
“难得的是他也觉得我们二人既然不分高下，索性不要再斗，不如做个朋友更加有趣。”
“所以最后我们两人联手废了那个想要陷害我们的黑帮，约定彼此欠对方一条命，最后成为知己。”
也就是说，其实这两人的私交，是非常好非常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顾惜朝敢如此信任西门吹雪的原因——两人多年的生死交情，足以让他了解西门吹雪在冷漠外表下对朋友绝对的忠诚可靠的性情。
…_…｜｜｜｜｜｜｜｜｜｜陆小凤只觉得满头黑线。
惜朝啊你这倒霉孩子！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你和西门的关系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不告诉我们呢！
“你们行动的时候不必管我，我自有我的手段。”西门吹雪继续说，算是答复陆小凤来的主要目的——要求他的协助。
“顾惜朝那边送出来的情报我会第一时间送到戚少商手上，然后把你们需要给他的讯息送给他。”
也就是说，在他们未来的行动中，西门吹雪虽然不会露面，却也会在暗中帮忙。而且，也会负责所有行动中最重要却也是最不容易的情报传递。
“可是……现在那孩子不是被监视着吗？怎么传递情报啊？”陆小凤尚未从知道顾惜朝和西门吹雪交情很好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于是傻乎乎的问出了这样他平日里本不会去问也不该问的问题。
西门吹雪斜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收拾钢琴，擦拭干净琴键之后盖好琴盖。
“哎哎西门……”
“陆小凤，”走到门口的西门吹雪忽然转身，笑。“其实，我没说要你剃眉毛啊。”
啥！
……………………
ORZ！
让我们一起为又被西门吹雪捉弄了的陆小凤默哀三分钟……
章四 杀阵
**年，七月十五日，傍晚。意大利 米兰
这一天，本该是“维也纳之春”计划的第一个大规模围剿的行动日。
但是似乎，却出了意外。
围剿，变成了猎杀——只不过猎手是被围剿的人，而围剿的军方，反而成了猎物。
两只军方特种部队的行动小队围剿人数不多却武器精良的黑帮分子本是绰绰有余，没成想这些黑帮分子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的组织起了强而有力的反击。
一切都是从那支鬼魂一样让人心惊的狙击枪的第一声枪响之后开始的。
特种部队的成员都是久经战场考验经验丰富的战士，自然能够轻易分辨出来所有的狙击枪响都是来自一支狙击步枪。
但是就是这支枪，无论他们隐藏在什么样的角度，都逃不脱他的猎杀。
而且一枪紧接着一枪，连贯流畅，规律的如同人的心跳，两枪之间的间隔时间甚至不超过一秒钟——即使是更换弹夹也不用三秒以上的时间。
难道这个狙击手都不需要瞄准的吗？
这样的准确率让人心惊，而这样密集的射击也让他们无法反击。
就在特种小队被狙击手压制的抬不起头并且一个接一个的被射中丧命的时候，黑帮分子们早已经逃之夭夭无影无踪了。
不是没想过反击的。
小队的队长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甚至想出由一队人做诱饵吸引狙击手的注意力而另一对的人掩护自方的狙击手趁机反击。
但是他的想法刚刚诞生，他就看到自己队里的两名狙击手先后倒地，胸口心脏的位置上鲜红的刺眼。
而比心惊更快的是，胸口的剧痛，身体的震荡，和不敢置信——他也被击中了。
整个小队几乎陷入了一种绝境——指挥官阵亡，鬼魂一般的狙击手如影随行，自己的队友在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无法反击也无力反击……
难道今天他们竟然要整个小队都丧命在这唯一的一名狙击手的枪下！
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勇猛战士，但是此刻，已经有人忍不住向神明祈祷……
就在最后的绝望中，不知道是不是向神明的祈祷真的灵验，还是只是临死前的错觉，最后残存的几名战士似乎觉得，他们听到那索命的枪声停顿了片刻。
而紧接着的事情，更加让他们有种身处梦境的中的感觉。
就在那狙击枪的枪声停顿的那片刻间，另一支狙击枪的声音响起，虽然只有一枪的声音，但是毫无疑问是从自己这边发出的。
在令人窒息的短暂寂静之后，一个很平和的标准牛津口音说出了让幸存者忍不住要泪流满面的话。
“没事了。”
伴随而来的，是几乎轻不可闻的轮椅声。
两个男人，一坐一站。
坐着的那个腿上平放着一把已经合上保险栓的狙击步枪，笑容很淡却很安静；而站着那个正在通过特殊频率的通话器和不知什么人通话。
渊渟岳峙。
一种稳重如山岳般的气场，瞬间就让所有幸存却惊魂未定的战士们平静了下来。
“大师兄，小冷说他和老三伤了那个人，但是被他跑了。”
结束通话的男人关闭好通讯器，俯下身子低声对坐在轮椅上的人说。
“嗯。”那人点点头，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困扰他的稍微皱眉思考了一下，随即又含上微笑。“这里已经结束了，先呼叫救援然后我们去华盛顿DC。”
“嗯。”
两人的交谈很短暂，随后那个站着的男人离开了轮椅，和幸存的军阶最高的战士交流着后续的善后事宜。
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抬起头，敏锐的视线子弹一样的看向对面那制高点的位置——就在几分钟前，那里有一个狙击手，一个人，几乎摧毁了两个完整的特种部队作战小队。
这不是亚历山大组织的风格。
但是这样的人，在他的印象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却是有数的。
甚至，可以确定在那一个人，身上。
顾惜朝！
**年，七月十五日，清晨。意大利 米兰
天还没亮的时候，顾惜朝提着一只黑色长形盒子，舒服的呼吸着米兰源于文艺复兴时代的古老空气，眯起眼睛仔细的用视线描绘街道两旁院落铁门上蜿蜒优雅的黑醋栗和蔷薇的花纹。
然后他来到一栋高层建筑的天台，打开手中的盒子，组装好他的枪。
M…247。62mm。
黑色的枪身，磨砂金属的表面，特别定做的热感瞄准器，不会反光，在枪声响起之前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热感器，最大限度的确保了无论目标躲藏在哪个角落里他都能发现其身体所发散出的红外信号。
而五百米的距离，准确的AK47射程最大极限之外与M…247。62mm狙击步枪最大穿透力的完美交叉点——子弹可以穿透墙壁之后进而射穿人体。
今天，对所有人来说，特别是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一天，也将会是难忘的一天。
他从瞄准镜中看了看目标酒吧门口的一面特别挂上去的意大利国旗，风速刚好。
以那个酒吧为中心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内，他有把握射击任何一个目标都不需要超过零点五秒的瞄准时间。
连发点射。
只要他一个人，足够控制局势。
而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夜幕的降临，行动的开始……
**年，六月末。美国 华盛顿DC
“有时候很多事情我们并不想做，却不得不做。”
NCIS电脑分析师穆鸠平的工作室里，此刻A组的人们正围坐在一张桌子边，每个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桌子中央那张小纸条。
淡蓝色带着些微玫瑰香气的信纸质地良好毫无疑问出自贵族偏爱的手工作坊而非市面上普遍流通的信纸，不足一厘米宽却是A4标准的长度而且边缘整齐的纸条上纵向手写着这简短的一句汉字，句子的末尾是一柄手工画上去的倒悬的出鞘长剑。
“纸张的边缘切口平整没有毛边。”厉南星放下手中的高倍扩镜得出结论。“手撕是不可能撕得这么整齐，我想这应该是碎纸机碎出来的废弃纸张。”
“我拿样本去给材料组的同事让他们分析这纸的出处……”陆小凤拽过桌边的手套盒子准备取样。
“不用了。”一直都用力的盯着纸条看而不发一言的戚少商此刻长长得出了口气，挥挥手组织了陆小凤。
“这是西门吹雪送来的，是惜朝的笔迹。”
戚少商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写英文写得多了的缘故，顾惜朝在写汉字的时候总是喜欢将“不”字的那一横两边都像写英文字母卷起来，形成一种很特别很优雅又无法模仿的样式。
这种笔迹就像DNA一样是不可伪造的？——因为无论多么高明的模仿师都不可能完全的模仿出他那百转千回的卷曲。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笔迹前面的另一个修饰语——西门吹雪送来的。
简单地说，这是顾惜朝传出来的情报。
很显然的，为了保险起见，就算是多么可靠的途径，他也不敢直白的把想说的话写出来，而是转成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却内涵深刻的暗语。
这样的情报传递已经有过两次，每一次送出来的东西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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