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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五台教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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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遥顷刻便至。”说着拿出岳清所赐灵符。

    “快烧!那就快烧!”罗新从怀里拿出火石,颤抖着好几下都没点着。他练武多年,又是人人敬重的大侠,性格本来十分稳重,只是今日关乎毕生心愿,才失了常态。

    灵符烧着,岳清那里便有感应,施展法术,仍用先天土遁将二人接引回黄粱观。

    再说那戴衡玉到了凌家,跟凌操一说,那凌操便面露为难之色。他那女儿名叫凌云凤,也是侠女性格,听说有剑仙临凡,要招人联手除魔卫道,便跃跃欲试:“既然此事关系重大,我们练武之人焉能退缩?更何况此战有仙人主持大局,量也只有惊无险,爹爹为何不应?”

    原来这凌操便是那雪山派掌教怪叫化穷神凌浑的后辈,凌浑有个妹妹名叫凌雪鸿,是嵩山二老之一白谷逸的老伴。当年凌操的父亲也是飞天遁地的剑仙,只是跟五台派首徒脱脱大师斗剑,被脱脱大师斩断一条手臂,又被打了一掌,坏了道行,便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带着凌操到嵩山求白谷逸和凌雪鸿两口子收录。老两口嫌弃凌操天资太差,悟性也不高,刚开始并不肯教,后来经不住凌操父亲苦苦哀求,才勉强答应。

    起初三年里,只教凌操白天从山涧里往上挑水,晚上面壁打坐存思凝神,等小有成就之后再调过来,白天面壁,夜间打水。凌操那时才十二三岁,耐不住枯坐,偷偷跑下山去,刚到山脚下就被白谷逸老两口子截住,说他不是仙道中人,只传了他一些凡间的武术便打发下山。

    因此凌家跟五台派有断臂之恨,所以凌操听说那仙人是五台派,便犹豫起来:“我小时候常听你祖父说起,五台派个个都不是好人,上上下下,尽是奸淫嗜杀之辈,迟早要为正道铲除。”

    凌云凤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愣在当场,戴衡玉在一旁听着有些不舒服:“凌世叔此言差矣,且不说我观那岳真人仙风道骨,一派正气,绝非为奸作恶之徒。即便他真有什么不好,此次未保洞庭百姓,诛杀妖道也是侠义之事,我们平日里个个自负英豪,遇到这样的事情怎能因祖上私怨而退缩?”看凌操还在犹豫,他勃然变色,“即是这般,我自回去,打扰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凌云凤追上来:“戴家哥哥请留步!”转身又去劝说她爹爹。对于祖上的恩怨以及两派纷争她是没有什么意识的,只不过小女孩心性,很好奇想要看看剑仙是什么样的,况且听说像白琦、罗新这样的威名赫赫的侠客都参与其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既能满足好奇心又是风光露脸的事,自然想去参与一番。

    凌操拗不过女儿,他是这湖南地面上有名的高手,也不想被戴衡玉看扁了,便答应带着女儿往洞庭湖走一趟。

    戴衡玉烧了灵符,岳清仍旧用先天土行遁法将他们接引到黄粱观,这时罗新又推荐:“我在汉口有一个好友,名叫许钺,他家传九九八十一手梨花枪,更炼就一套独门子母鸳鸯护手钩,常来善化与我切磋武艺,真人若是缺人可把他请过来。”

    岳清念叨两句:“许钺,许超,你们可认识?”

    许超在一旁道:“许钺正是我家堂兄,在十几个兄弟里面,他的功夫是最好的。”

    岳清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向推荐?”

    许超道:“晚辈顽劣,自幼好武成痴,九岁时逃学练武,被我父亲责罚毒打,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流浪到戴家场,蒙戴家大哥收留,这许多年也没有回去过,不知家中情形。”

    岳清道:“既然是这样,你便跟罗大侠一起走一趟,去汉口把他请来。”

    当日下午,罗新和许超从汉口带了许钺回来,那许钺年纪除凌操以外,只比罗新小了三四岁,长得淡黄脸膛,满面坚毅,走起路来步履沉稳,果真是武艺高强的。跟随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罗新和许钺的好友湘江五侠,共是五个人,也是两湖地区赫赫有名的侠客。

    这些人全都是凡尘俗世的剑侠一辈,聚在一处,可有得说了,对坐豪饮,切磋武艺,仿佛武林大会一般。岳清从中挑选出十个人,罗新、白琦、许钺、许超、凌操,俞允中、戴衡玉、戴湘英、凌云凤、裘芷仙。每人分配一枚神符,便是从幻波池里取出来的那十枚先天五行神符,又传给了他们一些仙家入门的炼气功夫,让他们两两一组,演练阵法。

    如此又过了数日,始终风平浪静,岳清每天教众人排练五行阵法,功课都安排得满满的。

    五水神在终于能够直接以肉身化成人形,而且法力比原来增长一大截,五人一起来向岳清谢恩,并且提出告辞,要回洞庭水府去。

    岳清皱眉道:“妖人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比之前那三个更要厉害十倍,你们现在回去,必要再遭毒手,一个不好,便得形神俱灭。不如在我这里再等上三天,等玉印灵官来了,你们劫数便算躲过去了,到时候再走不迟啊。”

    五人推辞道:“水神长居案上,于天条不符,虽说事出有因,但到底不好。况且真人想必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我们若是真的再遇上什么灾劫,再来次求救便是。”

    岳清微微叹息,又拿出三十颗先天神雷珠给他们护身,五人拜谢而去。

    当天晚上,湖面上便起北风,呜呜呜狂吹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湖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俞允中问岳清:“如今这个季节,穿长衫都嫌热,湖面上竟然会结冰,可是妖法么?”

    岳清点头:“此便是那个逃走的朱恨娘的师父红云大师暗中行法所为。”

    俞允中急道:“师父可能破除妖法?这北风日夜不停,这般吹上几天,恐怕湖底都要冻透,附近百姓也不知要冻死多少了!”

    岳清沉吟道:“还不到时候,放心,有师伯在这里,绝不会让她们翻了天的。”

    当天下午,忽然观里的小道童秋月从外面跑进来,大呼小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大家纷纷站起来问:“什么打起来了?”

    秋月手舞足蹈地说道:“湖面上,有仙人打起来了,剑光都有那么老长。”

    〖

146 黄云·黄肿道人() 
岳清站起来往外走:“来得是昆仑和武当两派的晚辈,你们也跟出来看看吧!”

    到了外面,驻足望湖亭中,大家极目远眺,只见在西边云水交界之处,勉强能够看到有四个人在斗法,是个以三打一的局面。人多的这边是两男一女,年纪都不是很大,剑气如虹,上下盘飞,交错纵横。被他们围攻的一个,放出滚滚黄砂,被旋风卷着,相互摩擦,结成一片黄云,在中央稳如磐石。

    斗了大约一刻钟,忽然南边又飞来一道剑光,是个黑衣汉子,加入战团,一出手便是九道丈许长的霹雳烈焰,向那两男一女打去,又拿出一柄芭蕉扇,扇出百余道冲天烈焰,火中夹杂手臂粗的金色雷电,排山倒海一般狂烧烂炸。那被围攻的见来了帮手,也连喷精气,将那团黄云吹得迅速膨胀起来,要将敌人全部裹进去。

    两男一女抵挡不过,各自身剑合一往东退走,直奔黄粱观这边飞来,眨眼之间到得近前,那女子眼尖,又惊又喜大声道:“岳师叔在那里!”三道剑光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向下一折,落到凉亭前面,快步走过来,给岳清行礼,“岳师叔!”

    岳清笑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原来,这三人中,那两个男子是昆仑派钟先生的弟子小仙童虞孝和老少年霍人玉,那女子则是武当派半边老尼的弟子缥缈儿石明珠。

    虞孝从小跟钟先生学道,便似亲父子一般,今年十七岁,长得猿臂蜂腰,英俊挺拔,满脸年轻人的蓬勃锐气,身上斜背一张巨弓,背后背着箭囊。那霍人玉入门较晚,年纪才十五岁,却是为人老成持重,从头到脚穿戴装饰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四平八稳。听钟先生说,这孩子言语不多,却往往皆能切中要害,虽然年纪小,但比许多长辈更有风度。

    这石明珠是武当七女中比较杰出的一个,半边老尼出身昆仑,她和孪生妹妹石玉珠常往昆仑山去,跟虞孝最是交好,这次赶上钟先生派弟子来洞庭,她恰好也在金佛寺,便跟着一起前来。

    虞孝二次拜谢说道:“多谢师叔指点,我和师弟还有明珠一起往北海去,自海眼里得了前古时的后羿射阳弩,因此才来的晚些,可惜时日太短,不能运用由心,要不然焉能容那二人猖狂!”

    说话之间,对方两人已经杀到近前,一大团黄云,上接苍穹,下临湖面,横亘数十丈向岸上碾压过来,眼看就要上岸登山,将整座山丘包裹进去,忽然迎面现出一片薄薄的五色烟岚,将黄云挡住,任那风沙在上面打磨得吱吱作响,只不能再向前一步。

    太乙五烟罗一起,那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便惊呼一声:“出手的可是五台派的岳师叔么?”

    岳清大声道:“正是岳某人,你待如何?”

    那人立刻收了法宝,飞到近处,隔着太乙五烟罗凌空跪拜:“弟子尉迟元,拜见岳师叔!”

    看见他是这个态度,岳清才道:“你到近前来说话。”

    尉迟元试探着向前飞去,伸手一摸,竟然从太乙五烟罗上透了进来,薄薄的烟雾并无阻隔,他心中欢喜,纵剑飞了进来,落在凉亭之上。

    岳清先不理他,向空中朗声说道:“黄肿道人,武当派跟你有什么恩怨,轮不到我出手,只是今日他们已经到了我这里,便不容外人欺负,另外这洞庭湖最近便要有大事发生,我劝你还是趁早搬家,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黄砂之中传来一个破锣样的声音:“武当派的一个小贱婢敢来捋我的虎须,便要承受道爷我的雷霆之怒!岳琴滨,你也莫要在我面前装蒜,若是当初太乙混元祖师在时我还俱你们三分,如今混元老祖死了,你们五台派也四分五裂,凭你也想吓唬我?识相的把那三个小狗男女交出来,给我处置,否则的话,今天我便将你这座山全都碾成齑粉!”

    岳清笑道:“你如此不知好歹,便休怪我手下无情了!”话音刚落,那黄云之中便暴起耀眼白芒,密密麻麻的天芒神针疯狂爆射。黄肿道人没想到他说打就打,而且用的更是司空湛的成名法宝,触不及防之下,赶忙打出一件护身法宝,又咬破舌尖,张口喷出一道心血,借着血光亡命奔逃,刚飞出十丈,他那件护身法宝便给无数神针刺穿成渣,之后汇成一道精光洪流,紧贴着黄肿道人的屁股后边向前直追上九霄云外,方才消散收回。

    岳清收了太乙五烟罗,驱散漫天黄尘,带着众人进院说话。

    他让尉迟元跟虞孝等人重新见过:“他是我师兄蕉衫道人谷玄珩的唯一传人尉迟元。”

    虞孝的眼光很是不善:“我听说过,鼎鼎大名的混元霹雳手,谁会不知道呢!”

    尉迟元见他这个态度也很不忿:“看你的剑法是昆仑派的,不知是哪位名宿新收的弟子呢?”

    虞孝冷冷道:“在下虞孝。”

    尉迟元嗤笑着摇头:“我可没听说过!”

    岳清端起茶杯:“你们两个在我跟前对吵,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虞孝瞪了尉迟元一眼,压着怒气向岳清躬身道:“师叔恕罪。”

    尉迟元是个有心的,他师父蕉衫道人的洞府跟司空湛相差不远,蕉衫道人坐化之后,他独自守在这里,依托在司空湛的羽翼之下过活,可是自打前几年司空湛在五台山吃了大亏,回来之后性情大变,有几次甚至要杀了他夺魂炼宝,自此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好在他跟司空湛的几个徒弟交好,日子倒也还能过得下去。

    当初五台山聚会,岳清也没有通知他,刚开始他还耿耿于怀,感叹恩师不在,世态炎凉,后来听说了结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没有去闹个灰头土脸。然而随着司空湛最近几年开始修炼魔功,性情越发地喜怒异常,连他自己的弟子也都动辄打骂,上个月还把一个叫李厚的倒吊在洞庭湖里,命人施法驱赶毒鱼啄食,李厚拼命护住脑袋,一双手臂上的皮肉都被毒鱼咬得破破烂烂,又毒气攻心,几乎当场丧命,多亏方玉柔求情,才放了下来,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

    尉迟元度日如年,想要择地投奔,当初师父在时,只和玄都羽士林渊交情最好,不过只知道他云贵一代隐居,寻找不到,只能在五台山和慈云寺之间任选其一。通过这些年的观察,五台派越发兴盛,在北方一代颇有威名,新兴起来的纯阳、崂山、恒山、嵩山等派,全都以五台为领袖。相比之下,慈云寺虽然看上去也很红火,却因在峨眉山脚下,屡生战端,虽然跟青螺峪联合互保,又把华山派拉拢过来,但这些年几次大战,死伤惨重,尤其青螺峪,往往一次就死上百人。

    尉迟元不想去慈云寺当炮灰,便琢磨着想要去投五台派,自忖只要恪守三仙戒条,凭借师门情分,怎么着也能得一处安稳的洞府以供修行。他打着这个主意,因此对岳清毕恭毕敬:“师叔恕罪,小侄不跟他一般见识便是。”

    虞孝听他这么说,又要发怒,被身后霍人玉捅了一下,才强压下火气。

    岳清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问尉迟元:“你师父的道统和当年的宝物都给你了?”

    “师父只留给我一部太乙真解和一本他这些年的修道笔记。九柄五行神火梭和一对赖以成名的芭蕉扇也给了我,只是当年被阴阳叟夺走了一柄。”他以为岳清想要蕉衫道人留下来的宝物,便都拿出了出来,九柄三寸多长晶莹剔透的金刚宝梭,还有一柄鲜艳欲滴的芭蕉扇。

    岳清把芭蕉扇拿起来,轻轻扇动两下,扇面上便有火气溢出,感叹道:“当年谷师兄在西昆仑与人斗法,归来时遇到一株生长千年的芭蕉古树,从东西两个方向上摘了这两片叶子,回来炼成宝扇,仗之纵横天下,无往不利,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被司徒雷夺走的那片是风扇?”见尉迟元点头,岳清把扇子还回去,“不必担心,这次君山大劫,司徒雷也要来迎劫数,到时候把扇子再夺回来便是!”

    尉迟元见岳清拿走宝扇,虽然心疼,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这些年不敢随便投靠别人,就是怕那个师叔前辈觊觎自己师父的宝物,然而现在为了能有个地方修行也顾不得许多了,哪知岳清只是感叹一番便又还了回来,不禁错愕异常,等看岳清表情,不像是在故意做作,人家真没打算要强夺自己的宝物,不禁暗道一声惭愧,又欢喜不已,将宝物收起来。

    岳清又问他:“谷师兄的转世之身你可曾设法寻找?”

    尉迟元黯然道:“师父是走火入魔,坐化身死的。走的时候神智昏沉,我当时法力又不济,没能护佑他平安转劫,如今人海茫茫,也不知道他到哪一道去了。”

    ————

    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今天是投票的日子,全天俱是投票吉时,大吉大利啊!

    〖

147 蕉叶·后羿神弩() 
岳清点头道:“那跟你大师伯一样,人死之时,神智一昏,便没了自主,说不定飘到哪一道哪一界中去了,罢了,以后慢慢再找吧!”

    岳清又跟虞孝道:“你那后羿射阳弩呢?给我看看。”

    后羿射阳弩不用拿出来,就在虞孝身上背着呢,他把那杆大弓拿下来,连同身后箭囊一起交给岳清,瞟了一旁的尉迟元一眼:“这弓我才从北海得来,还没能祭炼得随心所欲,要不然的话刚才也不会被人追得那样狼狈了,只需两箭,便可斩妖除魔!”

    尉迟元把眼睛一瞪,忍不住就要还口,见岳清目光严厉,才把话吞了回去,心中暗道:你个小兔崽子莫要得意,哪天让你落到爷爷手里,活剥了你的皮,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岳清拿着大弓,依旧和颜悦色:“昆仑、五台两派世代交好,从你师祖一元真人时与我师父太乙混元祖师便是至交好友,我跟你师父也是莫逆之交,在我眼中,你与我门下弟子一般无二,因此我知道了北海眼里有这件宝贝,才写信着你去取。这么说并非是我要贪图你的感谢,只是想要告诉你,别看你不是我门下嫡传,但你若要在我这里犯了错误,我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发落了你送回成都去,你师父还得亲自上门说我罚得好。”

    虞孝登时涨得满脸通红,就连石明珠也觉得岳清有些过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虞孝下不来台,她刚要说话,却被霍人玉止住。

    岳清又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最重要的就是心胸开阔,不能总因为一点误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斤斤计较,刚才的事,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恨,既然说开了,也就过去了。”他语重深长地说,“人心是极宝贵的东西,你常把好事情往里装,将来你飞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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