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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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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稳婆,其实也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宽言几句,扶着虞凤好让她用力。

如此痛了一个多时辰,有稳婆把头凑在虞凤下面看道:“快了快了,用力,用力。”

几个稳婆便像喊号子一样,在边上助阵道:“用力,用力!”

虞凤早没了力气,却被喊得恍惚,用力一挤,把小孩的头给挤了出来。

下面接生的稳婆看到小孩的头,初时一喜,再一看,脸都白了。

苏三忙去看时,却见小孩的整个头都是红的,像是血都充在了一起一样,这极不正常,稳婆也慌了手脚。

苏三暗骂了一声,心里还想着不要难产,却不想这事还真被自己碰上了。

连忙净了手,把小孩往虞凤身体里一塞,又塞了回去。

“滚一边去!”苏三对着碍事的稳婆大叫着,心里猜想多半是脐带绕了小孩的脖子,所以才出现充血的症状。现在羊水已破,孩子要这样生下来一定会被勒死;不生下来,就一定会被憋死。

想想没有办法,一狠心摸出草原上带出来的削肉刀,一边在边上炭火里烧,一边看着悠悠醒转的虞凤道:“忍着点,一会就好。”

虞凤不知道苏三要干什么,她此时已经痛得麻木了,只知道点头。

苏三对吩咐稳婆把虞凤按好,稳婆看着刀子害怕。苏三喝道:“不听话,先杀了你们。”

稳婆这才慌乱地上前按住。

在干净的开水中净了烧红的削刀,苏三头上的汗都渗了出来。这种情形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心里多少没有底气,好在他还算沉稳,这个时候还有思维。

一边想着,一边谨慎地摸着虞凤的肚皮!确定了下刀的位置后,苏三也算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你去取针线过来,放在开水里泡着!还要准备伤药,呆会要用。”苏三对稳婆道。

稳婆见苏三镇定,也安定了许多,极快把苏三的话传到外头。

苏三再次确定了下刀的位置后,便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他知道只要不割到动脉,小程度的失血,并不会影响生命体征!

好在,女人剖腹产的大概位置,他还知道一些,因此确定不会割到动脉。在虞凤腹侧开了一个口子后,他小心地把开口割大!

不是正式的手术刀,刀身又太厚,自然是影响了剖开的效果,不过苏三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好在刀口还锋利,除了刀口很粗之外,还算顺利。

巨大的痛苦让虞凤一阵阵地发颤,苏三让几名满头大汗的稳婆扶稳,把刀放在一边,把刀口扒开,便看到了腹腔中小孩的身体。

伸手进去,把小孩捞出来后,苏三极快地把孩子交给身边的稳婆,然后下刀割断了脐带。

清亮的哭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稳婆喜道:“是个爷们!”

苏三却不关心孩子,而是把刀扔开,把胎盘全部摸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残留之后,才开始缝合!

他完全是按缝衣服的样式来缝的,这个时候也顾不及以后刀口是不是太粗,只希望早点缝合,缩短虞凤受苦的时间。

其时,虞凤早已昏死了过去。

缝合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稳婆们呆呆地看着苏三的动作,直到苏三吩咐上伤药,稳婆才接手了苏三的工作。

苏三感觉这一出比上阵杀敌还要累!靠在一边看着稳婆把药泥敷在伤口处,又层层地包扎好后,苏三才觉得缓过一些气力来。

在这种环境下开口,肯定会有感染,在有青霉素的情况下,炎症都比较难控制。何况现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类抗菌药,所以虞凤能不能扛下这一关,很难说。

有希望,但是希望很小。苏三感到心里很难过,这正是他担心的事情。

院子里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都挤在门边,傻傻地看着苏三。

苏三上前接过周盈盈手里痛哭的孩子,轻轻一抱,孩子便止了哭声!苏三对天香道:“你去弄一点米烧汤,把汤汁烧老一点,烧稠一点,喂给孩子喝,先应个急。”

天香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出去。只是看着脸色惨白地看不省人事的虞凤落泪。

苏三又对周盈盈道:“你去寻一个奶妈来!奶*水要足一些的,城里没有的话,往乡间也找一找。”

周盈盈便道:“凤姐姐怎么样了?”

第136章,爱爱

苏三道:“暂时没什么事,关键还要看这七天里的情形。。你们不用过多操心,办你们的事情去吧。我会安排好的。”

苏三又对李月儿道:“去寻好点的刀伤郎中来,如果药开得好,活过来的希望会大一些。”

李月儿不敢迟疑,立刻便走了出去。李月儿知道苏三这个时候,是不会离开虞凤的,想了想先到院外与苏一说了一回。苏一在成都府呆得时间最长,对这些事情应该是了解。两人一商量便议定要找的郎中。

苏一不敢怠慢,亲自带人,与李月儿一道去请。

天明的时候,郎中入府,问了伤情,又查看了伤口,不由对苏三着意地看了几分。也不说话,退出院子后,稍一思索便开出一张药方,检查无误后,直接递给了苏三。

苏三却不看,直接交给玉儿去买办。

苏一对这郎中很敬重,苏三已经猜出这郎中一定医术不俗,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希望。

郎中开了药方,却仍然坐在椅子里思索了一会子,才又开出一张药方道:“前一方是汤剂,这一方是散剂。这一方,文火煨成膏状,每日晚间取三勺在伤处温敷,一直到伤口完全长好!先前稳婆用的药,不要再用了。”

苏三点头,把药方交给李月儿。

郎中便问苏三道:“这位大人,不知医从何人?怎会知道这种救法?”

苏三见郎中动问,便摇了摇头道:“只是看过有人这么做,便记住了,于医一道,宁远其实知之甚少。”

“不知大人看到这么做的那人是谁?要只此一手,不知道会救活多少的性命!我有心要向此人讨教一二。”

苏三也只能是含糊地摇头,那郎中也只是暗叹失去了一个学习的机会,便详细地询问起苏三操作的详细过程。

苏三见他对医术这般用心,心中更喜!知道虞凤活下来的希望又多了几分,心里稍松泛了一些,心情也自然好了起来。便把记忆中的过程与郎中说了一遍

郎中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还时不时地嘀咕几句,猜测着苏三描述中的一些举动的真实意图,居然做了许多纠正。

交谈了许久,药已拿了回来,郎中把药的制法详细地说了,这才准备离去。苏三便问郎中道:“不知能活下的机会有多少?”

郎中听了一愣,只笑了笑道:“若大人真是按照刚才所说的做法在做,在内脏并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并不会太碍事!我开伤药和汤药都有祛毒的奇效,并不仅仅是伤口长合。会有发热的迹象,多半也要痛个四五日,才会渐渐平稳下来。伤口不要着风见水,有人精心照料,依夫人的体质,必可支撑得过来。”

如此一说,苏三便完全放了心。

奶妈很快就找到了,盈儿生怕小家伙吃不饱,找来了两个。苏三苦笑着,也不退走奶妈,准许两位奶妈也可以奶自己的孩子便罢了。

苏府又添新丁,自然是合府欢庆!

苏三给小家伙取了个‘爱’的名字,又取个小名叫‘爱爱’!于是满院子都‘爱爱’地叫着他。小家伙也可爱,很爱笑!也有哭的时候,可一到苏三的怀里,就安静了下来。

头三天,苏三几乎是一整天都呆在虞凤的房中!

上了药后的第二天,虞凤才醒转过来,但却烧得很历害,一直说胡话,这让苏三很担心。

物理退烧,再加上醒过来,喝了一些退烧的中药,到了第三天,烧也渐渐地退了下来。

虽然比正常的人体温还是要高,但至少平稳了一些。

到第四天,虞凤精神便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看到了爱爱,心情愉悦,还是药效已经行开。反正,也肯吃些东西了。

七天后,虞凤的病情平稳了下来,晚上也不会痛得直哼哼了。

苏三帮虞凤拆了线,自然又是一番痛苦,好在这点儿痛苦比当初的痛苦少了百倍不止。

渐渐地虞凤的身体进入了高速的恢复期。

其实还是虚得很历害的,月子加养伤一起过,一众女人们倒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女人闲聊的时候,就会说起爱爱下生那晚的惊心动魄,说着说着,便一个个心有余悸,不太敢生孩子了。

这些也都是后话,且说吴春被点为钦差,往河南府办差。一路带着五十名属下,先乘船出成都府,嫌船慢,走陆路直达河南府。

吴春自然是比调查团先到!三爷的指令到金陵之后,调查团才能成行,估计到河南府已经是大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吴春来了之后才知道,河南府里有祝河林的弹压,西五路军才没敢冲进御政司,这让吴春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与祝河林支会一声,吴春向祝河林通报了三爷关于成立调查团的指令之后,便把自己手底下的兵,派到御政司里,要在那里驻点调查。

说是驻点调查,但真正具体的调查权,却要等调查团来。他只负责监督整个过程,并且最终拿决定的方案而已。

因此,吴春虽然到了河南府,却没什么事情。

七天后,陆安从中都兼程而来!为的自然是代管西五路军的事情。

两人是老相识了,陆安一见面就问吴春,三爷对刘云之死是什么态度,这边的事情要如何处置?

吴春却不与陆安交底,而是对陆安道:“三爷说了,陆将军只需要把西五路军节制好就行。调查的事情,有调查团;陆将军只是配合。”

陆安便不再说话了,三爷的意思很清楚,刘云的事情,在军队之外解决,他只需要专心整军,百事不问。

其实刘云的事情,他多少都有耳闻。他不知道调查团会不会把真实的情形报告给苏三,也不知道苏三在知道了真实情形之后,会是什么态度。

在平台关中,刘云是三爷一力救下来的!这些年刘云组建了西五路军,战功也是卓然。萧成十万大军不能顺利北上,论功的时候,余金光是首功;紧接着就是他了。之所以,杜兴要等到打下了广南,才得到镇南将军的名头,也自然是因为,在狙击萧成的战斗中,杜兴的功劳最小。

杜兴倒是满腹的委屈,他是极想上前的,但是余金光考虑到杜兴守城最合适,所以把他摆在最靠后的位置。战略布署如此,杜兴虽然有脾气,也不敢违抗。

杜兴已经考虑到战后论功的时候,自己会差刘云一截,所以唐超与余金光准备去金陵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与刘云对调位置,让刘云呆在河南府,自己随军去武陵,进而打下广南。

在杜兴看来,那是最后一次立功的机会。

刘云没有抢过杜兴,只好接管了西五路和香阳的所有防务!而平台关以北到中都以南的大片地域,当时还是一片混乱。刘云军为了收拾乱局,也不是没有下过苦功的。

收拾乱局,不像打仗,既花脑子,又费力气,回头还看不到功劳。但也就是这个过程,让刘云的话在以河南府为中心的一片区域内,无人敢驳!

就是祝河林,也是尽量地避免与刘云意见相左,所以刘云失去了应有的约束,突如其来的权势让他忘记了军纪,忘记了政委劝说。

陆安离开中都的时候,张合对陆安道:“天下太平后,军队的作用正在削减!刘云军,杜兴军,包括我们,都能算是定**的附属。政治部的指导相对较弱,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你去了西五路军,要严格军纪,不要负了三爷的信任。”

“刘云那里,三爷会如何处置呢?”

张合静静地想了片刻,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要变天了!”

陆安一直在想张合说的要变天是什么意思。他隐约感到一场新的整风运动就要到来,这种整风应该和当年苏三从金陵回来后,加强军队控制的整风不同。

这一次影响会更大,手段会更激烈。

也许刘云的事情,三爷早就知道。之所以,又是调查团,又是钦差,不过是想把动静弄大一些,把势头弄大一些。

也许,这只是一个引子,只是一个开始。这才是张合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结合张合与吴春的话,陆安再经过自己的思索,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他相信三爷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但是违返军纪,却又是三爷最不容忍的。

三爷曾不止一次说,打败仗可以,坏军纪不行。

因为打了败仗,还会有打胜仗的时候;而坏了军纪,就永远失去了打胜仗的可能。

一切只能怪刘云太自大,如今大战初定,军中也确实有一些自大的苗头,这恐怕就是这次为什么声势会这么大的原因。

陆安到达河南府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河南府内的五千驻军连同刘云的亲卫队,全部移到城外!从香阳另调一支军队驻回河南府。

在河南府陆安天天升帐,时时提点诸将小心谨慎,言语之间颇多暗示。而御政司的防务,陆安一早也就撤了下来,暂时把防务交给了吴春代管。

只要吴春开口,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陆安极力配合!

第137章,刘云之死

又过了几日,金陵传来消息,调查团已经动身。。陈明江,李道明,周志清已经从水路过来。

陆安一边去香阳整军,一边候着调查团到来。等接到调查团,再回到河南府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调查团到了河南府后,并没有先去御政司询问,而是会同吴春,祝河林秘议!

随后调查团的第一道指令便传了出来:拿下京太子与御政司主官完严楚!

吴春也在调查团的请求后,领人进去清理了一遍,找出了许多违禁的东西。

刘云军中原本有些燥动的情绪,在听到这些消息后,才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其后几天里,调查团才开始找西五路军的将领求证。由于是秘密约谈,领头问话的又是定**有数的几个高层之一的大政委陈明江。再加上,军法无情,虽然多数人心中有顾虑,但是言谈之间还是谈及了刘云一些不轨的动态。

陈明江越听眉头越紧,他没有想到刘云在河南府已经变了样,再不是原来的那个刘云。

事实上,他与刘云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也论不上什么私交!不过,刘云算是苏三手下的高级将领,十个手指手撒开,主战队伍里,他可是排得上号的。

怎么会如此无视军纪?

还有,那些政委们干什么去了?西五路军比杜兴带来的成都府军,更早派驻了政委。按照军规,政委只对军部的政治部负责。他们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汇报军队的动态。

这里头重之又重的工作,便是关注军队主将的思想变化,时时向总部汇报。

可是自己并没有得到类似的报告!也并不知道刘云已经在变化之中,这是很可怕的现象。若是自己早知道刘云有无法无天的趋势,他一定可以警告到刘云,说不定刘云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很显然,政委的队伍也出现了变化,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啊。

约谈了西五路军之后的陈明江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军中高级将领死在御政司内,无论是什么情形,京人都脱不了干系。

就算刘云因为好色,达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那也不是京国人应该动手的。京太子已经是一个疯子了,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杀得了刘云?

整件事情必然是有人暗中策划。

完严楚自然是首当其冲。

周志清借了祝河林的公堂,提审了完严楚。堂外大门紧闭,堂侧有一部份西五路军的将领听审,陪审的有李道明,陈明江,陆安,吴春。

周志清让吴春坐首位,吴春哪里肯坐,只说是不参与调查,只是全程观望,还是请主审首位审案要紧。

李道明自来了河南府,就少言少语。他的本职是御史,只关心整个过程,是不是违制。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多问,也不想问。

陈明江更是推说审案自己是外行,军中的事情他倒是可以凑得上数,审案就免了。所以,审案的事情,就只能周志清来了。

周志清其实很为难!

案子他可以审,但是刘云的身份本来就特殊,而且这里面的关系重大,一个拿捏不好,那可是要带给自己带来无穷麻烦的。

他久在金陵,完严赤珠的事情,他岂能不知?要审的人是完严楚,虽然是一个落败的王爷,但完严楚可是完严赤珠的亲哥哥!枕边风的历害,他办案多年,岂能不知?

不能用刑是铁定的!

提审之前,他已经听到风声。刘云不止一次私进御政司宿夜,正是因为他的行止触怒了京人,所以才有了京人反击。

京人无疑是大胆的,无疑也是事出有因的,但是死的人却是刘云。

这件事情,大概的原由,周志清看得清楚明白。若是放到民间,刘云罪有因得,死也就死了。整件事情,略问一问,直接便可以结案。

可如今如何了?

说刘云有罪!罪有因得,那西五路军岂不是跳起来?而且,如今的封朝,都是这些军人打下来的。天下初定,这些人都是功臣,敢降罪在他们的头上,别说西五路军不同意,其他的军中的将领难道不会同忾连枝?自己有几个脑袋,敢得罪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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