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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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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Ptolemdeus,Claudius,(约九○—一六八)希腊天文学家。

我一直沉默着啊。像我这样在高中和大学里学过物毕竟是引用了伽里略的话,怎能笑啊?“志愿调解人”在我面前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似的接着说道:“……当然,我就是对遵照宇宙精神的设计把地球磨光、发射、完成特大结构工程表示愤慨的一员啊。所以,我正在具体地、在临近的地方反对打磨地球的工程。而且,我认为我和森的转换也和我的目标一样,都是反对打磨宇宙零件儿地球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转换了的人,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个反抗的原点!虽然转换本身来自向终结加速的速度所带来的变态和弊病,但是,如同反作用是作用的附属品那样,它不是也代表了宇宙的另一种精神么?森的父亲,不是那样么?

不是那样么?虽然我被他这样问着,但是,那可不是马上就能回答出来的问题呀。然而,转换成十八岁的我,立刻干干脆脆地回答了,就像我对那问题企盼已久似的。

“那是要查明原因的。说不定就是为了要查明原因才‘转换’了的!那一定要查明!”

“你经过‘转换’之后如此精神百倍,确实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啊!森的存在就更不必说了!”“志愿调解人”这样说道。他一反刚才痴人说梦似的话锋,变为社会运动实践家的语气了。这家伙不好惹呀。

“虽然刚才警察老老实实地撤走,可是,你太太已经告密,如果和‘大人物A’那边的情况一致,我认为他们会继续监视的。电话肯定要遭到窃听,我们一走出去就会被跟踪。我们的警察一旦开始跟踪。只要半路上不改变计划,就绝不会失去目标……”

因此,我们重新研究了“转换”后的情况。既然我妻子,也就是前妻检举的袭击“老板”的人是“转换”前的中年男子的我,那么,“转换”后的十八岁的我,不论在家也好,出门也好,都没有被捕之虞了。只要在“志愿调解人”所谓的我们的警察当中,没有能把这个小鬼当做三十八岁中年男了而怀疑和逮捕的富有想象力而又果断勇敢的警官。哈哈。不过,在我要去的那个地方隐藏着的头部负伤的壮年汉子,跟踪的警察是不会不带走他的呀。因为那个汉子就是我的儿子,既是能够得到证明他并不是我本人的人,但又的确是我本人的人。如果不能让警察相信森和我的“转换”,就无法说服警察了。

“我想去看看负伤了的森的情况,有些冒险啊。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啊?”

“你首先和‘大人物A’的秘书联络一下,不是很自然的么?也可以说是问候嘛,……我认为这一招在战术上是有效的呀。因为我们要想支援森的战斗,就得多方面研究‘大人物A’啊。……这里的电话不能用了,已经被窃听了。咱们先去找个公用电话,和‘大人物A’联络吧。”

我这样建议之后,肯定无疑是结核病患者的‘志愿调解人’掏出卫生纸,啪地一声吐了一口痰!他以根本没预料,我是否反对的敏捷站起身来,热得罩上了雾气的眼镜后边的目光在催促我。



我们走到街上了。像这样不冷不热,树上刚刚绽了冬芽,马路上一览无遗,跟踪人的工作也就不必发愁了吧。当我们走到头一个十字路口时,“志愿调解人”向我耳语:“你,一直走!”然后,他就向我摆摆手,说不清是就此告辞,还是去买香烟,就往右拐去了。可是,我家附近是旧农田,街道尚未修好,拐了弯可就麻烦了。一直往前走就会又走回来,回到刚才那条路上,可是又不能对他说。不过,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因为我不能对那个把微微抬起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奋力向前的他喊再往左拐就是死胡同啊!哈哈。

过了一会儿,本来是向跟踪的·我·们·的·警·察挑战的他吧哒吧哒地响着扁平脚穿的大皮鞋,从后边跑来了。我也一下子慌了神,是不是也该逃呀,哈哈。气喘吁吁地追上我的“志愿调解人”满脸都是青瘢、眼睛在酒瓶底似的镜片后边隐隐绰绰地露出既得意又沉稳的微笑。

“那两个大家伙跟踪我呢,啊哈哈。他们大概找不着我了在那里反省吧。他们还在大声商量采取别的行动,我却又一次从他们身边溜掉了。这下子他们手忙脚乱了,好像跟踪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啦。啊哈哈!”

他不是一个很天真的人么?不过,当我在公用电话亭外掏硬币时无意之中显得有点胆怯时,“志愿调解人”却一扫他的稚气,说出尖刻的话来了。

“……你给‘大人物A’的秘书打电话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你假装不知发生了事情,那才可疑呢。虽然对方不了解你和森的关系你就贸然打电话有点儿尴尬,但是,你也只能这样做了,如果你真打算为单独一人先去袭击而负伤的森做些事的话……”

我拨动了电话号码盘,森他们俩就是用这个电话号码和“老板”约定见面的。秘书好像在等候似的接了电话。那也不必再用我“转换”前的声音了,因为秘书立刻就听出是我的电话了。而且,向我传达了准备好了的消息,证明他早就等待我的联络了。

“……啊,是你呀,‘老板’说想在两三天之内和你见面……不,虽然负伤了,但是,对方是个小流氓,打得不算重。既然‘老板’想见你,随时都可以见面。你能赶快决定一下来见‘老板’的日程么?”

“我想去慰问‘老板’,可是,时间还没具体定下来……”

“那么,你尽可能快些直接到‘老板’的病房来吧。以后我也在病房守候,所以,你来时让传达员叫我一声,在警卫方面就没啥问题。……谢谢你啦。”

“大概是在那位秘书身边听着的警察把你的电话当做最后的一次电话而颇感兴趣,秘书才不得不挂断电话的吧?”“志愿调解人”脸上露出正在分析不大有利的情报的战略、战术家的忧虑,这样说道。

“那就是说,‘老板’和体察他的尊意的秘书都在帮助我逃避警察的监视?”

“对照一下警察向新闻界发表的内容,也是那样的啊。如果不是警察和秘书勾结,把你推下陷阱的话。……不过,既然‘大人物A’是所谓的·大·人·物,那么,他不会和官方的分支机构勾结设下圈套么?说不定‘大人物A’是真心想和你接触的,他已经察觉你和森在袭击一事上的牵连了。”

“是啊……,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需要在会见‘老板’之前和森谈谈了!如果弄不清攻击的真正用意,就不能准确地保护森!”

虽然我和“志愿调解人”交谈着这些切身问题,却没有确定往哪里走,就像我第一次十八岁时和学校的朋友们在一起那样,漫步在通往私营电车站的路上。“志愿调解人”好像被新的难题弄得心事重重,满脸阴沉沉的。但是,他忽然抬起大脑袋,向后偷看。与其说他在侦察跟踪者,倒不如说他是小题大做,吓唬人了。可是,你那样咋咋唬唬,要给我们的警察什么样的影响啊?“志愿调解人”似乎不理解这场非常严肃的行动的意义,令我不知如何是好。这位比“转换”前的我年少,比“转换”后的我年长很多的,没能成为生物学家的男人。但是,他在救助人类的抱负上却远非一般的生物学家所可比拟。可见鲁莽的举止和深沉的心灵是能够共存的呀……。一会儿,在“志愿调解人”的发言里一下子就表明了他在考察我和森以及“老板”的关系方面,显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了。

“如果你想见到森,问他攻击‘大人物A’的意图何在,你就会知道他不仅是为了对他下生时险些被消灭的报复,虽然我也只不过是推测,可是,我认为那是对今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警告啊。假使你从森那里弄明白了即将正式开始的事情的意义再去见‘大人物A’,那就具有特别的意义了。对于森已经干起来的事,你不是既不能使之中断也不能阻拦么?”“那倒也是。”我这样说着,却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随着比预期到来得早了的意外的击球,而站在球场跑垒员岗位上的孩子的声音!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民营电车车站,被上学迟到的懒学生的人潮挤得向后稍稍退了几步,便放慢了脚步。我们耽心跟踪者随时都会来到能伸手卡住我们的脖子的地方。

“我们去哪儿啊?如果不能马上见到森的话。”我刚想和他商量,“志愿调解人”却像已经讨论完了行动计划似地对我说出下列意见,他为了防止过路人当中的特务,特别小声地说:

“只要对立的革命党派的双方都和‘大人物A’有资金关系,那就不论是哪一方,你都可以去访听一下曾在现场的党

员对他的看法。在康复道场里的人是从两派里掉队的,既然被看做掉队的,当然就不会得知什么情况了。你有合适的人么?”

“我倒是认识麻生野,通过反对核发电运动……,如果她能从干部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我想她会告诉我的。”

“麻生野央麻?太好啦,她行!”“志愿调解人”以出人意料的热情表示赞成,“她是老手啦!”

“老手?……我看不出来,而且对运动的上层的革命党派也不见得有影响力啊。”

“不,她是个老手,是参加运动的老手!”“志愿调解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还在‘六全协’以前,她是有名的女子高中里的独一无二的活跃分子,被人们视为党派领袖的情人,但是,被反对派抓去了。他们拷打她,叫他交代领袖的秘密指挥所。那个时代革命党派里的新手还有道德心,不干强奸一类的事,嘻嘻嘻。起码那是想要保持个人洁癖的有道德观念的时代呀。所以,他们就强迫她手淫,一直到达到高潮。用可口可乐的瓶子呀,嘻嘻嘻。”

“那怎么可能。”

“嗯!?是家庭用的可乐瓶啊!……所以,她受了伤,跑到欧洲去了。可是,回来以后,又干起市民运动,坚强啊……,在每一个党派里都有人对她表示崇敬啊。”说到此处,“志愿调解人”忽然忘掉了奇怪的误解、忘掉了笑声、也忘掉了铁青的脸上的红晕,无可奈何地低下头,直打冷战。

这时,我又振作一下,打了电话,未来的电影家好像刚才一直听我们对话似的,不高兴地回答了我的话。她刚刚把那些被拘留到今天早晨的“那些孩子们”和前来救援他们的人送到以她为继承人的某财主的别墅去静养。我一对她说我和“志愿调解人”带着两名跟踪者在打电话,她就同意她到街上来会面了。约定了在新宿的朝鲜饭馆相见。即使不得不正视她的脸,我也希望笼罩在那烤肉的烟雾里,所以我赞成了这个会面地点。从我受到恶狠狠的插话的影响来看,也足以说明这十八岁的人够可怜的了。当然,老牌市民运动家是不会做出超越实践理论的选择的。这是为了给一同来的义士(?)接受速效营养啊。她对四国的反对核发电领袖是这样称呼的。当困惑不解的我反问她时,她就对我说让义士,也就是正义的人住在她家并且让他和我们会见。从今早各报的新闻报道来看,可能是有效的了。彼此都没有看早报的我和“志愿调解人”感到落后于麻生野的情报分析了,赶快在上电车之前买来了卖剩下的早报。

且说,我把那些早报一一对照,对于袭击“老板”的报道和解释,都没有超过昨晚电视上的水准。特别是对“老板”负伤的程度、现在的情况,简直封锁了消息。就连秘书给我电话这样的事,报上也没发表。“老板”被通称为“大人物A”这一事实,显然在报道当中也受到了封锁。但是,在经济日报的解说栏上,却揭发了控制国内三分之一的核电以及外国的核电开发权的综合商社的幕后实力派就是“老板”。说这话虽然有点儿没出息,可是我简直被人家攻了个冷不防。这真是无情的暴露,太令人扫兴了!既然老板如此具体的掌握着国内外核发电的特权,我们一向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特权运作的末梢上的跑龙套的了。当日本综合商社介绍加拿大

卖给韩国原子反应堆开始谈判时,我收集了欧洲的带批评性的评论,难道那不是响应了老板收集实效情报的号召以大甩卖的代价来干的么?……我接受了微薄的酬金就心怀感激,是因为老板以大公无私的厚意每个月付给我钱,所以我一直向他提供简报。其实,我只是一名收取低廉的报酬而干了他很需要的工作的临时工啊。

如果把我的思绪陷入利害得失的情感之中而怒火中烧,就连我自己也会觉得太狭隘了。不过,真要按捺这股怒火也不容易,我怀疑那正是缢死在巴黎的那位朋友所经历过的同样的处境了。像在他一生的最后的瞬间那样偏狭和极端的愤怒。

“她一得知‘大人物A’在特权方面和核发电关系很深,马上就叫我来带你去会见反对核发电运动的领导人。这样的做法不愧是麻生野作人方式啊!”“志愿调解人”表示赞叹地说。

“四国的领袖是为了参加你在门口演讲的那个集会而来的,后来他就一直参加了救援活动啦……,从这一点上来看,麻生野的态度也不必过高评价呀。”

“不过,出乎我们预料地发生了袭击‘大人物A’的事,而且由此知道了‘大人物A’和核发电的有着很深的幕后关系。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被动地阻止突发事件啊。可是,麻生野让我带你去会见反对核发电的运动领袖,她是主动地参加突发事件啊。麻生野为了创造每天都可能行动的环境而生存,她的生活方式是扎根在现实当中的,这可非同小可呀!”“你这位‘志愿调解人’一方面努力演讲、一方面又经营康复道场,而且还窝藏由于突发事件而暴露了的袭击‘老板’的人。因此,我倒觉得你的生活方式才是扎根于现实的呀。在这一点来看,你和麻生野的生活方式不是一模一样么?”“志愿调解人”的铁青脸上又泛起了红晕,这表明志愿调解人的心里已对即将见面的麻生野开始编织幻想了。

那个麻生野樱麻穿着风信子似的黄色的像铠甲一般有棱有角的大衣,端着肩膀、踢着长衣襟走来了。就连那位反对核发电的领袖也穿上用粗斜纹布做的立领制服,一本正经的样子。至于摘下假牙来打斗,虽然可谓壮烈,但毕竟龌龊,所以早就摆出若无其事的面孔了。哈哈。

“我要对你们讲紧急行动计划,你们却喝起啤酒!”这一声喊喝就是未来电影家的寒暄了。尽管如此,我们仍把喝啤酒当作唯一的目的,啃着咸萝卜!

其实,我和“志愿调解人”一边等她一边就着咸萝卜喝啤酒,也是“转换”之后酒量小了的我和接受酒精能力与我相仿的“志愿调解人”出于无奈才在那里吮吸罢了。我们如果不要啤酒,就不能拿着大量的报纸进去阅读啊。那个长得像神经兴奋的象鼻虫似的汉子站在厨房和前厅之间的间壁房,不是正在瞪着我俩这店内仅有的客人么?

“不过,森的父亲,你难得‘转换’一回,怎么那副可怜相?刮刮胡子不好么?我借给你剃须刀。”

“哼,你有随身携带剃须刀的习惯么?”

“既然森到了康复道场,我又出门去找你,当然短时间之内不能回家了,所以也不算特别奇怪吧。”“志愿调解人”好像给麻生野听似地说道,“义士”也摸了摸刮得光光滑滑的自

己的下巴。周围这一带很快就在明星麻生野的权势之下了。哈哈。

我在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和漏斗式水池的狭小的地方,用手触摸着剃须,如果向后转就能看见那里挂着除臭用的带香料假花的镜子,可是我不愿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可怜相啊。

剃完须,走出去一看,那三个人已经结结实实地围成圆圈儿,谈得兴高采烈。餐桌的煤气炉上肉类的油脂燃起火苗、冒着烟。刚才那位烦躁的店里的汉子也从自我孤立中解放出来匆匆忙忙地往桌上送啤酒,向那位由于在电视上演出而名声大噪的未来电影家表示恭顺。



且说,那个正在侃侃而谈的,四国的反对核发电领袖,小脑袋配着特大的鼻子和眼睛的脸上露出深沉的热情,用带着四国特色的、接近关西①的地方话说道:

①关西指以京都和大阪为中心的一带。

“……我看,这一回是对着天皇一家捅了一个大窟窿啊!虽然大人物啦、后都集中在中央,但是,地方上也有啊!那些家伙们蠢蠢欲动,而他们想怎样蠢动,又不是以我们的常识所能推测的啊!为了眼下的私利,这可以理解,对于一般的私利置之不理就算啦,因为它没有多大的妨碍呀。可是,在那膨胀起来的私利的总体积的顶点上,会升起莫名其妙的海市蜃楼啊。虽然暂时看看还迂回曲折颇有情趣,但是,一下子就捅出大风洞来了,朝着天皇一家!我们并不考虑那一类的事,因为教条式的批判只是徒劳的重复!但是,不论那些事是有还是无,在现实当中,已经朝天皇一家捅开一个大风洞了。所以,要想和那些大人物、后台人物和怪物较量而不受其妖术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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