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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烟花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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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之处。她掩着嘴看了阿蘅一会儿,放下手,慢吞吞道:“近来可不就是漕河的开凿一事么?听说河工开支太大,老爷和公子正同中书令大人商议增税呢。按旧例,恐怕首先要拿长安城内的富商开刀了。不过这事要真办起来又有些麻烦。”
  有人插嘴问了句为什么,阿珩道:“冯家么,一向是主张削商的,听他们成天说什么‘农本商末’,又说什么‘建本抑末’的。而且商人本就是块肥肉,莫说有权有势的大僚,连皇帝都恨不得咬上一口,能放过这次机会?不过,这官商权贵之间,总是有些不干不净的牵扯的,若要下手简直跟插进了泥潭一样;何况,那些商人就能甘心乖乖任人盘剥了?……哎,这千丝万缕的我也没本事同你解释得清!”
  “不过是商人,怎么就能让当官的既垂涎又忌惮呢?”同榻的另一个女孩窝在被褥里挤上前来。
  阿珩瞥了她一眼,道:“里巷贩鬻之徒当然没有这样的本事。我说的是那些财势熏天的豪商巨贾——长安西市的苏回,你可知晓?”
  角落里的阿蘅一下抬起了头,不过众人这时正对阿珩口中的名字好奇专注得很,也就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苏回么,自入冯府以来当真是许久没再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那可是大半个长安城的商会行头,丝绸、茶叶、药材、粮食生意直做到江淮一带。有了真金白银,什么关节不好打通?京官里现任的、调迁的、候补的,受过他好处的可不少。去年上巳节时我随公子和夫人到曲江池畔游宴,在队尾远远瞧过一眼,人从马车上一下来,晋王的仆下立即恭恭敬敬地叉手来迎了。一个市籍商人,却能让圣上的亲叔叔礼遇有加,你想,那些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却连一个副官也见不着一面的士人该妒恨成什么样?”
  “你既见过……”有个女婢说了半句便低头捂住脸,又禁不住开口,“不如就说说,那大致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隔得太远,他们又很快入了宴幄之中,模样倒是看不大清。”阿珩想了一想,忽的抿嘴一笑,“不过,却是比想象中的年轻许多呢!”
  “瞧瞧瞧瞧,个小骚蹄子!”阿珩对面的少女伸出一根指头点着她的鼻尖,摇头笑骂道:“莫不是又动了那种心思不成?”
  “去你的,你就没想过!”被褥随着这一阵笑颤在二人中间团作一堆,婆子又骂她们在小娃娃面前说话也不知羞。阿蘅也不禁轻笑出了声,那位当事人若知道自己被几个连面也没见过的姑娘这样意淫,不知作何感想。
  坐在被子上的女童看看左边,再扭头看看右边,眨一眨眼。这些话她还听不大懂,但多少也已经有些懂了。
  苏回……今夜听人这样一说,阿蘅也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总是从从容容、未语先笑的男人,当真远比她所见所知的要不简单得多。他不止与冯家相识,而且他们之间还是不大愉快的关系,怪不得那时向他问起冯言卿时他却说“若是冯家的人,阿蘅,为你自己着想,你最好不要和我有过多的牵扯”,也怪不得他在冯言卿面前作出与她生疏的样子,连替她说情也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态度。原以为他是无心相助的,想不到那时他就在为她日后在冯府的处境着想。
  到了三更左右,屋里的声息方渐渐消下去了。
  阿蘅屈膝坐在榻尾,借着身后从窗棂中透进来的月光,静静凝视着手中的素心兰玉簪。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得以收拾心中那一段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的溃烂的心絮。
  在冯家为仆的日子里,她每行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被提醒着低人一等。冯家的海棠花比外面的富贵,冯家的人更是贵不可攀了。人人都称艳这冯家公子年轻秀雅,前程似锦,更赞秋、冯两家结成的这段天赐的好姻缘,只是不知如今春风得意的冯公子,是否偶尔还会想起曾在凉州那段不济的时日,和那个抱着月琴为他弹唱前溪曲的女子?
  “说来,我还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记忆里,冯言卿支着额笑问她,“可有什么想要的?”阿蘅当时没答上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看着她,耐心地准备送她些什么。后来她看到这支白玉簪,雕头是一朵将开未开的素心兰,好像太雅致了些。她不懂鉴别玉石,但一看到就觉得喜欢。
  冯言卿说:“那便送予你吧。”
  “很漂亮的簪子。”黑夜中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一旁的阿珩不知何时醒了,正躺在榻上看着她。
  阿蘅并不遮掩,只浅浅地弯起唇角。“有人送我的。”
  对方闻言笑了,抻了抻腰,嘴里念着:“看不出来么,阿蘅啊阿蘅……”也不多问,翻了个身,又径自睡去了。
  看不出,看不出来什么呢?
  黑暗里,阿蘅的嘴角浮出一丝似自嘲又似坦然的细纹。
  夜里下过一场小雨。次日晨起时发现海棠花落了不少,半掩在污泥中,浓浓淡淡的一片红湿。
  寂静里,只听得一个细弱的啜泣声,贴着墙根,像根弯弯绕绕的丝线游出来。衣不蔽体的少女抱着膝缩在角落里,下裳滚满了泥土。
  “好啦好啦,女人家的!哭起来真个没完了!”一双小乌皮靴站到了她面前,赖逢喜蹲下身,拍拍少女的肩膀,口气放得温柔,“跟了我,你又不吃亏。赖小爷的面子谁敢不给?日后的好处总是少不了你的!”
  少女仍是哭。赖逢喜没了耐性,正要开口,几步远外站住了一个人。
  看看这个场面,无需提醒都能明白方才发生了些什么,阿蘅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撞上这档事情。
  赖逢喜其人,她早就从其他丫鬟的抱怨中听说过不止一回。虽他是老管事谢斛的干儿子,却极不成器,每每手头吃紧,便来府里混个闲差,但都不外乎从中捞些油水,只因有着谢斛这一层亲戚,府里的下人也就都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想不到他的胆子竟这样大了起来。
  “这不是那日初来的丫头吗?”赖逢喜一见她,首先咧开了嘴,起身悠悠朝她晃来几步,“赖爷这遭运气够好的呀!”
  阿蘅面无表情地避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赖逢喜尚来不及抓住她一片衣角,便被她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春令,你不是要给公子和夫人送茶去吗?”她唤的是少女的名字,视线却没有离开过面前随时可能扑上来的男人,语调沉沉,眼带警示。“晚了,主父母是会不高兴的。”
  赖逢喜笑了一声,但总算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阿蘅这才一步一步走去拾起廊檐下一件被扯在角落里的短袄,回身给春令披上,低低道:“回去好好洗洗。”
  春令又抽噎了两声,裹了衣衫,头也不抬飞也似的跑走。
  这丫头太过软弱好欺,赖逢喜正是吃准了她不敢张扬,才这样肆无忌惮。阿蘅没有回头,心不由得被一丝不安所攫。只怕,她自己这回也被赖逢喜盯上了。
  冯府后院是处环廊曲阁,花木萧疏之地。
  这日正是休沐。当阿蘅迈过那道谢斛警告过下等仆婢不得跨越的中门,一路穿亭过榭,正好在树下见到了冯言卿,以及相对而坐的他的妻子。
  秋纨扇今日着一件石青色齐胸襦裙,妃红的袒领衫,额心描了一朵桃花妆。娴静时来不时抬头觑一眼冯言卿,或垂首凝眸,支颌细思。二人各手执一枚马陆,正安静而协调地走着双陆棋。
  一局终了,冯言卿的最后一枚马陆也退了出去。纨扇抿唇一笑,“你又让着我了。”
  冯言卿示意一旁的女侍将双陆撤下了,自然而然道:“哪有和自己的妻子争这份彩头的,本该让着你。”
  “可我也想,既是你的妻,总要有一两件本事能讨你欢心么。”纨扇道,“诗书琴画方面的造诣我是不足以与你卖弄了,连双陆棋子都只能赖你指点。”
  冯言卿不甚在意地浅浅一笑,只是当他的目光越过妻子的肩而望到她的身后时,有了稍许停顿。尽管并不明显,纨扇仍是注意到了,她偏过头一看,是一个青衣婢女将刚煎好的方山露芽端上前来。她也就暂停了与冯言卿说话,看着女仆将茶杯端到冯言卿面前,他从她手上接过,她再收了手。
  明明两人一句话也没有搭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可纨扇就是觉得此时的沉默十分拥挤。
  女婢那低眉转眸间不经意的神态让她感到眼熟,因而有心多瞧了几眼。“我记起来了,你不是那日在冯府门外的姑娘吗?”
  阿蘅将另一杯茶递给她,“正是婢子,夫人有心了。”
  因为适才的事情,春令眼下无法送茶,又不好向人明说原因,阿蘅只好替她一回,虽凑巧得以见到了冯言卿,二人间疏远漠然却更甚陌路。阿蘅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一片黯淡。
  纨扇应了一声,余光注意到冯言卿从方才开始便端着茶,却并不喝,只凝眸望着杯中的清汤,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关切道:“怎么了,味道不称心吗?”
  冯言卿闻声抬起头来,并未说什么,纨扇便以为是了,对阿蘅道:“唔,他的口味是有些刁,想来你也是不会煎的。往后别送茶了,做些杂事去吧。”
  这样的相熟与亲昵,让阿蘅眸光微动,心中艰涩更深。她转过头,深深地望了冯言卿一眼,但也仅是如此。答应过一句后,她收拾栈板,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冯言卿,你这样反应,是因为多多少少的心虚么?果真你们伉俪情深,阿蘅无话可说,可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与了断呢?
  待她走了,纨扇一回头,看见的却是冯言卿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女婢的背影直至远去,而那杯味道并不称心的茶在他手中已经被饮去大半。“你……”
  冯言卿回过神来,顺着她的示意低头看去,方才哦了一声,将茶杯放下,“一时分神,也没品出味道。”
  “是这样啊……”纨扇喃喃了一句,随即笑道,“偶尔换换新也是不错的,你平日淡薄,我就真当你不会喜新厌旧呢。”
  她歪着头,用一种近乎玩笑的女儿家神态来瞧着他,道:“还是,跟茶无关,其实是看奉茶的人呢?”
  冯言卿对着她的视线不作声,许久,他轻笑一声。“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刻薄起来了?”那神情,端得是恰到好处的不明就里、问心无愧。
  因为他对于吃茶明明向来是不肯迁就的。纨扇忽然就懒懒的,什么也不想说了。
  应季时,前庭的水塘中该是开着满满一池的千叶白莲的,但这时节,瘦冷的水面上仅仅透出几支枯梗,浮着几片褐叶。
  纨扇今日穿得单薄,斜坐在池边,微微地倾身垂首。水面上映出的脸庞只上了层素淡的梨花妆,雪肌黛眉,眼角泄露出秋莲般的几许娇柔哀怨。
  “怎么都觉得不好看。”抬手细细抚过晨起刚描好的眉梢,指尖由此染上了一点松烟墨,纨扇若有所思,低低道,“奉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饶是再好看的一张脸呢,看得多了,也会厌。言卿又是风光正劲的时候,身边多得是新鲜妍丽的女子想要靠近他。”
  这奉妆是她的媵婢,纨扇未出阁时就陪侍在侧了,最是晓达自家主子的心思。纨扇教养端成,玲珑蕙质,唯独心性敏感多疑了些,奉妆知道她平素是顾虑到风度,才从不在嘴上抱怨。此时听她这样说,只当是冯言卿近日有些频繁地与同僚出入脂粉之地又引她不悦了,于是掩嘴一笑,开解她道:“夫人想是多心了,那些风声妇人纵然有些才情手段,总归是惹了一身狐媚气,哪里及得上夫人典雅端丽呢?何况,夫人也要信得过公子才是,以公子的身份,忙于公务总是应该的,若他不出去周转应酬了才会被人笑作道学先生呢!”
  “这我当然明白,婚后他从未负我。可毕竟我们成婚不过两年,”纨扇顿了顿,缓缓道,“谁知他从前有没有惹得女子为他断肠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清扫庭阶的阿蘅听了个清楚——那日替春令送茶而擅入内院,事后她被罚了几日饭食和前庭全部的杂务,到今天仍在受惩中。她怎会听不出纨扇的弦外之音?心知躲不过,便干脆收起帚,来到纨扇跟前,慢慢地弯下腰来,请示道:“落叶都已经扫完了。夫人,可是对阿蘅还有什么吩咐?”
  纨扇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低着头,只伸手去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池水,片刻后,她头也不抬地道,“奉妆,你先下去。”
  池边只剩下纨扇与面色沉静的阿蘅。
  纨扇慢慢地转过身子,静静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倒是很会看脸色。”她道,“我喜欢同聪明人说话,因为不必费太多的口舌。”
  “你老实同我说说,你进冯家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夫君吧。”她忽而轻声道。
  阿蘅心头猛地一惊。
  回廊庭院间一片静谧,一只麻雀落在了空旷的台阶上。
  纨扇慢慢地接下去道:“那日看你们俩的眼神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其实呢,言卿身边的同她们逢场作戏的女人从来也少不了,我若一个一个调查提防,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我不知道你又是哪里出来的姑娘,也没必要知道你们如何相识,情分如何。你和从前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想,起码还是该让你知道,你抱的什么心思我是心里有数的,以免你当真不知收敛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你?将你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总比你二人陈仓暗度,我却浑然不觉要来得好。”
  阿蘅心脏暗暗跳得飞快。但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先是称羡了一番他们夫妇二人鸾凤和鸣,又承认自己的确曾蒙公子恩泽,一直想要寻求机会报答,只因怕落了好事者的口舌又惹得他们夫妻生出嫌隙来,才不敢据实以告。自己不过一布衣荆钗,根本入不得冯言卿的眼的,夫人无须疑虑。
  话要退上三分说,纨扇听到耳朵里,也猜出了七八分实情。她冷笑道:“倾慕言卿或是别有所图而接近他的女子我也见过不少了,但还没有一个敢承认得你这般坦荡的。”纨扇道。
  “因为瞒不过夫人的眼睛。若夫人还是不忿,便责罚奴婢吧。”
  “我为何要责罚你?”纨扇道,她起身一步步走到阿蘅面前,勾起唇来,“那是头脑发热的妒妇才会做的事。我不只不罚你,还要好好提拔你,你喜欢言卿,我就让你名正言顺地服侍他。”
  阿蘅听出来了,真新鲜,女人首先要对付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回

  冯言卿生来伴有气虚之症,虽后天调养得当,至今仍不得根治。偏他这人十分嗜茶,平日在这点上少不得要多受管束,平白扫了好些兴致,不过半月前义兴新进贡了一批紫笋茶,家中又可巧正藏了镇江金山的南零水,都是难求的珍品,这回遇到了一块儿,成就了一回极致。冯家人便挑了个舒朗的日子,聚在中堂,冯肩和高坐堂上,冯言卿夫妇席地跪坐,面前的矮几上摆了一整套流云纹青瓷茶器。
  纨扇本有一手绝妙的煎茶手艺,不过她今日也不愿少了一份欣赏的乐趣。看茶博士细致地用茶碾子将茶叶碾碎成末,煮上南零水,静观水沸,等到水微滚如鱼目时,不慌不忙,捻几粒细白的吴盐放入其中。仿佛跳一曲指上的《绿腰》。
  这一赏就该耗去半日光景。伴随着茶香充盈一室的,还有一种奢侈的雅致。
  纨扇品一口茶,温声舒缓地对冯言卿道:“近来你未免太过操劳了。眼看这几日天要转凉,你的病一发起来就缠人得厉害,当心些才好。”
  冯言卿笑了笑,“我知晓了。不碍事。”
  纨扇轻叹了口气,半嗔半怨道:“总这么敷衍。就是为了阿爹和我,多顾着自己些又如何?”
  阿蘅来换上新茶具时,看到的便是他们夫妇温声细语的场景。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地从他们面前端起贮茶器。冯言卿本来在看那茶博士将茶汤分倒碗中,汤花分得均匀漂亮,不知为何偏在此刻顺着眼前纤瘦的手腕抬起头,于是看到了换下青衣、穿着丁香色半臂束裙的阿蘅。
  纨扇从一开始就在打量他的神色,这时插口道:“我见你似乎十分中意她煎的茶,便把她添到房里当个陪侍丫头了。你不喜欢么?”
  冯言卿收回在阿蘅身上的目光,对上纨扇的视线,扯了扯嘴角,“你高兴就好。”
  纨扇学着他笑笑,便不再开口。堂上陷入一种粘稠的静滞。
  门外跑进一条小小的拂林犬,一来便冲到纨扇腿边顺着裙摆蹭到了她的腿上,白扑扑圆滚滚的一团拱进她怀里。纨扇“呀”了一声,随即轻轻将它拨开。一个矮胖的老妪追进门来,问过安后忙不迭对纨扇道:“诶呦,夫人,老奴实在该死,这一时没抓稳,就让小东西跑下地来了!”
  “没事,反正我一会儿也想让你抱来给我逗逗。”纨扇说着,低头微微皱起鼻子对它道:“走开走开,我可嫌弃着你呢,这又是从哪儿滚了一身的泥回来?”
  那狗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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