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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天涯，剑尖或平挺或斜刺或横削，全部往神雕双足胸腹翅下刺去，看着招招凶险，每到紧要关头，神雕总能化被动为主动，或翼扫或足抓，一只钢喙更是给对手造成莫大的威胁。
　　凡强者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便会斗志大增，老顽童是其一，神雕也不遑多让，估计自独孤求败之后，眼前之人也是它所遇最强的对手了，只听它兴奋的低叫，如炬的鹰目便可知它的斗志也接近顶峰。场上一人一雕斗得酐畅淋漓，周围众人也看得惊心动魂。
　　“咕——”过了上百招，避开老顽童一招“大绅倒悬”自上而下的斜刺，神雕突然低啸一声飞到我身边，接着便用双翼遮住头部不动。
　　第一次见到威武凛然的神雕如此，暗笑一声，正想它莫不是投降认输了，旁边老顽童也接着丢了长剑，兴奋地冲神雕嚷嚷道：“大鸟啊大鸟，之前是老顽童有眼不识泰山，你真是只神鸟，老顽童佩服！”
　　“咕咕——”探出头来看了片刻，神雕也低叫一声表示友善。
　　“有幸得见神雕如此奇技，老衲也算不枉此行！阿弥陀佛——”一灯也对旁边三人笑道，“我们也有几十年不曾得见如此锐气的全真剑法了！”
　　“周兄这套剑法已不比当年重阳真人逊色！”似乎忆起往事，黄药师眼中有些怀念，“一晃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
　　“嘿嘿——当真是光阴似箭！”洪七公也笑道：“你们没看老顽童都开始返老还童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能活到现在当真是老天厚爱，看来老叫花子还有几年好吃好喝的快活日子！”
　　谈笑间众人已到了独孤求败埋骨的石洞，面对石壁上的刻字，首次见到的黄药师几人自是一番缅怀，唯有老顽童嫌无聊蹦蹦跳跳到洞外去玩了。
　　出了石洞，我便带众人到了洞外约一里处的山崖前，石崖高四十余丈，如一面屏风耸入天际，中间有一块平台，上面壁面刻有“剑冢”二字。石壁陡峭，表面也光秃秃的无任何草木，想要攀上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即便只是看上一眼便也让人生惧。
　　“幸好那壁上还留有独孤前辈攀沿时所凿的洞穴，不然要登上那平台还真要费一番周折！”到了峭壁下我也对众人解释道，“众位前辈，无伤就先上去了！”
　　凝神提气，轻车熟路般踩着壁上的小洞登上中间的平台，神雕也跟着攀上，因平台上空间狭小，我便只请了老顽童和黄药师上来“寻宝”。
　　“剑魔独孤求败——咳咳——老顽童周伯通——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哈哈——”看到“剑冢”下的两行小字，也不管是否领会话中之意，老顽童便无限感慨恶搞一番。
　　旁边神雕却不理会老顽童的胡闹，低叫一声，便对着剑冢上的石头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了冢上石块，露出并排而放的三柄长剑，在前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板上。
　　右手第一把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端的凌厉无比。剑下石片上另有一行刻字，书“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咦，这古里古怪的石头是——”旁边老顽童突然抓起厉剑旁边的长条石片，但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可惜可惜——原来剑给他扔了，放块石头糊弄人！来看看这把——”　
　　话未落，只听呛然一声，老顽童刚抓起来的第二把剑竟然脱手掉下，在石上一碰，火花四溅。“等等，我来试试——”知道这就是著名的玄铁重剑了，这次我抢在老顽童之前凝力提起——好家伙，竟有七八十斤，比我还重。仔细一看，这柄三尺多长的黑剑只比第一把剑稍宽，却重了百倍，比之战阵上最沉重的金刀大戟尤重数倍。黑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圆似半球，果真是“重剑无锋”了。
　　将剑交给老顽童，再看放剑位置的石刻，果然看到两行小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这把看着竟似一把木剑！”目光转到第三柄剑上，黄药师望着已有些腐朽的剑道。
　　拿开轻飘飘的木剑，但见剑下的石刻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木剑无滞，无剑无招——这便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吧！所谓拈花摘叶皆可伤人，无招胜有招，这样的功夫并不只是传说！”将木剑恭恭敬敬的放于原处，我也忍不住叹道：“独孤前辈，您老人家天资卓绝，武学造诣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咕咕——”不知是否听懂了我的话，神雕也望着独孤求败埋骨的石洞方向低叫着。
　　“好神雕，咱们得一起把独孤前辈的剑法传诸于世，这两把剑便送给独孤剑派的传人如何？”拍了拍神雕的背，也不管它有没有听懂我的话，重新将石片和木剑埋了，三人一雕相继下了石崖。
　　
　　




五绝会诊神雕技（下）

　　五绝会诊神雕技（下）
　　
　　所谓会诊，即两个以上专家大夫同时为同一患者诊断身上的疑难杂症，得出结论后对症下药。后来会诊也泛指多人共同研究解决某个疑难问题。如今为了独孤剑派，昔日名震江湖的五绝再次齐聚襄阳，与神雕对阵，参详独孤九剑之奥秘。
　　独孤九剑，也可以说是九个“破”字，即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棍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九“破”既成，天下任何兵器掌法暗器均可破解，自是天下无敌。这九个“破”字具体包括：
　　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据说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破刀式：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　
　　破枪式：：破解长枪，大戟、蛇矛、狼牙棒、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
　　破棍式：以破解齐眉棍、白蜡杆、禅杖等各种长短棍类，棍阵等。
　　破索式：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
　　破掌式：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神掌诸般拳脚功夫。
　　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破气式：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掌握了这九个“破”字，众人也以刀剑棍鞭杖等各种兵器暗器与神雕对阵，一人与神雕比试，杨过与耶律齐便现场模拟，再由其他观战之人指正。当然，众位专家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不过毕竟都对武学有奇高天分，再大的分岐他们也终能找到共同点，于是训练又继续进行。
　　“哥哥，不对不对，你得学神雕的招式，不可用古墓派和全真派的剑法！你要忘记你原来的武功！”眼见杨过又忍不住用一招“小菊园艺”阻住耶律齐的“塞下秋风”，我终于忍不住叫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
　　“习惯了——耶律兄弟剑法大有精进，不挡不行！”看了我一眼，杨过又一边应战一边思索神雕还击老顽童的招式。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必守，自己当然不用守了。”看了一会我又对旁边的众人道，“独孤前辈名字叫做‘求败’，他老人家毕生想求一败而不可得，这真正的‘独孤九剑’施展出来，既是天下无敌，又何必守？想必若有人能攻得他老人家回剑自守，他老人家当真要心花怒放，喜不自胜了。”
　　“有进无退，攻敌之必救——只攻不守，”沉吟间黄药师已拿了玉箫现场演练起来，以箫为剑，将神雕的招式融入剑中——由慢而快，当中偶有片刻凝滞，不过脸上的神色却隐含欣喜，“龙姑娘，你以全真剑法攻我！”
　　“黄岛主，接剑——”知道他必是领悟到了什么，我也将手上的“凌冠”丢给他。见小龙女也举剑刺了过去，我又忍不住补充一句：“龙姐姐，跟上老顽童的剑招！”
　　都道杨过武学天赋极高，不过单从神雕身上悟出剑招，黄药师明显又更胜一筹，接下来果见他慢慢只攻不守，竟也渐渐挡住了小龙女的剑法，众人都知他使的并不是桃花岛的玉箫剑法，心中隐隐有着紧张和期盼。
　　“龙姐姐，玉女剑法——”不知什么时候，杨过耶律齐已收了剑在旁观战，眼见单纯的全真剑法已奈何不了黄药师刚悟出来的剑招，我又夺了杨过的君子剑丢上场去，心中的期待自不必说。
　　林朝英所创的玉女剑法自然更胜全真剑法一筹，虽然理论上要两人同使，但小龙女双手剑早已练成，即便一人独使两剑，至今也是未逢敌手。而黄药师已成名几十年，天资凛赋，各种武功虽杂亦精，如今以刚悟出来的“独孤九剑”对阵武林后起之秀，这场比试，丝毫不输于入谷时神雕与老顽童的对决。
　　“小龙女必胜——小龙女必胜——”老顽童观到尽兴处还开始嚷嚷助阵。
　　“咕咕——”神雕似乎也挺高兴，定定欣赏场中的比斗，看到黄药师出剑偶尔还会高叫两声。
　　几十招之后，这场比试终于结束，小龙女的“分花拂柳”终究没能击中对手，黄药师手中的凌冠却已经到了她肩侧。
　　“独孤九剑”第一招“破剑式”初现江湖牛刀小试，便让刚登上兵器排行谱首位的“玉女剑法”黯然败北。
　　“妙啊——这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实则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收了剑，黄药师还有些回味无穷，“无伤丫头，所谓无剑无招——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天下剑法虽多，但总脱不了一个‘剑’字，最后都收归破剑招下！”
　　“哈哈——恭喜药兄又得一门神技！”
　　“阿弥陀佛，药兄在武学上之天赋实在让老衲佩服！”一灯大师也满眼欣慰感叹道。
　　“大师过奖，这剑法之变幻暗与易经六十四卦有关，小弟才有幸窥得其中奥妙！”将凌冠还给我，黄药师竟坐在地上对众人讲解起来，“精与气，聚则合一，散则分二，阳精阴气，相生相克，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
　　既领悟到剑法变幻的要诀，之后无论是与老顽童的全真剑法相抗，或者与龙杨二人的□相敌，黄药师的“破剑式”始终不落下风。而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若他的这一式能达到剑法的极至——后果自是不言而喻！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日欧阳锋的态度，练了破剑式的黄药师武功隐约已在其他四人之上，洪七公生性豪爽，而且现在早已过了对武功痴迷的年纪；一灯大师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而老顽童，也只在比试输了之后嚷嚷两声便又只顾着玩了。
　　只有欧阳锋，沉默了一天，晚上终于忍不住把我和觉慧找到跟前，“独孤求败果然不愧为剑魔，杀尽仇冠，败尽英雄——他那套剑法若能问世，必定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他一开口我便猜到他的心思，正暗想他自己不可能准备弃了铁杖拳法而改学剑吧，便听他又继续道：“无伤丫头既有幸与神雕结缘，又费了这般心思，自己可一定要学好这套剑法，觉慧——待学好了家传武功再练剑法也不迟。还有，我们白驼山人丁单薄，将来丫头手下的弟子，爷爷也准备挑几个到白驼山去，丫头不会有意见吧！”
　　“能得爷爷青睐有加，也算是他们福气！”难得他自己不再想着“天下第一”了，我倒有些意外，至于将来他想从独孤剑派挑弟子入白驼山——大不了到时候多招些人，对了，回头再问问黄药师他们招不招弟子，干脆让五绝和神雕一起收徒。看来以后又多了件事忙了！
　　能在五天之内悟出“破剑式”的基本剑招，除了黄药师的天资和对易经的精通，最重要的便是有老顽童这样的高手能激起神雕的极限，而全真剑法和□又都是当世剑法之最，因而无论现在神雕的对手是老顽童还是龙杨二人，都最大限度地还原了几十年前独孤求败持剑与神雕对练的场景，我们才有幸窥得这独孤九剑的第一式。
　　即悟出破剑式，破棍式和破掌式也相继露出庐山真面目，欧阳锋的铁杖和灵蛇拳，洪七公的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相继被破，至于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若能找到这方面最强的对手，从神雕身上挖出剑招也是迟早的事，当然，要做到真正无敌于天下却还得苦练。
　　“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应该可以帮我们找出破箭式，”约一个月后，独孤九剑练成了三式，因现场暂无使用刀枪鞭索的高手，我便想到了后面两式，“破气式应该也可破解全真教的先天功，只是这两式既是剑法的最后两式，要练成必定有些困难，既无剑谱，而神雕师父又不能言语，要让它教会我们剑招怕是极为困难！”
　　“阿弥陀佛，若能助小姑娘一臂之力，老衲甚感荣幸！”含笑望着我，只听他又道：“不过我佛有云，缘分有天意，凡事莫强求，得之我幸，失也无妄，小姑娘也莫要太过执着！”
　　“多谢大师教诲，无伤谨记在心！”定定望着眼前曾经的南帝，现在慈祥的一灯大师，我也蓦然一动，若是有人都可以为了一件悔事抛下至尊帝位而皈依佛祖，那会不会也有人在游遍红尘后终有一日也——
　　“阿弥陀佛——欧阳公子与我佛佛缘已尽，小姑娘也勿多心！”随着我的目光，眼前的人竟然猜到我心中所想，望着我慈眉善目笑道。“二位缘份也早已注定，今生必能相守！”
　　“大师真是神人，竟然连无伤心中所想都能知道，”心里虽然略有羞涩，我还是忍不住笑道，“莫非这便是佛祖的神空？”
　　“阿弥陀佛！与佛祖无关——”微微一笑，一灯便转身离去，不过含笑的轻语却同时飘入耳中：“是欧阳公子的神空！亦是小姑娘的神空——”
　　微微一愣，待明了他话中之意，我真的有些脸红了，又略有些好笑，这一灯大师竟也开始打趣人了！讶异中一回头便对上觉慧带笑的眉眼，我竟然又很没用地乱了呼吸，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特别是旁边耶律齐若有似无的目光，我连忙抬脚便走，不远处觉慧也跟了上来。
　　行了一段，我们便到了独孤求败埋剑的崖壁前。
　　“你不是给这山取了个名字？不如就刻在这面石壁上！”旁边觉慧突然望着我笑道。
　　“你行么？如果只是巴掌般大，那还不如别刻，谁看得见呀？”
　　“放心，不会比那两个字小！”指了指崖壁中部一米多高的“剑冢”二字，觉慧突然捏了下我的鼻子，“还有，以后不许怀疑我！”
　　“小师父——”那样满含宠溺和霸道的神情绝不是嵩山之上的觉慧会有的，只短短一年，我却早已习惯他的改变，也更眷恋——只是一想到马上便会与这样的他分别，心便又有些乱了。
　　手突然被牵住，随他走到崖壁下，觉慧接着便低头吻住我，不似以前的温柔试探，是带有焦躁和挣扎的霸道索取，于是我终于明白，面对分离，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舍彷徨，调整好心情，我轻轻避开他的掠夺：“小师父，你不是要题字么？快让我瞧瞧！”既然分别已是不可避免，为什么我不让彼此微笑面对？
　　“是我们一起写！来，先上去！”轻抚着我的发微微一笑，觉慧率先攀上崖壁中间的平台，凝下心神我也跟着攀了上去。　
　　拿出凌冠在崖壁上试了试，觉慧突然又凌空跃起数丈，用几十米的长绳缚住崖顶一块突起的巨石，一臂缠绳，另一手提剑便在岩壁上龙飞凤舞地比划起来，被利剑划过而形成的岩石粉末在风中散开，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却一动不动望着眼前的一幕惊心不已。直到觉慧已安然回到我面前，我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愣在当场。
　　“只不过比平时练轻功时高一点点——不怕，就像飞起来的感觉，很舒服！”轻拍了下我的脸，见我终于有所反应，眼前的人低叹着将我揽入怀中，“我没有写完，你要不要试试？”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他刻的那三个字竟都少了一两笔，挣扎许久，我终于定定点了点头。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苦心？挖掘出这具身体最大的潜能，他走得也能安心些吧！
　　“不要看下面，只要想着把字补完就好！你能做到的！”将绳子末端系在我腰上，觉慧又将凌冠慢慢塞到我手中。
　　“嗯！”点了点头，我极力忽略脚下二十多丈的高度，只以中间这块平台为起点，深吸一口气，运气于双臂，一手攀着绳子我终于荡到觉慧所刻的三字面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