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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幻夜同人)谁辨他乡与故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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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能止于怨恨而已。自己兄长杳无音讯生死未卜,自已眼看着丈夫又一日日地衰弱下去。可也就是在此时,她发觉自己怀了身孕。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琅琊时,他确实笑了,笑得很是真实。自此颜月筝也不怨天尤人,一心放在孩子身上。李琅琊家中越发沉静,这样的后果便是,他越发不沾家了,有时在内务府一呆便是数日。
  七月,燕军围和睢阳城已经将近四个月。睢阳城内本有的六万石粮食被强行调走了一般分给濮阳、济阴两地,张巡许远二人顽抗,奈何未得批准,粮食被强行调走。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济阴得到粮食没多久,便开城投降。而睢阳城的粮食却陷入了极度短缺的状态。灵武朝廷拨不出粮食,守城将士数量锐减,最后只剩一千六百余人。
  皇甫端华自三月随军回师,已经在睢阳城外整整围困了四个月。这场拉锯战长得教他都开始觉得毛骨悚然,他真的不知道张巡在城内是如何守住的。燕军每日用各种方法攻城,皆被张巡借着险要和随机应变的招数给挡了回来,燕军死伤惨重,士气渐渐低落,尹子奇气急败坏,越发攻得紧。
  睢阳城内已然弹尽粮绝,士兵仅剩了六百余人,张巡最终决定让南霁云率领三十名骑兵突围,到贺兰进明处求援。南霁云一出城门便有几万人拦截,南霁云武艺高强,三十骑兵又乃精锐之精锐,居然抓住破绽成功突围,直往临淮而去了。
  尹士奇啪地一声把佩刀直直掼在帐中案上。“说!怎么回事!”
  “回元帅,拦截不住。”端华低声道。
  “笑话!简直是笑话!几万人拦他三十人还拦截不住!你这话说给谁会信哪?!说!是不是你有意放走他?!”
  “末将不曾。”端华不卑不亢,心里却着实捏着冷汗。南霁云是他有意放走的,他实在不忍心。否则单凭那区区三十人,几万大军哪里能挡不住?
  他无可避免地、悲哀地发觉这个事实:他降燕,心中仍然对那个李唐盛世放不下。
  “元帅不必担心。”端华冷冷道,“睢阳城已然将倾,即使南霁云到达临淮,贺兰进明也断不肯出兵来助。”
  尹士奇心中窝火,但没有证据,当前不好斩杀骁将,又想想这小将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只能恨恨吩咐将皇甫端华带下去抽上几鞭。
  十月将至,睢阳城内粮食已然吃完。眼看援军确实毫无希望,燕兵气性又起,围攻越发猛烈。
  周围燕军杀声震天,浓烟四起,皇甫端华立于城下,看着士兵们已经不知第几回顺着云梯爬上城头,可这一回却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须臾城上欢声雷动,燕军旗帜赫然高高飘扬。皇甫端华眉头一凝。他心中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是庆幸这一战终于结束,还是悲伤李家江山再被进犯?
  “——睢阳城破了!”
  “城破了!”
  燕军拔营进城,城内空空荡荡,竟然似一座空城。端华心中诧异,却仍旧只能先登上城楼查看状况。看见张巡等人已被绑起,端华走到他们面前。
  “城中百姓呢?”他皱眉。
  张巡满面烽烟,却依旧傲然。“成年男子已然战死了。”
  “……女人和孩子呢?”
  “哼!”张巡轻蔑地看着他,“都被将士分食了。”
  端华握着刀柄的手一颤。这边早有裨将上来禀报。说是方才已然讯问过,张巡等人先是用茶纸混在粮食中作为军粮,茶纸吃尽,便宰杀战马。战马杀尽便轮到鸟雀地鼠,最后张巡杀了自己爱妾,给士兵们分食,最后将全城女人找出来杀了吃掉,女人杀完了便是老年男子。全城人心知不能免死,居然无一人叛变,如今全城也仅剩四百余人了。
  皇甫端华听完此话倒吸一口冷气。他无言地瞪着被五花大绑的张巡,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你真是……睢阳城原来便没有多少人……你居然还……”他震惊之下说话一时便不大顺畅。
  张巡皱了皱眉。“你这叛将!你如何得知城内原先……”他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久久地打量面前的小将那一头红发和美若冠玉的面孔,渐渐露出了然和嘲讽的神色来,“还真是传说中的面如冠玉啊……你是皇甫端华?!”
  “……正是。”
  “哈哈哈!你这投敌叛国的小人!”张巡仰头哈哈大笑,“我跟你等鼠辈,没有什么好说的!”
  端华深深吸一口气,方聿看见将军的手指握在佩刀上,收紧了又松开。
  “若不是你等先失潼关,后叛贼人,山河何以破碎至此……”
  “闭嘴!”端华猛地扭过头,厉声大喝。他一步跨上前揪起张巡衣领,方聿看见他双眼闪闪发亮,还泛着红,“你知道什么!潼关是你守的么?!宝灵一战是你打的么?!啊?!!”
  周围燕军将士噤若寒蝉,谁也没见过自家将军这般模样。大家心知肚明,皇甫端华乃是降将,最惧别人议论自己身份,还有潼关之战,如今张巡看来是一心想死,否则说出这样的话来,哪里还有活路?
  “呸!皇甫端华!你也有脸说这话!我管你们潼关究竟打成什么样!”张巡毫不示弱地大吼,即使嗓子已经一片沙哑,“你的气节呢?!忠义之心呢?!——无耻小人!”
  端华瞪着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揪住张巡衣领和肩膀的双手一阵剧烈摇晃。“你……你……你以为你自己是英雄?!你杀了这里所有女人,还有孩子,你以为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给你杀的?!你问过他们想活下去没有!啊?!你要效忠李家,他们凭什么跟着你进行所谓效忠——你,你守罢,为了你的忠义道德抛弃一切罢!”他抽出一只气的发颤的手,想去摸腰间佩刀,但摸了好几下都没能摸到,“你以为……你以为你很高尚是么——”
  “将军不可!”方聿使个眼色,扑上去用力按住端华的手,其实他根本无需这样做,皇甫端华的手指早就颤抖得没有了一点力气,众人七手八脚地硬生生将二人分开,端华根本没了挣扎的余地,只是接不上气般连连咳嗽着,众人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将军早就泪流满面了。
  “快!扶将军下去!”
  “快快把张巡押下去!快!”
  屋内一灯如豆,方聿一身戎装立在床前,默默地看着沉睡中的皇甫端华。他已然脱掉了外面铠甲,一身黑衣卧在那里。明灭的灯火衬托得那人脸色惨白如纸,那些泪痕仍旧宛然可见。皇甫端华微微动了动,沉睡中好不容易放松的眉头又重新拧紧了。
  “……小方?”他叹息似地问。
  “是。”
  端华挣扎着坐起来,方聿也多少了解他,并不出声,立了一会儿便转身欲走。
  “等等!”皇甫端华的声音很是虚弱,“……小方……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将军何出此言?”方聿皱起眉头。
  “张巡是个英雄……”端华缓缓地吸着气,满脸挥之不去的绝望和疲倦,还有深沉的自我厌弃,“我不如他,不如他……不,是根本不能比,他是忠肝义胆,我是变节小人……”
  “将军!”方聿低声急叫,“这话不可随便说!”
  端华抬眼看了看对方,方聿看见他英俊的轮廓在微幽的灯火下显得很深刻。“你怕什么?话是我说的……我说到哪里了?”他皱着眉头,苦恼不堪地思索着,“啊……对了,他是英雄,的确是,连爱妾也能杀了给将士们分食,就为了守这睢阳城……”他的语调颤抖起来,“换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那些女子也是人哪,她们大约也想活下去罢……也罢,说不定是我这小人自作多情了——”他自嘲的语气变得僵硬而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我真的不是想——要不是为了——为了他——我早就自刎了——”
  “将军!”方聿一把按住他肩头,狠狠摇他几下,“别胡思乱想!”
  “我哪有胡思乱想……”端华苦笑,“你是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这些,只不过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罢了……人生在世啊……奈何!奈何!”他干笑了两声,“我没事,你出去罢。”
  方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不忘吩咐门口站岗士兵留意房内动静。
  端华吸了口气,他感到全身上下散了架般的虚脱。长期的征战留下的旧伤在全身各处隐隐作痛,有痊愈的,也有留下病症的——心中长时间的抑郁和彷徨,还有那些刻骨铭心的相思,让他无助地盯住桌子上闪耀的微渺灯光。他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末了垂下去,一动不动。

  第 71 章

  (七十一)
  “张巡么?定然要追封的。”赵仪然把折子放在案上,伸出右手敲了敲桌子。折子上的消息是说,张巡拒不投降,已然被杀。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说。我发觉你现在是越发奸猾了,尽拣些没用的话说!”李琅琊白了他一眼,然后拧起眉头,“我不过是觉得——”
  “——觉得他太做得太过?”赵仪然笑起来,眼中闪烁着不大分明的意味,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他保的可是你家江山啊,你不满什么?”
  “去!别胡扯!”李琅琊连忙看了看四周,朝房中除了他二人并无他人,于是他冲赵仪然瞪眼,“你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何况,你难道不觉张巡虽然忠心可嘉,但着实有些太……”他说不下去了。
  “哎哟!丞相大人您架子也越来越大了——”赵仪然笑着拖长了声音,随即很快转了低沉语调,“我说你,好歹也注意注意自己罢!”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对方,目光近乎无礼,“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快成了什么样了,什么都要管,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恨你——哼,我也是!你弄得我几乎无事可办知道么?告诉你,你就是累死在朝房中,”他再次顿了顿,做了个表示“向上”意味的手势,“他也不会念着你的好!”
  李琅琊闻言再次瞪着他。“谁要圣……谁要他念什么了?你平章事自己懒得管事,居然还怨我僭越?”
  “罢罢罢!”赵仪然摆手,但眼中的隐忧却挥之不去,“你这个人真是开不得玩笑……办事办事!不说了!”
  “我……”李琅琊把话咽了回去。
  二人默默地翻动折子,朝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纸张被翻动时发出的声音。
  “我是真不想管。”不知过了多久,李琅琊闷闷道。
  “恩?”赵仪然正低着头运笔如飞,一时不曾注意。
  “要不是还有事情没办完,我早就到江南去逍遥自在了!”李琅琊道,言语之间居然流露出几分豪放情态来,“你当我愿意趟这浑水?”
  赵仪然抬头看看他。他想问问李琅琊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可是他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了。他能察觉到,那种始终环绕在李琅琊周身的忧郁和痛楚,便是那件他口中所谓“不曾办完”的事情带来的。赵仪然想过,那是不是由于皇甫端华。他明白好友的叛变给了李琅琊如此沉重的打击,却不明白那种似乎比友情更胜一筹的感情来自何处。尤其如今,每当皇甫端华为燕军取得一捷,李琅琊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几分。现在他似乎见到金吾卫们也避着走了,可金吾卫就是守卫大内,哪里能次次躲得开?赵仪然注意到,每回遇到不论是哪一位金吾卫将领,不仅是李琅琊,连那金吾卫将领都很尴尬,这种奇怪的气氛让赵仪然更加肯定,这两边都是由于皇甫端华的缘故而共同逃避着。
  他这里正在思量,便听到外面有个声音道:“李丞相在么?”
  这是金吾卫上将军八重雪的声音。
  李琅琊闻言微微一个瑟缩,却很快从榻上起身。赵仪然看在眼中,于是抬头道:“八重将军么?但进无妨!”
  八重雪掀帘进得朝房,却也不向前走——他看见二人在处理折子——八重雪素来聪慧过人,极其懂得避嫌。他只是立在那里,一身红衣配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教人几乎不敢逼视,他看着李琅琊:“我来辞行。”
  “辞行?”李琅琊闻言大惊,“雪将军,您到哪里去?”
  八重雪抿着红唇,他笑了笑。别人都称呼他为八重将军,只有李琅琊,一直与别人不同。那种独特的在名后面加上官职的叫法居然也不曾让自己别扭过。大约只能说,自从经过马嵬驿逼宫事件后,原来朝廷中人几乎已经全数换尽,告老的告老,贬谪的贬谪,流放的流放。他八重雪和李琅琊,是为数不多的共同历尽长安城繁华,又历尽颠沛流离的朝臣了。因此二人之间虽无深交,但有一份别人不能了解的默契与相惜之情。
  “广平王又要出兵了,您知道么?”
  “我当然——”李琅琊脸色倏地煞白,“雪将军,您要出征?!”
  “哎,本来便是行伍之人,如今国家有难,哪能袖手旁观。”八重雪淡淡笑着,眉目如画。
  “可你不是——”李琅琊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赵仪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将八重雪引到门外。
  “你不是素来——”那个词始终说不出口。
  “你以为我十分想去?”八重雪见四下无人,居然直言不讳,“只是皇甫端华那小子太不像话,再说,我们也实在看不下去,就算我是苗人,这点责任原也该有的。”他皱了皱眉,“你以为只有我一人么?他们都请命了——橘,韦七,还有国平——”他伸手止住了李琅琊的话,“身为男儿,总归有些担当才是。”
  李琅琊的目光渐渐转为敬佩。其实他以前从没料到,能让他产生敬佩最多的,居然总是八重雪。他敬他能在混沌中置身事外,也敬他不要功名亦不追逐富贵,更敬他最终急难时刻能挺身而出——
  他垂首行礼。
  “雪将军,保重。”
  八重雪笑了笑,回了礼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他回身看着李琅琊片刻,才笑笑道:“我得试试可否把皇甫端华那小子生擒回来。”
  李琅琊全身一抖,八重雪看在眼里,神色便变得更加有些意味不明起来。
  “告辞。”
  八重雪的身影一直在廊下消失,赵仪然才掀了帘子出来,没好气道:“我都听见了!八重将军那话说的,我为何总觉得阴阳怪气?”
  “哪里……”李琅琊肃然,“他不过性子和我们不一样罢了……”他沉沉一叹,“其实他是个好人。”
  至德二年,又是多事之秋。
  郭子仪建议下,李亨征召回纥军队,怀仁可汗派叶护王子带领四千多精锐兵马来助唐军。李亨以及朝臣等与之谈好条件,便开始整备军队,共得十五万大军,自凤翔出发讨伐叛贼。三日后到达长安城西,在积香寺北侧和沣水东岸布阵。
  安庆绪这边也不是傻子,知道灵武朝廷这盘是倾尽全力,若是不认真对待,则有严重恶果,因此早就派十万人在此处等候。骁将李归仁,安守忠在此已经带兵准备迎战。
  二十七日,李归仁外出挑战,官军求胜心切不免急躁,追击太过,燕军乘势猛然回师,官军措手不及,立刻惊慌混乱,辎重丢了一地,反而被抢走不少。危急关头将军李嗣业手执长刀奋勇回击,勉强稳住军阵,官军随即渐而扭转颓势。自午时至酉时,燕军被斩首六万多人,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剩余燕军退入长安城,喧哗一夜不息。
  八重雪掀开帘子走进军帐。一身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帐内韦七等人不禁皱眉。
  “头儿,你受伤了?”
  “没有。”八重雪顿了顿,他身为前军偏将,一日里几乎就不曾休息过,此刻已经接近透支。他坐下,重重地喘气,“不曾见到皇甫端华。”
  “头儿你别提他行不行?”橘说着皱眉,但语气很是平静,“遇见了,能擒便擒回来,遇不见,就当他死了。”
  八重雪看了他一眼。
  “好歹也曾经是兄弟。”他擦着枫桥夜泊道。
  “谁和他是兄弟。”橘的语气依旧平静,“——便是他有苦衷罢,咱们可是没有体会到。除非日后有机会交心,否则现在看来,他就是叛贼。”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八重雪这般口才也一时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于是也只好点点头。
  “我猜他兴许在洛阳。西京为前锋,不可能让他降将出战。”八重雪素白的手指抚过刀鞘,“……以前还真看不出这小子整日声色犬马,打起仗来倒是厉害——罢了!都睡罢!”他挥挥手,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
  八重雪料得不错,皇甫端华确实在东京洛阳。
  当晚朔方左厢兵马使仆固怀恩几次向广平王请命,想要追击弃城而逃的李归仁安守忠等人。可广平王说什么也不同意。仆固怀恩苦苦劝谏,并说安李等人都是骁将,一旦逃走重整旗鼓,对再战不利。奈何广平王无论如何也不愿同意。天色微亮之时,探子回来报告,李归仁安守忠,一并田乾真和张通儒等人,皆已弃城逃走。
  二十八日,唐军进驻长安。
  八重雪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高高的延秋门城门。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的——那日叛军攻破潼关,他们从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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