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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望故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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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就像一块香气扑鼻的纱巾,轻轻覆在大地上,春夜是一盆清凉的淡紫色的水,满溢果园的芳香。
甘特在酣睡中,低沉的鼾声把玻璃震得沙沙响。淡紫的夜色中突然爆出短促的轰隆声,36号班车正在萨路达山坡上爬。火车像只山羊一样无可奈何地喘着粗气,笨重地前行,车轮在轨道上奋力地转动。开车的汤姆·克莱恩凝神注视底下白瀑沸腾的山溪,静等着,车轮滑滑、转转、又停一会,就这样慢慢往漆黑的山道上爬。等到一切正常了,他把身子探到驾驶室外张望了一下,只见星光时明时暗照在钢轨上。他吃了厚厚的一块冷三明治,上面涂了黄油夹着煎牛肉,用牙齿咬着撕着吃,漆黑的粗指头把面包捏得乌七八糟。火车徐徐经过之处,有股山茱萸和月桂树的清凉香味。车厢一辆辆铿锵地滚过车轨交叉的地方,扳道的工人不声不响站在道岔旁,身上披着从后面的小屋子发出的昏黄灯光。
汤姆若有所思地咀嚼着,他脸上戴着眼罩,膀子倚在驾驶室的窗沿上,低头注视着道岔工,他们从未交谈过。然后他默默无言地转过身来从伙夫手里接过一只牛奶瓶,里面有半瓶冷咖啡,他咕嘟咕嘟大口喝着,连同嘴里的面包一起冲下肚去。
底下“山谷街18号”,那破破烂烂的红砖门廊,火车经过时震动得摇摇欲坠。3号报童把一份油墨未干的报纸折得四四方方,扔过去砸在木屋的大门上,“砰”的一声落在凉台上像块木头。屋子里面爱拉·考本宁赤条条的身子裹在燠热的被窝里翻个身,咕哝了一声,懒慵慵地舒张一下她那条沉重的黄铜色大腿。
哈利·特格曼点起一支“骆驼牌”香烟,把烟猛吸到他已被油墨污染的肺里去,看着印报机慢慢停下来。他光着两只臂膀,肌肉坚硬得就像他的印刷机一样。他一下坐到一把嘎吱作响的旧椅子里,舒适地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地瞟着手里一张油墨未干的报纸。浓烟从他鼻孔里有滋有味地慢慢喷出来,他一把摔掉手里那张报纸。
“他妈的!”他骂了一声,“简直是胡闹!”
本从楼上下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驼着背走到冰箱那边。
“我的老天!喂,麦克,”他打开冰箱盖,皱着眉朝里面一看,然后一头恼火地向排版工喊道,“你们这冰箱里除了沙士汽水和酸牛奶什么都没有吗?”
“你要什么,他妈的?”
“我要瓶可口可乐喝喝,换换口味。懂吗?”他含讥带讽地说,“那边亚特兰大的那个坎德勒老头的工厂还在生产哩。”
哈利·特格曼把嘴里衔着的香烟扔掉。
“消息慢得很,本,此地人还不知道哩,”他说。“你要等,要等到他们哪天渐渐忘了李将军投降的事才行。来!”他突然站起身来说,“咱们到‘油匙子’店去。”
他把大脑袋伸到水槽深处让温水冲洗他粗壮的头颈和经常干夜班弄得苍白、坚实而常带幽默的脸。他把手浸在满是肥皂沫的水里洗擦,膀子上的肌肉像蟒蛇一样慢慢地蠕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天使望故乡》 第十四节(3)
他用雄壮、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唱起歌来:
当心!当心!当心!
多少勇士在沉睡
当心点吧!当——心!
大家舒舒服服在安静下来的印刷间里休息,享受着一种大功告成、筋疲力尽的温暖。楼上许多间办公室,沐浴在青黄色的灯光中,里面也躺着一些做完工累瘫了的工人。报童各自赶着跑他们的路线去了,整个报馆呼吸似乎缓和下来。晨曦中,街上吹来新鲜凉爽的微风,抚着他们的脸。远远的地平线上渐渐透露出明珠一样的灰白。
很奇怪,生命已从浅紫的昏暗中一点一点地苏醒过来。古德毕太太的棕色肥马“6号”,蹄声呱嗒嗒、呱嗒嗒地在路上回响着,不问而知是拖着奶黄色的牛奶车,满载着那格外浓稠的上好鲜奶,奶瓶相撞叮当作响。赶车的是一名年轻脸嫩的乡下小伙子,他身上混合着汗味与鲜奶味。人和马走了8英里路,穿过星光和露水闪烁的田野、比尔本山谷的树林和英式农庄大门,才赶到城里来。
火车站对面的皮斯加旅馆里,最后一扇门轻轻地关上了;通宵听到的蹑手蹑足之声终于停止了。蓓莉丝·雷德门小姐赏了黑人听差八张一块的纸币,径自睡觉去了,嘱咐他不到下午一点不许打扰她。火车场里,一只火车头在换轨,砰砰嘭嘭冲来撞去;车子开过比尔本交岔口时,汤姆·克莱恩慢慢拉了两下汽笛,发出呜咽哀怨的声音。此刻3号已经送了142份报,只剩下爬上鹰环坡的破木台阶,把那边8家的报送到就完事了。他迫不及待地用眼睛扫过山麓里崎岖不平的黑人区,朝东边的山坡望过去——“鸟眼峡”的后边,天色已经泛出鱼肚白,星星慢慢稀落下去了,时候不多了,他心里想。他肥肥白白的脸,一头厚厚的黄发,下巴又长又肥,往后面凹进去。他用舌头舔舔干裂的下嘴唇。
一辆1910年赫德逊牌汽缸七人座的轿车,引擎声越来越响,像醉汉一样从车站街沿边冲出来,踉踉跄跄开到南头黑人大道,经过平时消防队演习的那一段,然后开足马力,以一小时近50英里的速度向市中心驶去。火车站也悄悄从睡乡里蠕动起来;车棚下空空的,发出轻微回应的声音;锤子急速地在车轮上敲响;镶铁皮的鞋跟在候车室瓷砖地板上走动时发出踢哒声。一个黑女工半睡不醒地洒些水在瓷砖上,然后带着懒洋洋一肚子不高兴的样子,用一把肮脏的湿拖把在地板上推来推去。
现在已经5点半了。本是3点25分走出家门到果园去的,再隔40分钟甘特就会起床、穿衣、把早饭的火升起来。
“本,”哈利·特格曼在他们两人走出憩了工的报馆后说,“只要杰米·狄恩到我的印报间里再来瞎闹,他们就找别人来印这份鸟报好了。他妈的!我什么时候要到《亚特兰大宪法报》去找份活都没问题。”
“他今晚有没有下来?”本问。
“来了,”哈利说,“不过他转身就溜了。我叫他把尾巴夹起来滚回楼上去。”
“我的老天!”本说,“他说什么?”
“他说:‘我是总编辑!我是这份报的总编辑!’我对他说:‘我才不管你这套,你就是大总统的跟屁虫又怎么样。你要想今天出报,就赶快给我滚出去,’你信不信,他马上拍拍屁股跑了!”
天开始泛成灰蓝,两人在邮政局拐弯,斜跨过马路来到“安尼德3号”餐馆。这家小馆子门面只有12英尺宽,夹在一个眼镜店和一家希腊人开的鞋铺中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天使望故乡》 第十四节(4)
餐馆里,麦奎尔医生正坐在柜台前的圆凳上专心地用叉子扎他盘中的红豆吃,他的四周全是威士忌酒的刺鼻气味。他两颊肥硕,脸皮上已有了大大小小的棕色斑点,一双屠夫一样善于动刀的手掌,手背上长满黑毛,麻木地握住刀叉。本走进来时,他转过身,猫头鹰似的东张西望,最后总算将两只喝得醉醺醺的红眼睛对准在本的身上。
“喂,孩子,要我帮什么忙吗?”他粗声大气地问,态度倒蛮和善。
“哎呀,我的老天爷,”他头向哈利·特格曼一摆大笑道,“你听到了吧?”
他们两个在柜台的下端坐下来。正在此时经营殡仪馆的“马脸”汉斯也来了,他虽然并不瘦,但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长礼服,给人的印象是一架骷髅。他那张长灯笼形的嘴巴张开真像个马嘴,他摆出职业性的笑脸,龇牙一笑:
“各位,各位!”他毫无目标地寒暄,搓着两手好像多冷似的,精瘦的手掌噼啪作响。
“肺病专家”柯克,一直冷眼看着麦奎尔医生在盘中扎豆子吃,此刻用熏黄的手指把一根长雪茄从嘴里拿出来,拍拍他同伴的肩膀。
“咱们出去吧,”他悄悄做个鬼脸,朝“马脸”汉斯那儿努努嘴笑道,“让人看见我们待在一起可不是好事。”
“早上好啊,本。”“马脸”汉斯一屁股坐在本下首一张凳上打声招呼,接着又低声加了一句,“家里人都好吧?”
本皱着眉斜眼望望他,然后又赶快掉头朝掌柜的欲言又止。
“麦奎尔大夫,”哈利·特格曼装出彬彬有礼的样子问,“您开一次刀要多少钱?”
“开什么刀?”麦奎尔用叉子扎到一粒豆,然后凶神恶煞地反问。
“哦——开盲肠呗。”哈利说,一时想不出别的来。
“进到肚子里就是300块钱。”他别转脸呛着喉咙咳了几声。
“你可别让痰迷着心窍,”柯克龇着黄牙嘻嘻笑着说,“像史雷登老太太那样。”
“天啊!”哈利失声一叫,心里嫉妒没有抓到这条消息,“她什么时候死的?”
“夜里。”柯克说。
“唉,真是不幸。”哈利松了口气。
“我刚才把老太太殓好,”“马脸”汉斯轻声说,“简直是皮包骨头。”他叹了口气,一双滚圆的眼睛似乎润湿了一点。
本皱着眉头把脸掉转开去似乎要吐的样子。
“乔,”“马脸”汉斯反正是完全职业化了,转脸又跟掌柜的打起趣来,把他的马头朝着大咖啡缸点点说,“给我倒一杯你那防腐药水喝喝。”
“啊呀,我的老天!”本讨厌之极咕哝着。“你来这之前洗没洗你那双鬼手?”他又气愤地爆出这句话来。
本已经20岁了,人们想不到他有这么大。
“喂,小子,你要吃点冷猪肉吗?”柯克龇着他那排黄牙,不怀好意地问。
本喉咙里做出呕吐的声音,手捧着肚子。
“你怎么啦,本?”哈利·特格曼哈哈大笑,使劲拍拍他的背。本走下座位,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他要的甜馅饼,坐到了哈利的另一边,大家都笑起来。他皱起眉头甩过脸去朝麦奎尔那边看过去。
“上帝,特格曼,他们把我们逼到角上啦。”他说。
“听他说的,”麦奎尔对柯克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是不是?是我把他接到这世上来的,他得伤寒是我从头到尾看着治好的。他老爸醉了几百次都是我给看好的。我在他们一家身上受了这么多累,可他们还是给我加了数不清的骂名。”说完他又追上一句:“你瞧着吧,咳,这会儿要是他家哪个人肚子又疼了,保准飞快地跑来找我。我说得对不,本?”他扭头看着本。
《天使望故乡》 第十四节(5)
“噢,看他说的这话!”本说,止不住地笑着,一张瘦削的脸埋进咖啡杯里。他那委屈又无话可说的样子使整个小馆子里平了添许多生机、活泼和快意。人们醉眼惺忪地,很友好地看着他,看他苍白的脸上那不服气的表情,还有他挂在脸上的诡秘的微笑。
“再听我说一句,”麦奎尔使劲转过来朝着柯克说道,“要是他家有谁得开刀的话,看他们会找谁?你说呢,本?”
“我的上帝呀,你要是来给我开刀,我一定得先搞清楚你能不能站直了走路。”
“得啦,休,”柯克说,手指在他肋下戳了戳,“别盯着盘子里找豆子啦。你要么从凳子上滚下来,要么正经离开这儿,不管你怎么走法。”
麦奎尔醉醺醺的,没反应过来,眼睛僵直地盯住盘里的豆子,叹了口气。
“走吧,你这个糊涂蛋。”柯克说着站起身来,“还有45分钟你又要去动手术啦。”
“噢,上帝呀,”本说了句,从脏迹斑斑的咖啡杯上抬起头来,“是谁要倒霉了?我得准备送鲜花哩。”
“人人都有这一天哪,早晚吧。”麦奎尔口齿不清地在厚嘴唇里咕哝道,“管你有钱没钱,今天还在这儿坐着,明天就不知哪去了。都一样,都一样啊。”
“老天在上,”本忍不住冲着柯克又蹦出来一句,“你就让他这个样子去给人家开刀吗?你还不如把人家枪毙了算了。”
柯克从嘴里把烟拿下来,咧着黄牙笑道:
“咳,他正好刚来劲哪,孩子。”
紫黑色的夜幕,边缘闪烁着珠光,山顶如同缝了一条绒布,晨曦似珍珠般灰色的潮水,漫卷过田野、山边,很快冲淡了夜色。
路口上,这会儿开来一辆“布伊克”。车停下,年轻的杰佛逊·斯坡医生走下车,很潇洒地摘下手套,掸掸晚礼服丝质领片上的灰尘。他的脸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红彤彤的。他颧骨挺高,长得还算英俊。他的嘴长得又直又薄,有点残忍相,也有点肉感。他身上没什么臭汗味,但确实让人感觉到他是个山区棒子地里长大的子弟。他是山里娃中走运的孩子,进宾州大学镀了金,后来在费城大学的四年生活把他整个人变了个样。
他很随便地把手套塞进衣袋,走进小馆子来。麦奎尔从凳子上像熊一样地滑下来,凑到他跟前盯住看,然后伸出粗胖的手表示欢迎。
“瞧瞧,看看哎,”他说,“谁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坡西呀,你不认识坡西·冯·德古吗?”
“我在西利亚家跳了一夜的舞。”斯坡神气活现地说,“他妈的,这双漆皮舞鞋把我的脚给挤坏了。”他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派头十足地举起那双典型农村人的大脚板,它们挤在尖小的舞鞋里实在不像个样子。
“他干什么来着?”麦奎尔故意朝柯克问了一句。
“他在西利亚家跳了一夜的舞。”柯克挤了一下眼睛笑道。
麦奎尔作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哎哟,可丑死我了,就你还在西利亚家跳舞啊,你这个浑蛋山猪。你是在黑鬼区的蓬·糖那儿打野食了吧,你别想来吓唬我们啦!”
大伙都像牛一样大笑起来,笑声在晨曦中荡漾。
“漆皮舞鞋!”麦奎尔说,“把他脚挤伤了。上帝呀,柯克,10年前他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腿上的毛还没刮净呢。人家还是强把他按到地上才穿的鞋子。”
本只是对着心中的天使淡然一笑。
“请给我来两片黄油烤面包,不要太焦了。”斯坡很优雅地向掌柜的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天使望故乡》 第十四节(6)
“你还是要份猪肠子炒玉米吧,你这个狗东西。你不就是吃咸猪肉和玉米面长大的吗?”
“休,跟他比我们可就太卑微、太俗气喽。”柯克说,“他现在是和显贵们一起碰杯了,人人都想巴结他哪,有事就想到他。现在所有黄花姑娘肚子大了都要请他去接生啦。”
“对呀,”麦奎尔说,“他是那些人的朋友,他帮他们不少忙。不光帮他们生出来,还帮他们弄进去哪。”
“这又怎么样?”斯坡说,“我们得让人家过好了,你说是不?”
他们的笑声飞出去,在黎明中回荡。
“这话越说越粗,我都听不下去了。”“马脸”汉斯打趣地说着,从凳子上下来。
“跟柯克握握手再走,马脸。”麦奎尔说,“这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真该让他抽点头钱才对。”
晨光已是柔和美丽,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在凯特琳娜海底鱼儿的世界中一样。巡警雷斯利·罗伯特腰酸背痛地拖着一双大扁脚,敞开纽扣,弓着身子立在晨光中,手在背后拨弄着警棍,猪肝色的脸透过敞开的门随意地朝里面望望。
“你的病人来了,”柯克悄声说,“大便有问题的那个老警。”
几个人一起有礼貌地大声招呼道:
“你好啊,雷斯利。”
“噢,还好,还好,先生们。”警官没精打采地回应道。他手里捻着胡子,嘴里一口浓痰很随便地吐到阴沟里,又走过去了。
“就这样啦,再见吧,先生们。”“马脸”汉斯站起身准备走了。
“记着我说的话,‘马脸’,跟柯克好着点,他是你最好的朋友。”麦奎尔手指着柯克说。
汉斯脸上笑着,心里却老大不快。
“我当然记着,”殡仪馆主严肃地说,“我们干的都是神圣的职业。当风浪中颠簸的船将一个人的生命之旅带到尽头,上帝就把一切都托付给我们了。”
“说得好,老马,”柯克击掌叫道,“你这话有道理。”
“我们的职业是神圣的。让死者瞑目,让他们睡舒服了。他们的灵魂上了天,可他们的躯体还得收拾好。这样的神圣仪式,不都是我们该尽的职责吗?我们一息尚存,就该为死者家属吊唁,为孤儿寡女得到安慰尽我们的力。我们一息尚存,就有崇高的义务去……”
“——维护民有、民治、民享。”麦奎尔很快地接下来。
“老马,你说得对,”柯克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不光如此,我全是尽义务的,从不要他们付钱。至少,我安慰寡妇这件事不收她们钱。”
“那么在寡妇身上涂防腐剂呢?”
“我说的是安慰她们破碎的心灵。”“马脸”冷冷回道。
“哎,老马,”哈利这时插进来说,“去年夏天殡仪馆业的年会上,你的演讲不是把这些话都用过了吗?”
“真理是听不厌的。”“马脸”气恼地说着,径自走出去了。
“哎哟,”哈利说,“我们把他给说急了。刚才休说到往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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