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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卫摸摸自己的脸。
　　连卫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胖墩了，他的身体拉长，比叶路还要高，而且很壮实，年纪虽小，样子也是不错，跟在叶路身边一点也不差，但可能是他长相老成，一笑之间秒杀一大片的成熟御姐，有此可见，连卫以后的市场在哪里，绝对是居家好男人，不易翻墙的那种。
　　不知道和连卫是不是孽缘，这次又是当了同桌。
　　叶路看着高中的整体环境，和以前不能比，看上去各个都有自己的主张，而且已经拉帮结派，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就玩在一起，家庭背景相当的就玩在一起，叶路和连卫是两只孤鸟，背景不好，而且又没有其他的人与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只能两个人面对着面，互看两生厌。
　　连卫看着叶路，突然道一句，“叶路，我看了你这么多年，发现你的长相还挺好的，皮肤也好，你看，周围哪个女生能比得上你？”
　　叶路听着前面的时候心漏掉了一拍，听到后面的时候，就恨不得掐死连卫，道，“你这个肉食动物，当然不明白我这个食草的人的不易，还有，不要拿我和别人比较。”
　　“和女生比较怎么了？你看的皮肤，的确是比女生的要好得多了，我看得都羡慕。”
　　叶路虽然是同性恋，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和女性相提并论，说他做贼心虚也好，说他对女性没有好感也好，心里就有一种厌恶感弥漫上来。
　　叶路看了他一眼，不再与他说话。
　　连卫见他如此，在旁边小心道，“怎么了？”
　　叶路突然问道，“连卫，你是怎么看待女孩子的？”
　　连卫很爽快就答道，“美女就喜欢呀，我还要找一个女孩，谈一场恋爱，然后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连卫陷入幻想中，一个人乐呵着。
　　他有着大多数躁动期男生该有的性格，爱看美女，喜欢那种纯纯的女生，也开始看大多数男生爱看的杂志。
　　叶路却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他对女生无感，对美女杂志也谈不上兴趣。若说他是纯粹的同性恋也不正确，他不喜欢那种高大威猛的男性，也不喜欢那种很娘会翘兰花指的，他喜欢的就是那种风清云秀、淡然处事的，因为他喜欢左临，也对这一类型的男生抱有好感，爱屋及乌，就是这个道理。
　　叶路歪着头想着，如果左临真的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他该怎么办？是死皮赖脸的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与别人大秀恩爱，还是远走他乡，从此不再相见？好像两种都让他无法接受，他现在还离得开左临吗？
　　果然，高中是一个浮躁的时期，是一个春心萌动的时期。
　　叶路上课有些心烦，回家的时候，又看到一幕令他更心烦的现象，一直对左临有兴趣的靓丽白领对左临有兴趣，叶路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蹬蹬的跑上楼，响动太大，令左临侧目。
　　叶路无趣的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面放着的两人和照，把它拿起来细细的看着，看着看着，他头昏昏的，于是抱着相片慢慢陷入梦乡中，左临上来看到的就是他熟睡的一幕，天气颇热，叶路睡得整张脸都是汗，红红的。
　　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左临打开了空调，见叶路随着气温的下降表情放松，这才坐在他的旁边，发现叶路手中抱着东西，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两人在外面游玩的时候，叶路趴在他身上的照片，左临向来不在乎这个，但叶路很宝贝，特意仿照这方面的照片去做了一个定制的相框，摆在床头柜上，美其名道，“我要哥哥醒来的时候，往左看，第一个看见的是我，往右看，第一个看见的还是我。”
　　叶路睡梦中突然笑了，嘴里嘟嚷道，“哥……鱼儿又跑了……他们真不听话……”
　　左临听着一乐，他还想着水里的鱼儿呢！那些鱼依旧受不了深潭的气温，只有少数留了下来，多数都随着溪流而向暖和的地方游走。
　　“哥，哥……其实……其实……”
　　左临认真听着都听不见他所说的话，揉揉他柔软的黑发，把照片摆放在原处，就一直坐在他的旁边看着叶路的睡姿，说他具体看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看着，他便感觉心里某处极为柔软。
　　看了良久，也不觉得累，叶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左临看着自己，左瞅瞅，右望望，疑惑地摸着自己的头发，道，“哥？”
　　左临回过神，不经意间掩去自己眼中外露的心思，对他笑道，“起来了？”
　　叶路点点头，他的脑袋还在短路中，对眼前的情况实在是不了解。“
　　左临道，“天都黑了，上了几天学就累成这样了？“
　　叶路道，“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高中和初中就是一个分水岭，心思太容易受波动，即使是叶路，受了晋观这么多年的教导，也因为受左临的影响而心神浮动，更可况是那些才刚刚步入青春期的男女生，小黄书在后面传来传去，女孩子围成一团，讨论爱情什么的，叶路对此很无语，就因为他保持沉默，才过了几天，就被化为班级独立分子的成员之一。
　　一方面是环境中的不适应，一种是对随之长大，感情觉醒的担忧。



78、孽缘
　
　　左临问道，“今天回来怎么像是怒气冲冲的？”
　　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就有气，叶路不满道，“哥，你是不是想找个女朋友了？看你和那个白领聊得挺开心的。”
　　左临无声笑笑，低沉的声音很像是一首悠扬的歌，道，“朋友是那么好找的吗？何况是女朋友，更何况我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叶路有些惊喜问道，“为什么？”
　　左临道，“谈不上来，看师父没有女朋友也随意的活了这么多年，可能是受到他的影响，对找女朋友这种事情不乐衷，当然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也会谈一个。”
　　这不相当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叶路看他也不像是对女人抱有很大的兴趣，闷声道，“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朋友？”
　　左临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道，“没有任何的要求，谈得来就行了。”他的脑海中一片模糊，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存在一个隐性的影子。
　　叶路朝窗外看看，发现外面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慌慌张张的爬起来，道，“哥，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肚子饿不饿？”
　　左临无所谓地笑笑，道，“还好，看你挺累的。”
　　“可是天都这么晚了，睡糊涂了。”左临的手自从受了伤，第二次又因为这个原因进了一次医院之后，就受不了大的刺激，包括冷水，重力。叶路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他进过厨房，也没有让他干重活，自己一力承担下来，哪次看见左临的手浸了冷水，就唠唠叨叨得像是一个老妈子，令左临听了很无奈。
　　“哥，以后这种情况就把我叫醒了。”
　　左临叹息一声，道，“我感觉你都把我像猪一样养起来了，叶路，以后要是你有了自己的家庭，哥我该怎么生活？”
　　叶路就不希望听他这些话，不乐地穿鞋跳下床，良久没有说一句话。他自知比沉默是比不过左临，临到出门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道，“哥，只要你还需要我一天，我就在你身边。”
　　这话让左临听着，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身为男人的心被什么东西给塞得满满的，他心思原本就细腻，此时不可否认，当有个人全心全意对待他的时候，他的确因此而感到满足，但除了满足，似乎也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的。
　　叶路突然又回过头说了一句，道，“对了，哥，我们学校为举行十一，要排节目，听说这次节目是几个学校一起举办的，到时候会在少年宫里面进行统一的演出，你要去看吗？”
　　左临问道，“有你吗？”
　　“有，连卫帮我报上去了。”连卫那个家伙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在班上大肆宣扬，结果同学老师都知道了，就让他参加初选，昨天刚刚进入了最后选拔名单。
　　左临点点头，问道，“这是你第一次在同学面前表演？”
　　“是的，之前有些人虽然知道情况，但我从未在他们面前表演过，他们也就不了解细致概况。”其实他是不愿意让茶艺成为一种表演的娱乐节目，感觉降低了茶的格调。
　　左临乐道，“这是你在学校第一次登台亮相，我会过去看的。”
　　叶路学茶艺是一个修身养性的过程，也是兴趣爱好的过程，通过这个过程，他了解很很多很新的东西，晋观把他带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让他透过一杯清茶了解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自己的心随着悠悠的袅袅清幽茶香旋转飘扬。
　　到了表演那一天，左临关了店门，去看叶路的表演，刚刚走进大门，就看见萧疏和连卫站在门口迎接他。两个人像是两座大佛一左一右的轻松斜靠着，看见他来了，一个个脸上都挂上最满意的笑容，喊道，“左叔来了，先进去吧，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左临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疏，道，“过来这边就只给我打了一个报备的电话，有这么忙碌吗？”
　　萧疏尴尬地干笑几声，道，“左叔这说得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左叔，现在不是见到了吗？不过您也知道我这不是怕见到你吗？”
　　左临自认为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听见他说怕自己，无声地抿了一下唇角，道，“进去吧。”
　　连卫走在他们旁边，看着左临，虽然每次叶路在学校有什么事情都是左临出面，但他看这个男人总觉得看不透也看不尽，连绵不断，越看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萧疏和左临这两个人都是通过叶路认识的，连卫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没有与叶路建立朋友关系，也如果没有叶路在前方近近站着等他，给他树立了一个良好的路标，他现在就不要谈什么学业了，恐怕连左临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连卫此刻是有些灰心的，不看还好，看了叶路身边这么多的优秀人士之后，再叫他保持一颗平常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就是因为自己的平凡，他才更加要努力不是吗？不然……他想起了怒冲冲的叶路，宠溺一笑，那个人会像一只猫咪一般，张牙舞爪。他叹口气，跟上去。
　　去了里面才知道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萧疏看着自己提前占好的几个靠前的位置，得意道，“左叔，有先见之明吧？”
　　左临淡淡道，“坐哪个位置无所谓，只要能把看清表演就行了。”
　　等他们几人落座了，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连卫看着还有不熟悉的校服，问萧疏道，“这是那个贵族学校的吧？以培养未来的优秀企业人才和豪门巨子。”就在他们学校旁边。
　　萧疏点头，无所谓道，“说得好听罢了，在那里除了家世就是钱，贫富差距太大，像我们这种人进去，还不是像是被蚂蚁一样踩死。没什么意思。”
　　左临也看到了校服上面的logo和图案，他想了一下，问道，“萧疏，你还记得陈容吗？”因为陈风的关系，他有好几次看到陈容，陈容好像就是在这所贵族学校里面。
　　萧疏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摇摇头。
　　随着日子的流逝，陈风公司的倒闭，陈风的去世，现在陈容在和他的母亲一起居住，日子好像也不怎么好过，当初众人捧追的对象如今变成了人人躲避的累赘，这种前后反差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孤儿寡母，听说他的母亲也即将再婚，对方的条件不错，想必那个孩子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左临见他忘记了，也就没有提起。
　　终于在大多数人到来之时，节目开始了，左临看着身边坐着的高中少年，感受了一把闹哄哄的场景，耳朵都快要被炸聋了，吵吵闹闹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他不适地揉揉太阳穴，这才刚开始，难道就这样一直吵下去？
　　左临喜静，如此嘈杂，他真的想转身走人，一个少年宫容纳了如此多的人，空气混杂，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他感觉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萧疏见左临沉着脸，嘴微微抿起，知道他心情不好，赶紧去给他买了一瓶冰水和湿毛巾，道，“左叔没有经历这种场面，难免不适，用毛巾擦擦汗。”
　　左临喝了一点水，把身上燥热感擦一擦，道，“还好。”为了叶路，他还是可以忍的。
　　连卫看着引人目光的左临，这人即使是坐在这里，也是端端正正，如同一泓清泉，看着就让人神清气爽，又想起叶路，叶路其实和左临有几分相似。即使是在以前上学的日子，那么小的孩子，也有许多女孩子偷偷给他写过情书，但是都被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
　　为什么这兄弟两容貌不是顶顶得好，反而更受人喜欢了。
　　叶路在后面正在换衣化妆，为他化妆的是一个女化妆师，在为他化妆的中途中，揩油地掐掐他的皮肤，摸摸他的脸，叶路皱着眉头任由她动着，自己还没有说什么，结果同班一个说过几句话的女生跳起来了为他差点和化妆师吵起来了，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叶路当时脸都差点黑了。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个女孩还跟他表白，就在这个化妆间中，说了一句：叶路，我喜欢你。然后脸一红，就跑出去了。
　　叶路的脸就更黑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不曾记得和这个女孩有什么交集？
　　果然，这种事情就应该少参加，要不是连卫，他也没有想到要把这种技艺表现在同学面前。
　　等到他上台之前的准备期，终于能够喘口气，所以当他看着同样化好妆熟悉的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震惊了。
　　叶路不像是萧疏，他对于几年前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这人那精致的容貌不就是陈容么？他怎么也在这里？
　　陈容看见他还不是很确定，等那一声模糊的疑问的“陈容”二字说出口，他就确定，这的确是他一直记在心里不曾遗忘的叶路。
　　这叫做什么？
　　孽缘？
　　陈容点点头，清脆的嗓音道出一声，“叶路。”
　　两个人都化了比较浓的舞台妆，对方的表情也不能得到确定，陈容苦笑道，“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也没有想到我还记得你。”说完这句，他穿着一身舞蹈装转身离开，背影颇为落寞。
　　叶路对陈容的印象不深刻，只依稀记得有那么一个人针对他，看了如今的陈容，感叹果然人是在不停的变化着的，如今的陈容也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幼稚男孩，变成了一个单薄而略微萧索的背影。
　　叶路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突然，他的右眼狂跳，压抑不住。
　　叶路摸摸自己的眼睛，喃喃道，“不会吧？千万不要发生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左临还在这里。
　　


79、表演
　
　　等到叶路听到自己的名字，准备上台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放缓呼吸，睁开眼睛。
　　这几年，他都是在晋观的茶馆里面表演，所对人群都是志同道合之人，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紧张，倒是因为有左临在场，他的心有了一点期待。
　　慢慢踏进舞台，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尽的人海，各种吵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他还是在这所有的人群之中看到了左临的身影，抬头望去，左临不惊不扰，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只因为这一人，他的心就骤然的跳动起来。
　　他有一种冲动，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站在这个舞台上，把他自己最美最动人的一面展现在左临的面前，只表演给左临看，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把自己当成一杯清茶送到左临的面前，告诉他——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即使忐忑，即使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想做，而且很想实施。
　　叶路的眼里冒出绚丽的星光，像是宇宙中望不见尽头的星空。他穿着一袭浅青色的宽大袖衣，化了浓妆，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不同，比平时更为帅气，也比平时更能汇聚众人的目光，细腰部位的设计衬托了他修长的身材，他的整个身体在舞台之上如月光一般，皎皎明月。
　　突然主持人的一句“欢迎一一班的叶路同学给我们表演茶艺《非生活》”把他惊起，他的眼睛骤然一缩，星光在他的眼中也变得狭长而倍具动感。
　　萧疏倒抽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叶路化了妆连神态都不同了，竟是如此的……”他形容不出来，杂糅了男子的帅气与女子的韧性，刚与柔并重，像是一个向上的抛物线，你永远也不知道这条抛物线能延伸到什么地方。
　　而左临和连卫都没有声音，因为叶路的眼神是看向他们这边的，仿佛他看着就是自己，连卫的心砰砰地跳动着，头中恍若只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叶路……叶路……叶路……
　　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一面的叶路，推翻了一直是同桌的这面，似乎从来就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而左临仍然静静的平稳地看着台上那人，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前面还是一曲劲道的炫舞，此刻听到是茶艺，叽叽喳喳的声音就起来了，不少人在下面抱怨，太过温润无味。
　　叶路听了那些声音，淡淡一笑，笑容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