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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叶路对这很有兴趣，该怎么跟叶路和左临说，晋观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霸道骄傲如他不可能主动找到叶路，说——“我想收你为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祥叔只是觉得叶路那孩子不错，又是叶章的儿子，能收下来是最好的，至于怎么收，祥叔看晋观那表情，就知道那头脑里面鬼主意一片。
　　晋观寻思道，“我决定在这里举行一场茶鉴赏会。”
　　祥叔为他这么决定有些吃惊，道，“怎么突然会这么想？你不是从来不弄这些东西的吗？”
　　晋观的眼睛如虎一般闪过狡猾的蓝光，道，“为了收一个徒弟，我愿意。”
　　于是，消息传出去的三天后，这个小小的城镇上开始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文化家，艺术家，爱茶者什么的都往镇上跑，为这里的旅馆还有餐厅狂赚了一把，原因是晋观居然也打算举行一场茶鉴赏会，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百年难得一见。
　　钟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为他那难以猜测的师父吃了一惊，但既然是他师父举办的，不可能不去，打了一个电话给楚江寒，可惜他人在国外，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
　　回到镇上，遇到许多熟人，钟北可惜的叹息一声，如果自己的一语之言有如此大的邀请力度，他家的茶园早就已经做到了世界第一。
　　不过也正是因为晋观是纯粹的茶艺交流，大家信服他，所以都愿意赏脸。
　　钟北明白这个道理，也很崇拜晋观。
　　活了这么多年，到了如今的岁数，还能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世界里面，这有多么不容易，讲究茶与艺术的高度融合，不讲究经济利益价值。
　　钟北回来，见了师父，为家庭事业原因再也无法过来表演，而表达歉意，晋观皮笑肉不笑，这个徒弟已经出师了，犹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使再亲近，也很难像以前那样，聚少离多终究是有影响的。
　　感情是有的，倒不是说不深厚，只能说隔了一段时间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容易的，再怎么样，钟北是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还敢不听师傅的话？
　　晋观的脑海里面还是有些对钟北的不满，这种不满体现在态度上，钟北明白，才更不敢放肆，平日里小心翼翼，如今更是谨慎入微。
　　退了晋观的房间，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回来一次就像是进了鬼门关，幸好，晋观没有惩戒大人的习惯。”
　　晋观没有惩戒大人的习惯，这是真的，除非必要。
　　大人是什么？是已经思想成熟，有行动力、思维定型的人了，你再怎么训诫，改变不过来的事情终究是改变不了的，不是一顿责打就可以说变就变的。
　　就像是一头牛拉到北京还是牛，不可能让他变成猪。
　　晋观他当初为什么那么急着回家，在听说左临的事情之后。
　　因为他担心左临也会像一只牛一般，固执，倔强，抗拒他施加给予的思想附加。
　　幸亏，还没有。
　　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因为晋观如父，可能是因为叶路的陪伴，可能是因为左临小时候的遭遇，但也幸而如此。
　　左临离一个成熟人的思想还是有些距离的。
　　钟北回到自己的房间，“北居”，每次看见这个名字，都有一种是悲剧的感觉。
　　结果就看见旁边的门开着。
　　咦？难道是左临在？不可能，如果是左临在，不可能不去迎接他的，晋观对这方面的教导很严格，他们都是在晋观的训导下领略这个道理的。
　　他往旁边看看，果然不是左临，而是一脸认真纠结看书的叶路。
　　钟北扬起一个微微的笑容，敲敲门。
　　叶路被惊动，抬头，看见是钟北，颇为惊讶道，“你不是……钟北哥吗？”
　　钟北笑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
　　叶路站起来，倒了一杯茶给他，请他坐下，道，“哥哥去外面了，钟北哥请进。”
　　叶路对钟北的印象不那么好，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看见他就罚了左临的缘故，但如今见到钟北，竟觉得温柔和睦，果然和左临对他的评价一样，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钟北不客气的进来，坐在桌旁，微笑道，“几个月不见，你似乎瘦了。”
　　叶路摸摸自己的脸，瘦了吗？怎么没有感觉到？
　　


48、学习
　
　　叶路最近心思动的太多，难免的就会焦躁感，急切之下就有些消瘦，他道，“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天气太热了，才瘦的。”
　　钟北问道，“在看什么书？”
　　喝了一口茶，可能是因为放的时间长了，有种酸味，钟北皱了一下眉，再渴，也喝不下去。
　　叶路把书拿给他看，道，“是西德尼谢尔顿的《假如明天来临》。”
　　他今天正好看这本书，刚刚看到：
　　多丽丝说：“特蕾西，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说完，多丽丝轻轻地把听筒放回电话机上。她拿起手枪，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要快，她把手枪对准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钟北为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看这种书感觉很吃惊，他自己都不看的，道，“你看得懂吗？”
　　叶路摇摇头，道，“所有的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钟北乐了，这话说的多有意思。但他很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书呢？”
　　钟北为人柔和而清冷，身上某种特性和左临挺相似，叶路愿意说，他慢慢道，“因为我想充实自己，因为我想让自己更快的成长起来。”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钟北意外于他与几个月前的不同，这种改变也太大了吧？
　　他道，“你才八岁……呃……可能是我的语言方式有问题，八岁的孩子应该不会看这种书籍，你最基本的书看了吗？”
　　叶路问道，“什么称之为最基本的书籍？”
　　钟北为他有强的求知欲而感到惊诧，又同时为不懂学习而微微谴责，一双黑眼带着责备的神色看着叶路的时候，叶路的后背立刻冒出了一身细密冷汗，顿时想起，这个人是左临的师兄，不是寻常的人。
　　钟北道，“学习是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拔苗助长，犹过而不及，学习就像是做房子，最基层也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地基，如果没有打扎实稳定，即使房子做起来了，也是危楼，害人又害己。学习不扎实，不脚踏实地，最后终究是一盘散沙，凝不成一个稳定的局面。更何谈精神方面。”
　　晋观的弟子如果是这种学习方式，肯定是苦头吃的。
　　先建立的是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然后才是你的才艺和能力。
　　想当初，钟北也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他以前跟着的人不是晋观，后来才中途改道，随了晋观做他师父，这是他自主求的，刚开始的训练路途都是晋观戒尺打出来的。
　　初学者简单，只用随着心意，跟着节奏就可以了，可他不是，他有基础，这些基础在晋观的眼里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全部都需要改掉，但改变哪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于是，结果是悲催的。
　　如今，这些都变成甘甜的回忆，再也无所谓。
　　只有脚踏实地了，才会练就坚韧挺拔的精神层面，不轻易被人摧毁。
　　叶路局促不安，有些慌张，站的很笔直，求问道，“是我不对，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哥哥没有教你吗？”不可能呀，左临不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弟弟在做什么而不指导。
　　叶路不敢说他学习是瞒着左临的，于是道，“哥哥在外面忙，没有时间。”
　　钟北颇有些埋怨了，有什么事情能够忙过自己的弟弟的，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弟弟了，就有责任把他教育好，这话他当然不会当着叶路的面说。他文雅道，“等下，我去帮你写个计划表，这书你还回去，现在暂时不要读了，读书固然很好，但眼睛身体更重要，好好的休息，不要小小年纪就闹的近视。”
　　叶路点点头，道，“谢谢钟北哥。”
　　钟北哥笑道，“你都喊我一声哥了，这是应该的，不用谢。”他和颜悦色道，“我先去休息了。”
　　“嗯，钟北哥好好休息。”叶路目送他走出屋子，看着封面上面的《假如明天来临》六个字，这本书他只看了一点点，当一个天真的少女特蕾西对未来抱有无限憧憬的时候，命运却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母亲的自杀，邪恶势力的迫害，使她失去了一切，由自由变得成熟，变的坚定，然后进行了复仇，这些就像是命运附加给她的，这个少女能够背负得起这一切吗？
　　叶路很疑惑，命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可以改变人的一生？何为命运？
　　他自嘲的笑笑，果然，这种深奥的书籍，的确不是现在的自己应该读的。
　　第二天早上，钟北就写了三大页的读书计划表给叶路看，上面洋洋洒洒的列出了表格，什么时候适合读什么样的书，应该怎么读，有哪些方法读，写的很具体，叶路很感谢的对他鞠躬道，“真的是太谢谢钟北哥了。”
　　钟北对人一向是如此，更何况这人还是他师弟的弟弟，就更乐意了，他问道，“昨天左临没有回吗？”
　　原本是打算好好的和左临谈一下，两个人却没有碰面，是因为他太累，夜晚八点钟就睡了，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左临的身影，于是就没有机会碰到。
　　叶路道，“哥哥他比较忙，早出晚归，而且看钟北哥已经休息了，就不好去打扰。”
　　钟北还要说什么，祥叔来了，两个人英姿勃勃喊道，“祥叔早。”
　　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抖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早。”
　　祥叔笑眯眯的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发了一张邀请函。
　　叶路疑惑的扬扬自己手中的邀请函，道，“祥叔，我也有吗？”
　　“嗯，你也去吧，这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你也去看看我们观爷难得举行一次的茶鉴赏会，多增加一些见识也是好的。”
　　叶路很佩服钟北的表演，倒从来没有看到过晋观的任何表演和演说，如果如今能够去看看，当然很好，他连连点头。
　　钟北悠然自得道，“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祥叔又递给叶路一个邀请函，道，“原本想亲自交给小临子的，但他太忙了，你就一起转交给他吧。”
　　叶路再次点头，两张邀请函都收好，对钟北道，“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吧。”
　　钟北颇有趣意的看着他，道，“知道你舍不得你哥哥，不会撇下他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叶路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心虚。
　　其实钟北不知道他对左临含有怎样的情感，但他就是心虚了。
　　叶路等两个人都走了，看着两张邀请函，上面的设计很优雅，而且地址选择也挺大气，是在一个能容纳两千人的大型聚会中心里面，叶路把两张邀请函叠在一起，暂时放在一边，拿着钟北给他的读书计划表，先去书房里面找书，叶路再次验证了钟北很细心这一特点，表格上面每本书都标注写书时间，还有梗概，作者详细资料，然后还有衍生信息，繁杂的信息系统令叶路叹为观止。
　　现在钟北推荐他看的都是一些初级类的书籍，即使是这些初级的书籍，叶路之前也没有看过，包括一些青年文摘，读者之类。易理解，有收获。每看一本书都有相应的读书方法，比如写观后感，这是必须的。
　　叶路觉得，钟北根本就不应该长的一副冷清的模样，那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也太欺骗观众了。
　　他，人真的真的很好。
　　晋观的聚会，左临当然会参加，不止是他，还有把他当助理的那个外国咖啡师也会过去。
　　夜晚疲惫的回家，果然，叶路还是没有休息，正在翻阅书本，看见他推开门，立刻把书丢在旁边，一溜烟的窜到他的身前，嘻嘻笑道，“哥哥回来了？”
　　左临莞尔一笑，道，“今天都快十一点钟了，又没睡？”
　　叶路帮他拿出准备的洗浴物品，递给他，道，“等哥哥，哥哥肯定疲倦了，赶快去洗澡吧！”
　　左临知道旁边房间的钟北回来了，但他早出晚归，不想打扰钟北，回来有两三天，都没有碰到人，此刻也怕吵醒他，轻手轻脚的跑去洗澡，舒舒爽爽的回来。
　　照例检查完了功课，叶路道，“哥哥的肩膀又痛了吧，我帮你捶捶。”
　　左临求之不得，他感叹于有这么一个弟弟而开心，享受感叹道，“叶路，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叶路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又逐渐的明亮起来，他若无其事道，“哥哥也是我的好哥哥。”
　　现在的他还不能太急迫……
　　左临躺在床上，叶路在他的肩部和背部用小手掌捶着，大概是太舒服了，左临眯着眼睛，睡着了。
　　大概捶了半个小时，又帮他按摩了良久，左临迷迷糊糊中翻了一个身，把叶路的手掌包在自己的手中，把他拉到身边躺着，咕哝道，“叶路……不用了……睡吧，都十二点了。”
　　叶路躺进他的怀中，凉凉的夜风吹进来，两个人身上盖着薄被。
　　左临主动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两个人相依而偎。窗外是一片宁谧，窗内是一片安详梦乡。
　　


49、聚会
　
　　第二天就是晋观的聚会日子，身为晋观的两个弟子，钟北和左临都早早起来，叶路也起来的很早。
　　钟北看见左临，淡淡道，“没想到师弟还真是难得一见。”
　　左临歉意的看着他，弯下腰，道，“师兄，这么多天都没有去见你，真的很抱歉。”
　　钟北摆摆手，道，“我无所谓。”又不是故意的。
　　所谓的口硬心软，就是说的钟北。
　　叶路起来的时候还像是在做梦一般，脚步踉跄，虚浮不稳，左临牵着他去坐钟北的车，叶路也没有睁开眼睛。
　　钟北的车很名贵，名贵之下出显现出享受的绝佳好滋味，这种车坐上去就是图一个舒服。叶路上了车就睡着了，车里开着空调，左临怕他感冒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小小的人儿圈成一团睡在他的怀中，粉嫩粉嫩，很可爱。
　　左临好玩的捏捏他的小脸蛋，摸着他的头发。
　　钟北从后视镜中看着他的动作，道，“看你这么照顾他，我原本还想着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了，现在看来，你还是很喜欢他的。”
　　左临的眼瞳收缩了一下，不解问道，“师兄为什么如此说？”
　　钟北冷清的看着两边的道路，天刚刚蒙蒙亮，道路两边没有什么人，这是初始的一天，也是一天的刚开始。
　　他道，“我那天回来的时候，看着他一个人翻阅着《假如明天来临》这本书，你知道吗？”
　　左临不敢置信的看着怀中熟睡中的叶路，问道，“他居然看那本书？”
　　“是的。”钟北冷笑一声，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居然不知道？”
　　左临低下头，不语。
　　“我问他为什么要看这本书，他说因为不知道要看什么书，左临，你这个哥哥就是这样教导弟弟的吗？”而且还是以监护人的身份，那么这也太不合格了。
　　左临喃喃一句，“他没有告诉我。”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钟北的语气也极为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临蹙眉，心不在焉道，“我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他，最近在读书。
　　为什么不告诉他，不知道应该在读什么书。
　　为什么在第一时间里，没有想到他。
　　即使是遇到困难了，遇到阻碍了，也不会找他解决。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以前不会这样的……
　　“他为什么不告诉你，这就需要你自己去解决了。”
　　左临怅然若失道，“谢谢师兄，我知道了。”
　　钟北叹口气，道，“现在是恰好有我在，以后要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你该怎么办？左临，孩子的世界不难猜，你需要好好的去了解他。”
　　左临颔首，赞同道，“这些日子是我太忙了，导致这种疏忽，以后不会了。”
　　柔软的头发，细润的触感，这个孩子，还有心事？
　　因为最近忙绿，他忽略了这个孩子。
　　左临略含疑惑的望着仍在熟睡中的叶路。
　　车里面有空调，一路很舒服，结果出来的时候，一阵热气，直接把叶路给熏醒了，他揉揉眼睛，道，“到了吗？”
　　钟北关了车，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能不到吗？小懒猪。”
　　叶路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为什么早晨的太阳还这么热呀？
　　“赶紧进去吧。”
　　这是一家高级的商务会所，进去时，会把邀请函扫描，然后发一张身份凭卡，凭着这张卡出入。
　　三个人都把卡片别针别在身上，往二楼走去。
　　叶路看着这里的环境，道，“一次聚会举办需要多少钱？”
　　看起来就不是平常的人能消费。
　　钟北估个价，道，“大约一百万吧。”
　　一百万……这么贵……
　　晋观只开了一家小茶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举办一次聚会？他很有钱吗？
　　因为聚会时间还没有到，二楼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