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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索-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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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该克制住自己……”
第十章 他乡异客(五十九)
    为了国家队那个远大得近乎渺茫的目标,联赛不得不再一次停摆,刚刚被比赛吸引到球场边的球迷们又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体育场,刚刚散到四面八方的足球记者们也象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以比国家队队员更快的速度从全国各地蜂拥到赤火流金的武汉——七月二十三日傍晚,国家队将在这里和对手刺刀见红,几十年的理想、几代人的梦、还有许多人的命运,都将在那个晚上的九十分钟里见个分晓。



    一条无法证实的消息首先在记者们中间流传开:国家体育总局分管大球项目的头头已经说了话,假如这场比赛输了,假如这一届足球世界的最大盛会我们最终不能参加,那么这支国家队也没有继续保留的必要了,更加年轻的国奥队将取代国家队的位置,参加今后两三年里所有的比赛,也许还会下决心清理整顿足协……



    没人能去查证这条消息的真伪,也没人有胆量把它作为花边新闻刊登出来,人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看见足协所有的头头都来武汉了吗,从他们不苟言笑的呆板表情上,谁还能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实成分?



    这一次足协总算多长了一个心眼,再没象上次在省城集训时那样弄得草木皆兵。国家队每天的训练都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向球迷和记者们开放,在每天下午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足协的新闻官员还会随意点上两三个记者,允许他们在球员休息时间去采访——假如队员们愿意接受采访的话……



    大部分队员都乐意接受这种采访,比如最近风头正劲的段晓峰,现在他的名字三天两头地出现在报纸上,那张他和两三位大名鼎鼎的队员走在一起说笑的照片羡煞多少人啊,这无疑也证明了他如今在国家队里的地位。当然,也有少数人因为这种或者那种原因回避这种采访,比如欧阳东,他就很不情愿,几个找到他的记者都让他一席客气话给打发走了。他也在那张照片里,不过只是远远地露出身影,光着脊梁,手里还拎着自己湿漉漉的球衣;和他走在一块儿的任伟正用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目光注视着段晓峰,也注视着那几位个个脸上荡漾着开心笑容的大哥们。



    和主力前锋段哓峰相比,欧阳东和任伟只能算是国家队的边缘队员。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的入选并不是说他们的水平比别人高多少,而是因为足协和展望俱乐部之间的一种策略平衡。瞧,政治这玩意儿离我们的距离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遥远吧?



    走过被几个记者拦下采访的段晓峰他们,任伟终于还是忍不住巴咂巴咂嘴。



    “瞧瞧人家老段,这才几天工夫,就混到这地步……”



    欧阳东却只是笑笑,没搭理这个茬。好几个少年隔着铁丝网在叫着他的名字,他便走过去一一为他们签名,一个穿着很暴露的小汗衫和短裙的圆脸女孩不但索要了签名,还送给他一张自己画的漫画,只是那画上的年青男人实在是太英俊了一点,要不是那女孩亲口说画上的人就是他,他简直以为她是想让他在这上面签名的。



    “你有这么帅吗?”任伟拿着那张纸瞅了好半天,还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欧阳东,“那女娃子是不是忘记戴眼镜了,就随便找本漫画比照着临摹下来。这种人大概在日本偶像剧里能看见吧,够恶心人的。”他撇着嘴,把画塞还给欧阳东。“留着留着,好歹是个纪念,等你老了,这也是炫耀的资本——想当年老子也帅过一把!你就没要那女孩的电话?”



    欧阳东就笑着骂了他一句。



    不过这幅画很快就没了踪影。一来欧阳东也不认为这画上的人物就是自己,二来这种东西更容易给他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象任伟那样的好事者肯定会把它当成起自己哄的物件,记者们也指不定就会用它来编排一两段文字,所以还没回到房间,欧阳东就把它嘶碎了扔到墙角的废物筒里。



    当欧阳东洗完澡出来时,任伟告诉他,“你的那个经纪人,……叶老师刚才给你来过一个电话,他现在就在武汉,好象是为了谁的转会来的。”虽然在一起喝过酒,可他已经不大记得向冉的名字了。



    欧阳东点点头,这事在来武汉之前叶强就专门告诉过他了。武汉风雅今年成绩不错,联赛是第四,足协杯也进了第四轮,可上个月中旬先是折了一个后防线上的好手,接着另一个中卫也因为手脚毛躁被足协停赛七轮,一门心思要拿为自己拿一个全国冠军的董长江现在是撮尖脑袋到处寻觅好中卫,可这事难着哩——那些大牌们怎么可能看得上武汉风雅,再说本来就没多少米下锅的武汉风雅也买不起这些大牌;这时节再租外援既没把握又没时间磨合,所以董长江的脑筋就打到向冉身上。武汉风雅俱乐部先找到叶强,想从他这里打听些向冉的想法。



    “向冉能去么?”任伟问道,“要是莆阳陶然愿意放人的话,我觉得他还是转会比较好,怎么说风雅也是甲A,董长江又带过你们,知根知底的,不会被埋汰;再说他在陶然这甲B俱乐部呆着有什么意思……可陶然能放他走吗?”



    欧阳东摇头苦笑:“放人?陶然现在还是甲B第三,离第一名也不过四分,这时候他们肯放向冉就好了;向冉他自己也不怎么想走。”



    就在星期天晚上,他和向冉俩人还在电话里叙谈起这事,从向冉一个劲的长吁短叹里,他就知道,自己这位最要好的朋友内心充满了矛盾和苦闷。打心底来说,向冉不想离开莆阳,可要是他们明年还在踢甲B的话,陶然集团很有可能会卖掉俱乐部,谁也不知道那位买家会把俱乐部带到什么地方去……未知的前途让向冉很彷徨。而转会武汉风雅哩,却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而且,他们都知道,向冉要真是铁了心和陶然说分手,袁仲智和方赞昊都不会认真阻拦他。事情要是这样发展的话,那一直在冲A路上艰难挣扎的陶然队立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向冉在走和不走之间痛苦着。



    “你不是说今天莆阳陶然不能冲A的话,俱乐部就会转卖掉吗?”任伟实在不能理解向冉怎么就这样傻。看看现在的十八家甲A俱乐部,哪一家不是落足在大城市里,象莆阳这种地区级城市能养下一支甲A球队吗?陶然也想冲A,这听起来就象是个笑话。就算他们真能如愿以偿,就莆阳那小池塘,能养活下一条大龙?“向冉还留在那里干什么!要真有发卖俱乐部那一天,说不定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欧阳东抿抿嘴唇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和向冉通电话时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对向冉来说太重要太关键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话而让向冉做出一个让他后悔的错误决定,这一切都得向冉自己来考虑。至于陶然俱乐部转卖给别人的事情,欧阳东倒不是太放在心上。别的不好说,至少把向冉介绍到重庆展望来踢球,他还是有把握的,个人能力不错的向冉在重庆踢个主力中卫问题应该不大。



    晚饭过后欧阳东还是给叶强打了个电话,说明了现在国家队里的情况,为了备战即将到来的比赛,不是特殊情况队员教练员都不能离开下榻的宾馆……



    七月二十日下午,国家队和武汉风雅踢了一场教学比赛,以绝大部分主力出战的国家队上半时仅仅以一球领先,下半时快结束时,原本一刀一枪和国家队较真的武汉风雅突然松懈下来,替补上场的两位国家队前锋头顶脚踢一连倒腾进三粒进球,这让到场观战的足协领导高兴得嘴都合不上。比赛结束后,领导们亲自把矿泉水送到进球的功臣手中,还即兴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简短讲话。



    第二天,那张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脸就成为几份足球大报的封面,还配发了他讲话里分量最重的一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真不知道这些报纸到底是在捧领导哩,还是在挖苦领导,这种没有自信心的话居然还好意思用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宋体字印出来,也好意思把它们大张旗鼓地挂在报纸头版最醒目的地方?



    那家一向特立独行的报纸也是用一张照片作为头版。这是一尊用白色轻纱遮盖起来的雕像,一束昏暗的灯光从上面照下来,白纱把大部分光线都反射回来,被掩饰起来的雕像愈加地朦胧……“还有三天两夜,一切或许就会明朗起来,谁知道它是什么模样的呢?让我们一起来猜测一下,它会不会就象我们一直期待的那样美好……”



    《死磕,还是瞌死,这是个问题》,这是这份报纸第二版上评论文章的题目。文章开篇就提到,“不,您没有看错,这不是笔误,在‘死磕’的对面,确确实实是‘瞌死’。不是所有人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更不是所有有勇气的人都有走出死地的办法,而这办法,恰恰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假如我们还没有找到办法,那么沉闷的过程我们怎么可能克制下瞌睡的冲动;等我们一觉醒来,也许就已经死了……”



    “七月二十三日晚上,谁会死,怎么死……”



    那位笑容非常灿烂的足协头头也看了这篇文章,他只说了一句话:“这只死乌鸦!”



    循循守旧的国家队教练组绝对没有胆量在这样的大赛里做什么变革,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四四二战术,依然是那群球迷们闭上眼也能想象的队员,除了段晓峰,还有一位代替伤病队员的右前卫,国家队的首发阵容与上一场一模一样,要是记者和观众的记性好,他们还能发现,两年多以前国家队在昆明迎战来访的澳大利亚国家队,那时的阵容就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少了九号雷尧、七号王新栋、那个每况愈下的国门,还有那个让一份冰淇淋吃坏肚子的前卫……



    “那场比赛是几比几?”电视台的导播在转播室里大声喊叫着。主持人需要这个数据。



    “二比零!”一个工作人员脱口说道。他至今还记得那场比赛的比分,这完全都归功于他当时恰恰就在新闻发布会现场,澳大利亚国家队那个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的主教练说话可一点都不斯文,用大串大串的英文脏话把当值裁判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但不顾礼仪地拂袖而去,还转过身就对几个澳大利亚记者宣布,原来商定好的第二场比赛取消了……



    导播兴高采烈地说道:“二比零咱们就不想了,一比零就足够了……”



    是啊,咱们的积分就比对手少一分,净胜球还多他们三个,只要这场比赛踢成一比零,哪怕下一场就是平局哩,四个净胜球也能狠狠地压住对手……



    第四分钟,段晓峰的头球冲顶拉开了激战的大幕。



    第七分钟,国家队禁区外十米处间接任意球,皮球绕过了人墙划向远角,抢到第一点的前卫回磕,跟进的杨晋泉力射,皮球偏离球门……



    第九分钟,对手从中路渗透,他们的十号队员在连续晃过两人后突然起脚,皮球高出横梁;



    第十二到第十四分钟,国家队连续获得角球,对手禁区里风声鹤唳,球门却是有惊无险,从第一粒角球发出到第三粒角球被守门员高高跃起把足球揽进怀里,国家队竟然没有一次射门的机会;



    第十九分钟,杨晋泉禁区外突施冷箭,早已注意到他的守门员站位极佳,他只轻轻地伸出手去,就稳稳地接住了这既说不上刁钻角度也谈不到多少力量的皮球;



    第二十三分钟对手还以颜色,也是在禁区外的一脚远射,势大力沉的射门就象一颗出膛的炮弹,砸在底线外的广告板上,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那面满是英文字母的广告牌轰然倒塌;



    第二十八分钟国家队获得了开赛以来最好的机会,杨晋泉传球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我们的两位前锋都反越位成功,他们现在直接面对着对手的守门员——无私的段晓峰把皮球送到队友的脚下,可谁能料想到,队友却硬生生地把皮球踢进守门员怀里;段晓峰当场就差点背过气去。天啊,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宁可自己射门也不能把皮球传给紧张的队友啊!



    在连续的进攻都徒劳无功之后,国家队开场后那种迅雷般的节奏渐渐舒缓下来,开始注重起对球权的控制,重视起两条边的防守;无论在身高还是体重上,甚至还有速度,我们都要占很大的便宜,我们可以合理地利用身体条件阻拦对手……对手最活跃的十号也有专门的人来负责照顾——那个十号正是对手的灵魂,通过反复观摩比赛录象,教练组总算发现了他的问题,没有绝对速度,还喜欢横向传球,只要能卡住他和两个前卫之间的联系,对手的进攻就不会不被遏制……



    正如那只乌鸦所预料的,比赛正在向“瞌死”发展,至少现在的比赛让人昏昏欲睡。



    在艰难地熬过十多分钟后,第四十一分钟,球迷们总算等到了一个能让他们情绪激动的时刻——不然他们真有可能会睡着了……



    对手一次毫无威胁可言的让把守国家队大门的杜渊海轻易化解掉,他抱着皮球,摆手示意右边的队友可以压上去了,就俯下身体把皮球滚到左边卫的脚下;可那位左边卫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当一个对手不紧不慢地逼上来时,他居然会和对手比试一番脚下的技术活;在接连两三个动作都没能摆脱对手之后,这个家伙又第二次发懵——他侧着身体用手臂和肩膀靠着对手,以为这样就能拦截下对手,然后他把皮球再拨还给杜渊海;那个对手只用身体一抵就把他扛了个趔趄,立刻就摆脱了他,迈开步子去追皮球……



    可怜的杜渊海却没有他的同行那样的好运道,面对毫无花俏可言的射门,他扑对了方向,却没能拦截下足球……



    零比一。



    原本喧闹的体育场一下就安静到了极点,似乎有人用吸尘器把这一片土地上的一切声响都吸走了,只剩下砰砰的心跳……
第十章 他乡异客(六十)
    “两条边要压住,要压住!一定要压住!”



    中场休息时,国家队中方教练组的组长嘶哑着嗓子说道,两道紧紧皱到一起的粗眉毛在眉心处团成一个不规则的“川”字。他手里抓着一只大号墨水笔,在手里高高擎起的图板上潦草地勾勒出几条不那么圆滑的曲线。他已经连呼唤队员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目光来告诉两个边前卫和两个边后卫,现在正在向他们阐释自己的技战术安排。



    “不能让他们的十号轻易地跑起来,要注意随时掐断他和九号之间的联系,尤其需要防备着他们之间的配合。”另外一个教练正用十足的东北话提醒两个中场。对手的十号是球队绝对的核心,他不但是队伍攻守转换的关键,在中路的突破也是对手致胜的重要手段;而那个九号,他在六场小组比赛里进了五个球,是亚洲区小组赛阶段的最佳射手……



    “要扑上去,死死地缠住他!”教练组组长低沉的嗓音听着就象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里一般,“他的右膝和右脚踝都有伤,不可能发挥速度上的优势,你们要时刻和他缠在一起——他现在不敢和你们拼脚力;更不要忌讳犯规,尤其是前场阻截时,无论怎么样,不能随便放他过去,必要时吃上一张黄牌也无所谓!”他马上就转过头,对几个靠墙散坐着光着脊梁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后卫说道:“你们防守这个十号时要注意,他的任意球也不错,很有威胁,在拦截他的时候,尽量要小心……”



    真正的国家队主教练现在却象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门口,手里夹着一支烟卷,嘴里鼻子里冒着一团团的白雾。他微微偏着头,带着些须花白的淡金色卷发在房间中的灯光映射下闪耀着一层微薄的光晕,阴冷的目光一直牢牢地盯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小块说不清楚来历的污渍,间或他也会用带着几分冷笑的眼神看看几个口沫四溅的同行,或者用夹杂着怜悯和悲伤的目光打量下神情呆滞的队员。他的翻译就坐在他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挑拣着,把中方教练组的战术布置翻译给他听,可他却连眼皮都没跳动一下……



    笑话,真是笑话,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在只能取得三分才能确保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关键比赛里,在即便全取三分也不能确保小组出线的最后时刻中,在四年的艰辛无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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