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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田园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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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更是没心没肺,即使是在人前,也没见他们流下一滴眼泪。程兆儿压根无视周兴旺夫妻俩,这两个都是四六不懂的东西,跟他们生气等于白生气。只是,她一看到张氏那样子只觉得肚腹之中恶心的厉害,想不到一个小小农家还有这样的人物。她不生在大宅门里真是可惜了。

    灵堂在家里摆了三天就结束了。圆圆还小,便是程兆儿代替圆圆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这些死去的儿郎都是没有尸骨的,战乱之地,多是断肢残骸,哪里还能分清谁是谁啊?盒子里是他们生平所常用的一些物件,也就是立个衣冠冢。

    王村长这次咬咬牙,大放血了一通,请了这里比较有名的巫师,给这些将士招魂,期待他们能够魂归故里,能够安息。

    耿以元的衣冠冢最终立在了耿家祖坟中。他的牌位也被放置在了耿家的祠堂之中。

    圆圆像是忽然有所感应一般,忽然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浑身都因为用力变得通红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好些一起来送行的乡亲们都哭了,赵大娘哭道:“圆圆这是送她爹爹最后一程呢。”

    程兆儿的眼眶又红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的善感,这几天她哭的已经够多了,明明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的。

    看着地上飘飞的纸钱和依然崭新的墓碑,她默默呢喃道:“耿以元,来世希望你投胎到好人家,没有战争,没有饥寒,没有痛苦……”

    丧事忙完了,但是于野鹤村来说,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村子的气氛都非常的低迷,而在丧事忙完的隔天,程兆儿和离的事情又被提上了日程。

    程兆儿对此事很是淡定,张氏对她早就已经撕去了伪装的一面,如今耿以元已经死了,她怎么还会留她在这里碍着她的眼。

    不过,就在丧事忙完的隔天,村长又来到耿家院子,准备就此事再做一次商议之际,耿家的院子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程兆儿的爹程长庆来了!

    程长庆出现的刹那,程兆儿的记忆深处就涌起了年幼时候,还很年轻健壮的父亲陪自己玩,疼爱自己的画面。一刹那间,声音冲过有些哽咽堵塞的咽喉,脱口而出:“爹!”

    程长庆来了,在他的长子程荣瑞刚下葬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他从吴家的那里听到野鹤村所有出去的儿郎都没能生还的事情,哪里还坐得住。

    这一年以来,因为家中拮据非常,娶得媳妇也不好,更因为愧对女儿,所以他不想给女儿添麻烦,所以,就一直没有和女儿的婆家人走动。可是,这不代表他不关心两个女儿的生活,如今知道这个消息,又加上长子也没了,他当场一口血就喷出来了。他的女儿可怎么办?

    所以,他压下死了儿子的悲伤,不顾身体的不适,就过来了。没想到他来的很巧,正好听到居然要将他的女儿和离出去的消息。

    程长庆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程兆儿怕他说什么待会儿和她之前编的理由对不上,因此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说话。

    不过,程长庆如今身体不好了,也瘦了很多,但是他身材高大,原本也非常健壮,虽然如今不如从前了,但是光是站在那里也有些气势。因此,连张氏说话的那股趾高气扬的劲儿似乎也小了一些。

    王村长倒是不怵程长庆,他心里觉得这样更好解决,程兆儿的爹来了,张氏估计想要闹腾也要稍微掂量着点。这样更有利于他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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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在哪?

    因此,王村长清咳一声,沉吟片刻,便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既然程氏对和离的事情没有意见,不知程亲家是怎么想的。”说着,转头看着程长庆。

    程长庆一直被程兆儿阻止说话,纵使他心里火冒三丈,可是女儿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因此只是叹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虽然脸色阴沉的厉害。那一身因为长年打猎的气势竟然在一瞬间释放了出来,让王村长都有些吃惊。

    程兆儿殷勤的跑前跑后,给她爹搬了椅子过来。又找了碗,给她爹倒了茶。她自己心里也是暗暗心惊自己的表现,就好像不自觉的去亲近,相信这人是不会害她的。对于这种感情,她竟然毫无抗拒之心?!!丝毫不觉得勉强?!她想,也许这就是血脉天性,即使灵魂换了,依然存在。

    程长庆无奈的看了自己的闺女一眼,记忆中他这闺女小时候如果犯了什么错误,或者有什么要达成的小心机或者小目的,就会变得如此狗腿。他不知道,闺女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为她主持公道。只是,他想着,罢了,和离就和离,他程长庆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

    他如今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女儿他再也不想失去了。

    王村长见他没有意见,便道:“那就说说这个财产的分配。”

    周兴旺嚷道:“财产,什么财产,如今耿以元死了,程氏都不是耿家人了,凭什么分财产?”

    王村长一瞪眼,口气也不好了:“程氏是和离了,但是,那是在耿大郎死了以后,也是被你们要求的,她本身并没有这个意愿,也并没犯下什么错误。如此,还不兴给点补偿?再说,圆圆可是要程氏养着呢,圆圆可是姓耿的,你们难道不该出钱?不出财产可以啊,那就不和离,你们耿家负责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给圆圆准备嫁妆,给程氏养老送终。”

    说着,也不等张氏他们说话,便道:“这次县里发了抚恤,给大郎他们这些死难的将士,一人五两银子。这是大郎他们用命换来的,就给程氏,用于养育女儿,还有就是程氏屋里的东西一切都可以带走。程氏,你可有异议?”王村长摆明已经不想理张氏他们了。

    张氏咬咬牙道:“这银子带走可以,只是除了银子,剩下的东西,除了她和那丫头的衣物,其他的银两这些都不能带走。”

    见王村长脸色非常不渝,程长庆也是极为隐忍的样子,她讪讪道:“这还没分家,我这也是公平起见。所赚的银两都是属于耿家的。”

    程长庆唬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王村长行了个礼道:“村长,我作为程氏的父亲,自然要说两句的。既然亲家母说了这话,做了这种决定,我的闺女也没什么异议,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对于亲家母刚才说的,我同意,那就现在就搬,并且还请村长作证,我闺女除了村长说的那些,并没有多拿她耿家的一针一线,等到结束之后,还请王村长做个保证人。免得以后,她缺了什么,又拿我闺女开说不可。”

    说完,也不看张氏,径自等着王村长的回话。如今,等到和离书一旦签订,这耿家和程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理张氏是不跟张氏一般见识,实际上对于这磋磨自己女儿的人,他心里是很痛恨的。

    张氏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王村长瞪了一眼,耿家其他人也没说话,又一想,自己虽然损失了五两银子,但是更大的利益却要到手了。虽然,本来如果不是刘氏之前嘴快,这五两银子也是不必要失去的。刘氏这儿媳妇,这次要是生个儿子她就忍了,要是生个丫头片子,她肯定要刘氏好看!

    王村长觉得可行,程家没什么异议,他也可以顺利把事情解决了。

    耿家的其他人人自有耿以元的大爷爷和二爷爷警告了。

    再加上和离一事是王村长决定的,他们也不好不给王村长的面子,虽然王村长说五两银子分给程氏,他们颇有微词,但是,又一想这银子他们又得不到,何必得罪人。反正张氏说了,只要他们站在她那边,把程氏赶走,就分给他们一家五百文钱的好处。他们想着反正和耿以元这边的耿家原来就不睦,现在更加不睦一些也无所谓,因此毫无压力的答应了。因此,他们也都不作声。静等张氏的决定就好。

    王村长见众人没有一处有异议的,便立刻寻了村里的老童生立了和离文书,和离是大事,那是要上报县里的。一般的做法就是,先将协议定好了,按了手印,直接去县里上报就行了。

    双方订好了协议,按了手印。于两方而言,两家就算正式和离了。文书上报一事自有村长去做。

    程兆儿就进了房里,把该收的行李准备拾缀拾缀。期间,特地让王村长指派了一个妇人来看着她收拾,以此证明她没有拿耿家协议以外的任何东西。当然,这样的场合,无论是张氏还是刘氏,都是在场的,她们死死的盯着程兆儿,就怕她翻出什么不该翻的东西。

    程兆儿嗤笑一声,瞧这眼皮子浅的劲儿,真是够够的。好在她终于脱离了,自由了。

    张氏死死的盯着程兆儿收行李,可是越是到后来,她的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程兆儿觉得这人忒是奇怪,这厢房就这么大,一目了然的很,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无遮无掩的,任她们看个仔细。

    怎么张氏这脸色不是将她赶走的开心,反而是这种一眼看过去就很不善的样子。究竟怎么了?

    程兆儿隐约知道必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她结合张氏前后的反应一想,觉得只有一种情况,虽然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张氏这么着急把她赶走,又作出程兆儿觉得以她的性格根本做不出的决定,把五两银子轻轻松松的让给了她,再加上张氏对她的各种约束。

    这只能代表张氏有把握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她不在乎那五两银子?张氏一直想把程兆儿和圆圆赶走,想要过继耿以宝未来的孩子给耿以元,是为了得到这个好处?

    那这么说,这个好处是和耿以元有关。

    可是,她程兆儿在这个房里住了近一个月,该翻的也都翻遍了,有一点钱的渣子,她都能抠出来。可是,问题是没有啊!

    程兆儿不动声色,继续收拾东西。

    直到她收拾完了准备走的时候,张氏发作了。她一把上前拦住程兆儿,骂道:“你个败家娘们儿,家里的银钱都被你花到哪去了。我家大郎的家产都给你败光了。”

    程兆儿心道:果然如同她之前猜测的。只不过面上却是万万不能表露出来的,她看准时机,故作害怕的迅速往站在一旁的那个被王村长指派来的妇人身后躲去。

    一边还道:“娘,你说什么呢,什么银钱,我没有银钱啊。”心里却把耿以元骂的半死,张氏说钱是大郎的,那这钱究竟哪里去了。耿大郎但凡给点钱给她,她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捉襟见肘了。

    张氏是真着急了,这钱怎么可以没有,没有的话,那她的一切算计就成了空,都是笑话了。她指着程兆儿的鼻子骂道:“肯定是你,你这都出去几回了,定是你把那东西卖掉了。”

    程兆儿只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她这什么都没干,就惹了一身腥。心里也感到很是生气。索性也硬邦邦的回了张氏的话:“我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况且这几次出门,都是有人和我一起的,如今天气热,又穿的单薄,我倘若真是卖了什么,得回的银子哪里就能一丝不漏的藏住了。如果娘要是不信,尽管搜就是。”

    她们的嘈杂声太大,终于把众人都引来了。稍稍一听,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又有王村长指派的大娘在那添油加醋的说道这件事,这大娘是个声音大的,周围看热闹的乡邻那是都听得真真的。

    大娘一下子把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不说,还间或加上她自己的评论,好在说的还算不偏不倚了。听得程兆儿那是一个目瞪口呆。这简直是个能人啊!

    程长庆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在他看来,这就算欺负人,他闺女什么样的人他清楚,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一拂袖,冷哼一声道:“我闺女决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王村长也觉得事情棘手,这口说无凭,一个说拿了,一个说没拿,都没有证据啊。他只得把脸转向张氏问道:“丢了的是什么东西?”

    张氏本不想说,可是不说也不行,她可不想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说了也好,让村长一起找,真要被她发现是程氏这小蹄子,看她不撕烂了她。只闷闷道:“是两个儿上面刻着莲花纹的金钏子,还有一对儿梅花样式的压鬓簪子,也是金的。”

    众人哗然,这可不是小数字了,少说值个百多两的银子了。

    王村长的婆娘杨氏皱眉道:“这东西我听着,怎么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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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嫁妆

    王村长一听,看向杨氏,皱眉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是在哪儿看到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杨氏不耐烦的挥挥手,一扭身道:“哎呀,你别急,让我再想想!没准我刚才都想出来了,让你一打岔就没了。”

    王村长无言以对,只得闷坐在那里。

    张氏也不作声,别人询问她的问题她一律不回答,只是一口咬定,程兆儿偷了这几样东西罢了。

    “嘁,张翠香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亏不亏心啊!”一个声音从人群中突兀传出。

    此语一出,顿时让七嘴八舌的众人更加炸来了锅,纷纷往发声处望去。

    程氏父女也不例外,他们望向发声处,原来是赵大娘。

    赵大娘没有望向众人,她直直的走到张氏面前,冷冷道:“张翠香,你可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这可不是你们耿家的家产,纵使大郎不在了,这些东西最没资格用的就是你!”

    此时,杨氏忽然一拍脑门,大喊一声:“哎呦,我可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是啊,赵家的说的对啊,这东西听你刚才的描述,可是和你耿家没什么关系,这可是大郎他娘当年的陪嫁呢?冯氏和我的关系可好了,当时我妹子出嫁,我还找她借过莲花纹的金钏子打过样子呢。”

    众人顿时好些都用很鄙夷的眼神瞧着张氏,有那直爽性子的,直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她们可都是原配,试想谁要是死了,自己男人后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妄想自己留下的嫁妆,睡自己的男人,还要虐待自己的儿子,真是良心大大的坏了,真是想都不要想这些糟心事的。甚至,连看到她的脸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这一刻,野鹤村的村民对张氏的恶感空前绝后,尤其是女人。谁能说自己以后就比自己家的死鬼活的长呢,要是活不过死鬼,那是不是代表以后家里也会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来膈应她们的儿子?当下,心里的恶心感更重。

    张氏一听,顿时跳了起来,她也不甘示弱,只是到底不敢把杨氏怎么样,谁叫人家的男人是村长呢?她指着赵大娘的鼻子嚷嚷道:“赵家的,你别胡说八道,怎么是大郎她娘的东西,明明是我当家的挣得。现在大郎不在了,还不是要给我儿子?”

    赵大娘也火气很大,她本身就和耿大郎的亲娘冯氏关系好,往常也从不跟张氏说话。现在看到张氏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便冷哼道:“你当家的挣得,怎么挣得,就靠土里刨刨食,收点租子就能买金钏子和金簪子了?那我们大伙儿以后啥都别干,都这样好了,赶明儿也住大房子,戴金钏子!”

    又顿了顿,笑道:“你可别给我说是你公公留下来的,这耿家这么多人在呢,大郎的大爷爷和二爷爷也在呢,你公公可是分家没多久就死了。这辈子也没出去做过工,这东西如果是你公公的,那一定是耿家老太爷留下来的。那大郎的大爷爷和二爷爷应该知道这些吧!我怎么记得你刚才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咱们村长还问了有谁见过没,耿家人怎么没说话尼?”

    赵大娘今天有如神助,思维清晰,口舌灵敏。战斗力大涨。只把张氏说的节节败退。耿家大爷爷和二爷爷那房也臊的很。他们本来就是站在耿大郎那边的,知道赵家说的十有**是真的。你说这一个后来的觊觎前头的嫁妆财物,说出去她儿子都要娶不上老婆了,多难听的名声啊。他们那个侄子真是瞎了眼了,被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攥在手心里!

    大爷爷一挥袖子,硬邦邦的说了句:“咱们耿家往上数八辈子可都没有这样的金东西,也没这福气。”一挥手,气哼哼的带着家里一众人走了,二爷爷自然紧随大哥的脚步,也呼啦啦的走了。

    张氏心虚的很,但是还是很嘴硬,“关你什么事情,这东西就只能冯氏有吗?是我的不行吗?”

    这话一出,赵大娘还没发作,杨氏也火了,这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杨氏插言道:“张氏啊,你嫁来的时候既然带了这么些东西,那这些东西怎么给了大郎了,你就是不给你家以宝,总还有兴旺呢?就算你不疼自己疼的,疼个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这金钏子是个什么样的,是两个一样大啊,还是一大一小啊,还是两个小的啊,或者还有那压鬓簪子,是两个一样大吗?你自己的东西,总不能这都不记得、不知道吧?”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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