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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知劲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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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林书记替张苗贵老汉给大儿子张东奎写了封信,寄去后,半个月,张东奎才收到。此时新四军七旅主力正面临敌人大扫荡,已化整为零,在苏中盐城沿海一带活动。连长张东奎正率领连队与日伪作战。作为基层指挥员的他几次死里逃生。可见战争之残酷,部队伤亡有多大。

  一次,他率领部队夜间埋伏,准备伏击敌人。他头上戴着树枝条编的草帽,身上还的武装皮带上也插着树枝条。连长张东奎埋伏在一堆矮树丛下面。先行作为尖兵的鬼子端着刺刀侦察搜索。一个鬼子兵走到矮树丛前端起刺刀,朝矮树丛里就乱刺,刺刀离他张东奎的头部只有一指距离,差一点就刺中他。鬼子尖兵没有发现他,可他当时汗刷地就下来了。同样是一条命,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连队放过敌人尖兵,对后边的敌人突然发动攻击,经过一番激烈战斗,敌人不支退去。

  还有一次,张东奎奉命率领连队攻打敌人设在海岸边的一个据点。敌人的这个据点非常坚固,且火力配备很强。该据点内日军多,伪军少。敌人在据点周围又挖一道几丈宽的水壕沟。敌人又挖通海沟,引海沟中的海水灌满壕沟。战斗打响了。张东奎带领战士们在友邻部队的火力掩护下,连队已经渡过濠沟,正在攻打敌人核心据点。敌人火力实在太猛,整整一个爆破班十几名战士,被派出投送炸药包,都中弹先后牺牲。连长张东奎火了,命令第二爆破班接着上。第二爆破班班长是共产党员。他在我方的火力掩护下,首先拿起炸药包,冲向碉堡,半路即被敌人射中牺牲。副班长接着上,副班长也光荣牺牲。战斗小组长接着上,然后就是战士。第二爆破班也全部倒在敌人疯狂的枪口下。整整两个班,二十几名生龙活虎的战士转眼间就没有了。拿下敌人核心据点是上级交给该连的死命令。命令必须执行。连长张东奎怒火中烧,他甩掉帽子,要亲自去炸敌人据点,被连里指导员拦住。指导员说:“东奎,连里不能没有你,我带人去炸敌人据点。”指导员说完,抱起炸药包就冲出掩体,被张东奎一把拉住。上去就意味着牺牲,连长张东奎和指导员为了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互相争着上前。最后还是张东奎似乎是说服了指导员:“我是军事主官,没完成任务是我的责任。你指导员要是牺牲了,我的错误就更大了。我牺牲了无所谓,而你如果牺牲了,上级怪罪下来我可吃不消,还是我去合适。”张东奎夹起炸药包爬出掩体对身后流着眼泪的指导员说:“别婆婆妈妈的,火力掩护。”连长张东奎带着战士上去了。就在这时,只听指导员那边有人喊:“张连长快撤下来,上级有新的指示。”张东奎又爬了回来。上级派来的传令兵带来上级命令:火速撤退。“什么?”张东奎听说“撤退”二字大不理解:“我们白白牺牲了这么多优秀的战士,说撤退就撤退了?”传令兵解释说:“经核实,原来的情报有误,对面据点里的敌人比情报中提到的要多得多,而且火力强大。更糟糕的是据点周围的敌人已赶来增援,如果不快撤,极有可能反被敌人包了饺子。”传令兵说完敬了个礼:“我就知道这些,请你们赶快指挥撤退。”传令兵转身离开后,连长张东奎下令撤出战斗,据点里的敌人听见增援的枪声,又见我军撤退,就从据点内冲出来反冲击,张东奎和战士们纷纷跳入几丈深的水壕,拼命后撤。张东奎平常是会水的,可不知怎的跳进水壕以后,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喝了好几口苦咸水,是几个战士撮的撮,拽的拽把他拉上了岸,多亏了那几个战士,要不他就淹死了。

  战斗间隙,部队短暂修整,连长张东奎这一连人在海边一个渔村驻扎下来。战士们洗衣服、晾晒被子。有的班排在搞军事训练;有的在给老百姓家打扫房间,给老百姓挑水劈柴。连长张东奎在一处祠堂中教连队战士唱歌。战士们整齐划一、雄壮嘹亮的军歌声在这沿海的村庄中回荡。先是唱红军时的歌曲《粉碎敌人乌龟壳》:“共产党领导真正确,工农群众拥护真正多。红军打仗真不错,粉碎敌人的乌龟壳。我们真快乐,我们真快乐,我们真快乐。 亲爱的英勇红军哥,我们的胜利有把握。向前杀敌莫错过,把我们红旗插遍全中国。”又唱新四军军歌:“光荣北伐武昌城下,血染着我们的姓名,孤军奋斗罗霄山上,继承了先烈的殊勋。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千万次转战,穷山野营。获得丰富的战斗经验,锻炼艰苦的牺牲精神,为了社会幸福,为民民族生存,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日的铁流。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扬子江头,淮河之滨,任我们纵横的驰骋。深入敌后,百战百胜,汹涌着杀敌的呼声。要英勇冲锋,歼灭敌寇;要大声呐喊,唤起人民,发扬革命优良传统。争当现代的革命铁军,为了社会幸福,为了民族生存。前进,前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连长张益东奎挥动着双手,指挥着这群可爱的战士和他们一道歌唱。

  张东奎年龄和战士们都差不了多大,和年龄小的战士比也大不了几岁。战场上他是指挥员,战斗结束,他们是好兄弟、好战友、团结友爱,不分彼此。

  张东奎正领着一部分战士唱着歌,指导员在门外招手让张东奎出来一下。他示意同志们继继演唱,悄悄退了出来。指导员递给他一封信,正是地方家乡县委马林书记代笔写的。张东奎接过信看了一下,大体内容是二弟病故,让其速归。他拿着信,犹豫一阵子。指导员说:“回家一趟吧,记得你我在一起搭挡,还没见你回家过。”指导员陪着连长张东奎,来到村庄的一棵大柳树下,两人坐在地上。张东奎向指导员拉起了家事:家中势单力薄,遭族人欺压。母亲被逼出走,二弟腿被族人打断,自己如不及时逃出来,恐早也无命了。伤心处,他掉下眼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战场上和日寇拼起白忍战毫不畏惧、负重伤咬紧牙关英勇坚持的这个硬汉提起家事却落泪了。

  指导员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人非常好,善解人意,做部队的思想工作,是顶呱呱的。因此受到张东奎和全连官兵的拥护和爱戴。连长张东奎和连指导员一文一武,把连队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这两人也成了无话不说的亲密战友。指导员听完张东奎讲完家事,也引起了他的共鸣。他对张东奎说:“张连长,你现在就去找营长请个假。营里如果不派连长来我就代理,连队上的事请你放心。”

  张东奎骑上一匹快马到营部,见了营首长,把信交给营首长看,又把家中的情况和营长长谈了谈。营首长说:“战事紧张,一时还难以找到象你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基层军事主官。可如果不批准你的假,却又显得我们共产党人不近人情。我准了。希望你一路小心,还希望你处理完家事后,一定尽快来找部队。”营首长当即给张东奎写了一封介绍信,交给他说:“你持有这张介绍信,沿途地方党委会给你便利的。”张东奎接过介绍信,回到连队和连队的同志们道了个别,换上一身便衣,独自返回家乡。部队驻地离运东老家相隔好几百里路,一路要穿越很多敌人封锁线,好在途经各地的地方党组织给予方便,张东奎顺利回到了家中。

  家中的老父老母自从大儿子离家出走一直未见到大儿子。现在大儿子突然站在他们面前,父母高兴万分。儿子长高了,变成了一个高大结实的棒小伙子。千言万语,两位老人和儿子有说不尽的话、道不完的情。提到二弟,父母伤心落泪。父亲张苗贵对大儿子说:“你不在家时,有老二在俺老公俩身边,这还算个家,如今老二不在了,我和你妈就剩下你了,你要是有个闪失,我们老俩口也不活了。”张东奎劝慰哭泣落泪的二老:“我不是回来了吗?在你俩的身边吗?”

  第二天早上,父亲领着张东奎来到二弟的坟上。新坟上的纸钱还没有被风吹净,孤独凄凉。老大张东奎默默地立在二弟的坟前。他想着:以前的这一家子,二弟比他小有六岁,小的时候,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过去的家其乐融融。他上学时,二弟尚小;父母做豆腐生意,家中还有五亩薄田。父母起早贪黑的忙,难得有空闲时间。他放学后,先要照顾弟弟,带弟弟玩耍。学堂上老师教些《三字经》、《百家姓》,张东奎放学回家就读给二弟听。年幼的二弟虽没上学,但听哥哥背读,他也能背诵出十名八句。张东奎特别喜欢二弟。有时父母赶集,买点水果、糕糖,兄弟俩一人一份,张东奎只吃一点点,剩下都偷偷分给二弟。年幼的二弟也非常懂事自觉,只吃自己的那一份,哥哥留给他的那一份,他却不要,天真地说:“这是给哥哥的,俺不要。”父亲的软弱和孤单,招致其堂兄弟的欺压。弟弟的腿被打断,一直到病死,那条腿也没有伸直;自己也被逼出走,差一点家破人亡……。张东奎想到这里,他站在弟弟的新坟前,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弟弟的新坟和坟四周围的树林变成水墨画中模糊的远景。

  张东奎在家中住的几天中。他到保安圩运东县委驻地看望马林书记。马林书记热情接待张东奎同志,关心地问这问那。县委独立团团长张英华见马林书记和张东奎同志谈得没完没了,便拉着东奎对马林书记说:“马书记,你俩有空再慢慢聊,我要和东奎同志谈谈主力部队作战、部队的建设等情况。老大哥部队中有许多经验需要我们学习。”马林书记拗不过张英华,笑着对张东奎说:“你看,到底同是搞军事斗争的,似乎你们有共同语言。难道我和东奎同志的谈话就不重要吗?你这个张烧包啊,夺人所爱,夺人所爱啊。”独立团长张英华急切想通过在主力部队工作的张东奎同志了解主力部队的一些情况,是有他的想法的。作为地方部队和野战部队相比,各个方面:从军事斗争上的战役战术,到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以及后勤管理等各方面与主力部队比较都差上一截。战野部队中人才济济,各级指挥员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共产党军队通过十年国内战争的洗礼及抗日战争的考验,各支部队形成各自不同的作战风格、特点,特别是不断积累的、用无数牺牲的将士换来的战争经验,是地方部队迫切需要学习和了解的。

  张英华把张东奎同志拉入自己屋内。张东奎在年龄上比张英华小不少,但他俩在姓张的辈分上都是同一辈份的。张英华关切地问:“东奎啊,家事都处理完了?”张东奎作了回答,简单聊了几句后,张英华问:“东奎啊,请你把主力部队上的一些经验介绍一下。”张东奎谦虚地说:“我作为野战部队的一名基层指挥员,别的作战部队我不甚了解,反正是各有各的作战风格。比如在战场上,有的部队善于攻坚,有的部队善于打援;有的部队作风泼辣,行动时如一股旋风;有的则布置严密,绵里藏针,看似一般实则处处攻敌要害,让敌人防不胜防。部队中形成的这些战斗作风不但跟各支部队的军事首长脾气有关,也和部队沿袭下来固有作战特点也有关系。要全面介绍,我可不是我军的战史专家,了解甚少,但我可以讲一讲我所在在部队的一些情况。我们新四军七旅,不是由坚持在南方八省红军的游击健儿改编的,而是由八路军的山东南下纵队改编的。“皖南事变”前,坚持在苏、浙作战的新四军陈粟一支队一部,由苏南奉命北渡长江,转战苏中,遭到国民党顽固派围攻,日伪也乘机扩大地盘。苏中新四军处境险恶。我党中央一方面命令江南新四军设法突破鬼从的长江封锁钱,北渡支援苏中,一方面命令活动在山东八路军一部约万余人,组成南下纵队,由黄克诚任南下纵队司令员,直接从鲁南进入苏北,威摄敌顽。“皖南事变”后,这只南下纵队奉命在改编成新四军三师,师长黄克诚。据我所知,当然这是军事机密,我三师野战部队现已发展到四,五万人马。”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张东奎在滔滔不绝地说话,独立团团长张英华静静地听着,还掏出一个小本子,不时地记录着。张东奎继续说道:“我们的三师主力是八路军一一五师的老底子一部分。一一五师由原苏区中央红军即一方面改编而成,历经五次反围剿后参加长征,经历过无数次险战恶战。部队不但全面贯彻和掌握了毛主席的军事战役指挥的思想、原则,而且在实战中不断创新和发展,所以部队的战斗作风顽强,敢拼敢打。营长以上的干部均为红军时期的老干部,连、排长多数也为老红军。部队大部分战士军龄都在三年以上,十年八年军龄的战士也大有人在。我所在的那个团,团首长姓胡,是红军的一名营长提拔上来的,人称胡老大,是我军中的一位令敌、伪、顽都十分惧怕的优秀指挥员。在我团战斗过的苏豫皖地区的敌人中间流传这样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胡老大。”我们团的作战特点是守如一堵墙,稳如泰山。攻如一股风,如秋风扫落叶。毫不夸张地说,在这敌后战场上,任何一支汉奸、伪军武装,或者是国民党顽固派杂牌军,甚至一些国民党的正规军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就连和我们交过手的鬼子都畏惧我们三分。这方面我可以讲一个战例说明。几年前,我团一个连队在淮阴城一带广大农村作战。在一次遭遇战中,该连为了掩护当地党政军民撤退,在淮阴城北一个叫刘老庄的小村庄外,利用原有地形,构筑简单工事。就地阻击从淮阴城出来的日军的进攻。刘老庄为淮北典型的平原地区,无险可守。该连官兵完全可以脱离敌人,安全撤退。可全连官兵为了使地方军民避免落入敌人毒手,利用庄外的沟沟坎坎,阻击敌人。全连八十二位官兵与先后参加进攻的三千多日军血战。敌人机枪、大炮、飞机轮番进攻。敌人错误地判断,他们包围了我团主力,于是不惜血本,向这这八十二位战士身上狂泻钢铁、炸药。面对疯狂进攻的几千凶残的日军,战士们沉着应战。子弹打光了就与众多的日军拼刺刀,刺刀弯了、断了就用牙咬,用拳头、用脚与全副武装的日寇血战。最后全连八十二位官兵全部英勇战死、为国捐躯。日寇被毙伤数百人。攻上我军阵地的日军官兵对这些英勇牺牲的八十二位烈士不得不肃然起敬……”张东奎讲着讲着不再说话了。他仰着头,看着屋顶,沉默了一会才说:“勇士们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军这种多年来形成的顽强的战斗精神和为祖国、民族舍生忘死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慨。”张东奎的话听得张英华热血沸腾。他合上小本子,说:“老大哥部队这些宝贵的战斗经验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他又有些惋惜地对张东奎说:“我们地方部队如果能有你这样的指挥员该多好啊。”张东奎道:“不行啊,野战部队作战多,消耗大,部队减员严重,我必须返回原部队。”临出门时,张东奎碰见了张英华的警卫员周桂林。他们两家是一个庄子的,那时周桂林年龄小,虽然多年不曾见面,但对张东奎还是有印象的。张东奎朝他笑了笑,周桂林只顾望着张东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张英华瞧着周桂林的尴尬样,笑着说:“怎么啦,本庄家门口人怎不说句话?”他命令周桂林:“立正,向张连长敬礼。”周桂林向张东奎敬了个军礼,口里说:“张连长好。”张东奎笑着还了一个军礼,又笑着把周桂林敬礼的手拿了下来,说:“你就是周桂林?”周桂林答应“是!”张英华也笑着说:“他是周家老二,很早就跟了我,挺机灵。”张东奎对周桂林说:“桂林,按理说,你得叫我一声大哥。”周桂昆又敬了一个礼,口说:“大哥好!”随后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进屋去了。张东奎对张英华说:“桂林的大哥周桂昆周志,是我参加革命的引路人,不知此人现在何处?”张英华介绍:“老大周桂昆同志曾在宿北负过一次重伤,也算命大,九死一生。伤好后,现在县西从事党的工作,任区委书记。”张东奎点点头。

  张东奎从县上回来,又在家住了几天,他已经在家中呆不下去了,他知道部队上的同志们还在等着他回去。他想念和他共同战斗过的战友们,特别是他的搭挡、亲如兄弟的连指导员。他偷偷收拾行装。第二天天没亮,他悄悄起身,轻轻放开屋门,准备出发,可还是被处处留心的父母发现了,老俩口起身,拽住儿子,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家。母亲张汤氏哭着说:“我死了一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你了。你要是在战场上被打死,我们老俩口还有什么过头?”张东奎只好转身回屋,耐心地试图说服二老,可是不管怎么劝说,老俩口就是舍不得让儿子离开。他只好在家中又住了两日。父母豆腐生意也不做了,整天在家看守儿子,生怕儿子插翅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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