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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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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扔到她面前:“母亲,这是庄子里的庄头,庄子里有没有出事,您尽可以问他。”

    沈夫人脸色顿时煞白。

    刘氏也神色大变,身子一软歪在地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夫人站起来,努力保持着平静语气。

    “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不是您把我支去庄子里的吗?”沈宓面无表情,马鞭一甩,正好甩到她身后秋禧的身上!

    秋禧惨叫一声跪下来。

    沈夫人惊怔无语,身上竟然也起了丝颤栗。

    看上去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以失败告终,她说不上多么难过,因为这次不行她还会准备下一次,可是她也不见得多么轻松!因为她从没想过刘氏的失败是因为二房母女早有防备!

    这个计划只有她和刘氏两人知道,不可能再有第三人知情,华氏究竟是怎么察觉出来刘氏对她动了杀机的?她素日冲动任性,根本不可能会细心到这个程度,就连季氏母女那么精明的人也没曾看得这么透彻,她是怎么算到刘氏会动手,而且会在今夜动手的?

    而且,她是怎么窥破刘氏与那小丫头之间有勾结的?如果不是近距离的盯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难道说,她们早就已经防备了刘氏?还是说,这一切乃是被她的亲儿子所窥破然后提醒了她们?

    她把目光投向华氏,眼前的她怒色仍然很重,但是眉目之间又流露着一股傲然正气。

    她知道她性子暴躁,遇事最是不能冷静,所以才会利用这点与刘氏定下这计策,可暴躁和勇气是两回事。眼前的华氏,看起来与原先忽然有几分不同了,她的暴躁变成了犀利,让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招架。

    而面前的沈宓更让人无法逼视,他是四兄弟里最有魄力的一个,平日里因着文人本质尚且看不大出来,但到了眼前这种关头,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锋芒了。

    她万万没想到沈宓没去庄子里,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倒回来插手这件事!

    她倏地转回头看向华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刘氏会到二房来的?”

    华氏扬起唇角,冷冷道:“我已经在刘氏手下吃过一次亏,难道不能从此提防着她吗?从她今儿早上假惺惺地来给我赔罪我便已经知道了,她既然已经得到太太您的宽恕,又何必再来我这里卖这假面花子?”

    这些都是沈雁的功劳,但她当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经历过这两回,人心的险恶她总算是知道了!就算她不害人人也会害她,如果她招出是沈雁,那么往后小小年纪的她就得面临这些人处心积虑的攻击!她虽然手腕心智都不如沈雁,但无论如何她是她的母亲,她必须保护她!

    “二爷,人带来了!”

    葛舟在这时候领着沿街售卖平安符的小丫头进了来,小丫头见了这一屋子人,早已两腿如筛糠般跪倒在地下。

    “这么说,你们真的是早就知道了?”

    刘氏见得这小丫头进来,一颗心便已在胸膛之中扑扑跳个不停。她本就担心事情败露引来华家和沈宓的报复,可如果华氏死了倒也还好,有沈夫人从中斡旋,她也不怕真会扯到她头上。而如今不但事情败露,华氏没死,自己反而还成了她们的瓮中鳖!

    “没错!”旁座上的沈雁剥着杏仁儿,大声说道。

    她知道母亲的用意,但是不谦虚的说,在内宅方面,她目前还是比华氏应付得更得心应手一些。

    华氏是需要成长,但不能一蹴而就。何况眼下有沈宓在前,她又怕什么?有个厉害老爹就是有嚣张跋扈的本钱啊!

    刘氏望着她,气得脸都青了。她居然又一次着了二房的道!上次华氏给出那叠假银票她就觉得有疑,华氏怎么可能会事先在房里藏着那么多假银票?而她当时也根本没机会上外头去做假,当时沈雁接连出现了两回,难道这些都是沈雁在暗中捣鬼?!

    她望着眼带几分嘲弄望过来的沈雁,背脊忽然冒出了冷汗!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揭开了杀死伍氏的真凶就是琳琅,这本来就显示出她的过人心智,她去华氏面前哄她拿钱的时候,她从中作梗又有什么不可能?

    绝对是她!

    她蓦地爬起来,箭一般地朝沈雁冲过去,到了她面前,瞪圆了双眼,抡起手臂便要扇她!

    只是还没等她放下手,随着啪的一声暴响,一条马鞭卷住她胳膊,飞快将她带离沈雁身前,转而又落在她身上,那质地上佳的夹衣上顿时便被抽裂了口子。沈宓如苍松般站在沈雁身前,一双眼沉凝如冰,瞪着地上的刘氏:“你是嫌死的太慢?还敢动我的女儿!”

    刘氏爬起来,惊恐地缩在桌子底下。

    华氏急步上去,眼含泪光搂着沈雁,看向沈宓:“你现如今可看到了,这些人有多么容不得我们母女!今日若不是我们的女儿,我多半已经成了这沈府里的游魂!我终于知道雁姐儿为什么会跟我说起那些奇怪的话了,可恨我竟连个九岁的孩子都不如,都看不穿这府里的人心险恶!”

    说罢那眼泪一滚,仿佛满腹的委屈憋到这会儿终于有了个宣泄口。

    沈宓替她擦了泪,将她们拉到身后,看向座上的沈夫人。

    沈夫人脑子已有些僵滞。

    “你想怎么样?”她问。

    “我想怎么样,母亲应该很清楚。”

    沈宓偏过头,望着她,连头发丝儿里都似透着冷意。“我夫妇受了这么多委屈,理该为自己讨个公道了。否则的话,沈家的规矩只怕真的将形同虚设,这百年基业也将毁在这后宅手里!身为沈家子孙,我又岂能置家族名声于不顾?”(未完待续)

    ps:求粉红票~~~    夜色里的沈宓双眸倏地冷下来。他平静地转过身,说道:“庄子里的事自有人管,何须我去?”

    秋禧怔了怔,很快恢复常色道:“管事们都去了,但还不见回来,太太说,想必是摆不平,还是请二爷亲去一趟。”

    沈宓的双眼越发冷得像寒星了。跟在沈夫人身边日久的秋禧望着,也不由打了个哆嗦。

    半晌,他依旧转身面对坊门,半仰起头来望着天边阴云,沉沉地吐出口气。

    “备马来,我去。”

    听到这句话,秋禧整个人都轻松了,立马掉头去了备马。

    而沈宓看向身后这偌大而辉煌的府第,目光里的依恋却一寸寸成了灰。

    这里沈夫人听得秋禧回了话,便与季氏她们道:“华氏这性子也该改改了,一丁点事便闹得这么要死要活,哪里还有点少奶奶的体统?你们这会子都且莫过去,先晾她一晾,让她反省反省自个儿再说!”

    季氏听得婆婆动怒,哪敢有多话?再者也没打算多跟华氏亲近,这趟出来不过是碍着情面罢了,自然也就带着沈弋回了房。

    这里季氏前脚刚走,沈夫人便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交与刘氏道:“把这个投到她茶水里,些许即能要命。”说完她吐了口气,“六万两银子和三万干股的契书我都准备好了,你行事仔细些,办好了那些就是你的。还有——”

    说到这里她转过脸来,凝重地望向她:“你记着,无论如何不能吐露出我来,否则的话,仔细你娘家那些人的性命。”

    刘氏心头一凛。微微点头,接过那瓷瓶,出门走到了二房院后。

    二房里平日灯光最是闪亮,但兴许是因为华氏才与沈宓吵过架,今儿入夜了正房还未曾点灯。不过没灯最好。她从早就撬开过的后门进到院内,依着天井往正房走去。

    才走到后廊下,华氏的叹息声便轻轻地传来。听声音像是在东边。而屋里一片漆黑。似乎连丫鬟们都不在身边。再轻轻拉了拉后门,居然也没有上锁。

    她忽然眼皮跳了跳,涌起些不祥之感。

    华氏怎么会这么粗心。连个人都不留在身边呢?

    她在后廊下停下来。

    不过,她也不相信华氏会知道有人来要她的命,眼下这个时候正是她警惕心大失的时候,府里有护院又四处是人。眼下天色又还尚早,不锁后门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

    至于屋里没人。兴许,是她跟沈宓那一争之后心力交瘁,不想有人打扰。

    她这样宽慰自己。都到了这会儿,她难道还要给自己打退堂鼓吗?沈夫人刚才不是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华氏一死,她就能得到它们了么?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就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

    她伸手开了门。这次利落得多。

    她凭着印象,回记着屋里的布局。因为阴雨,又是月末,不点灯的时候屋里十昏暗。只有外头廊下些许光亮透进来,依稀辩得出哪边是炕头,哪边是里屋。

    她快步走到屏风左首的圆桌畔,这里桌上用小炭炉暖着壶茶,她迅速地把小瓷瓶掏出来,揭开盖子往茶壶里洒下粉末去。

    沈宓去了庄子上,今儿夜里必然回不来,这茶壶里的茶注定只会落到华氏肚里。

    不管她什么时候起来,今儿晚上她都必死无疑!

    “哪里来的蟊贼!快给我捉了打!”

    正在她要得手的时候,后窗下忽然传来道清脆的喝斥声,紧接着屏风下这边的烛台就亮了,沈雁像从天而降般突然从窗下走过来,指着门口处如此吩咐!

    黑暗的正房忽然四面八方的亮起了灯,华氏从炕头那边走过来,扶桑紫英带着五六个手拿棍棒的家仆从门口走入,黄嬷嬷带着许多二房的下人从后院门口涌进来,还没等刘氏开口,握着棍棒的家仆已经一拥而入,冲着她已没头没脸地打起来!

    刘氏来不及多想,尖叫着护住脸面,在棍棒下不停地寻找空隙往外钻,但是五六根棍子此起彼落,已经堵得她无路可逃!很快她的惨叫声在棍棒声里一下下传出,她先是不敢报上姓名,后来明显觉得跑不脱了,她才哭喊着从地上爬起:“别打了!别打了!是我!我是三奶奶!”

    沈雁揣着两手站在帘栊下,冷笑道:“还敢冒充三奶奶?再叫声试试!”

    何贵抡着棍子下去,刘氏胳膊喀嚓一声脱了臼,她尖叫着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埋伏的这些棍棒手都是黄嬷嬷专挑的陪嫁奴才,因为前途都系在华氏身上,对于来打华氏主意的人,个个如同眼里揉进了沙子。

    沈雁踢了下刘氏,说道:“抬冷水!”

    冷水来了,一整桶全浇在刘氏头上。

    刘氏醒过来,想要爬起,脱臼的左臂一软却是又趴了下去。

    二房里的灯光已然大亮,华氏死盯着桌上那壶茶水气得脸色发白。

    沈雁看着趴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的刘氏,走过去,撩开她披散的头发,再拿绢子擦一把她脸上的血,说道:“何贵把她手臂接上,包上棉被,继续打!”

    二房才吵过架转头又进了蟊贼的消息一传开,很快就传遍了各个角落,这下大伙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窝蜂地赶往二房来看究竟。沈雁让胭脂挡住大伙在院门外,除了沈夫人与沈宓回来,谁也不让进来!”

    黄嬷嬷一直陪伴华氏坐在榻上,这时候见着被蒙在棉被下挨打的刘氏,华氏忽然站起来,几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棉被一扯,抓住她衣襟便就狠狠甩了两巴掌下去!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先是毁我名节后又图谋我的性命!”

    刘氏早已经被打怕了,再受了华氏这两巴掌,倒反而冷静下来。眼下不过只有二房的人在此,她就不相信她抵死不认,华氏还能把她怎么样!她挺起胸来,呲着牙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毒是我下的,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你的名节是我毁的?”

    沈雁夺了何贵手上的棍棒,上前一棍子扫向她手臂。便听一声惨呼,刘氏捂着臂膀滚下地,如杀猪般尖叫起来!

    “这是干什么?!”

    门口突然出现沈夫人的声音,她看着忍痛翻滚的刘氏,再看向屋里安然无恙冷若冰霜的华氏和沈雁,脸上血色退尽,一双眼也睁得老大。

    华氏狠瞪了她一眼,而后咬牙走到刘氏面前,她的愤怒完全已无法抑制。

    “证据?你这么乌漆麻黑地闯到我房里,既不让人通报又不带人在身边,你这还不叫证据?你还有脸问我要证据?!”说着她几步走到桌畔端来那壶茶,伸到她鼻子底下,一把钳住她下巴:“你若不是来害我的,便把它喝了!”

    刘氏手臂已折,再被她这么一紧抓,浑身便有些发软,她抬头看一眼座上的沈夫人,抖瑟着道:“太太明鉴,我与二嫂无冤无仇,伤她的性命做什么?我不过是方才回房的时候路过二房,瞧见房里没人,所以顺道进来看了看,哪知道反被她们诬成了贼,我这倒成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

    “这茶壶里就是有毒,难道就不能是二嫂自己放的,看我冒冒失失的进了来,所以为了上次那件事,故意来报复我的么?我知道上次我之前有错,可我都已经给二嫂敬茶认了错,二嫂再揪着这事不放,是不是有点得理不饶人?”

    她抬脸看着华氏,神情很激愤,看上去这倒全成了华氏的错。

    胭脂青黛听得这话,气得身子都颤起来。

    沈雁扫了她们一眼,继续坐在旁边观看。

    华氏一脚踹向她胸口,等她倒在地下,遂又踏住她咽喉道:“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

    刘氏哀呼起来。

    “住手!”

    沈夫人沉喝着,急赶着过来两步,看见华氏这模样,心下倒是也有些发紧。她抚着手上的金戒,咬牙道:“你也太没规矩了点儿!这可是我们沈家的少奶奶!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这般折磨她?!”

    “少奶奶?”

    华氏冷笑着,“刘氏是沈家的少奶奶,我华氏就不是了么?太太这般明目张胆的偏心眼儿,是仗着二爷不在,还是瞅着我华氏势单力孤没人倚仗?

    “太太只看到她被我折磨了,那么可曾知道我险些就死在她手上?她闯到我屋里来行凶,你居然还在跟我说什么规矩不规矩?!

    “太太心里的规矩,只有你自己吧?

    “我从进这沈家第一天起,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太太怪我没规矩,是怪我打错了摸黑闯进门来的刘氏,还是怪我没有敞开门恭恭敬敬请她进来把性命双手奉送上去?规矩,我倒不知沈家的规矩是容许一个堂堂少奶奶摸黑做贼来谋我的财害我的命!

    “我也不知道沈家的规矩是容许弟媳妇往嫂子的屋里放这些肮脏玩意儿,来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是非!如今这就是沈家的规矩,那么真是对不住了,这个我还真没有!但是如果一定要有,你信不信我可以做的比她更无耻卑鄙十倍二十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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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两世经验,如果只凭这一世的观察不见得猜得透刘氏的用心。可是她知道,前世华氏死时曾与沈宓争吵过,沈宓深爱妻子,他久别妻子重逢归来,理应该是小别胜新婚才是,所以当时黄嬷嬷她们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可结果不是互诉离别之情,反而是争吵起来,这又是何道理?

    沈宓素来又是出名的好脾气。对妻子更是好的让人嫉妒。

    所以沈宓会对华氏生气,必然是华氏有什么事情令得他无法容忍。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妻子红杏出墙更让人气怒的。

    刘氏这个香囊看着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沈宓虽然与华氏感情深厚,在他兴冲冲回来的情况下,陡然一盆冷水泼来,他是圣人也会有脾气。

    于是两人争吵了,沈宓出府了。

    这件事必然弄得全府皆知。可是等大家想起来看华氏的时候,她已经“服毒自杀”了。

    连沈雁都不得不佩服这是个好计策!

    当所有人都知道华氏与沈宓争吵过之后,她的死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若再有谁适时地拿出这个香囊,那么就是华家上门前来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于是前世华氏死后,沈家的态度那样冷淡,而华钧成虽然不相信妹妹是那种人,但话都由沈家人说了,这口气也只能吞下肚去。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华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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