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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女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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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模样也没有那么好看了,人也不那么难对付了,最好的顾客纷纷感到不满而离去。
最糟的,我还没有告诉您呢!最糟的是那些毛。我的腿上,甚至背上都长出了长长的细毛,又硬又透明,所有的脱毛霜都拿它们没办法,我只好偷偷地使用奥诺雷的剃须刀。但到了晚上,我全身都变得很粗糙,客人们可不怎么喜欢这样。幸亏还有些忠诚的客人,一小部分温柔的痴情者,他们总是让我趴下,嗅我,舔我,一边叫一边做那些满足他们卑鄙欲望的事情,发出像公鹿发情时那样的叫声,总之是类似的东西。那个隐士也有这种癖好,他有时给我打电话,鼓励我去看他。咨询,他明确地说。但我已经太累了,害怕他又来特别的新技巧。幸亏,当我热情恢复时,劲头又来了,又对自己的职业充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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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女郎5、(2)
那天上午,我没去香水店。准确地说,我是去了,我偷偷地撩起帘幕,偷了一些香水和美容化妆品。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有点精神失常了,在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我要去做手术,我只能孤注一掷。我在街上卖掉了东西,然后去看皮肤科医生。奥诺雷回来时我必须非常漂亮。
皮肤科医生给我做检查时大叫起来,对我说,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人的皮肤变成这个样子。可以说,她很会安慰人。我跟她说,我无非是想今晚能化化妆,闻起来不那么臭一些,可她说她不是美容师。皮肤科医生是个女的,相貌真的很漂亮,我在她面前感到自己可怜巴巴的。尽管如此,她还是给我注射了一种血清,并说有些病是治不好的,尤其是如果曾和广场上的那些鸽子亲密接触过。接着,她又露出一副猜疑的样子,问我最近是否有性生活。我不敢回答,她往上翻了翻眼皮,又给我注射了一支血清,这使我头疼得厉害,恶心得要吐。她要我别吐在她的地毯上。
我花了不少钱,但晚上可以化妆了,没有太强的不良反应,刮毛好像刮得比平时更久一些。同一天,我还做了一件蠢事:我买了一条合身的裙子。女售货员说四十八英寸的裙子只有这件样品了,可这条裙子非常漂亮,当然很宽大,胸下即束腰,竖领,但轻盈,薄得透明。用一句话说,就是很女性化。回到家里时,我已囊中空空,但我得到了片刻的缓解。我可以喝杯咖啡而不吐出来,可以坐在扶手椅上休息一会儿了。
母猪女郎6、(1)
奥诺雷回来时,说我身上很香。我身上散发着〃椰林〃化妆品的香味。奥诺雷吻了我的额头,对我说,既然我今晚这么漂亮,他邀我去〃水世界〃,纪念我们的相识,我高兴得差点要哭了。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有一个房间留在奥诺雷的名下,这使我兴奋极了。他独自安排了这一切,我觉得这是个好预兆。在房间里,奥诺雷勉强做了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他鸡奸了我……我不想跟您讲述太多的细节。
我忘了是在《女人女人》还是在《我的美我的健康》上读到过,罗马人最喜欢的菜肴,做得最精细的,是母猪的外阴。那本杂志抗议这种对待动物与大男子主义同样残忍的烹饪法。我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主见,我从来没有很明确的政治主张。奥诺雷弄完了,我们出了小房间,我坚持要穿好裙子再去吃饭。一条如此漂亮的裙子,不再多穿一会儿会是一种遗憾。一条合身的裙子,穿着它我感到轻松。
我们吃了一顿美餐,有异国风味的色拉可供选择。奥诺雷让我吃我自己爱吃的东西,不过,这贵得不得了。我惟一担心的是,我把那头印度猪留在了家里,它已经想我了。幸亏奥诺雷可爱得使我忘了它,它的确是一头很可爱的小猪。当奥诺雷非要我尝尝他的菠萝猪肉时,我差点要吐,但我成功地克制住了自己。我感到我化的妆已被汗湿了,太热了。幸亏,我身上还没有发痒,那可是变态反应的预兆。
在棕榈树下,在装扮成花楸的风扇中,人们宛如在一个快乐岛上,一切都那么美妙。奥诺雷呢,他感到精神抖擞。运气并不那么差,因为我感到自己的热情恢复了。还没上甜点,奥诺雷就站了起来,要我去小房间找他。面对那些缠着腰带给我们扇扇子的黑人,我感到有点不自在,但他们显然是多见不怪。
在小房间里,奥诺雷递给我一盒礼品,上面有路易艾居公司的著名纹章和银色长毛绒巨结等。我哭了,奥诺雷责备我太多愁善感。礼品盒里有一件高级游泳衣,暴露得很厉害。奥诺雷亲自替我脱掉裙子,将它揉成一团扔到角落,然后让我穿上泳衣。我不愿意,可又该怎么拒绝呢?泳衣马上就裂开了,奥诺雷火冒三丈,强行让我就这样子走出房间。幸亏,那些黑人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奥诺雷把我推到水里,这时刚好来大浪,一碰到水,我好像立即就产生了一种恐惧。我发现自己差点浮不起来,几乎不会游泳了。我不得不扑打着手脚,但我的关节好像已不能弯曲了。我过去是那么喜欢水,在水中总觉得有一种甜蜜的安慰,可现在在这儿,在〃水世界〃,在这片蓝色而温暖的水中,我却感到喘不过气来。我的心在水中跳得飞快,我惊慌失措,无法从水中出来。奥诺雷见了,感到非常沮丧。他真的应该面对现实了,我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我。
一个男孩向我伸过手来,我抓住了他,但这顽童却一边大笑一边松开了手,他把我当成了胖母牛。我哭了。奥诺雷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该觉得耻辱死了。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挽着一个身披绶带、负责接待的黑人女孩,是〃水世界〃的黑人女孩,大家都认识。奥诺雷身上散发出棕榈酒的香味,而我,重新见到他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房间的钥匙在他那里,我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我尽可能地躲在一棵用粉红色乙烯基做的树下,但一大群小伙子纠缠着我,都是那个侮辱过我的家伙教的。他们拉住我的泳衣的最后一根吊带,想强迫我松开还遮住屁股的那几块碎布,结果我身边围了一大帮寻开心的人,我向您发誓。
奥诺雷看起来并不在乎,他把那个黑人女孩打发走了,他不想有什么证人。他对我说,我真是个蹩脚货,说我骗了他,是个肮脏的贱货。这是他的原话。奥诺雷哭了,我使出浑身解数想安慰他。见他这副样子,我心里乱糟糟的,可我无法从树下走出来,我怕丢脸。那个黑人女孩又回来找奥诺雷了,我没有上当,她不得不好好地安慰了他一番。奥诺雷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那些顽童惩罚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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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女郎6、(2)
顽童们把我扔进了水里,我差点被淹死。他们足有六七个人,我的泳衣根本经不起他们折腾。当他们把我戏弄够的时候,我求他们把我的裙子拿过来给我,或者至少是一条毛巾。想得美!孩子们说着都走了,他们把我撂在那儿,撂在水里。我精疲力竭。〃水世界〃关门了,我却呆在那里,一丝不挂,像个傻瓜。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走过来,是游泳教练,他对我说,如果我继续捣乱下去,他就要报警了。我很清楚,〃水世界〃所发生的这些事,他不会去报警。我求他给我什么东西穿一穿,他笑了,就像肚子里塞着稻草、装饰大厅的鲸鱼。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扔给我一条浴衣什么的,但太小了。
母猪女郎7、(1)
我回到了奥诺雷家,因为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大吃一惊,因为奥诺雷把我的东西全都扔在了楼梯的平台上,还有我的化妆品,我的衣服,我的白罩衫和我穿过的灰裤子,幸亏我在〃水世界〃赚了一条可以穿的裙子。我把我的东西收起来。当我从地上捡起罩衫时,我发现上面有血迹。我感到恶心,立即松开了手,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奥诺雷杀死了我的印度小猪,把它放到了我的罩衫的前口袋里。我无法再捡罩衫,我吐了起来。楼梯上到处是猪血,还有呕吐物,奥诺雷开门时不会感到高兴的。我离开了,但行走艰难。我的髋部火辣辣的,头很重,鼻子酸痛,直起脖子时,我得留神。我的脖子和腰像痉挛了一般。我来到了郊区。
天亮了。我在一个垃圾桶里找了两个塑料袋装我的东西,这样可以好走一些。我的关节疼极了,我停下来,坐在一张长凳上,蜷缩着休息了一会儿,我感到好受多了。鸟儿开始鸣叫,我认出是乌鸦。在雾气茫茫的伊西莱穆利诺 那边,甚至还有只夜莺。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能辨别夜莺的歌声。还有几只老鼠在阴沟的集水口旁边找东西吃,是些黄色的小老鼠,一只猫躲在暗处。我久久地观察着猫捉老鼠的伎俩。我感到了饥饿,胃里只有那点热带色拉,已经过了一整夜,而且都吐掉了。
天空是灰白色的,拖着一道道玫瑰色的条痕,工厂的烟雾在黎明中显得碧绿碧绿的。我不明白它怎么会给我造成这么一种印象,我似乎激动起来。乌鸦和夜莺开始沉默,现在,麻雀开始吱吱喳喳,小麻雀在窝里叫着要吃的。我难以置信地感到了生机,感到了饥饿。我滑到边上,溜下长凳,扑倒在地上。我在地面上稳稳当当的,有力得很,哪儿都不觉得痛了,就像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于是我开始吃东西,那儿有些栗子和橡栗。
在郊区的这个地方,人们种了一些美洲橡树,一到秋天,它们就变成一片鲜红。橡栗的味道尤其好,带有一种像是净土的味道。先用牙咬,然后那纤维在唾液中溶解。这东西很硬,啃不动,会长期留在肚子里。我嘴里满是水和土的味道,一种森林和枯叶的味道。那儿还有不少树根,像甘草、金缕梅、龙胆一样香,在喉咙里像甜点一样甜,并让人流出又长又甜的口水。它一直涌到鼻子上,我用舌头舔着嘴唇。当看见有人影经过,我就努力站起来一点,做出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黑影消失了,但马路的角落出现了别的影子。我咬紧牙关,坐在长凳上。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一张纸巾,擦了擦脸,我的脸上满是唾沫和土屑。
我不饿了,我已吃饱。我坐了好一会儿,麻雀停在我身上,试图啄我的脸、耳朵和唇角,那儿还有吃的东西,这使我感到痒痒的,我笑了。麻雀一只只展翅而去,这时正是上班时间,路过的影子越来越多。太阳已完全升起来了,天灰灰的,一片金黄。人们去搭地铁,谁也不看我一眼,但他们刚好在我的凳子前经过。他们绕过我的塑料袋,个个都神色疲惫。也有些女人,带着孩子,孩子在童车里脸蛋红红的,胖嘟嘟的。我似乎想喂奶给他们吃,或用鼻子去拱拱他们,去玩,去咬。
天空在我头顶越来越广阔,从我所站的地方,我看见了奥诺雷所住的高高的楼顶。阳光在空中闪耀,我无法准确地分辨出他的窗户,但我想像得到他胡子拉碴,因为酒喝得太多而一副病态。也许那个黑人女孩还跟他在一起,为他煮咖啡。说起来很惨,但我感到待在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更舒服一些。只是,如果他喝多了,那黑人女孩可能不知道早上要给他做点什么吃的,让他舒服一点。奥诺雷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需要一个能够照料他的女人。假如我同意待在屋里,跟他生个孩子什么的,事情也许会变得更简单一些。我有些后悔,也因没有待在那里而感到耻辱。同时,我想看看朝阳如何结束。我知道这很难懂,但我再也不想工作了。我的钱全在口袋里,它不会用之不尽,这毫无疑问,我最好去把它存起来。但我又想,一旦我买件新的工作服去重新上班,我就剩不了几个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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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女郎7、(2)
这会儿,鸽子开始咕咕地叫起来,还有一只近视得厉害的家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飞到东,飞到西,捕食着小飞虫。我听出它害怕飞到外面的太阳底下去,它盲目地乱飞,发出的超声波很清楚地在我耳边不安地颤动,我无法帮它什么大忙。我好想我的印度猪。太阳不停地往上升,好奇怪,我越来越分辨不清伊西莱穆利诺的云雾了,色彩混成一团。我现在只看到通红的天空,剩下的就是一团黑色和白色的影子。我揉了揉眼睛,视力又恢复了正常。我甚至觉得我看见奥诺雷家中的灯灭了。几分钟后,他在我面前经过,去搭地铁,然后转火车上班。我一连两三天待在长凳上看奥诺雷经过。
后来,应该是星期天了,因为他没有来。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去望弥撒。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感到舒服,又感到难受,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想,去领圣餐也许会给我带来好处。现在我行走也越来越艰难了。由于我在橡树底下吃和睡,钱根本就不用动。我想,我也许应该花钱去看医生。我越来越深信不疑,觉得自己大脑里长了什么东西。肿瘤?我不知道,总之是什么会同时让腰臀部瘫痪、视力模糊、消化系统有点紊乱的东西。我甚至试图不再吃别的东西,只吃在地上找到的东西。那样没必要,否则会生病的。我留神不去想肉类和可能与香肠、血、火腿和肠相似的一切东西。
我之所以下决心去望弥撒,是因为人们砍了橡树,竖起了广告牌。工人们并没有特别留心我,他们只不过移走了我的长凳,以便干起活来更方便些。他们有一架电锯,那家伙可快了。刚锯开的树木闻起来很香,但看见有力挺拔的树木倒地呻吟,我心里有点难受。现在,我去哪里住呢?我啃了几口木屑。一个工人给了我一块吃剩的三明治,说:〃不知道您是不是嫌弃?〃而我,我想对他说声谢谢,但我出不了声!我想,这下可好,我忏悔不了了。三明治里夹着火腿,我把它扔了。它掉在地上,那个工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而我之所以费好大的劲从凳子上站起来,是因为我看见了他们贴在崭新的广告牌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
母猪女郎8、
我很想到什么地方去冲个凉。奥诺雷家的钥匙已在教堂门口与我的塑料袋一道丢了。香水店里的小盥洗室里有〃香浴液〃,甚至黎明时分都可能有人占着,因为常常要加班。这行当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累,超时工作。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在漂浮。
街上到处都是泥,因为昨晚下了几场骤雨,垃圾场又长期遭到破坏。我艰难地行走着,试图避开水洼,免得再弄脏我可怜的裙子。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一个旅店,不太贵的,也许就在环城大道边上。可这烂泥,不知怎么搞的,可以说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我走了八百米,在停车场旁边一个很小的公园里找了张长凳坐下。
有个很年轻的女人正试图把一辆童车折起来,以便装进汽车的行李箱里。地上的一张移动座椅上坐着一个婴儿,四周一堆乱糟糟的物品,手提箱、篮子、筐、玩具、装着衣服的包裹。我走过去,那女人神色极为疲惫,浮肿的脸上有点点红斑,就在眼睛底下。婴儿发出阵阵尖叫,我想说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自从对神甫无话可说以来,我已有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我张开嘴,但只发出一阵猪叫般的声音。婴儿奇怪地望着我,哭得更凶了。那女人看见我好像也害怕了起来,她关上汽车的行李箱,把童车都压烂了,然后抱起移动座椅,从后面几乎再也看不见她。我朝婴儿弯下腰去,嗅着他,他身上有奶香和杏仁香,很好闻。紧贴那个女人的大腿,让她和蔼地跟我说话,陪这两个人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去,可能会给我带来好处。我用鼻子推了一下婴儿,那女人叫起来,而那婴儿,我不知道他是笑是哭。我觉得,怎么说呢,吃他,把牙齿咬进这团粉红色的肉中,对我来说是很容易的事。要么那女人把他给我,要么我把他带走。他闻起来是那么香,似乎很容易在地上滚动,就像一个巨大的球。那女人大叫,抱着移动座椅拔腿就跑,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下了。
我开始用鼻子翻寻。有瓶已经泡好的奶,我两下就把它舔干了,奶又热又甜。我用嘴把装着干净衣服的大包裹撕得稀烂,还在一个篮子里找到一些好吃的苹果,我高兴极了。我拱破了手提箱,但里面只有一些衣服。我嚼烂了几个塑料玩具,用来磨牙,然后又打烂几个小罐,看看里面的东西好不好吃。东西不坏,能给我增加蛋白质。舔玻璃碎片时,我的舌头弄破了,肯定也吞下了几块碎玻璃,我用牙齿把它们咬得粉碎。我打着饱嗝,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辆车和这些被遗弃的东西,我脑子里一闪,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带着婴儿和物品,扔下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丈夫,离家出走。我把事情给她弄复杂了,感到挺过意不去,便走近汽车,想把东西理一理,可无济于事。失望之中,我踩烂了所有东西,用牙齿把一件露出手提箱的衣服拉了出来。我想,可以用它把我的脏裙子换下来。我把衣服拖向长凳,尽可能小心地把它放在凳上。接着,我看见一个水洼,在长凳下面。一个美丽的水洼,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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