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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如璀璨,迷离双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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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面色有些憔悴,不过依然温婉气质,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一帮人本来就有话题,素质修养又都很好。所以即使我这个外来人插坐在他们里面,也没人觉得不妥,只安静一会儿就又接着聊起来。

  他姐姐递给我几块儿锡箔纸包裹的东西:“西班牙带回来的,你尝尝看。”招呼完我后,又立即混进他们原来的话题。

  我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听着他们聊国际贸易、北欧风情,心里就酸涩不舒服,因为我懂的不如他们多、见识不如他们广,根本插不上一句话。而陈万钧,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这样一想,心里更加矫情地不舒服了。

  不安地坐了十来分钟,当我无意识的撕开手里的包装纸时,恶心的感觉又从心底冒出来,我慌忙站起来就找洗手间。幸好陈万钧将从书房里出来,三两步走我跟前,将我带到了目的地。

  大吐特吐之后,心里就像被人掏空了似的。得!今天吃的东西又全没了。他弯腰将我蹲着的身体抱起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安:“怎么又吐了!”

  我转过身就紧紧扑他怀里,然后竟莫名地委屈,胡乱地蹭了蹭,我不满地说:“人家困了,想睡觉。”

  他将我搂了一会儿,又亲亲我的头,好一阵子才将我带出洗手间,然后直接进了卧室。

  陈万钧替我掖好被子,又俯身吻我额头:“我去拿杯奶,喝了再睡。”

  我没再等到他拿牛奶回来就提前睡着了。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从迷糊中醒来时,听见窗户外

  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们家住在一楼,陈万钧替我拉上这间屋的窗帘时,我恰好看见了窗户外边的小花园。一片绿茵茵的小草地里还摆了几张桌椅。

  “我刚才可是仔细观察了,万钧对那个女孩儿是真好。你几时见过他对什么人上心过啊?我估计这回肯定是动真格的了,不然也不会带她到这儿来吧!”

  又听另一个声音:“听说上回在他们家原来的老院子里,陈二还因为她对着苏文烨拔枪。小苏可是他妈妈的亲侄儿,上次那么一闹腾,俩姐妹的感情都破裂了!”

  “可不对呀!这样一来舒薇又该怎么办?以前他们俩感情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到现

  在,我也碰见陈二去接她了好几次!”

  我的脑袋十分清醒,躺床里动也不敢动。最后印入我脑海里的话是最先说话的声音:“可怜舒薇还替他怀过孩子呢,可惜意外流产了。要不然,俩人早结婚了也说不定!”

  我感觉有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得我忍不住地想哆嗦。忽然记起蒋舒薇刚才淡静的笑容,和我捏着西班牙特产的傻样。好像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跟她稍一比较,就会有很明显的差异。

  几乎每次都是在我狼狈的时候遇到她,可我多不喜欢这样。脑海里不断闪现关于她和陈万钧的各种画面,有交叠的时候,有模糊不清的印象。

  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次我咳得很厉害,陈万钧坐在病床对面,笑着对着手机叫蒋舒薇的名字。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讨厌那个笑容,甚至讨厌从他嘴里叫出的舒薇俩个字。

  我觉得我的身子开始发凉,可头脑依然止不住地运转。错乱交叠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又闪现出一件特别清晰的事情。

  从峨眉山回来的那次,张茜茜刚跟苏文烨在一块儿。那会儿我跟她还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她说她在苏文烨家看了一卷带子,还说带子里陈万钧和蒋舒薇偎在一起很亲密,身后不远处还有警卫员站岗。

  我没有参加过这个过程,甚至连那卷带子也没瞧过一眼,可我就是清楚那个画面。

  凌乱的思绪又飘了一阵,我又想起我妈总是念我傻,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把自己给卖了,是真傻!

  不知道趟了多久,浑身都没知觉了。陈万钧推开门,走到床前,看我睁着眼时还觉得有点儿奇怪。“吃完饭又睡。”他说着就准备把我扶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忽然视线里又浮现出蒋舒薇的笑容,感觉突然就变得很陌生。

  54

  54、五十四(小修改) 。。。

  陈万钧年纪不小了,一些轻微的面部表情都能透露出他眼角的细纹。我像具尸体般平躺在软和的床上,他的面孔就杵在我上方。

  探在后背的手使了两次力,都没等到我主动往起坐的动静。他又细细瞧了我一阵,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眼珠里有我的倒影。因为别人的流言而生出误会,这种戏码实在是不少。可谁喜欢误会,简单明朗地生活在一起是件多美好的事儿。于是我揣着几分期盼地问他:

  “你跟蒋舒薇还有过孩子?”

  那只温暖的手渐渐僵硬在我的后背,他盯着我的双眼瞬间闪过多种情绪,最后却固执地使力将我托起来:“那是过去的事。”

  我挣脱掉他给我穿针织外套的手,心里难过又气愤。多希望这只是误会,我尽力把事实归于原本,就是为了避免误会,可它竟不是个误会。我心痛得要死,他竟然真的和她有过孩子。

  早料到他俩曾经有过什么,可也没想过会是这样亲密。我想大声发泄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全变成了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往外涌。

  他就着床边坐下,想伸手替我擦眼泪。我近乎本能地一边躲闪一边说:“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你跟她断不清关系,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他将身体往我跟前探了探,宽大的手掌仍旧够着我的面颊:“谁跟你说什么了?”我使劲想挣脱他的双手,只僵持了几秒钟,他便放开手由我躲闪。

  “不管谁说的,反正就是事实!我不仅听说了,早在以前还亲眼看见了!”他又俯身过来,嘴里叫着宝贝儿。我再次往床边躲过去:“那次在峨眉山,我亲眼看见她在半夜走进你的房间!”

  我能接受他和她有过去,可就是不喜欢她也曾怀过他的孩子。

  他紧皱眉头,不知想了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三两下敲门声,还是那个盘头发的中年女人,她推开门往里看了看,又对陈万钧说:“开饭了,就等着你们两个呢!”

  说完就又及时地将门关上。陈万钧快步绕过床尾走到我跟前,他将我抱进怀里,从胸腔里发出微妙的叹息:“先去吃饭。”

  我脑袋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是不是因为从蒋舒薇那儿失去过,所以现在才这么紧张我肚里的孩子?”他盯着我的表情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乱想什么!”

  我依然不打算起来,现在这种心情哪还吃得下饭:“你自己去,我不饿!”说完我又准备躺下。

  可他却猛地将被子掀开,就那么生气地看着我,嘴里还不耐烦地说:“起来!”

  他竟然还这样凶我,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哄,我忍不住鼻子又开始发红:“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也应该怀上宋嘉平的孩子!”

  他站在床前,盯着我的眼睛里逐渐腾升起怒意,甚至连胸口也开始轻微地起伏不定。我偏头用手将眼泪抹干净,然后又重新躺回被窝里,枕头上不熟悉的气味儿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约摸过了两三分钟,原本站在床前的人忽然缓缓蹲□,我连忙用双手将被子蒙过头顶,流泪的时候紧抓被子的双手都在忍不住地颤抖。

  他还是隔着被子将我抱着,然后又坚持要将我蒙住头的被子扯下来,我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最后不得不颓然地放弃,由了他去。他将被子掖好,然后就低头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最后捧着我的脑袋,用鼻子不断地蹭我。

  他的头紧挨着我,呼吸的热气不断从口里喷到我脸上,我将头偏到一旁,只顾抽泣并不跟他说话。他用手从我的额间顺我的头发:“再不吃东西,小家伙该抗议了。”

  刚说完,房间的门就又被人推开了。陈万钧的母亲一边从外往里走一边看着他说:“怎么了,吃顿饭非得让人三催四请?”

  她走到我床边坐下,“刚才欢姐说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刚给张大夫打了电话,他应该就快过来了。”

  我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十分窘迫地看着她:“没事没事,我这就起来!”

  陈万钧在我身后垫了块儿枕头,不让我下床,我尴尬又气恼地瞪他他也不理。

  她穿着茶绿色的亮面连衣裙,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打了个发髻,看上去十分精神。

  “行了,老二把什么都跟我说了。你现在有身孕,我能理解。”她坐在床边上,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又细细打量我一阵,最后叹口气跟陈万钧说:“你那帮朋友都等着你开饭,你也不出去招呼一下?”

  陈万钧只问到:“张大夫什么时候过来?”他妈妈十分气恼:“你们一个个都这个德行,你这样就算了,现在连老三也学着你这性子。我都说了不会为难你们,你还用这幅态度跟我说话!”

  她用十分坦然的眼神看着我说,“那次在医院见着你时,我就明白老二对你有心思。可后来他居然为了你要杀文烨,那孩子性子是野了些,但终归是我亲妹妹的儿子,老二联合几个公司的老板吞了文烨在市面上的股票,还收购了他刚上市的公司。后来又把什么文件交了上去,说文烨的投资公司是非法集资。我找关系去局里捞人,他偏拦着不让,弄得那孩子现在都还在看守所里呆着,他爸为这事儿都跟他发火了。”

  陈万钧一手插裤兜里,皱眉表示不耐烦:“他自找的。”

  “文烨年纪小,当他胡闹几年也就罢了。你平常从不管闲事,这回倒管到自家亲戚头上了,还管这么多,做出这幅就地正法的样子是要给谁看?你小姨为这事情连话都不跟我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都让你把感情给破坏了!”

  陈万钧不再说话,他母亲坐了一会儿又看着我:“回头你帮着劝劝老二,从小拧惯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小时候闯祸也不认错,他爸拿着马鞭子抽他他都不吭一声。”

  我赶紧唯唯诺诺地应着,知道了。她忽然无奈地笑起来:“老二跟我们耗了这么长时间,我是对他没辙了,也懒得管你们。不过这事情虽然我没辙了,他爸倒还跟他僵着,为这个今晚到现在都还在书房呆着不出来。”

  说到这儿又怨愤地看着陈万钧,“你和你爸都是一个脾气,他那么大年纪已经改不了了,你也不让着他些。”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陈万钧为我们的事儿跟他父母僵了很长一段时间么?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怎么长吧。不过一想到他父亲那张严肃的面孔,我心里还是有点儿怕怕的,得生个大点的胆儿才有勇气跟这样的人僵持,只怕只有他儿子才敢这样跟他拧巴着。

  屋门口忽然又窜进俩小东西,一只肥硕的英国古牧,脑袋上还扎了个粉红色的小辫子,另一只是个半米高的小男孩儿,留整齐的西瓜头,穿蓝色牛仔背带裤。他跟在狗屁股后头,看起来似乎更小了。

  小男孩儿跑过来就往首长夫人的怀里爬,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叫姥姥。他姥姥将他抱怀里,笑得合不拢嘴,还在他嫩白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他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打量我,最后开口问:“姥姥,这个姐姐是谁?”

  他姥姥往后仰着脑袋,将他脖子上围的白色小兜兜捋起,替他擦去嘴角边上的口水:“这个呀,你不能叫姐姐,你得叫她二舅妈!”

  小家伙继续眨着扑扇扑扇的大眼睛,偏着圆脑袋瞅了瞅他二舅,接着问他姥姥:“二舅妈,是、是二舅的妈咪么?”

  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出声来,他姥姥尤其笑得厉害,最后又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亲:“二舅的妈

  咪是姥姥呀,二舅妈就是你二舅的老婆!”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相当复杂难懂,继续一本正经地思考。陈万钧妈妈偏头看着我说:“我现在有了外孙就差孙女儿了,你争取生个女孩儿,一男一女就齐了。”

  小家伙嘟着嘴,满脸地不高兴:“我不喜欢女孩儿,给帆帆生个、生个小弟弟!”

  他姥姥兴致昂扬地问他:“帆帆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儿呀?”

  帆帆将五个肥嘟嘟的手指头握成小拳头:“男孩儿可以跟着帆帆上战场打仗!”

  果然是将门无犬子,点儿大的人,居然就有这等雄心壮志。

  他姥姥更高兴了,搂着他一个劲儿地摇晃:“好好好!帆帆说生个男孩儿,舅妈就给生个男孩儿!”

  “你们在这儿开什么小会呢!”帆帆妈走进来,“一桌子人还是我张罗着才开始吃饭,你们主人家倒跑到这里来躲清闲了!”

  他姥姥一边将孩子举高高一边说:“一口一个你们,这嫁出去的姑娘真就是泼出去的水。”

  我忽然间又觉得很幸福,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陈万钧站在一旁没说话,他母亲坐在床前跟孩子玩儿,他姐姐蹲在地上一边逗狗玩儿一边跟他母亲说话。全是他的亲人,可我却觉得自己被异样的幸福感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提醒,就有孩纸偷懒不撒花呀!

  潜水滴速速冒出来!

  55

  55、五十五 。。。

  我真是喜欢帆帆这个孩子,他粉嫩的小拳头紧紧握着我的食指,趔趄着脚步将我往屋外带。我出于本能地弯腰将他护着,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在地上。

  从床头还未走到门口,小不点儿便转过身,双手抱着我的腿,嚷嚷着要我抱。

  “舅妈舅妈,帆帆要抱抱!”他仰着脑袋,柔软的头发近乎飘起来,黑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我,红润的嘴唇撒娇地嘟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会突然变得这么喜欢孩子,刚把两手放在他腋下准备将他举起来,陈万钧就忽然弯下腰扯过小不点儿裤子上的背带,接着一把就将他捞起来放在肩头上。

  我盯着陈万钧托起孩子往外走的背影,才后怕地想起自己还怀着孕。他妈妈有点儿不悦地责备我:“你怀着孩子,用力的事情可不能做,自己要多仔细些。”

  他姐姐倒是很开心,攀着他母亲的肩膀,一个劲儿地使眼色:“陈家二少爷居然也会体谅人了。帆帆刚出生那天,他这个当二舅的看孩子的第一眼居然就皱眉头,难怪帆帆到现在都不太喜欢他。”

  我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口的一大一小,坐在他肩上的帆帆可不正扭捏着肉嘟嘟的小身子,一个劲儿地想远离他么。

  我的内心原本被帆帆这孩子填得十分饱满,可当陈万钧替我拉开象牙白的餐桌椅后,忽然又变得很难受,因为我又看见了坐在我正对面儿的蒋舒薇。

  我盯着橄榄绿桌布的白色流苏,虽然没看对面儿的人,可脑子里却全是她的容貌。

  陈万钧的首长父亲果真没有出来跟大家一块儿吃饭,都是他妈和他姐招呼一桌子的人。我闻着碗里酸辣蕨根粉的味儿,顿时就觉得特别有食欲。刚解决完碗里的东西,陈万钧又给我夹了一筷儿老陈醋海蜇头。

  那个被叫做欢姐的人将把汤勺放进装鱼肚酸辣汤的碗里,他妈妈就对着陈万钧说:“老二,你把这汤盛一碗给言言喝,别老给她吃凉的东西。”他刚拿着碗站起来,欢姐就跑过来笑着说:“我来我来,老二哪会做这等事呀!”

  可是这屋里的女主人却出言阻止了欢姐:“你让他做,乘碗汤都不会,还怎么当父亲。”

  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只敢目不斜视地埋头吃东西。不过半分钟,陈家老三就不耐烦地将筷子重重搁在餐桌上,十分不耐烦地说:“这都什么菜,不是酸就是辣,让人怎么吃?”

  “你要吃不惯就让欢姐给你做西餐,今天这桌菜又不是特意为你备的。”辛苦的大家长嗔怪地教育她家小儿子,“白喝了几年洋墨水,连个规矩也没了。”

  陈家老大随即不满地发言:“妈,依我说你就是太惯着他俩了。这哥俩还在国内念书时就都想进部队,可你偏偏拦着不让,如果当时你同意了,他俩现在也不会这样气你啊!”

  他妈妈抬头看着漂亮的大女儿:“我当时要同意了,这俩的性子估计比现在还犟,可能都赶上你爸了,那我才真是被气死了。”

  一句话惹得一桌子人都笑起来。帆帆一边长大嘴接他妈妈塞给他的食物,一边乐呵呵地冲着我笑。我想着肚里的孩子,心里变得像海绵一样柔软。

  可我和陈万钧的问题仍摆在跟前,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不说,这犟脾气的陈家老二居然也一个字儿都不跟我提。

  到他从浴室出来后准备抱我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拍开他的手:“蒋舒薇的事情你都没跟我说清楚,你别乱碰我!”

  他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边,紧挨着我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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