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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如璀璨,迷离双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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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都说我跟那孟姜女一样,虽赶不上人哭倒长城的功力,起码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可他呢,竟为这麽个事情就把我甩了,虽然我做的这事儿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可还不是全为着他麽!

  俩本无关系的男人搁一块儿把我整了个里外不是人,我觉得自己像活脱脱被他们摆了一道儿!可是,这一切还不都是因我而起,自己给自己挖一坑儿,然后就往里跳,跳完后还自己给自己埋了。怕是自杀也不用这麽复杂吧,直接从高楼楼顶蹦哒下来不就成了!想到这儿我就想拿手扇自己嘴巴,我怎麽就这麽蠢呢!

  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拾掇着准备出门去面试工作,各公司年底跳槽的人都选在年底,这才是找工作的最佳时机。“就你那点儿出息能找见什麽像样的工作!这大过年的,人都回家了就你还在外边野!你先给我回来,有什麽事儿过完年再说!”

  她说完就“啪唧”一声掐了电话。人倒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缝,我这也太出师不利了。好不容易逮着俩面试机会,一个被陈万钧搅黄、另一个被亲妈谋杀。敢情这俩真是我祖宗,这辈子专程找我尽孝来着!

  不过回到家的滋味儿真是美,见着邻居大伯叔叔们也忘了很多烦恼,曾劝我跟山西煤老板分手的牧羊犬主人还住在隔壁。腊月二十九的清晨,我特地起了个早跟着我爸出去遛弯儿,刚出门就碰见他拎着狗绳往外走。

  “哎唷!这不筱家闺女儿嘛,长得可越来越标志了呀!就跟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样一样儿的!”我真想把他那双厚嘴唇边儿上的大黑痣抠下来,瞧着就别捏!我本来就年轻,根本就和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差不了多少,他这存心损我呢!

  “呵呵!孩子都大了,咱们也老啦!杜师傅,什麽时候过六十大寿啊!我带着言言给您老祝寿去!”筱大壮真跟以前一样疼我,就见不得我吃亏,牧羊犬主人那岁数还不到五十呢。果然杜师傅一听这话当即就拉长脸:“谢谢您的好意啊!我听说言言被广东砖厂老板甩了,怎麽这麽快就又被甩了呢!那砖厂老板的老婆又拿菜刀砍你了吧!女孩儿这样可不好呀,终归要吃亏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使劲拽着牵狗的绳子,那膘肥体壮的牧羊犬就撒丫子在他前面儿跑。筱大壮隔着厚衣服抚了抚可爱的大肚皮,悠哉游哉地说:“杜师傅这狗可精了!别人家都是主人牵着绳子遛狗,到杜师傅这儿就成狗拽着绳子遛主人了!真是只聪明的狗呀!德国纯种吧?”

  杜师傅吹了吹嘴巴边上的那颗大黑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牧羊犬拽着跑开了。我站那儿笑得直

  不起腰来,筱大壮仍旧一脸悠哉的模样。这就是我的生活,离开家以前就这样快乐,回来之后仍充满快乐。

  能够不用承诺就做到与你不离不弃的人,大概只有父母了。现在那个地方几乎没什麽可让我眷恋,于是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到父母身边开始新的生活。晚上跟老妈一块儿包饺子时,我把这想法跟她提了提,她雷厉风行地一边擀面皮儿一边说:“你回来住也行!每月水电生活费可不能少!”

  “成成成!咱有的是钱,不就一点儿费麽,咱付得起!”我妈当即就用擀面杖敲了我一杖:“做梦呢,就你那点儿出息还能有钱了?!”

  我捂着被攻击的地方刚想反驳,搁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这号码是我近来新换的,没几个人知道。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数字,我估摸着是张茜茜那死丫头想起我了。于是我特牛掰地接通电话:“老娘我档期满得很!没功夫跟你们这帮小丫头瞎聊!有屁就赶紧放哈!”

  直到我妈咧咧歪歪地举着擀面杖朝我冲过来,手机那端儿都还没有人回应。“我叫你这麽野!一丫头说话哪儿能这麽野!”我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就那麽直愣愣站客厅里让我妈敲,这时电话彼端终于有了声音:“你出来。”

  那阴魂不散地祖宗居然找到我家门跟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孩纸们,某侃回归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大家一定要继续支持啊!

  37

  37、三十七(倒V) 。。。

  我套上红色亮面羽绒服,连鞋也来不及换就跑了出去。院儿里黑色仿古路灯洒出的白光,照在陈万钧衣服上及他那辆保时捷卡宴的车身上。他穿着卡其色大衣,从车子旁边一步步朝我走来。

  “你怎麽知道我家住这儿?”一语将毕,我又发觉这话太多余,他陈爷想了解一件事儿还不容易麽,于是我又冲他嚷嚷,“你到这儿来干什麽?”

  他从衣兜里掏出只烟,点燃吸上一口后才平静如常地反问我:“你觉得我来干什麽?”

  我退了几步,拿食指对着他的脸:“我告你陈万钧,别再给我玩儿花样!我没欠过你什麽!现在我俩没什麽东西可继续交易!别他妈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嘴脸,我瞧着都恶心!”

  他嘴角边荡出浅浅笑意:“现在倒肯叫我名字了。”说着就又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渐渐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你确定没欠过我什麽?”

  我扪心想了想又回答他:“我就卖了那珠子,两万块钱,回头凑齐了还给你!”

  他的脸色更加不悦,只盯着我看又不说话。我被他盯得有点儿良心不安,又接着说:“那一刀子不算!又不是我给你戳进去的!”可他毕竟也算救了我,于是我又添了句,“顶多算欠你个人情!”

  他微微偏头看着我说:“你要怎麽还?”蠢一次就够了,我可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还犯傻,于是我告他:“大不了过段儿时间还你五万块!”

  五万块对我这一工薪阶层来说已是笔大费用了,更何况我现在还处于失业状态,连工薪阶层都算不上。

  陈万钧看着我的表情明显充满怒火和不屑:“你他妈当自己是谁?跟我谈条件!”

  上帝造这男人的时候是不是得红眼病了,就这等品种也能出现在人间!要不是看着他比我高那麽多、我极有可能打不过他的份儿上,我当即就拿脚上鞋拔子往他脸上砸过去了!

  “你他妈那麽有钱还来找我要钱!你那猪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他闻言明显地皱了皱眉,再看我时已带着轻蔑的冷笑:“怎麽不接着装?”

  我真是讨厌他与人沟通的这种方式:“我乐意装就装,不乐意装就不装!干你屁事儿!”

  他抖了一下烟灰,将小半截烟头仍进光秃秃的铁栅栏里,火星芒子滚了几圈儿就灭了。他看着我说:“你知道走私钢铁怎麽判?”

  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扬手朝脸上挥过去,他只一伸手便擒住了我挥过去的胳膊。“你想做什麽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了解宋嘉平,他决不会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陈万钧这可恶的男人是存心说这话激我来着。

  “倒不笨。你再出卖自己一次,他也不会领情。”我彻底被他激怒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要不是你,他也不会离开我!你这混蛋!”

  他生气地擒住我胡乱挥舞地胳膊:“我他妈没时间管闲事!你用脑子想清楚他为什麽不要你!”

  “你他妈既然没时间管闲事,还跑我家门口来做什麽?”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满是怒意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筱言西你这死丫头到底干啥去了!”闻言,我慌忙使劲儿将陈万钧往楼道边上黑乎乎的旮旯里推。我妈打开门,身上还系着沾了白面儿的围裙,“这大晚上的,你站那儿发什麽傻!”

  “喔!”我往院儿门口指了指,“我准备去买点儿吃的!呵呵,肚子有点儿饿了!”我妈看着我的眼神真像在打量一外星人,“你着魔还中邪了!你出去前锅里才下了一盘饺子,还你亲手丢锅里煮的!”

  “喔!”我慌乱地揉了揉头发,“我去买醋!”老妈将信将疑地说:“好像是没多少醋了!你快点儿啊!这大晚上的,别在外面瞎晃!”说完就“砰”地关上门。

  我十分清楚我妈有多厌恶陈万钧,如果让她知道我大晚上地在自家门口的黑旮旯里跟这男人杵一块儿,我相信她会当即拿着菜刀从屋里冲出来,连我也一块儿剁了。

  陈万钧从暗处走出来时,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他将半埋的头抬起来看着我说:“不请我去里面坐坐?”这厮说完居然真的就开始往里边儿走!我吓得慌忙死拽着他的袖子。今天腊月二十九,明天就年三十儿了,我还想安稳地过个好年呢!

  他似乎更明显地笑了笑,继续作势往前走,我急得抱着他的胳膊就地上蹲成一团:“不行不行!”他站在原地,安静了一小会儿问我:“你父母靠退休金生活?”

  我蹲地上抬头,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从前是宋嘉平,现在连我父母也被他当作威胁的筹码了?我愤愤地问他到底想怎麽样,他低头看着我说:“你认为我想怎麽样?”

  他妈的!跟一城府深的混蛋沟通真费劲儿!我从地上站起来说:“打他们注意,你不是男人!”他嚅嗫嘴唇正预备说话,我妈又从厨房窗户那儿开始咆哮:“筱言西你这死丫头!明天就年三十儿了,院儿门口那店主前天就关门回老家了!你倒要给我说说,你去哪儿买哪门子醋去了!”

  在这麽呆下去早晚出事儿,于是我决定用缓兵之计:“你这会儿先走!过完年我就去找你!”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慢悠悠地说:“你当自己是谁,以为我稀罕你?”

  “他妈的!你到底想怎麽样!”我不受控制地朝他怒吼,他看了看我没说话,抬脚就往外走去。敢情这爷是欠吼来着!

  他走的真及时,刚刚离开我妈就开门朝我吼:“死丫头!大晚上的你瞎嚷嚷啥!”我赶紧陪笑着挤进了屋子。

  到睡觉前,我都还心有余悸,害怕他忽然又从什麽地方冒出来。这祸害的生命力真是顽强,伤口裂开至今还不到一个月,这就恢复得看不出一点儿异样来。

  今年这个年过得很安好,静谧温暖里又带了点儿苦涩伤感,只偶尔在午夜梦回时和清晨醒来的刹那,内心还是会觉得空落落。日子似流水般哗啦啦地往前溜走,不给人机会重新来过,不管人心情是好是坏。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宋嘉平永远是我心口上不可愈合的伤。

  有时候我会梦见他,在梦里都十分想念他,可醒来后又会很恨他,恨到我自己的心都发疼。爸妈虽然不在我跟前提及过往,可我清楚他们很心疼我,特别是我妈,总是用“以毒攻毒”地方式教育我要坚强乐观点儿。

  估计是发现我惆怅的次数比较多,他俩就联合起来想给我多介绍几个朋友。

  大年初三,爸爸的同事带着儿子一起来给咱们拜年。这个郭叔叔我从小就认识,他的性子十分爽朗,嗓门儿比我妈的都大,可却没有我妈聒噪,小时候他经常拿两毛钱的水果糖逗着我叫他干爹。

  “言言小时候可聪明了,还跟我谈条件!”郭叔叔坐在沙发上对着大伙儿谈笑风生,“小丫头要我先把糖给她,她才肯叫我干爹。结果我给了糖,她非但不叫我还气呼呼地说‘我才不叫你干爹呢!’”

  大家都乐了,特别是坐我对面儿的郭浩然。这小子命不太好,五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法院把他判给郭叔叔抚养,郭叔叔一大男人还要上班,哪儿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他,搁自己身边儿带了三四年就把他放爷爷奶奶家了。

  我记得他当时走的那天还拿了一罐子水果糖塞给我来着,八九岁的小孩儿,还没一灶台高,腆着圆鼓鼓的奶油肚,一反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样,无比郑重地对我说:“言言,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给你买糖吃!”

  当时小孩儿的愿望多单纯呀!我一听有糖吃就乐呵呵地直点头,哪儿管他啥时候能回来。后来几乎每个寒暑假他都要回这儿跟他爸呆上几个月,这小子虽皮了点儿成绩倒十分拔尖,高二那年就去英国留学了。那时候郭叔叔因工作调动也去了别的城市,我们这一别竟有八九年之久。

  作者有话要说:孩纸们,此文如果入V乃们是不是会对偶产生恨意?(皱眉)

  38

  38、三十八(倒V) 。。。

  郭浩然小时候那可是真皮,我跟他比起来顶多算一小土匪,而他就是那如假包换的土霸王。小时候院儿里的孩子多,玩儿起来都跟一群鸟似的,飞到西又飞到东。

  郭浩然他爸特疼他,把家里好吃不好吃的东西尽喂给他一人了,所以他长得很圆满,脸圆肚圆腿也圆,远看近看都跟一球似的。圆乎乎的孩子都招大人喜欢,院儿里不管谁见了他总喜欢摸他脑袋、要麽就捏他脸蛋儿,他也不恼、总是傻呵呵地直笑。

  一群孩儿大多都跟猴似的东奔西跑,就他一人胖得跟猪似的。事情一旦有了对比,就会有人发表感慨。有个别直爽的孩子就在我跟前笑他:“你看他那熊样,比我二婶婶家的猪还肥!”

  我一听就乐了,正想把自己赞同的意见表达出来,郭浩然就黑着一张圆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们谁在骂我?”见风使舵向来是我的专长,于是我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说的,我什麽也没说!”

  然后那直爽的小孩儿就结结实实挨了郭浩然肥嘟嘟的一拳头,给人一拳头还不过瘾,他还把人一掌推倒在地上。那会儿条件不好,铁栅栏里尽是泥,天又刚下过雨。那孩子一跤跌进去就摔了个屁股蹲儿,满裤子都是稀泥,人还没来得及哭呢,郭浩然同学就又顺手抹了把泥涂人脸上。

  那事儿过后,院儿里就没人敢欺负他,因为没人能打得过他,其实我估计当时都因着他那彪悍的体型无人能及,所以他才能独霸一方。

  后来咱俩混熟了以后,我才发现这土霸王的为人其实挺不错。小时候咱不都喜欢看那部叫做《葫芦兄弟》的动画片儿麽,我当时就特想要个葫芦娃。一个放学的午后,郭浩然抱着他爸给他买的葫芦丝来找我,手里还拿着一美工刀。他说葫芦娃都是从葫芦里边儿蹦出来的,他这有一现成葫芦,割开来肯定也能见着葫芦娃。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可有道理了,于是就跟他合伙把那崭新的葫芦弄成了两半儿,美工刀的功力对付不了结实的木头,最后咱俩还是把它扔地上用砖头硬生生砸成两半儿的。那会儿生活水平不高,他爸用俩月的工资给他买的乐器,就被咱俩这麽轻而易举地毁了。后来他老爸训他的时候,他愣是咬紧牙关没把我这个共犯给供出来。我当时就觉得他特义气!

  “这些事你都还记得啊?”郭浩然穿着蓝白小方格衬衣,外面套了件儿墨蓝V领宽松毛衣,这小子还学人把头发弄成了时尚的纹理烫,好在烫的十分轻微,瞧着倒不别扭。我看着眼前这阔别已久的儒雅帅男,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他胸膛:“小子!多年不见,越长越帅了哈!”

  他淡雅地笑着说:“言言你还这样啊,一点儿都没变!”英国的水土就是培养人的气质,连从前的土霸王也被调教成了彬彬有礼的绅士。我狠狠赏了他一记白眼:“唠嗑都不会!没发觉我越长越漂亮了麽!”

  他看着我大笑起来:“这倒是!我记得小时候你脸上老长痘来着,现在看起来真是比那会儿好多了!”

  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类人,甭管他面儿上看起来多绅士文雅,骨子里还是那皮上天的土霸王。

  这天我跟他聊了很多,郭浩然这次算是学成归来,过完年就直接去医院上岗。医生这职业是真好,救死扶伤利国利民!

  郭浩然跟他爸走的时候,我妈直跟我爸使眼色,看的我毛骨悚然:“别眨了!您老也不怕得结膜炎!”我妈当即就冲到沙发跟前给了我一暴栗:“这死孩子!大过年的尽胡说八道!”

  “跟二老汇报一下,我跟郭浩然就是俩哥们儿!二老就别为我们花心思了!”我悠哉悠哉地一边剥瓜子儿一边欣赏电视里董卿深情并茂的模样。老太太一听这话就干着急了:“你都多大的姑娘了,再不谈对象,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就这麽被念叨了一礼拜,我在接到张茜茜短信的那天终于决定还是先离开这儿为妙。我又不是我爸,可没那麽大定力忍受她成天的念叨,到时候别真的被她念得嫁不出去可就严重了。

  我走得紧,因为张茜茜在短信里说她很难过,她不想活了。这世上能让这厮不想活的大概就只有苏文烨同志了,可我只猜对了一半儿,没猜对的另一半儿却是张茜茜打了苏文烨的孩子。

  “都能看见他的眼睛了,还有手和足上的小嵴。言言,你知道小嵴吗?就是他今后的手指头和脚趾头!”张茜茜穿着大号病服半卧在床上,她瘦了一大圈,头发乱糟糟,脸色很苍白。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床尾的白色护栏,我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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