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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遇深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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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货有才,很多才,要稍微重视一下。

    几位先看了下形象,职责不同关注点也有些区别。

    吴起看到的是高冷,在年幼不经事的孩子身上少有的灵性,离“仙气”也就一步之遥,高则飘渺,冷则出尘,气质已经很贴合了。

    刘珍妮看的是脸,那眉像琼楼玉宇,型美,飞檐。眸光流转时若即若离,如触手难及的远山,被眼中看不分明的雾色缭绕,五官冷俏,长得很有“诗意”,也贴合剧本。

    造型组长则看中可塑性,男童星不能化重妆,少年肤质绝佳不用扑粉,一点高光阴影就能产生效果,眉色淡,整齐易修型,鼻梁高嘴唇红,画起来很省心。

    摄影组长也挺满意,脸小五官分明一向比较上镜,看着不明显拍出来却能惊艳众人。最妙的是少年五官精致,每一部分皆可入画,偏又恰如其分,不动不抢镜不破坏整体协调性,动则百花齐放。

    同时被几个人打量,少年也不怯场,举止镇定地耐心等候。

    吴起·点点头:“先表演一段特长吧。”

    付丞雪没带乐器,想来主流才艺先前有不少人表演,导演组选角一天也审美疲惫,所以他决定选一个耳目一新的短小表演:

    吹叶子。

    对于山里的孩子,用树叶吹曲并不陌生,但鲜少会有城里人专门去学,他对吹叶也不算精通,前世去山村拍戏因为剧情需要学过几天,试镜前又温故一下,反正重点终归是演技,先头的开胃小菜也不过增加印象分。

    调节了一下话筒的位置,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

    这季节可以选择吹叶的不多,四季常青的冬青叶算是不错的一种。

    运一口气,将叶片夹于唇间,用抽丝剥茧的方式缓缓送出气息,耳熟能详的民间小调传出,起音温柔婉转,带着江南蒙蒙细雨的多情,渐渐加快拨动叶片的速度,唇部也随之忽紧忽松,送气急缓有别,让曲音带上盘环的颤音,敲动人心。

    一曲停歇,评选席的几人都有些默。

    少儿唱情歌屡见不鲜,多是年少强说愁般不伦不类,这小人儿却反其道而行,曲调越见缠绵,曲意却冷清寡淡,毫情不沾。

    “有点意思。”吴起再次看了看指下的表格,应聘角色江水。

    剧本类型没在网上详细公布,但初审过的试镜人员都发过角色梗概,网上谣传有一个角色已经内定,也确实如此,但并非苏镇雨。对于江水这个角色,他也一直在犹豫,如今见少年如此有灵气,反而有些期待,示意助手把剧本递给付丞雪。

    试的是场哭戏,准备时间十分钟。

    柳珍妮皱眉,“吴导,这幕戏——”吴起打断她,摇了摇头,柳编剧只能叹气。

    她是满看好付丞雪的,举止成熟大气,履历光彩,所幸外形也很贴合角色,可吴导一上来就挑了最难的一幕,也不知是太高看,还是等不及把人刷下来。有言道:少年不识愁滋味。论哭戏,就是炙手可热的新晋花旦也要酝酿一会儿,借助外物也是常有的事,这个半大孩子说哭就哭不是为难人么?

    剧情很简单:

    一百三十七幕父子分别,第三场。

    江寒抛下独子下山救世,江水在房中流泪。旁边有备注人物背景,用于理解角色,付丞雪在这里带入了自己。

    合起剧本,只用一秒半,就让泪水盈满眼眶。

    这还不是最震惊的——常人泪涌后必会落下,是万有引力的结果,少年眸中泪水却盈盈不落,瞳色黑如戒面,被灯光反射出光点,如盛满星辉的夜幕,绚烂夺目。哪怕吴导执导这么久,也从未见过把哭戏控制得如此收发自如的人,更难能可贵的,还是个孩子。

    含着一双泪眼,绷紧下巴露出最美的角度,眼中渐渐涌现出复杂的感情。

    面色不动,唯眼中波光荡漾。

    由爱,生恨,感情的酝酿、发酵好似色彩渐变的具象化,凝聚成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决绝惨烈,美得夺魂摄魄,刺目非常。柳编剧简直就要震撼地当场拍定角色,吴起却随着越来越精湛的眼神戏抿起嘴唇,连眉梢眼角的期待都沉淀下来。

    待少年出戏,其他几人都被他方才的气场压迫得哑口无言,赞叹声破口而出。

    吴起沉默着皱起眉,不假辞色,“回去听消息吧。”示意站在墙边的助理,“叫下一个进来。”

    众人和吴起搭档已久,自然看出吴起没选上,大感意外却基于吴起片场上唯我独尊的狮王威名,心里默叹可惜,不敢多言。唯有编剧柳珍妮第一次和吴导合作,看少年出门后,这才直言不讳地问:

    “怎么你没看上啊?还叫下一个。是演得不好吗?我觉得比那个苏镇雨可出色百倍啊!”

    吴起摇摇头,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宝石虽美,败于雕琢。
第30章 —028试镜(续)—
    付丞雪出了酒店,就知道大概没中。

    吴起临头变卦,难不成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幕?

    坐飞机回青城,一路反复思量,到地时已入夜,脚踩土地,萍雀村一望无际的田野在夜风中摇曳,影影绰绰。付丞雪拉紧衣领,呼出一口寒气,藏起心中的波澜起伏,冷静地想到:

    吴起并不是这样的人!

    上一世吴导“铁面狮王”的封号也流传甚广。

    曾有一部投资商塞进一个比较重要的女三号,杀青时爆出裸趴,吴起一怒之下飞掉女三,投资商以撤资威胁,他干脆自掏腰包填补空缺,重新选角,原本预定的上映时间推迟一个季度,损失巨大。

    打开门看见李律等在大厅,灯火通明。

    “你回来了。”

    四目在空气中交接,李律的笑容依然很浅,浅得如同颊边的发,稀疏微卷,抽干了三千烦恼丝里的万般情愫,薄情寡义的伪善深入肌理。笑得,像尊没有怒颜的石头佛像,淡得,如同天边反复无常的云彩,触手可及是假,莫测难解才真。

    ——那双眼深邃透彻却又直指人心。

    是怎样的感觉?

    ——行到山穷水尽处,坐看云卷云舒,天外天,漫无边际的蓝与白在风云中相濡以沫。“它”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红尘灰烬擦过“它”的视线,被风吹卷进凝固的时间里。大喜——化万千灯火藏于喧嚣在远处,大悲——凝水滴浓雾的千丝万缕藏于云端。眼不动、心不动、表情不动,静默无言如死物。

    浅色的羽睫扇动,眸色微晃。

    ——是蓝白相间处云聚云散风吹雨打,施施然搅乱天地颜色,任他人或哭或笑或心动心伤心中一悸,“它”只当低头窥见渺小的尘埃浮霞,随时光剥落在眼前……置身事外,观棋不语般笑。

    淡淡的,一眼扫过。

    ——只因万事万物都只是双目中不打眼的小小一点。

    翻不动一丝波澜,所以他的笑不是笑,哭不是哭,喜怒哀乐不是喜怒哀乐。这双目中其实没有人色,反而像面镜子,照出的全是人心反复。

    面对这面心爱的“镜子”。

    付丞雪的心突然就宁静了下来。

    “我回来了。”

    前世走入尘埃的少年又飞回云端,这世上最让他追悔莫及的事都已回转,还有什么挫折值得反复纠结?

    晚上躺上床,沉下心来,他终于明白,败在了哪里:

    水满则溢。

    付丞雪捂住脸,有点羞愧,他那时就像把所有值钱物堆积在身上炫耀的暴发户,回头率固然高,却也艳俗。

    再次分析江水的性格。幼年丧母,又被父亲抛下,与他经历何其雷同?仔细回想过去,父亲抛妻弃子的那个早晨,他是怎么想的?

    “你要走了吗?”

    他是以何种心态说出这五个字?

    光着脚执着地不肯离开,紧紧注视着父亲的动向;因父亲的泪水而心疼到难以呼吸,却不懂得那叫“心疼”和“不舍”,只知道难以招架;他推开父亲,不高兴地让他快走,说是担心母亲,都是口是心非的借口。

    他那时不理解离别的含义。

    他不知道分开之后会想念。

    从小被父亲百般宠爱,他被宠坏了。那时必定是骄傲的,越喜欢东西藏得越深,不愿表露,只能说着反话。

    让他离开,是渴望他留下。

    怕母亲伤心,其实他比母亲更怕伤心。

    他潜意识里笃定,在父亲面前他总能立于不败之地,不需回报,等待父亲先匍匐在他脚下认输,再恩赐般地施舍出原谅。他知道,父亲爱他,超过这世间一切。可他还是堵输了。他不甘心,没等到原谅,他不服,输得一塌糊涂,所以他任由骄傲在心中滋长,不肯再承认:

    他曾对父亲饱含孺慕之情,胜过爱这世间的一切。

    恨,是时间,和得不到满足的怨堆积而成,而在深沉的爱面前,恨微不足道。

    之前的表演,说是演技,不若说匠气,这是老戏骨的通病。

    前世在熟人间获封“演技之神”,喜怒哀乐信手拈来,他自知演什么像什么正是他瓶颈所在,江郎才尽或许就指的这一恶性循环,越是琢磨越迷失,反让一身灵气变成按部就班的模板,怎么哭怎么笑,一丝一毫曲度变化全部有了固定的套路,缺少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风采。

    谜底的答案,竟是还原本质。

    “我还有机会。”付丞雪呢喃着闭上眼睛。

    …………

    早饭时少年想着事情,显得心不在焉,李律看了一眼,却又沉默。

    付丞雪伸出筷子无意识在盘子上方夹了半天,李律静静托起餐盘,付丞雪夹到蔬菜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哦,我吃饱了。”李律无所谓地点头,起身收拾盘子,也没劝诫。

    天光正亮,付丞雪打算去寺里找付誉刷信力。

    收拾完携带的挎包,转身就撞见李律,手里拿着个剪刀。

    温善的少年人站在门栏上,不说话,也不进屋。

    付丞雪看着李律表情浅淡的脸,猜测不到来人的想法,低头沉默一会儿,再抬头时把手上的包放到了一边,退后两步,坐回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李律,没有出声。

    李律走到他身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被高挑的身形笼罩。

    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手穿插在发间,所有烦恼都随之剪落。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走过,那种细微地变化很玄妙,所有外物都从周身一尺抽离,他甚至看不见自己衣领的颜色,认不出李律的脸。唯有那双手被无限放大,与头皮交接的热度,指甲的厚茧,剪刀的冰凉锋利,头发掉落的咔嚓声,还有……呼吸喷洒在耳际。

    付丞雪被浑身发热的酥麻感激得手脚都蜷缩起来。

    突然!精神一震——

    呼吸不该喷到耳朵上,除非——付丞雪猛地回头,撞到李律近在咫尺的鼻梁,皱起眉。

    “怎么这么近?”

    李律耸了耸鼻子,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展开的手心一缕短毛飘落,那个长度,不是额头的碎发就是耳畔脖子的头发。低头奇怪地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过激,居高临下的角度熟悉地让人发毛。付丞雪稳定了情绪,起身挥开李律的剪刀,有点焦灼地说:

    “好了,剪得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了。”

    背包走出院子的时候付丞雪回头看了一眼。

    李律还在他的房间,低头擦着剪刀。

    外面的天光让没开灯的屋子好像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只是那手上细致的动作,充满古怪的违和。他摇摇头正要转头离开,李律突然抬头,付丞雪无端脊背一凉,快步离开。
第31章 ——029——
    坐在去南山的景区公交上,付丞雪终于想起不对劲的地方:

    李律是什么时候学会剪发的?

    方才被蠢蠢欲动的感情牵连,竟然忘了这么明显的一点,就跟入魔了一样。

    车子出城后,走向越来越僻静。

    车窗半开,能看到巍峨的山峰被飘渺的烟云缭绕,神女峰七位妙丽的仙子犹抱琵琶、半遮半掩,娉婷丰润的**在盛夏中披上鲜嫩的纱衣,摇曳数百里,烟云缭绕着茂密的碧树美得波澜壮阔——南山神女峰,青城县推出的半开放旅游创利项目,不久后《秦门》剧组也会来这拍外景。

    当地有云:青城南山路,扶摇上九天。

    这话的含义可就不止是云雾缠绕的高险山色……据说自古以来,常年云雾不散的南山就是出世之人的隐居圣地,古往今来悠悠数百年,依然流传着当地农夫在山中巧遇高人的传说,因此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归隐山林的亦不少,虽说再没听过有谁撞见一指弹断高树的神秘高人——也可能高人们也讲究保护自然不乱砍乱伐——久而久之,南山成为道佛之人清修之地。

    付丞雪编造的师父,也设定在南山。

    罗汉峰在神女峰阴面,位于开放与不开放的交界处。

    浮云路一千阶,没有电缆,是能爬,意味脚踏实地,万物浮云而过。

    寺庙香火很旺,前院接待香客,后院却禁止入内。

    在功德箱里施了些钱,把生活用品交给管理寺庙外物的经理人,付丞雪边闲逛边等付誉。旁边一个年轻父亲带着女儿在香炉前上香,小女孩盯着缭绕的香火看了一会儿,突然一脸严肃地闭上眼许愿,大人逗着孩子,“哟,求得什么呀?跟爸说,爸可比菩萨管用多了!”

    小女孩瞪圆了眼睛看着父亲,“爸爸你个笨蛋,菩萨差点都答应我了,要是现在她又反悔了怎么办?!”说着眼一红,“我不理你了!”

    小孩甩脸子就闷着头往外跑,风一样的速度,哒哒哒就离了十几米,没头没脑地跑向后院的方向,根本不认识墙边“闲客免进”的牌子。孩子父亲还在追,“唉,慢点,别摔着,到底怎么了?”

    付丞雪多看了两眼,正好看到女孩撞到后院出来的人——一个僧人。

    穿着与罗汉寺黄衣僧人截然相反,红衣蓝帽,很奇怪的搭配。

    僧人弯下腰,把差点摔倒的女孩扶起,那双手又黑又宽大,有种安心感,不同于俗世常见的化缘僧,身宽体胖看着慈眉善目。红衣僧很瘦,却不是体虚的瘦,反而充满精气,双目深邃睿智,洞若观火的视线让小女孩不好意思地道歉。

    僧人摇摇头,音调有些别扭,说了句,“无妨。”

    又说,“小施主的愿望菩萨都已听到,寺庙人多眼杂,走丢就不好了。”

    说话间女孩父亲赶到,僧人抬起头看眼来人,低头在女孩耳边轻声说:“……你母亲的病会好起来的。”

    女孩震惊不已:“您怎么知道?!”

    “……菩萨告诉我的。”红衣僧拍拍她的肩,“去吧,不要让你父亲担心。”

    父亲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女儿离开,红衣僧后面又跟出几个罗汉寺的僧人,黄衣僧们一脸尊敬地跟红衣僧搭话,红衣僧却抬头看向一直旁观的付丞雪,推拒了打算送客的黄衣僧人,慢慢走了过来,问了一句让付丞雪震惊无比的话:

    “施主可曾见过一个少年人,约莫比你大两岁,是被领养的孩子?”

    付丞雪眯起眼,终于认出这就是前世见过的那个化缘僧人。两世都被同一个陌生人问了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他到底是长得像好说话的百事通,还是人贩子团伙的邻居?

    “从没见过。”

    僧人又多看了他一会儿,似乎琢磨什么,最终还是说:“打扰了。”

    这个插曲并没被放在心上,见到付誉时,他也就随口提了一句:“今天见了一个红衣服的和尚,看着不像西南这边的人?”

    付誉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沮丧地摇摇头,似乎很抱歉没帮上忙。付丞雪摸摸他的头发,好笑道:“随口问问,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在山上好好练武,等我成名了就来给我当保镖。”

    付誉使劲点头。

    壮硕的小男人和清瘦的少年相对而坐,就像被驯服的傻狗面对他的主人,一个闲来逗弄刷刷信力,一个急于卖蠢讨欢心。

    送别时付誉小心翼翼站在门口张望的样子,都成了望夫石。

    离开时接近黄昏,上山的香客走得稀稀落落,两个扫地僧人一边捡拾香客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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