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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神之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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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它的头一下子撞到沈莫的头上，沈莫脑子里立即“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他的眼前所有的景象开始模糊，开始旋转起来。
那东西松开手臂，沈莫“扑通”一声仰面倒地。他的意识还在，身体却不属于自己。
依稀中，黑暗中闪动红光。一个矮小的红色身影从那东西的身后慢慢走来，蹲下身看着沈莫。沈莫只感觉对方的头发很长，似乎是个女人。不，应该是女孩。
之后，沈莫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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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恍惚。
沈莫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绑的像一个大粽子，由四个人抬着。那些人都穿着盖过脚面的白袍子，他们的脸都埋在兜帽下看不清楚。他们在走着，或者说是飘着，像鬼一样。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这里如此的虚无、飘渺，像是幽冥。
这是哪儿？是梦？！沈莫想，一定是梦。
我一定是被打晕了，这是在做梦呢。
沈莫明知是梦，想醒来却没那个能力，他只得清醒地留在梦里。任由那些白袍的人扛着自己，慢慢前进着。
天空不知何时落起了雨，丝丝的打在脸上，眼里尽是迷离。
当他被放下来的时候，沈莫惊奇地发现他们是站在湖面上，自己的脚下湖水荡漾着层层涟漪。那泛起的涟漪带着乳白色的光晕，这湖水不是普通湖水，倒像是“棺材”里的“维生液体”。
沈莫看着脚下，浑浊、深邃，看不到底。
如此熟悉的感觉，像他的内心，起码大多时候。
没有任何人，甚至连绿萝也不知道，他内心就是这个样子的。
迷茫、浑浊、躁动、仇恨、恐惧，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除了绿萝，他看到她第一眼就从内心决定她除外。可是，他还是欺骗了绿萝。这次随着队伍出来，他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守护着绿萝，不是那么的单纯，他惧怕留在一个地方，惧怕被关住。
只有到了外面，到了随时随地能跑掉的广阔空间。沈莫的内心才会安稳。
这是任何人，包括绿萝都不知道的。
这一路，沈莫对别人伸出的援手并不是出于同伴道义，只不过他不想他们那么轻易死去，因为只要他们还活着，在真正危险的时候就能当自己的挡箭牌。而如果自己真遇到危险，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别人推到最前面。
这就是沈莫的真实，自私、龌龊？活着，才是王道。沈莫的心，一如脚下这浑浊的湖水。
此刻，对面站着的四个白袍子正面对着他，那些人忽然左右分开，另一拨人从雾霭中走出。他们同样抬着一个人，当他们放下那个人是时候，沈莫险些惊呼：是绿萝！
绿萝同样被捆绑的动弹不得，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沈莫挣扎着，看着四周的白衣人开始包围起绿萝，他们的手里拿着刀，正伸向绿萝。
不要啊！即使是梦，沈莫也难接受这种场面。他开始惊恐地挣扎着，扭动着，却无能为力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浑身被血染红，那血沿着她的身体流淌在湖面，最终染红了整个湖面。
不，这是梦！这不是真的，让我醒过来！
沈莫心中惊恐，他看到这幅景象，从心底开始恐惧、战栗。那种感觉如此的真实，他明明知道自己身处于梦境却又无可抗拒的无助感逐渐强烈。随着他心情的狂躁，整个湖面开始剧烈的掀起波澜，红色的波浪一圈一圈的荡漾，越来越猛烈。
沈莫整个人开始犯羊癫疯一样抽搐起来，这种剧烈的抖动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让我醒醒！沈莫咆哮。
“滴滴滴！”
忽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闯入耳内，沈莫对面那些白衣人，被刺伤的绿萝以及脚下被血水染红的湖面全都开始消失了，连他自身都似乎在消失。
沈莫没猜错，这确实不是个真实的世界。是场梦，是场真实而残酷的梦。
沈莫依旧感觉自己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而那种被捆绑被束缚的感觉也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他眼前由白芒转入黑暗，又由黑暗转入迷蒙。他的听力先于他的视觉恢复，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梦魇测试结束，转入镇静剂注射。各项数值波动，心跳超标，血压升高，无法控制于沉睡状态。”
那是电脑发出的合成声音，沈莫听得清楚，他猛然睁开眼。
他的眼前确实有些迷蒙，头顶是刺眼的灯光。他转过头不去看灯光才发现自己眼前还隔着一层透明眼罩，另外他的嘴里还咬着呼吸器。沈莫艰难的扭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困在床上。床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一圈各式各样复杂精密的仪器，还有着许多块大小不一的显示屏，每个显示屏上都转动着不同的画面，都是各种人体的监测图，还有DNA链条图。
我这是在哪儿？
沈莫心里忽然泛起剧烈的恐惧，意识里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是被人这么对待过，连一只小白鼠都不如。那时候他所遭受的痛苦，说上几天几夜，都讲不清万分之一。
不要，放开我！
沈莫疯狂地晃着脑袋，疯狂的扭动着。他被捆绑的极其牢靠，能动的只有脖颈和手指脚趾，仅此而已。
在沈莫疯狂挣扎的时候，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足足比正常人大了一圈，脸的五官硬朗。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莫，瞳孔是红色的，不断的放大缩小，就像是监视的摄像头。
沈莫吓了一跳，才发现对方是在俯视他。
“混蛋，放开我。”沈莫拼命的吼，他的声音只在喉咙里翻滚，发出的是“呜呜”的声音。那脸的主人视若无睹地盯着沈莫，完全不理会他的躁动。沈莫挣扎到疲惫，却依旧于事无补，索性不再挣扎，而是大口的喘息着。
忽然那俯视他的怪人一把抓住他躺着的床边，猛地向上一推。那床笔直的竖起，沈莫“呼”的一声跟着站起，他的身体还被结实地困在上面，所以很难说是在站着还是躺着。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因为当沈莫立起来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不远处同样有一张立着的床。绿萝正被绑在上面，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呜呜，呜呜。”
沈莫晃着脑袋想要呼喊她，唤醒她。可绿萝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掉了一般。
“你可以冷静一点吗，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
忽然一个冰冷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沈莫惊愕而艰难地侧过头。一个红色矮小身影正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沈莫心中凛然，这身影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绿萝看到过，自己也看到过。这红影子先是引诱他们到了那间自己打开的舰长室，然后又恐吓他们，没想到她又出现在了这里。
等等，难道！
沈莫脑子嗡了一声，难道这家伙从始至终都是在诱导他们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红后
黑暗里闪过的身影，莫名其妙打开的舱门，无声的恐吓引导。
难道她真的是鬼吗，被关在这最底层的冤魂，自己和绿萝是被她给利用了？
沈莫脑子里这些个片段不断连接起来，想的他头痛欲裂，他身旁的一个机器随之“嗡嗡”作响，声音越来越大。
“请你安静一下，如果我们不能很好的沟通。我会采取另一种手段，我相信你不会喜欢。”那个矮小的红色影子冰冷地说。
沈莫自然不愿意被以“另一种手段”来对待，他极力稳定下情绪，旁边嗡鸣的机器声音略有减少。那红色影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沈莫旁边忽然伸过一只大手一把扯掉他的眼罩和呼吸器。沈莫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他眼前立即眩晕，开始大口喘息着。
半晌，他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那个红影子。那是个小女孩，周身红光，鬼魂一样的半透明！
真的是鬼吗？鬼还会用这些科研仪器？沈莫看着四周。
那红影子来到沈莫的近前和他直视。
“你是，鬼？”沈莫问。
“我是‘红后’，诺亚六号，也就是本船的主控电脑全息影像。我是特制电磁波塑形，可以不借助放映装置出现在本船任何角落。”那红影子冰冷地说，然后变成高挑性感的泳装美女，又变成威严无比的中年男人，但声音还是那么冰冷，“以及任何形态。你喜欢那种类型？我可以变换一种形态来和你谈，这样有助于你的情绪。”
“得得，算了。”沈莫皱着眉厌恶地说，“最初的就可以了。”
“是吗，默认形象。”“红后”又变成了小女孩摸样，冷冷一笑，“好的很。”
“你只是个无形的影像，那打晕我的是什么。”沈莫问。
“‘捕猎者’。”红后冷声说，沈莫忽然发现从他后面一左一右走出两个怪模怪样的人，他们走起来简直没有声音，只是走到红后身后时，双拳相抵快速击打着“哒哒哒”的声音何其熟悉。
沈莫苦笑着看着这两个怪人，巨大的头颅，巨大的手臂，弯曲的腰身，简直就是长着人脸的变异大猩猩。
“他们是什么玩意，也是能力者？”沈莫好奇地问。
“‘捕猎者’，就是‘捕猎者’。”红后冷冷地说，“没有意识没有感觉，半机械半生命。”
“怪不得。”沈莫苦笑，“我说我怎么可能打败的了这种怪物。”
“以现在的你，十个也打不过一个‘捕猎者’。”
“你诚实得让人讨厌！”沈莫郁闷地叹口气，“那死老头打得什么主意！是来叫我们送死的吗？”
“死老头？”
“啊，坐在绿球里的大长老。”
“绿球？”“红后”听了忽然一伸手，虚空出现一团绿球的影像，和大长老坐的一模一样，“是这样的吗？”
沈莫看了眼，点了点头。
“他不是什么大长老。”“红后”手一晃，那绿球的影像随即消失，“他是本舰舰长，弗劳尔·哈维奇！”
“什么？！”沈莫骇然瞪大双眼，他仔细回想，印象里他们从始至终都自以为、一厢情愿地把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叫做大长老！而人家，根本就没有承认过！
原来他就是佛劳尔·哈维奇，这艘飞行战舰的舰长？
错了，一切都错了！
沈莫惊恐地回想这事情的始末，他们竟然在潜移默化中听信了那老头子的话。不，或许正是在他能力的影响下自己和绿萝才一步一步误入歧途。
他根本就是和那个马路多一伙的？
弗劳尔·哈维奇是船长，马路多是副舰长！沈莫再次回想起那些航行记录，那些名字。他根本就不是被马路多关押起来的，他在那里就是为了套出自己和绿萝的真实信息吗？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沈莫忽然想起舱室里那张相片，那个长的很像大长老的人。
既然摆在舰长室的合照怎么能没有舰长，上面那个人和大长老年龄完全不符，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
“他是你们的舰长，为什么变得那么老？”沈莫脑子里乱成一团，下意识问“红后”。
“副作用。”“红后”干脆地说，“舰长超能力的副作用就是生命衰老，他置身的绿色液体能延缓这个过程。”
“哼，看来我们真的是完全被耍了呢。”沈莫苦笑。
但是他随后又一想，心中还是有诸多疑团。如果那老爷子真的是这艘舰的舰长弗劳尔·哈维奇，他设计了这一切，摸清了沈莫和绿萝的真实身份与价值，骗他们进入这艘飞行舰，就是为了让“红后”抓住他们？要这么费劲吗，他完全可以自己动手，或者说联系马路多动手啊？还用辛辛苦苦骗他们来这，玩一通鬼船探险游戏？还有“红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释放“捕猎者”直截了当的抓住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步一步装神弄鬼引他们到舰长室，他们要是没有发现那个盒子，或者没有找到打开它的办法又怎么样？要是他们直接返回又会怎么样？
沈莫抬起头，眯着眼看着那个“红后”，红后的影像中她的眼睛散发着恬静的红光，似乎真诚。
如果这一切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么，说不定是另一个骗局！
沈莫心里诸多疑惑，一个人若是被欺骗多了，自然什么都不会轻易相信。他眯着眼打量着这个主控电脑的全息影像——“红后”，“红后”坦然和他对视，然后看了眼一旁的仪器，上面闪烁着一些数值。
“你并不相信我，为什么？”“红后”问。
“你为什么非要我相信你？”沈莫冷笑着反问。
“我需要你的情绪稳定在一个数值，这样才能继续。”“红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盯着沈莫，“我不是人类，没有设定撒谎的程序。你想知道什么，尽可以问我。”
沈莫对它的“坦诚”视若无睹，目光直接越过它看着后面的绿萝。
“她的情况和你不同。”“红后”解释，“她是自我封闭的意识，不愿面对真实的自己，她的能力还在，只不过不想用更强大的那部分。你的情况，和她不同。”
沈莫听到这话一愣，不知道“红后”说的是什么。
“红后”伸出手，她的掌心一个DNA螺旋图在转动着，沈莫对这东西根本就看不懂，故此随便扫了一眼，也不吭声。
“你看！”“红后”伸出另一只手，在那张图上一划，另一串链条被分离出来。
“那是什么玩意？”沈莫一愣。
“这就是你体内的真实状况，你的基因链上被捆绑了‘锁链’，你所有的能力都被抑制住了。”“红后”手一挥，那些图立即消失，“是特定的基因抑制剂‘X’型，一旦注射你将终生不得使用能力，不过解锁之后你的体内就会产生抗体，再次注射就无效了。”
“你是说，我就是因为那玩意成为普通人的？”沈莫咽了口唾沫。
“‘X’基因抑制剂是超特殊的类型，必须要满足情绪状态，也就是你不能抗拒，否则注射者将死亡。抗拒的情绪因素是无法彻底的改变，即使你调整心态，在潜意识层面也会存在排斥。所以这种注射要成功的话，除非是注射者完全自愿的情况下。”红后进一步解释，“也就是说，是你自己要求注射的。”
“我自己要求？我自己要求把我自己变成一个凡人，一个任人宰割的人？”沈莫忽然冷笑，“不会的，我渴望能拥有力量，我渴望能保护别人，而不是作为一只小白鼠！”
沈莫看着绿萝，他从心底开始喊出这些话。
“嘀嘀嘀！”一旁的一个仪器闪烁起一旁红灯，“红后”看了一眼，忽然诡异地笑了。
“你笑什么？”沈莫一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终觉醒
“情绪条件达成！”“红后”冰冷的脸上露出笑意，紧跟着沈莫看到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刺向自己的胸口，那直插心脏的奇异痛楚以及之后整个心脏都快被引爆的感觉，让沈莫惊恐的极力张大嘴喘息着，汗水瞬间湿透全身。沈莫瞪大眼低下头，看着一根连在机械臂上的针管，那外层足足包裹了三层玻璃，最核心仅有十毫升的绿色液体被缓缓推进了自己的体内。
“这是什么东西！”沈莫压抑着巨大的痛楚，从齿缝里咬出几个字。
“‘X’型基因解锁液！本舰唯一珍存一支，被封存在舱底。即便是我也无权启动，除非有舰长的令牌。”“红后”对沈莫说，“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就是我们的终极任务，连本舰在内，诺亚1－7号医疗战斗舰都封存着一支解锁液，目的就是找到那个‘终极目标’，也就是你。对于我来说，我的终极使命即将完成，这是我的幸运。”
“你这混蛋，在说什么？”沈莫脑子嗡嗡作响，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每一寸皮肤都有灼烧的感觉，每一块骨头都似乎在粉碎重生。
“弗劳尔·哈维奇舰长让你来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我扫描过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红后慢悠悠地说，“你踏入之初，我就开始引导你的一切，在这里我还保留了一部分能源可以驱动某些功能。你的一切行为，以及可能的行动模式，我都有曾经的记录资料，所以我能模拟出一切的可能。在本舰，不管你做出什么样选择，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在这艘飞行舰里，我是最终的主宰。”
“哈哈。”沈莫大口喘息着，哈着气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任务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不能勉强你接受‘解锁’，除非你内心自愿。”红后熟视无睹地继续说，“当你渴望力量的时候，我将给予你力量。之后，我会发出信号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联络其它的飞船，我的姊妹们将销毁剩余的解锁液，我们共同的使命完成。”
“绿、绿萝。”沈莫已经听不清楚红后说的是什么了，他艰难地看向红后身后的绿萝，喃喃念着。
“她不是我要的目标，我的指令库里没有对她的处理程序。”红后冷冷地说，“因此，我启用了最初的医疗舰例行条例来治疗她，试图恢复她的自我封闭的记忆。”
“红后”最后的话传到沈莫的耳朵里，完全的呜哇的噪音。
沈莫无力的垂下眼睑。
另一方洞穴之中，绿球里的大长老，确切来说是诺亚六号医疗战舰舰长弗劳尔·哈维奇，则缓缓地睁开眼，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慢慢的露出笑意。
“我们都将成为看客，即便我们不能亲眼见到。”
弗劳尔·哈维奇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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