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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医生的救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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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2003年,她去北京反映情况时,几个陌生的男人在列车上找到了她,要她下车,甚至威胁她说:“陈晓兰,你到不了北京!”她到北京后又遭到陌生男子跟踪,最后她甩掉了那个尾巴,去了国家药监局,向一位副局长反映了“光量子”等假冒医疗器械情况。2006年3月,在云南偏远地区调查“静舒氧”时,一位知情人告诉她,那里的供货商具有黑社会背景,去那里调查取证会有生命危险的。结果她和几位记者被那里的医院扣住了,把他们交给供货商。她沉着冷静,急中生智,最后不仅安全离开医院,而且还带回了证据。她跟那些见利忘义的医生、谋财害命的医院、坑蒙拐骗的医疗器械商斗争了10年,有多少人叫嚣要收拾她,要灭掉她?她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邪不压正,她深信这点。
天像掉进了墨汁里,夜色越来越浓。陈晓兰扭头看看,那男人还站在那儿。他到底想怎么样?这是上海滩啊,又不是草荒绝塞。不过,陈晓兰有点担心,怕他跟踪自己到家。尽管她家别人很容易打听到,可是她还是不想把他带回家去。她想甩掉他,紧走几步,钻进路边的建筑工地。那正好停放一辆卡车,她悄悄地躲在卡车的后边。在黑暗的笼罩下,工地一片寂静,陈晓兰惶恐不安地在车后面躲着,想等那男人发现跟丢了目标,怀揣沮丧折返医院,或者像只没头苍蝇在街上乱窜,她再悄悄地钻出去,乘车回家。等一会儿,再等一会,等他一时半会寻找不到跟踪目标,希望变成失望,失望变成绝望时,也就会放弃跟踪,回去跟上司交待了。
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将近十分钟过去了。陈晓兰想,他肯定走了,走远了,没事了。她从卡车后边悄悄地走出来,见工地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门外的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她舒口气,想赶快离去。蓦然,她发现那白色的身影像幽灵似的出现眼前。原来他并没走远,而是静静地站在车前等她出来。相距只有四五米,四目相对,时间凝固了,她没有动,他也没动。她像被恶狼追赶的兔子,心乱了节奏,慌不择路地跳着。他会怎样?会不会扑过来把自己拖进黑暗僻静的工地?他要是保安的话,有可能是农村出来的,没有文化,也没有法律意识。没有文化的人一旦失去了纯朴和善良,那将是十分可怕的,也许为几万元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晓兰突然意识到这次与以前遭遇不同,以前遇到的或是政府官员,或是医院的是医务人员,那些人都属于“穿鞋”的,他们不会无有所顾忌,孤注一掷。她眼前的这位可能是“光脚”的,他可能来自贫困的乡村,好不容易在上海找到这么一份工,他可能会为这份工不顾一切的。再说了,游医本来就是流氓和无懒啊,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几年前,山西的媒体发表一篇揭露性病诊所黑幕的报道,莆田游医不是跟踪和抢劫了记者,还扬言要花30万元买记者的人头,要炸毁报社的大楼吗? 。 想看书来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四章(11)
陈晓兰和那个男子对峙着,她抓紧背包,生怕被他抢去。背包里有数码相机和录音笔。东西倒不值几个钱,关键是里面有拍摄的照片和录音,那是证据。她直言不讳地对药监稽查人员说,稽查过程中的谈话她全部录音了,上海协和医院已承认自己没有台账,没有冬虫夏草的进货发票,如果将来有了,那就是造假。
无论如何录音笔和相机不能让他抢去,那是证据!
证据?对,眼前的这个人不也是证据么,为什么不把他拍下来呢?陈晓兰突然忘却了恐惧,忘却了生命所面临的威胁,举起照相机对准那个男子摁下了快门。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划破黑暗,那位男子的相貌和表情收进了照相机里。那男子可能没想到在这一刻陈晓兰举起相机给他拍照,呆头呆脑地望着镜头,一动未动。陈晓兰又摁下快门,这时他可能意识到这不是拍影留影的场合,不应该把自己的形象留在陈晓兰的相机里,于是在闪光灯闪亮那一刻,他将脸侧向一边,避开镜头。
陈晓兰趁机一跃而起,窜上了大街。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紧张,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心跳过速,浑身乏力,腿有点儿发软。她不时回头望望,那男子一直紧跟不舍,始终保持五六步的距离。鱼待在水里才能存活,人群就是水啊,自己只有在人群才会安全,她找有人的地方走。人少时,她就不过横道,等人多时再过;她走在人行道的里边,绝不孤零零行走在马路边上,不给他们制造交通事故的机会。
走出几百米了,她回头看看,那男子还跟在后边。不行,我得报警了。
“有事找警察。”报警了,警察来了,一切都会解决的。我们毕竟是个法制社会,不是旧上海的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时代,人民民主专政是不允许黑社会存在的。遮在陈晓兰心头那片浓重阴云裂开一道缝隙,心里豁然亮了。她慌忙掏出手机,边走边拨110。电话拨通了,反复播着:“报警请拨110,火警请拨119,救护请拨120……”就是无人接听。这电话怎么了,报警电话出了故障?报警电话是24小时开通的,不该出现这种现象啊!难道心慌拨错了?她仔细看了看,没错啊,重拨一遍,还是这样。她不停地拨打着,可是110说什么也拨不通。110啊,110,不到万不得已哪能拨打你啊,你要是这么个状况,拨打你又有什么用呢?看来110指望不上了,支撑在心里的那要支柱断掉了,陈晓兰感到前所未有惶恐和无助。天色越来越晚,行人越来越少,她这条鱼眼看就要离开水了……
突然,她看见前边十字路口站着一位警察。警察就是亲人哪,她像见到救星似的奔跑过去。
“民警同志,我是‘打假医生’陈晓兰,我身后那位穿白色衣服的男人一直在跟随……”她气喘吁吁地对警察说。
“对不起,我是交警,不是刑警。”那位警察说。
“韩正书记表扬过我,支持我……”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是交警不是刑警。”
“我知道你是交警不是型警,可是110拨不通,我只有找你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人民警察,你能把你的警徽给我看看吗?”
“我是交警,给你看警徽也没用啊。”
手机响了,希望在心头一闪,她急忙接起电话,里边传来王洪艳焦灼不安的声音:
“陈阿姨,你不要跟那个警察讲话,他跟协和的保安有来往。他和跟踪你的那个人讲过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四章(12)
陈晓兰顿时浑身绵软无力,绝望占领心头。她孤苦无助地回头望去,那个男子像一匹蹲守猎物的狼,站在离她七八步远的地方。
药监局刚刚介入,稽查的序幕刚刚拉开,终结论还没出来,问题还没有解决,病人被骗去的钱还没有归还,部分有力的证据还在她的手里,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时候死啊。不行,得跟刘丹交待一下,万一自己出了事,她好知道怎么办。
“陈医生,你不要害怕,千万别害怕,我这就去接你。”刘丹在电话里紧张地说道。
“不,你千万不要过来。我一个人都摆脱不了那个人,加上你就更麻烦了。”陈晓兰说。
接着,她告诉刘丹录音笔在她的兜里,相机在背包里,家里还有哪些证据,放在什么地方。她一遍遍地叮嘱刘丹,如果我发生意外,你一定要找到这两样东西,那上边录有证据,要把上海协和医院查个水落石出。
挂完电话,陈晓兰松了一口气,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她想起小时玩过的老鹰抓小鸡游戏,我只要躲在警察的身后,那个人就是想害我,想制造交通事故也奈何不得。于是,她紧紧地跟在警察的身后。
“你别老跟着我,我不是刑警,你跟着我也没用。”警察说道。
“没用我也跟你,今天是跟定了。你们不是说‘有事找警察’么?我今天有事了,就找你。”
突然,一辆出租车在路口停了下来,里边的乘客撕扯着要下车,出租车司机拽着她说什么也不让。陈晓兰知道十字路口是不能随便停车的,否则将处以2000元的罚款。那位司机胆子够大的了,居然把车开到交警的眼皮底下。陈晓兰平时就不爱看争吵打架之类事情,此时就更没有心境看那些了。她紧紧地跟在警察的身后,目光注视着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怕他冲过来抓住自己,同时还注视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行人中说不上还有他们的同伙,如果他们冲过来将自己架走,大街上有谁会过来帮助自己呢?
“出租车上的那个人你认识吗?”交警好像看出点门道,转身问道。
陈晓兰顺警察的手指望去,惊喜地发现出租车上的乘客居然是王洪艳。王洪艳拉开车门,半个身子已从车里出来,出租车司机却拽着她不让。
“啊,认识,我认识。”
“你赶紧上车走吧!”警察说着走过去,让司机打开车门,司机只好将车门打开,陈晓兰急忙钻进车里。
“到衡山路,新华社上海分社。师傅,车速慢一点儿,别开快了。”她惊魂未定地叮嘱道。
一辆辆车疾驶而过,每一辆车都让陈晓兰心惊肉跳,警匪片里的车祸镜头不时在她脑际闪现,那燃烧的车辆,流淌的鲜血,横在路边的尸体……她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制造车祸,怕他们开车冲过来,将出租车撞翻,趁乱下手,把她和王洪艳杀掉。她想,出租车的车速慢一点,躲闪就会灵活些,即使发生车祸,受伤也会轻一点儿。
晚7时,陈晓兰和王洪艳到了新华社上海分社,刘丹正焦急不安地等在门口。把陈晓兰送到地方,王洪艳长舒口气,打车回家了。
“110怎么会挂不通呢?”陈晓兰和刘丹坐一家小饭馆里,喃喃自语。
刘丹望着陈晓兰那心绪黯然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她也觉得奇怪,110怎么会挂不通呢?110、119、120这都属于特殊服务,哪怕在手机欠费的情况下都能挂通。她疑惑地拿起陈晓兰的手机试一下,果然110拨通后没进入人工台,话筒传出的是:“报警请拨110,火警请拨119,救护请拨120……”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四章(13)
“真是怪事啊!”刘丹说着用自己的手机拨一下110,拨通之后立即传来值班警察的问话。
刘丹看着那两部手机,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她打电话向一位朋友咨询。那位朋友说,这很简单,如果有人做了手脚,手机就会挂不通110。
有人做了手脚?陈晓兰突然想起在她用相机拍摄医疗器械时,有个男的不让她拍照。她不理睬他,举着相机继续拍照。他居然一把拽住了她。
“清你把手拿开,你要是再拽我就挂110!”
“哼,我看你能不能挂通110!”他冷笑着说。
那么,会不会是他找人做了手脚?要司法人员都买通,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寒流袭上陈晓兰的心头。
“今天要是没有王洪艳帮忙的话,我这条命就说不上丢在哪儿了……唉,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又不是为自己,是维护病人的利益。”
陈晓兰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十年了,她付出多少艰辛,遭受多少委屈和磨难,得罪了多少医生、院长、厂商、经销商,还有官员。他们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为快。他们跟踪她,要挟她,恐吓她,搞得家人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她感到内疚,感到自己欠女儿和小外孙的越来越多。如果付出了能改变医疗现状也值,结果医疗腐败却愈演愈烈,从以药养医和以疗养医,发展为医疗诈骗!医生是病人的亲人哪,医生和医院怎么可能诈骗病人?怎么可以不管病人的死活,怎么可以从病人手里抢夺活命钱?她又想起妈妈临终的叮嘱:“晓兰,你是医生,病人不懂你懂,你要保护病人的利益。”妈妈啊,女儿是个小人物、普通的医生,这病人的利益太难保护了。陈晓兰又想到卫生监管部门的失职,部分官员的渎职和不作为。她越想心里越是难受,越想泪水越多。
在刘丹的心目中,陈晓兰是位“打假医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这时她才真切地感到陈晓兰还是女人,一个会伤心,会流泪的女人。不过,陈晓兰更让她敬重和感佩了,一位55岁的女人,女儿已经成家,已经抱上了小外孙了,生活衣食无忧,完全可以坐享清福,可是她却这样忧国忧民,嫉恶如仇,不顾个人安危去维护病人的利益,以柔弱之躯与邪恶势力斗争。这样的医生太少了,这样的人也太少,如果像她这样的人要是多一些,医疗领域哪里会是这样?
陈晓兰和刘丹两人泪眼相望,是强烈的忧国忧民情绪?还是对现实的几多无奈,几多伤感?作为一名年轻的记者,刘丹很明白自己和陈医生将面对什么,可是她决定和陈医生共同作战,将上海协和医院的诈骗丑行彻底揭露出来!
柴会群听说陈晓兰的遭遇之后很不放心,特意从《南方周末》驻上海记者站赶了过来。
“怎么搞的,我的手机好像被人监听了似的,总有重音。”说起手机,他忍不住说道。
“重音?我的手机两天前就有重音了,难道被监听了?”刘丹一听就叫了起来。
“我的手机也有重音。如果手机被监听了,我们的情况就会被对方所掌握了。今后,我们不要再用手机联系了。”陈晓兰说。
于是,三人决定第二天再买一张手机卡,以保证他们的秘密不被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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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五章(1)
新华社记者刘丹遭到一男子跟踪,上海协和医院拎着“西洋参”来公关,副院长请求她不要发稿。刘丹和仇逸的新闻报道《是手术还是骗术?――上海协和医院妇科诊疗案调查》还是发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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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月8日,新华社“新华视点”专栏播发了刘丹和仇逸的新闻报道《是手术还是骗术?――上海协和医院妇科诊疗案调查》。
31岁的未婚女士王洪艳受电视广告吸引,到上海协和医院(民营)去做检查,结果被医生诊断为‘不孕症’,入院检查不到三个小时、诸多检查结果尚未出来,医生便将其推上急诊手术台,不到24小时花去医药费近4万元。令人吃惊的是,一周后,当王洪艳拿到另一家医院做的妇科检查报告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大病。
这篇稿子能发出来并不容易。在发稿的那天的早晨,刘丹从家里出来没走多远就发现身后有一“尾巴”。她没有慌,料定那男的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怎么样。她挑战似的打量着对方,他中等身材,体魄强壮,穿着寻常,在相貌上没有突出的特点,也就是说他混入人群中很难找出来。
当刘丹那凛然目光扫过去时,不知是胆怯还是困窘,他慌然低下了头。他知道她已察觉,可是他既不放弃,也不公然跟随,而是鬼鬼祟祟地紧跟不舍。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在哪儿上班?
刘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跟踪,尽管没怎么惶恐,可是身后带着个尾巴总有点儿不安。她几次想把他甩掉,那人却像苍蝇似的怎么也甩不掉。刘丹上了地铁,他坐在她的斜对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眼睛的余光从没离开过她。从地铁下来,刘丹调换几次走向,他都紧随在后。
最后,刘丹从地铁口出来,打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这才把那个“尾巴”甩掉。
刘丹走进办公室,喘一口气,一位同事告诉她,上海协和医院一会儿就过来。
“他们过来干什么?”刘丹警觉地说。
“他们听说你采写了一篇有关他们医院的报道,想找分社领导和你沟通沟通。”
“咦,他们怎么知道的?”刘丹紧张地说。
她脑袋一片空白,他们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就像那个尾巴一直盯在她的背后。不怪陈医生说,上海协和医院不是一般的医院。昨晚,陈医生被陌生男子跟踪,手机不能报警;紧接着他们发现手机被监听;今天早晨,自己也遭到跟踪,他们这样做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会不会通过手机监听知道写稿情况?想到这她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脊背阵阵发冷。在这段时间,他们三人电话里谈的焦点就是这篇报道。这是她写的第一篇有关医疗的报道,许多问题都要向他们两人请教。一篇三千多字的报道,三人推敲多日,常常从早晨至凌晨两三点钟,字字斟酌,句句思虑,数易其稿,惟恐有丝毫失误被对方抓住把柄。出人意料的是报道还没发表出来,对方居然已经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呢?会不会已对报道的角度和内容了如指掌呢?见面之后,跟他们说什么呢?
上海协和医院分拨到新华社上海分社来公关了。最先来的人拎着一大盒西洋参。说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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