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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景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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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则轩微愣的片刻,程则亚接过话头笑,“自然可以,表婶每日都会煲汤。”

他说着又想到了朱巧莹,神色便渐渐迟疑起来,景宫眉自是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此,那便谢过程大少和程二少了。”

话已至此,程则亚也不好再拒绝,心里想着回头得对大哥知会一声,否则若是景宫眉来访,大嫂闹出什么幺蛾乎就不好了。

宇庆宁对于程则温的热情十分不爽,只是事关裘姓娘子的事,他又必须忍下去,于是一顿饭吃的郁郁寡欢,倒是原少凉与程则轩,吃得宾主尽欢。

秦府馨园内,三等丫鬟在院内留了灯,便径自去园子外的仆妇房睡觉了。王氏派来的两个丫寰也暂时回了王氏的院子,唯有那两名护院,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暗夜里瞧不见踪影。

妹甄坐在园子内的厅前,浑身直冒冷汗,显得坐立不安。想起秦优先前下给她的命令,此时正好是偷天机卷的良机。只是若是输掉了,这偌大一个院子,三少爷三少奶奶定然便知道是自己偷的。可是若是不偷,往后没有好机会将天机卷偷到手,那便没法向大爷交代。

她在前厅走了几个来回,远远见到院前那垂花门下晃晃悠悠的一盏风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向了天井后头的主厢房。

她蹑手蹑脚穿过假山到了檐下,借那屋檐下幽暗而宁静的灯光,将主厢房门微微打开。

房门吱呀一声,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溜了进去,将门反合上,接着摸摸索索到了二门处,打开门,撩开那珠帘子就摸了进去。

珠帘子听听相击,在夜色中分外清脆,妹甄额际的汗水滚落到鬓边,脸色微白,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后四下看了看,开始在博古架与书架上细细翻找。

她动作利索,很快就在床底的一个梨花木盒乎里头翻出了一本红布缝成的书本,妹甄不识字,只是这物什她从来没见过,听秦优形容似是一沓布做成的书卷,她便认定这就是别人一直妄想争夺的天机卷。

妹甄大喜,急忙将天机卷塞到了怀中,将黄花梨木盒子放回原处,接着吹灭了火析子,摸到了二门处,正要出门,身后忽的袭来一个黑影,左手捂了她的嘴,古手手刀砍在她颈项上,妹甄闷哼一声咕咚倒在了黑影怀里。

黑影略略蹙眉,暗叹一口气,随即将妹甄扛在肩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馨园,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这一晚回来,宇庆宁和景宫眉瞧见床底下的黄花梨木盒子里空空如也,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畅快。

“你们痛快了?”景知越从房间暗处走出来,一脸哀怨,脸色比他身上那件绫罗百花的华服还要鲜艳。

“二哥!”景宫眉欢快地扑了过去,景知越正欲迎接小妹久违的热情欢迎,被宇庆宁拦截当场,他黑着脸将她捞了回来,一脸愤慨地理怨,“娘子,不许乱抱人。”

“小气。”景知越嘟囔了句。

“二哥,妹甄呢?你不会是将她随便扔在外头了吧口。”景宫眉将他拉过来,一起坐到了房内的圆桌前问道。

景知越挑挑眉,“二哥我向来怜香惜玉,我将她背到了城外的破庙。不过她看上去娇娇小小,
可真够沉的。那,这个还给你们。”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了那本假的天机卷,塞回到景宫眉手上,“昨夜你们不让我睡这,今衣我帮了大忙,总得给我个地睡了吧?”

“……外头有睡榻。”宇庆宁思忖半响,与其让他赖在这张床上,不若就让他睡在外间得了。

景知越也不计较,他不过是要躲些桃花债罢了。他起身,笑着扯了扯景宫眉一身藕荷色交襟长裙,微蹙了蹙眉,“小妹,我这妹婿是不是没银子啊,怎么你的衣裳都这么素雅?这样吧,回头二哥捎点鲜艳衣裳给你。”

宇庆宁在一边脸黑了。

翌日,景知越早已不在,宇庆宁脸色黑沈地出房,将园子里的丫鬟都聚到了一起,连带老太君派来的两个护院都立在院中。

“昨夜谁进过主厢房?”他冷冷问道,忽又轻笑出声,“谁若提供线索,本少爷重重有赏。”

底下几个丫鬟窃窃私语,表情各异,两名护院面无表情,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边不说话。

宇庆宁见他们如此,便又道,“前几日少奶奶才拿回一件重要的东西,今个就丢了。这东西金贵无比,放到老太君那边也是个重要的。你们且实话实说,昨夜都在哪里?”

三等丫鬟里头有个胆子大的,名唤三喜,她穿着一身秦府丫鬟特有的灰蓝色棉布单衫,往前一步道,“回三少爷,昨个主子们都出去了,掌灯时分,三喜便同她们一道回了仆妇的院子,我们三个可以互相作证。那时,整个院子内,也就妹甄姐姐一人在。”

旁边的几个丫头侠使劲点了点头。

宇庆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妹甄呢?”

丫鬟们环顾四周,没瞧见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紫环这时从前厅内出来,站到了宇庆宁旁边,
“少爷,妹甄不在房里头。”

宇庆宁似笑非笑,转头看那两名护院,“晚间你们可有瞧见什么?”

护院是一对兄弟,那老大目光亮了亮,“回少爷,昨夜酉时时分,一个丫鬟摸进主厢房。不过未曾见到出来。”

明明见到有人掳了她去,还明目张胆地说慌,老太君调/教出来的人果真有些有趣。宇庆宁心里暗道,嘴上却冷冷的,“阿唯。”

宇唯忙不迭从一边过来,“少爷有何吩咐?”

“带人去把妹甄找出来。尤其是要找到那份东西。”他的话语力道十足,宇唯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往院外走去。

“紫环,同少奶奶说声,三喜就提为二等丫鬟吧。这园子就你一人顾着,紫俏伤又未好,让她帮帮你也好。”

二等丫鬟月例才一两银子,三等丫里月例才五百钱,紫环敛裾行礼,三喜欢喜地忙不迭跪在了地上,“三喜谢三少爷。”

其余两名三等丫鬟都有些艳羡,暗恨自己刚才怎么就不开口说话,平白失了这大好的机会。

众人散去,宇庆宁回房,景宫眉还在赖床。

“相公,真的那本天机卷呢?”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宇庆宁坐在床沿边看着她。

“在我身上。”他笑了笑,俯身在她额上亲吻一口。

“那相公打算交给太子哥哥?”

“哥哥?”他眸子半眯,“不准叫哥哥。”

景宫眉笑他的小气,眉梢轻轻巧巧弯了起来,“相公,你让我二哥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小心他以后算计你。”

宇庆宁笑了笑,“谁让他半衣三更摸进咱们的房间,打搅我的好事。”

“相公,那本真的暂且先别给吧,里头也许还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是我们忽略的。”

“娘子和为夫真是心有灵犀呐。”宇庆宁刮了刮她的鼻子,整个人无赖地趴在了她旁边。

妹甄醒来时,破庙里阳光甚好,那光线从漏顶的砖瓦间投射下来,刺得她微微睁开眼,这一睁眼,顿时吓了一大跳。

眼前围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正满是好奇地盯着她。她左右四顾,发现破庙里头的佛像早已倾圮,廊柱灰暗,帷幔也又破又旧,蜘蛛网随处可见,粉尘在阳光下欢快地跳舞。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抹怀里,输来的天机卷不翼而飞。

妹甄顿时脸色发白。

“这位姐姐,给点银子买馒头吧。”围在身前的孩子中,较大的那个一脸恳切地看着她。

妹甄心慌意乱,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丢进了他碗中,小孩子一哄而散,她心神不安地走到了破庙门口,简直欲哭无泪。天机卷弄丢了,少爷那边不好交代,大爷那边也不好交代,这个如何是好?

她正在破庙前徘徊,想着要不要就此逃跑,宇唯的人却已经找到了她。与此同时,天机卷遭人偷窃下落不明的消息也捎捎地在越州城内蔓延。

妹甄被带到了馨园,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双眼垂泪,却是一言不发。问她有关天机卷的事,她矢口否认,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城外的破庙,她又忙乱地摇头。

宇庆宁和景宫眉并不想对她怎样,只想找个借口将她重新打回到张氏身边去,毕竟她们已有了表婶的消息,馨园里若是多了双眼晴,总归有些不便。

只是尚未载决什么,张氏带着碧巧碧萱出现在院门口,她走近前来,冷冷看了眼地上的妹甄,对着景宫眉笑了笑道,“侄媳啊,对付这样偷窃财物的丫鬟,就该打死了事!”

闻言,妹甄骇得脸色刷白。



十里红花 72.喜苑

张氏本来对于妹甄能在馨园搞出点风浪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这几日秦优去她房中的次数越发少了。她昨日去问秦优房里伺候的几个丫鬟,丫鬟说秦优身上有妹甄经常熏的紫罗兰香,张氏一听自然是火大,她也不去管那几个丫鬟是否说了实话,去了齐氏的房间,听齐氏说大爷不曾留下过夜,她便确定秦优的确是背着她又和妹甄胡来了。今早秦优又因为张亦祥的事同她置气,张氏心里憋不住火,便直腾腾捣到馨园来了。恰闻妹甄偷了什么天机卷,她自然是幸灾乐祸。

“舅母安好。”景宫眉与宇庆宁行礼,院子里一大帮人也跟着福身,一片衣裳的悉悉索索声。

张氏眼帘微抬,目光刺一般扎在妹甄身上,“免礼了。我本来想着妹甄能好好服侍你们,哪想到她竟干出偷窃之事,若是不晓得个中详细的,还道是我暗地里指使的呢。庆宁,眉儿,你们也不必给我面子,该怎么就怎么,哪只手偷的就斩了哪只手。”

妹甄几不可察地抖了抖,抬头见景宫眉眉间微蹙,她忙不迭讨饶,“少奶奶,少爷,妹甄……
妹甄并未偷东西,妹甄也不晓得怎么会被掳到外头的……”

“莫非他们还冤枉你不成?!”张氏冷笑了笑,“不好好伺候主子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看
你是偷了东西同外头的情郎夜会吧。”

妹甄伏在地上,仍旧喊着求饶的话,她心里头瘪苦,几欲想将大爷给说出来,只是大爷恐吓过她,恐怕她一说出口,便只是死路一条了。

“大太太,少爷,少奶奶,若是不信妹甄,那搜身,搜身也行啊。”她抬起头,泪眼汪汪,面有急色。

“你早藏了去,搜什么身呀。”张氏撇撇嘴,趾高气扬的脸带着幸灾乐祸,“庆宁,还不快些
处置了。”

宇庆宁和景宫眉对视一眼,他们不过是想让天机卷被窃的消息传得更快些,顺带打发妹甄走,
并不想真的伤她性命,如今张氏一来就要砍手砍脚的,委实有些不妥。

“舅母,妹甄是舅母送给侄儿的人,既如此,那庆宁的处置,舅母该是同意的吧?”宇庆宁忽的轻笑一声问道。

张氏暧昧地看了眼他,“同意。”

“如此甚好。庆宁尚未查清失窃之物的踪迹,妹甄是重要证人,那便先禁足在自己房中,扣除三个月月俸。待失窃之物找回,再行定夺。”宇庆宁一锤定音,让两个护院将妹甄给带了下去。

张氏见妹甄一脸庆幸与饶幸,心里头不舒服,“庆宁,你是不是有心同我对着干啊?”

宇庆宁急忙躬身,“庆宁不敢。只是妹甄毕竟是舅母送来的人,若是庆宁妄加处置,叫外人听去了,恐怕不妥。总之是丫鬟,也跑不到哪里去。”

张氏这才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她话也不说又行色匆匆地往回走去了。碧巧和碧萱忙不迭跟上,都沉默不语。

“那小jian人的卖身契在邮哪?”张氏气愤地问道。

碧巧急忙上前一步,“回太太,妹甄的俺卖身契放在太太房里书架最下头的那个黄花梨木盒子里。”

“好。给我收好了。等这事情告一段落,看我不好好整治她!”张氏吐出恶话,心里头畅快了几分。妹甄姿容出色,自己那胞弟不就最喜女色么,让他治她几日,再远远卖到窑子里去,眼不见为净。

她眉宇间的戾气令碧巧浑身打了个冷颤,当初张久之事败露,幸亏她机灵,急急撇清了自己同张久的关系,又暗暗勾引了大爷,上了大爷的床,否则今时今日,恐怕自己便如曾经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般,被卖到窑子里去了。

喜苑内,前院是张氏、齐氏、马氏的一个毗邻院落,中间用砖墙分隔,栽种梧桐、桂花树,虽是同个苑的,彼此之间却也有些隐秘,后院是秦优的湘房和书房,还有一个小小的议事厅。

因着天气炎热,湘房都糊上了隔热的绢纱与窗纸,屋里头四角也铺着盛着冰块的四角铜鼎。

张氏心情烦躁,一进自己院子便觉屋子不透气,闷热,心里的小火苗便窜了上来。

“碧萱,你们怎么做事的,还不多搬几块冰进来,都热死人了!”张氏扯了扯自己青衫绣了碎花的交襟领子,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

碧萱似是有些迟疑,看了碧巧一眼,见碧巧点头,她便回道,“太太,府里头拨给各房的冰块都有数目,这个月喜苑的冰块只剩下了三块,方才兰姨娘喊热,大爷便让人将冰块都搬过去了……”

张氏一听,立马气结,一腔怒火熊熊烧到了眼晴里。

碧巧心里冷笑了声,嘴上却道,“太太,这个月拨下来的银子,有一半去了西厢房兰姨娘那。
本来太太每晚都有一碗燕窝粥,可是红香说,兰姨娘爱吃,大爷就将您那份也给拨到了那屋里头……”

“反了这是!这喜苑内院当家是我,她是谁啊,不过是个姨娘!别以为怀了孩子就金贵了,是男是女还不晓得呢。到时生个女娃,就别到我面前嚣张!”张氏蹭地起身,“走,我倒要去看看她有多快活!”

张氏抢着出门,碧巧有些幸灾乐祸,“太太,大爷现下恐怕在兰姨娘那呢。”

“那正好!这个喜新厌旧的……”张氏红了眼,将嘴里上来的话勉强吞了下去,气呼呼地出了房门往左一拐,朝着马氏的厢房走去。

红香正端着壮托盘出屋,一脸的羞杠,不提防张氏撞了过来,那杯盘茶盏就咣当砸了一地,上头的汤水不过滴了几滴在张氏的裙宙,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红香委屈地立在一边,红了眼眶。

“没长眼啊你!”张氏骂了句进了屋,神色不虞。她刚踏进去,顿觉屋里头沁凉无比,心里就起了嫉妒。又瞧见那画着各色美人的象牙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两条人影甚为亲密,她立刻急怒地绕过屏风到了竹榻前。

秦优正搂着马氏说着悄悄话,仿佛方才摔碎的盘盏并未引起他的注意一般,马氏一脸娇羞地待着,穿着一身薄薄的淡紫纱齐胸襦裙,细嫩的手臂在纱下隐隐苦现,肚乎微微凸起,肤色细腻光洁吹弹可破。瞧见张氏过来,她惶恐地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同她行礼,嘴里的声音低低弱弱,“太太……”

张氏见她那一脸小媳妇样,很想上前就甩一巴掌,只是秦优在场,再加上马氏肚里的孩子也是王氏期盼的,她就硬生生按捺住火气,冷笑了声,“爷,这苑里的冰块都搁这了,可叫别人怎么活?”

秦优本有些兴起,被张氏打断心里着恼,右手一伸将马氏又拉回到榻上,“兰娘是有身子的人,自然得多照顾着。你这个做正妻的,也别小鸡肚肠。将来她生个一儿半女,你也脸上有光。”

马氏脸色微变,张氏心里却是一松,顿时火气消散了一半。只是她目先紧紧看着他们相贴的手臂,心里似有个虫子爬来爬去,“爷,兰娘有身子,你也别往她身上泻火。莫动了胎气。”

马氏脸颊一红,垂了脑袋。秦优似笑非笑地看了张氏一眼,“还是慧娘有心。兰娘,那今个你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支去。”

“是。”马氏诺诺应道,抓着锦帕的手却越绞越紧。”

秦优笑了几声站了起来,走在张氏前头出门,抬脚要往张氏的厢房那边走去。

张氏却拦住了他,“爷,我那屋热。”

毒优一滞,见她脸色酡红,交襟领子微微敞开,那描了金线的蓝色肚兜露出了一条细细的带子,在雪白的肌肤上勒出了一条轻微的纹路,他便吞了吞口水,目光凉凉地扫过碧巧碧萱,“你们下去吧。”

“你跟我来。”见碧巧她们退下,秦优偏头对张氏说道。

张氏心里一喜,忙不迭跟了上去。两人径直到了后院秦优的主厢房,早有小厮将房门畅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不多久就将门给合上了。一会儿,屋里头就有些衣裳的细碎声响,渐渐的,张氏低吟娇喘的声音越来越响,惹得外头行走的丫鬟个个脸色绯杠,躲了开去。

齐氏待在自己院落内,穿着薄薄的夏衫倚在美人榻上歇息,书喜拿着着蒲扇慢吞吞地替她吹风,夏日的天,院里头知了高声叫了起来,那烦躁的声音中带来女子时有时无的shenyin声,喜苑内平白添了一分yinmi。

“悦姨娘,太太和兰姨娘都争着呢,您怎么不担心?”书喜小声问。

齐氏闭着眼帘笑,“白日宣yin,若是传到夫人那里去,太太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所谓输赢,重要的是结果。这个道理,西厢那位,可比太太明白多了。”

书喜似懂非懂,“可姨娘这般不争不抢……”

“何谓争,何谓不争,不过是仁者见仁而已。”齐氏微微睁开眼,“如今我比较关心暮云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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