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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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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吃过饭,下午李远之有课,沈煜没课,就先离开了,李远之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户外面的松树林,午后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带着让人昏昏欲睡地暖意。

    七尺讲台上,头发被染成黑钢丝的老教授捧着书,站在黑板前,一边声情并茂地舞动着手臂,一边吐沫横飞,声音嗡嗡的,混合着前面同学的小声说话声,直接谱成一首莫扎特地摇篮曲。

    李远之听着听着,眼皮就沉重起来,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若是桌上再放个木鱼,他绝对能敲出一段大悲咒。

    “咚”地一声轻微响,脑门磕桌上,李远之立刻惊醒,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注意他,才吁了一口气,这次他用手托着下巴,不让自己直接趴下去,“1951年,拉斯韦尔倡议召开一次多学科学者参加的公共政策研讨会……”

    “罗尔斯提出了正义至上理论,普遍的正义理念高于一切价值,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道德,正义来自于不受任何利益制约的个人自由权……”

    黑暗中,窗外的草丛里传来唏唏嘘嘘的虫叫声,李远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宽大奢华的卧室里,身后茶色玻璃落地窗半打开着,白色飘纱窗帘被夜风吹得鼓了起来,像水蛇一样妖娆地舞动着。

    屋里没有人,李远之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搓了搓胳膊,走向窗外的阳台,身体趴在阳台的护栏上,往外看去,这里是二楼,楼下有一大片草坪,草坪靠近大门处有个游泳池,水很清澈,蓝色的,一眼见底。

    “这到底是哪里?”

    李远之疑惑地嘀咕了一声,正当他准备收回视线时,突然,游泳池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手上端着一杯香槟酒,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放在旁边的圆桌上,脱掉身上的浴袍,摘下眼镜,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里。

    李远之吓了一跳,半边身子几乎伸出了阳台,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副眼镜上,黑色的边框,等等,怎么和那天黑框眼镜男戴的眼镜一模一样?

    他忙把视线转向水池里男人,仔细一看,竟真的是拍卖会上的黑框眼镜男,只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远之心跳加速,脑子里已经快速的转了起来,心里大概明白自己在哪里了,这里明显是眼镜男的半山别墅,只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没等他想清楚,他低头,再看过去时,下面的水池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仔细搜索了下面能看得见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个人影,难道刚才是他自己的幻觉?

    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突然,身后却传来嘀嘀嗒嗒的水声,李远之汗毛都竖起来了,猛然转身,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软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撞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眼前,正是刚才楼下看到的黑框眼镜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悄无声息的站在落地窗边,垂着的头像是断了一样,挂在脖颈上,白皙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黑色地血顺着身体,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一滩。

    突然,他低垂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一张泛着死气脸直勾勾地看向李远之,手臂前伸,嘴里开始呕出黑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脚一个血印地逼近过来。

    李远之吓得头脑空白,手脚软成面条,扶着阳台的栏杆,左突右移,想要找地方逃跑,突然,眼镜男猛地跳了起来,李远之惊恐得肝胆俱裂,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仰去,下一刻,他便从阳台上摔了下去,“啊”的大叫了一声,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教室里。

    “理性工业领袖已经取代了资本主义蛮荒阶段的扩张掠夺的‘强盗大亨’,而企业家阶层……”

    李远之抱紧手臂,呼出憋在胸口的浊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地安慰自己,只是个噩梦而已,噩梦……

    放学后,班上有同学生日,约他去饭店吃饭,李远之推迟不掉,只好答应,一行人驱车去了市里的吴月饭店,要了包厢,点了一桌菜,七八个人边吃边闹,李远之被灌了两杯白酒,头晕得厉害,忙说自己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一群人才放过他。

    晚饭后,有人提议去唱k,李远之不想去,打了一声招呼,便提前离开了。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就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像是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浑身无力,连掐了好几下大腿,才让自己勉强维持清醒。

    一路撑到八宝寺,他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坐在禅房外的门槛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想抬手检查,可手臂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脚,李远之吃力地扬起头,白乙黑发白衣,清冷萧素地站在他的面前,李远之哭丧着脸,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白乙,我好像动不了。”

    月色清冷,白乙的脸上也没有温度,低身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开门进屋,走到床边,放下他,冰凉的手指从他冒着冷汗的额头一路抚上他苍白的嘴唇,问:“你今天在学校遇到过什么人?”

    李远之脸都僵硬了,眼睛木然地转了两圈,说:“学校的同学,还有老师,没见过奇怪的人。”

    白乙没说话,手指沿着他的嘴唇向下,滑过脖颈,开始一颗一颗地解他衬衫的纽扣,李远之快哭了,问:“白乙,你想干什么?”

    他都半身不遂,不,全身不遂了,这鬼居然还想着趁机占他便宜,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人若倒霉被鬼欺么……

    “你离魂,中了阴煞之气。”白乙掀开他的衬衫,视线落在他已经青黑一片的左胸口处。

    李远之吃力的垂眼,瞟到自己胸口的惨状,一脸视死如归地问:“我这样,是不是没救了?”

    白乙看了他一眼,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19章 丁一一的照片() 
听了这句话,李远之愣了一下,心想这鬼本来就想杀他的,现在不用他动手,他就快死了,让他就这样安静的死去,岂不是更好,怎么又要救他,不让他死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感到胸口传来钻心的疼,他垂眼一看,见白乙修长的手指像把利剑一样,插/入他的心脏,李远之惊悚得只想晕死过去算了,心里暗骂,尼玛,这哪是不让他死啊,这简直比让他死还可怕。

    就在他疼得死去活来,快要死过去的时候,李远之感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扯出来,连筋带骨的疼,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心想,完了,这鬼肯定是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了,这下想不死也不行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白乙吻上了他的嘴唇,清冷冰凉的气息透过嘴唇,直窜进刺痛的心口,“远之,别睡。”

    李远之眉头皱成一团,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叫着,“白乙,疼……”

    “嗯,再忍一忍,马上就好。”

    白乙的话刚说完,李远之就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然一下子空了一般,接着刺骨的疼痛从心脏沿着神经末梢迅速传向四肢百骸,疼得他像条死鱼一眼,不停的抽搐。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急促地喘着粗气,艰难地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在床头,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李远之惨白着一张脸,看向白乙,见他手中正握着一团黑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团黑气是一张鬼脸,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狰狞恐怖。

    “就是这东西害的我吗?”李远之有气无力地问,想到这东西是从他心脏里抓出来的,他就肝疼。

    “嗯。”白乙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然后提起毛笔,蘸上墨水,龙飞凤舞,不知道画了什么,画好之后,把手中的黑气一把拍在纸上。

    然后,李远之便看到白纸上迅速腾起蓝色的火苗,瞬间包住了那团黑气,鬼脸立刻扭曲变形,凄厉刺耳的鬼叫声从火里传来,不多时,黑气就被蓝火吞噬殆尽,一张浸了血的人形小纸人落在了桌上,断成两截。

    “那是什么东西?”李远之惊悚地问,这人形小纸人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给人下咒用的。

    白乙没有说话,难得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说:“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李远之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吐槽,雕虫小技?这雕虫小技刚才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他娘的,这个毁三观的世界,要不要这么让人惊喜,如此诡异神奇的杀人手段,简直分分钟秒杀枪支匕首毒药,米国的海豹突击队员看了都要羞愧,绝对给跪了,追捕拉登,奴役日本首相什么的,直接一个纸符就够了。

    “这是谁想要我的命啊?”李远之吃力地挪下床,愤愤地说:“真是受够了,打个盹都能梦见死人。”

    想起刚才白乙说他离魂,李远之把前后原因一联系,就知道整件事情的问题出在哪里了,肯定是下午的那场噩梦,半山别墅、黑框眼镜男……

    只是那东西是怎么钻到他身体里去的,是黑框眼镜男想害他?可他们俩无冤无仇的,眼镜男为什么要害他,没有理由啊。

    李远之拖着软成面条的腿,走到衣柜前,脱掉身上汗湿的衬衫,不怎么见阳光的皮肤有些苍白,挺直的脊背上,中间脊椎骨的小凹槽自上而下,一路没入裤腰,看上去致命的诱惑。

    白乙站在他身后,眸色暗沉,里面似乎有狂风暴雨在形成,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块凹陷,李远之一瞬间绷直了身体,不动声色地躲闪了一下,抖着声音说:“别摸,都是汗。”

    说完,不敢转头看白乙,抱着睡衣,逃跑似的窜进浴室。

    白乙看着关上的浴室的门,还能感到指尖残留着软软的温度,低垂的眸色变了几变,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第二天,一大早,李远之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来电显示是沈煜打过来的,他按下接听键,不情愿的说:“沈煜,大清早的,什么事?”

    “远之,我发了一张丁一一的照片到你邮箱。”沈煜的声音有些嘶哑,“照片是我们班另外一位女生惠欣扫描给我的,上面是她们以前社团野营时拍的,上面显示丁一一戴过一块红色的玉石。”

    李远之挂上电话,腾地坐起来,手忙脚乱的下床,走到书桌边开电脑,点开邮箱,附件下载,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呈现在了屏幕上,照片上有七个人,四男三女,丁一一站在最边上,不知道是拍摄效果的问题,她的脸色苍白,穿了一件v领t恤,领口很低,露出用红绳系着玉石。

    只是这玉石直露出了三分之一,其余部分全部隐藏在衣服下,但也足够判断这玉石可能就是血玉了。

    从露出来的玉石轮廓来看,血玉应该是圆形的,中间有圆孔,可以系绳,李远之又看了一下照片上方的拍摄时间,时间显示照片是一年半前拍的,正好在她去季言的工作室心理治疗期间。

    那么,他现在可以大胆得推测,丁一一,王子健,做梦梦见如意石,并导致心理失常,都和这块血玉有关了?

    不,等等,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丁一一这块血玉和王子健消失的那块血玉是同一件,但若是同一件血玉的话,王子健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会是丁一一卖给他的吗?

    阿嚏,阿嚏……突然,李远之连打了三个喷嚏,转头一看,发现白乙正站在他身后,一张勾魂摄魄的脸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西北风,若是再来一朵乌云,他绝对能给你刮起一场暴风雪。

    李远之想到白乙也在找如意石,遂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指着屏幕上的丁一一,说:“白乙,这是丁一一,沈煜以前的同学,她两年前做梦,有梦见如意石,之后精神便有些失常,两个月前她被人发现,已经死了,尸体显示她死前被人折磨过。”

    说着,他又打开电脑里的另外一张图片,继续说:“这是王子健,古董店的老板,半年前他也得到过一块血玉,但不知道是不是和丁一一的是同一块,这人和丁一一一样,半年前开始做噩梦,也梦见了如意石,之后精神也失常了,两个月前他在季言的工作室里被火烧死了,而后,血玉失踪。”

    说完,李远之看向白乙,期望他能给出他所知道的信息,然而白乙再次让他失望了,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黑沉的眼底透着冷冽的杀意,李远之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冒死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乙看向他,不冷不热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李远之觉得头皮发麻,艰难咽了口口水,说:“我想知道,这血玉和如意石有什么关联?还有你也在找如意石,博物馆的那块如意石丢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白乙的脸色冷了两分,说:“我说和我没有关系,你信吗?”

    李远之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挺直腰背,直直看着他,说:“若你说没有关系,我就信。”

    其实,心里到底是否该相信白乙,李远之的回答可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漂亮,他一直都有怀疑博物馆丢失的如意石与白乙脱不了干系,然而没有证据,他当然也不能冤枉白乙。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白乙说他杀过他,可他李远之敢对天发誓,他从未做过这种犯法的事,每次白乙对他露出恨意的时候,他心里就委屈的要死,所以这也正是他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对白乙妄加猜测,而是选择相信他的原因。

    下午,李远之上完课,从学校回来,路过他家小叔的禅房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遂放轻脚步,鬼鬼祟祟地蹲在窗户下,听起了墙角。

    “我昨天夜里去那栋别墅看过了,是鬼杀。”是一位老太婆的声音,苍老嘶哑,像是被石头磨过一样,大概是陈艺又换了一具尸体。

    只是,别墅?鬼杀?这是什么东西?

    “是鬼杀吗?”这是他家小叔李馗的声音,“居然操纵恶鬼杀人,看来凶手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所以我没能查出来是谁做的,不过……”老太婆的声音停了一下。

    “不过什么?”李馗追问。

    陈艺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别墅二楼的卧室里发现,竟然有远之的气息。”

    “什么?远之?”李馗惊叫了起来,问:“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会去那里?”

    “你先别急,我在那屋里还发现了血咒离魂术,那小子八成是被人下咒,中了离魂术,才会出现在那里的。”

    窗外的李远之也吓了一跳,脑中把几个关键一串,瞬间便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黑框眼镜男的半山别墅,杀人现场,离魂,以及他的噩梦。

    “谁?”屋里的李馗突然警觉的叫了起来,“谁在外面?”

第20章 救命求财() 
“啊,小叔,是我。”李远之站了起来,做出一副刚刚路过这里的样子,说:“我刚从学校回来,正准备回房间呢。”

    李馗开门出来,出手如电,揪着李远之的衣领,一把把人拖进屋里,然后便开始对他动手动脚,脱他衣服,李远之如惊弓之鸟,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领,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急声大叫:“小叔,你干什么?节操掉地上了么?”

    李馗不屑的翻白眼,说:“远之,你想多了,节操那种东西跟你的小命比起来,简直就是渣,速速地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中了离魂术,也不吱声,你想小叔我给念经,帮你超度吗?”

    李远之松了口气,不急不缓的整理凌乱的衣服,说:“小叔,等你来救我,我昨晚就升天了……呃,我没事,真的,那什么离魂术已经解了。”

    李馗扬了扬眉毛,一脸惊奇地问:“解了?谁帮你解的?”

    血咒离魂术,是一种相当险恶的邪咒,解咒之人需比施法之人道行高才行,而且解咒过程痛苦,稍有差池,不是中咒者身亡,就是解咒者被反噬,居然有人能帮着小子解咒,高人呐!

    “呃,那个……”李远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白乙供出来,想了想,白乙这是救他的命,没做坏事,不至于招他家小叔惦记上的,况且他家小叔的偶像也不是法海,心里斟酌了一下,才说:“是叫白乙的那个鬼,我以前有跟你提过他的。”

    “白乙?”李馗的眼神一瞬间高深莫测起来,问:“远之,我记得你以前说那个一直想要你的性命的,怎么突然愿意救你了?他爱上你了么?”

    李远之被李馗的神逻辑惊呆了,囧得一脸血,呐呐地说:“小叔,你的节操果然掉地上了。”

    李馗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远之,说:“远之啊,那叫白乙的鬼有没有跟你要救命的报酬?”

    “这个……他没说,再说,他是鬼,给他钱,也没用啊,要不我烧点冥纸给他?”李远之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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