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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柔三迷-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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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却不是因为他受伤过重,没有气力,而是他一向的习惯。
  门开了,进来的是山木和陆渐风。
  既然走进来的人是两位武林前辈,慕容无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再躺在床上。他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病的时候绝不见客。更不会躺在床上和客人讲话。
  但他现在这样子,他实在也不知道该怎样起身。
  好在床的上端不知什么时候悬着一个木环,木环不偏不倚,正吊在他的胸前的上方。他便伸出右手拉住那个木环,左手用力撑着床沿,总算是将自己破碎的身子从被子里拉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坐起来,下身的伤口立时便如刀割一般地疼痛开来。冷汗不由得涔涔而下。
  山木看着他吃力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其实不必坐起来。”
  他将身子靠着床头,以一种僵硬的姿势坐定,左手不得不撑在床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淡淡地道:“两位来了正好,请坐。我正有些事要问两位。”
  山木道:“你问。”
  慕容无风道:“那天,在云梦谷,是两位将我从湖里救了起来?”
  山木道:“我们原本就没有走远。实际上你们说话时,我们俩正坐在那亭子的顶上。”
  慕容无风冷冷道:“两位一向喜欢多事,自然喜欢坐在人家头顶上,以偷听他人私事为乐。”
  陆渐风道:“老木,你听见了?人家并不领咱们的情。”
  山木道:“这小子一向脾气臭,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慕容无风道:“我为甚么要领你们的情?我求你们救我了么?那时我若死了,荷衣便会很快忘掉我,也就不会再有此劫,她也不会……也不会为我而求死。这一切,全是因为你们多事!”一想到荷衣抱着他跳下万丈深崖的情景,他便不寒而慄。
  陆渐风道:“你若还想死,只管去死。这一回,我们绝不拦你。”
  慕容无风冷笑,道:“我现在还能随便死么?就算是……就算是半人半鬼,我还得活下去。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英雄么?”说罢,情绪激愤,竟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他不由得浑身发软,身子立时瘫倒在床上。
  他们只好一声不吭地等着他喘息渐止,复又抓着木环将自己的身子支起,斜倚在床侧。
  山木道:“我们救你,当然不是为了当英雄。”
  陆渐风道:“我们救你,是因为我们有事要求你帮忙。”
  慕容无风挖苦道:“两位前辈武功盖世,还有什么事会求我这个半点武功也不会的残废?”
  山木迟疑着,半晌,道:“我们常年住在这里,只因为几十年前,我们无意中得了一套武林秘籍。我们按书练习,目前已练到第九层。还有最后一层便大功告成。可是……可是……”
  陆渐风道:“这套书一共有十册,前面九册都好懂,偏偏这最后一册文义古奥,杂有大量医家术语,我们逐家逐句地参悟了三年,也到处请教过方家,都不知所云。”
  山木道:“这一套高深的武功,练到最后,越来越险,稍有闪失便会走火入魔。我们自然要十分审慎。”
  慕容无风道:“哼。”
  山木道:“如若你肯帮我们弄明白这册书讲的究竟是什么,我们两个人,就欠你一份大大的人情。”
  慕容无风淡淡道:“书在哪里?”
  山木从怀里掏出一本并不厚的册子,递给他。
  慕容无风一手据床,一手拿书,借着桌上的灯光,翻了片刻,道:“这书上明明讲得很明白,为什么你们全看不懂?”
  山木大喜,道:“你说说看,怎样讲得很明白?为什么我们一点也不明白?”
  慕容无风道:“书上说,最后一关,只需在最寒冷的一天,将丹田之气沿全身经络循着子午流注穴道自然开阖的路径运转五个周天,便可大功告成。”
  两个人同时道:“不错!不过,全身上百个穴道,这‘自然开阖的路径’究竟是哪一条?”
  慕容无风道:“所谓自然开阖,当然指的是不能强力打开原本是关闭着的穴道。内息须得按照穴道在一天中自然开启的时间进入,在自然关闭之前离开。”
  陆渐风道:“这些穴道开阖的细节,武林之人从不计较。就是医书里,也无人提及。”
  山木接着道:“你莫要吃惊。这些年来,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医家的著作,我们少说也查了一百本,全无半点线索。”
  慕容无风道:“只查了一百本,当然全无线索。在我所读的书里,至少有两本提到过穴道在子午流注中自然开阖的细节。实际上,人体的每一个穴道就象花朵一样,在一天某个时刻定时开合。你们只需将所有开阖的时刻都记下来,按着它们的位置和先后的次序,计算出几条路径出来即可。”
  陆渐风道:“第一,我们不知道每一个穴道的开阖时刻。第二,就算知道,要从中计算出一条安全的路径,也是很难的一件事。这几百个穴道开阖不定,原本就极难算准。几乎是算不出来。”
  山木连忙也道:“可不是?首先这一天就有十二个时辰,无论我们选定哪一个时刻作为开始,在这个时刻之下的穴道开阖情况,和别的时刻便会完全不同。如若在这一时刻找不到一条路径能将真气自然运行一个周天,我们就得从头来找另一个时刻。这个且不说,就算是时刻选定,接下来还有成千上万种可能性。”
  慕容无风道:“阁下是说,连计算这种枯燥的事情,也要劳架我来做?”
  两人连忙道:“拜托!拜托!”
  慕容无风道:“我口渴。”
  山木忙不迭地道:“我去给你泡茶。”不一会儿,给他端来一杯热腾腾的铁观音。
  他居然知道慕容无风的习惯,给他装茶的竟是荷衣常用来给他盛药的茶碗。然后他递慕容无风一叠纸,一只笔。作为他计算之用。
  慕容无风腾出一只手,接过茶碗,道:“穴道开阖的细节,说出来也枯燥得很,你们不记也罢。路径我已经替两位算出来了,一共只有八条。”
  两人惊道:“你已经算出来了?怎么算出来的?用什么来算的?”
  慕容无风呷了一口茶,道:“心算。”
  山木瞪大眼睛,忍不住道:“这么复杂的东西,你这么快就能算出来?”
  慕容无风不理他,淡淡道:“这第一条路径,从辰时二刻开始,走章门、期门、中府、人迎。在天突穴停一刻,再走璇几、膻中、中脘。在中脘停三刻,走鸠尾、梁门停一刻、水分停半刻、神阙停一刻,入气海回丹田。”
  山木忙道:“你等等,说慢些,我记不住,是不是章门、期门、人迎?”
  陆渐风道:“我拿笔记下来。”
  慕容无风便不耐烦地将书往地上一扔,道: “刚刚说过的话也记不得,这么笨的人,还练什么绝世武功?”
  陆渐风的脸一时气得酱紫,他素性高傲,一辈子也不曾被人这么损过,何况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当下便冷言相激:“阁下倒是足够聪明,可惜偏偏是个残废。”
  慕容无风一听,正中心中之痛,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手上的茶碗立时向他飞去。
  “小子脾气果然不小!”陆渐风挥袖一卷,那茶碗滴溜溜地在空中乱转,却又被他轻轻一送,平稳地落在桌上,一滴水也没有溅出来。
  “两位莫打!莫打!老陆,你就让一让他罢。”山木连忙出来打圆场。
  慕容无风却因为方才一怒,心脏砰砰乱跳,他原本大病之中,克制之力大不如往日,一时气血上涌,“哇”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身子便完全支持不住,往床下倒去。
  陆渐风眼疾手快,手一伸,将他的身子接住,缓缓地放回榻上。慕容无风尤在床上道:“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山木一把拉开陆渐风,抢身上去,将慕容无风的身子扶入被中,道:“躺着别动。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媳妇回来可要跟我们拼命啦。”
  话音刚落,便见荷衣兴致勃勃地推门进来,道:“无风,我回来啦。”
  一进门便觉气氛不对,再看慕容无风胸前的被子上一团血迹,脸色一变,抢到他面前道:“你怎么啦?为什么这里……这里全是血?你吐……吐血啦?无风……你哪里不舒服?”
  慕容无风摇摇头,道:“我没事,你替我换……咳咳……换过一床被子。”说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咳嗽,脸也因气喘不及憋得通红。荷衣便取了一床干净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他的下身原本消瘦不堪,如今愈发是一片空虚,连起坐都大为困难,想着这些日子他受的苦,她不由得心中大痛,却怕自己太为难过会引得他愈发伤感。便轻轻地道:“你身子还没大好,别乱动,小心碰坏伤口。”说罢,头一转,眼睛冷冷地盯着山、陆二人,道:“两位坐在这里,还有什么事?”
  山木道:“我们正在和你……你相公说话。话还没说完呢。”
  荷衣道:“他病得这么厉害,有什么话,等他病好些了再说。”
  山木道:“放心,我们不会说很久。”
  荷衣道:“若不是两位方才招惹了他,他岂会突然发病?”她说着说着,便叉起了腰,一副准备吵架的样子。
  山木忙道:“我们这就走。”说罢,拉着陆渐风,一阵风地溜出门外。

  第二十六章

  荷衣掩上门,道:“他们找你有什么事?”
  慕容无风冷哼一声,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一个问题要问我而已。”过一会儿,他想了想,又道:“荷衣,拿纸笔过来,我写几个字。”
  荷衣将笔墨拿到他身旁,将他扶起来,他气喘吁吁地在纸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一张纸不够,又写了一张,写罢,将笔一掷,道:“你将这两张纸交……交给那姓山的,就说……就说我们明天……明天就离开这里。”
  荷衣轻声道:“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外面大雪封山,不住在这里,我们……我们住在哪里?”
  慕容无风道:“山下走不了多远便到处都是城镇,随便找个地方住下便可。”
  荷衣只当他与陆山两人不合,却不知慕容无风其实是担心荷衣每日冒险猎捕豹胆,会不慎丧身于雪峰之下。见他决心已定,荷衣便道:“好。”
  回来时,慕容无风已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到了晚上,却又莫名其妙地发起烧来。一连高热了三日,躺在床上只是胡言乱言,直吓得荷衣六神无主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衣不解带着照顾他。山木与陆渐风两人心中愧然,竟一改平日作派,非旦时时过来嘘寒问暖,主动地做好一日三餐,连端汤倒水之事也一概应承过来。
  到了第四日,慕容无风身子稍复,便绝意下山,山陆二人又执意要送他下山。荷衣却早已在追逐雪豹时对上山下山的路径了如指掌,便执意不肯再添二人的麻烦。
  山木道:“无论如何,你们都得再在这里留一晚,今夜只怕会是这一年风雪最大的时候,明日天气放晴下山会轻松得多。”
  陆渐风道:“等会儿我们两人有事要外出,三日之后方归。所以如若两位执意要走,我们就此别过。”
  山木道:“你们房里的任何东西,只要你们需要,只管拿走。对了,”他指了指角落里放着的一对拐杖,道:“这双拐杖也请两位一定带上。路上雪深,以它探路,便不会一脚踩空。”
  慕容无风道:“多谢。关于那本册子,两位还有什么疑问?”
  陆渐风想了想,道:“此事事关我与山木的性命,我们只想问一句,那八条路径,会不会有错?你知道,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错误,我们俩个人都会立时走火入魔。”
  他果然不放心。
  慕容无风淡淡一笑,道:“事关性命,两位如此不放心,我当然理解。换成我,只怕也要好好地想一想。不如这样,谈到穴位开阖细节的两本书,一本叫《叶氏脉读》,一本叫《云梦炙经》。后面一本是我写的,两位不难借到。核对了这两本书上开列的所有子午流注穴道开阖的时刻,你们会得到这样一个清单。荷衣,把我写的单子拿来。”
  荷衣递给他们一叠写着蝇头小楷的纸笺。山木慎重接过。
  慕容无风继续道:“这个清单是我凭记忆默写下来的,不妨告诉两位,虽然我心脏不好,也昏迷了许多日,于这些细节,偏偏还记得很清楚。至于如何计算出来的,我也将详细的步骤写了出来,以便两位核对。”
  他顿了顿,道:“两位仔细核对之后,会发现,我所说的八条路径,绝对无误。各种可能性我已穷尽,一条不会多,一条也会少。我慕容无风从来不拿别人的性命当作儿戏。”
  他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很自信。
  陆渐风抬起头,看着他,良久,忽然道: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儿子。聪明的儿子谁都想要。”
  他一说这话,慕容无风又不高兴起来。他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要当别人儿子的人。
  陆渐风道:“你莫要不高兴,好象我刚才那句话辱没了你。从年纪从辈份,我都足够作你的父亲。我的名字你大约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天山冰王’。”
  他接着又道:“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人敢说我笨。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荷衣盯着他,突然道:“既然你是天山冰王,请问你认不认得一个名叫‘慕容慧’的女人?”
  她的话一出口,慕容无风心头一震,颤声道:“荷衣,他……他与……与……她有什么关系?”
  荷衣不理他,眼睛直逼着陆渐风,一字一字地道:“二十二年前,就在你与郭东阁比武的那一天晚上,有一个叫作慕容慧的女人突然从云梦谷里失踪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陆渐风看着她的眼睛,面不改色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说的这个女人。”
  说罢,他不容荷衣再问下去,道:“告辞。”
  门一掩上,慕容无风就精疲力竭地倒了下去。
  荷衣只好扶着他躺下来,掖好被子,轻轻地道:“你即支持不住,又何必硬撑了那么久?一身的伤,又发了几日高热,一早好不易醒来,竟还扒在炕上写了一大堆字,我看着你都辛苦。”说罢,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又发起热来。连忙将一块毛巾在凉水里润湿了,搁在他的额上。
  他睁着疲惫的眼睛,四处望了望,半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的天是不是还亮着?”
  这一个多月以来,莫说没出过门,除了荷衣每日抱着他更衣洗浴之外,他连床也不曾下过。
  他的身子比起刚来的时候确有好转,但比起往日仍是极度虚弱。非旦起坐无法自如,稍染风寒便会立时咳嗽发热。心脏更是受不得半点刺激。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只能躺着。
  荷衣将窗子的皮帘揭开小小的一角,看了看,道:“看情形已是黄昏。外面漫天大雪,天倒没有全黑下来。”
  说罢走到厨房,自己马马虎虎地将中午的剩菜热了热,一扫而光。又给慕容无风做了一碗粥,逼着他全喝了下去。
  然后,她便守在床边,用手指轻轻地捋着他的头发:“睡一会儿,好么?你今天太累了。”
  她的声音仿佛催眠一般,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雪声与风声交织着,呼哮着,衬着屋内憧憧的灯影,愈发衬出一种可怕的静。
  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风雪之夜,自已竟然和慕容无风孤独地呆在天山的顶峰上。呆在她这一生走过的,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而这里,居然还有一处温暖的小屋,可供重伤的人安歇。还有灵草奇药,足以挽救他的生命。
  她垂下头,心中默念,感谢上苍让她在绝望之中有了一线生机。
  风声越来越大,狂怒地咆哮着,好象要将屋顶掀掉。
  她熟悉北方,也在最寒冷的季节领略过猛烈的北风。但这里的风声却是凄厉的,不间歇的,让她感到害怕。
  她原本想说服慕容无风在这里再住几天,等病势略好再下山。现在,听了这可怕的风声,她动摇了。明日她们一定要住到山下去。
  即便是山下,她也担心慕容无风的身体究竟熬不熬得过这种极北古寒的气候。据她自己的估计,他至少还要留下来休养半年才能勉强动身回谷。他的身子已受不了半点颠簸。从天山回云梦谷,路途遥远。一路上走走停停,就算是一帆风顺,对他而言也至少要花四到五个月的时间。
  而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了自己的责任很重。
  照顾病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若荷衣不曾真正地和慕容无风生活过,她也许永远无法了解那些隐藏在他漠然神态之下的苦闷与忧郁。
  他从不肯给他人添麻烦,而她却知道他每天都在困难重重地重复着一些旁人一眨眼就可以做完的事情。他起床不方便,翻身不方便,有很多地方不能去,偏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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