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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涧-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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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熙来人往,等泠月冲出望仙楼时,那根被人架着的“黑木头”早已不知所踪。
泠月在店门口稍站了一会儿,见路旁有一个卖红薯的摊子,摊前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于是凑上前去询问道:“小妹妹,你刚才可看见有个穿黑衣服的高个子喝醉酒被人架了出来?”
小姑娘瞅瞅泠月,见泠月长得唇红齿白,不禁微微有些脸红,指了指朝西的一条岔路道:“他们上了一辆马车,朝西面去了。”
论法力,泠月的确及不上两位惊采绝艳的师姐,可论谁跑的最快,那两位婀娜多姿的师姐可就万万及不上泠月分毫了。小姑娘一指西边岔路,还未等她转过脸来,身旁的泠月却已不见了身影。
在紫庐这个人界的地盘,为了凡人的安全,到处都有刻意对仙、魔、妖界三生埋下的禁制。因此泠月的突然不见根本不是她动用法术使出的移形换影,而是真正靠她自身努力才修来的一双飞毛腿功夫。
大街上的人都感觉一阵疾风而过,卷起一地扬尘,却压根没有一个人看清是什么玩意儿跑了过去。
第三十章 泥沼陷蛟龙
不过须臾,泠月已经跑出了集市,越往西面去,人迹越是荒芜。她跑着跑着,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刚才一时的冲动,让她放弃了还剩半桌的美食,这会儿一阵疯跑,倒是让她的脑子有了些清醒。
今天她是抽了风,还是中了邪吗?一个木木呆呆的黑木头,竟然让她平白放弃了美味的食物?
这样的情况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
在云空岛时,她永远是以食为天。哪怕师傅那把克柔克刚的拂尘马上变成利刺要扫到她的背上,嘴里的果子,那也是宁愿噎死吞下去,也不肯吐掉的。
泠月晃了晃脑袋,闭了闭眼,想要把脑海里奇怪的胡思乱想清扫干净。她第一眼见到那根黑木头就觉得他是个清冷的人,眼神虽然是冷冷淡淡的,却是透着说不出来的净澈。如世间最纯澈无暇的水晶,不含杂质,透明到底。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烂醉如泥了呢?而且,刚刚虽然只看了一眼,泠月也分辨出架着他的两人都是妖界的人……
可再怎么奇怪,她不过就是撞了那根木头而已,他和她素昧平生,简直是连萍水相逢也谈不上,自己凭什么紧赶慢赶好几里路,巴巴地追到此地呢?
想到此处,泠月停下了脚步,准备克服住满心的好奇,还是回去继续对付剩下的半桌美食吧。也不知那家店小二是不是已经把菜都扔掉了,如果都扔掉的话,那也真是可惜了……
泠月转身刚走出几步,突然一阵风过,风中一股淡淡的血气让她顿感不适。
她的五感自小就非常敏锐,敏锐到连绯绝和碧空两位师姐都羡慕的份上。只是她的这份敏锐永远没有用到正道上,按绯绝大师姐的话说,她有着超好的天资,却同时也有着最无赖的性子。
泠月静下心来,闭上双眸,鼻端那份血气逐渐浓郁,在寂静无声的这片荒野中,她甚至听到了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准确的说,这四五个都不是人,也不是仙魔,而是妖。
一条土路蜿蜒盘旋,四周都是高大茂密的丛林,泠月循着那份血气,轻手轻脚地往前飞跃。是的,准确地说,她的确是在“飞”,只是没有动用仙力,而是只凭她卓越的轻灵在茂密的枝头向前飞奔。
她如一抹清风,在枝头拂过,动作轻柔地连栖在枝叶间的鸟雀都纹丝未动。
行了大约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泠月终于找到了那抹血气的源头。
丛林的尽头,有一座小山丘,而那抹血气却正是从山丘的背面迎风飘来。
泠月屏气凝神,感觉四周还残留着浓郁的妖气,显然是刚才那几个架走黑木头的妖留下的。反正在这片人界,任你法力再高,也是丝毫使不出来,所以泠月并不惧怕这几个妖。
比逃命,没人逃得过她,比敏锐,普天之下,估计也没几个人可以和她比肩。虽然这些在仙界都是根本拿不上桌面的本事,可在这法力丝毫不起作用的时候,这些技能却是实实在在可以保命的东西。
虽然不是怕他们,可能不惹麻烦,还是不惹的好。所以泠月猫着腰爬上了山丘,她匍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想要看一看山丘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想象中茂密的丛林截然相反,这片山丘背面却是一片黑漆漆的沼泽地。那片沼泽地面积广阔,足足有一个湖面那么大。咕嘟咕嘟的气泡正从黑黝黝的地面往外冒,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四周空无人烟,连刚才那些浓郁的妖气都似被从沼泽中散发出的沼气冲淡了几分。
泠月望着那些黑黝黝的沼泽,心生厌恶,刚想掉转头走掉,眼中似有一抹银光掠过。等她重新望向沼泽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根黑木头正静静地躺在沼泽边缘,一把银亮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血气却并不是从那里泛出来的,而是从腹部的一个大口子汩汩往外冒。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沼泽里,只有上半身因为昏迷,成仰躺姿势,才暂时缓住了下陷的趋势。
泠月只觉得头皮发麻,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看见死人,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一寸一寸陷入沼泽里。
黑黝黝的沼泽,似一个张开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吞噬生命。
这里安静到诡异,方圆十里,竟是人烟全无。耳畔只有从沼泽深处泛起的咕咚咕咚的气泡声,如声声催命符折磨着泠月的耳朵。
从泠月的角度望过去,黑衣男子那张银质面具也不知什么原因一半脱落了下来。仅仅只是露出一半的脸颊,却是出乎意料的净白。长长的眼线如漆似画,却是紧紧闭着。这个男人应该是死了吧,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虽然只是露出小半张脸,可泠月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个漂亮的男人。
她不知道那几个妖为什么要杀他,她也不知道这个戴着一张银质面具的男人究竟是谁。所以,泠月转过身去,不准备继续去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受折磨。
刚走出两步,她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心跳声,非常非常微弱的心跳声。那抹心跳声轻到随时可以忽略不记。可无论如何,那也是心跳的声音,代表着生命力的,活生生的一抹心跳。
没死?
胸腹部各中一刀,他居然还没死?
泠月蹲下身子,凑近看了看那把插在胸口的匕首。她法力虽不济,可懂得却不少。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把匕首是被人特意坚持过密咒的。
这种密咒她虽然不太了解,可猜想是专门用来杀死魔界高手的那种。
匕首插在心脏部位,而且还被人特意动过手脚,饶是如此,那根半截身子入土的黑木头竟然还有心跳?
此刻的泠月无法再淡定了,虽然师傅临出门时告诫了她一千遍一万遍——莫管闲事!莫管闲事……可这会儿,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陨落呢?
第三十一章 小仙初涉世
天黑了,紫庐的天似乎黑的特别早,不过才晚饭时间,怎么到处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呢?
泠月一边加紧了脚下奔跑的力度,一边在嘴里骂骂咧咧:“什么鬼地方,连盏灯都没有!”
“要死也不死在干净点的地方,满身臭气,熏的姑奶奶都要晕过去了!”
“泠月啊,泠月……你脑子是进水了吧?莫名其妙驮个死尸练功夫,你以为自己是孟婆还是六道啊?”
黑漆漆的丛林一眼望不到边,泠月的背上驮着一个比她整整高过一个头去的大男人,她早已双腿虚浮,接近崩溃的边缘。
终于,在她驮着那根黑木头逆着刚才那几只妖消失的方向,夺命奔逃了近两个时辰后,她见到了一丝微弱的烛光。
那是一间庵堂,破旧不堪,却总算还能遮风挡雨。庵堂里只有一位师太,看样子已经花甲之年,驼着背,踉踉跄跄地帮泠月开了庵门。
见泠月一身男装,背上还驮着一个男子,那师太显然非常抵触,开到一半的庵门就要合拢,却被泠月一把抵住。
“师傅,我是个姑娘,不是男子。”
泠月虽然已经满头满脸的汗,可一张清秀的小脸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在这月黑风高夜,泠月还指望着能在这庵堂暂歇一宿呢。
那师太仔细看了看泠月,发现眼前这个瘦小的白衣书生的确是个女子,这才放心的将泠月和那根黑木头迎进了庵堂。
“啊!怎么这么多血?”泠月一进门,那师太就发现了始终伏在她背上的男子浑身是血。
“路上遇上了劫匪,我夫……我夫君为了保护我,被劫匪捅伤了……”泠月没法子和师太解释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毕竟荒山野岭的,一个孤零零的师太收留一魔一仙,随便一个正常人估计都是会有些惧意的。
那师太也是个心慈的,听了泠月如此说,便赶紧帮他们安置了干净的床铺,烧了一大盆热水。
泠月心怀感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那师太手中:“师傅,这是我捐的一点香火钱。”
她知道出家人必定是不肯随便收人钱财的,但以供奉佛祖的香火钱来给,她总是没有了推脱的理由。
等那师太离开后,泠月担忧地望着静静躺于榻上的“黑木头”。
半路上,为了不让那张银质的面具失落,泠月已经提前把它给收进了乾坤袋里。此刻,那根黑木头如一尊泥塑木雕,一动不动平躺在草榻上。
微弱的烛火摇曳,泠月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微微上挑的眼线,细长而飞扬,薄薄的双唇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和光泽。鼻梁高顶,肤色纯白,无论从何角度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
泠月微微叹息了一声,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此花般美貌,如果就那么陨落在黑漆漆的沼泽里该是何等人间惨事。今天她将他救出泥沼,就算最后还是死了,这个美少年的灵魂也该感激她的吧?没有死在那臭烘烘的泥潭里,而是死的干干净净,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到沼泽,泠月终于想起要将他一身散发出恶臭的外衫给剥去。她并不是个扭捏的人,在云空岛时和那般仙童小厮也整天打打闹闹。所以对于一个男人的身体,泠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她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根就返耐馍莱兜舳搅艘慌浴R蛭窃诔跸模阅歉木头的外衫下,除了一条同色的底裤,并未着内衫。被泠月将外衫一脱,一身精瘦的肌肉完全暴露在泠月眼前。
泠月瞥了一眼那黑木头的胸膛,眼睛落在了那柄致命的匕首上。匕首所插的位置离心脏只差分毫,泠月不敢托大先把它拔出来,因此还是先处理腹部的伤口再来动脑筋该怎么拔出匕首。
好在黑木头腹部的伤口虽大,却并不致命,只是失血过多,一时伤口难以合拢。
泠月用干净的布沾了清水慢慢将伤口洗净。一时半儿,又找不到缝合伤口用的羊皮线,她没有办法,只能借了那师太的针线,努力回忆着云空岛上几个丫鬟绣花的样子,将他腹部一尺来长的伤口一针针缝合起来。
这是人界紫庐,泠月使不出法力,唯有依靠最基本的治疗方法来处理。等她终于放下针线的时候,那黑木头的腹部,俨然爬上了一条憎狞可怕的大蜈蚣。
连泠月都不忍直视那条自己的最新作品,将毯子一拢,盖住了黑木头的腰,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腹部的伤口处理完了,现在轮到了最棘手的问题。
泠月死死盯着黑木头胸口的那把匕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动手。有可能她一拔出匕首,黑木头就咽了气,但如果她不拔,那黑木头肯定也活不久。
那把匕首是特质的,从残留在外面的三分之一刃口上,泠月可以清楚地看到繁复的咒文。那些咒文她看不懂,但却知道一定是专门用来杀死魔域之人的。
她把手放到了匕首上,一股滚烫的灼息突然涌入她的体内。泠月感觉这份灼息非常熟悉,熟悉到仿佛就是她自己的体息一样……
泠月的手紧握着匕首,想放却是放不开,就如一块磁石,吸住了她的灵魂。与此同时,泠月身形一晃,大脑里沉睡许久许久的那抹灵魂再一次苏醒了。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烛火不再摇曳,夜风停止了呼啸,连刚准备推门而入为泠月送点食物的师太都停下了脚步。
……
“怎么回事?”幽冥擎苍指着一面巨大的水镜,满脸惊愕。他正看到关键的地方,一个他想了许久许久也没有想通的问题就快迎刃而解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刻,云宣的记忆停止了回放。
碧空一袭轻纱立于擎苍身后,语气淡漠地接近了冷意:“月魂沙的法力也是有限的,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易。”
幽冥擎苍显然还不死心,他转过身来,一把拽住碧空的手:“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碧空,你是最帮我的,我只要再知道一点就够了,只要再知道一点……”
碧空冷冷看了眼幽冥擎苍,心中其实早已有一千个一万个怨气想要骂出口,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轻一句:“抱歉!我法力有限,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水镜后的玉榻上,被睚眦一掌差点击毙的云宣正静静躺着。碧空走过云宣身旁时,瞥了眼仿佛熟睡中的少女,嘴角微不可见地浮过一丝冷笑。似嘲讽,似不甘,却又透着浓浓的伤。
她千辛万苦将幽冥擎苍唤了回来,却万没想到结局还是这样……
第三十二章 寒冥彻玉骨
碧空走后,幽冥擎苍仍然不甘心,他摆弄着至于云宣床头的月魂沙,想要将她前世的记忆继续投射在水镜上。
可那枚仿若漏沙状的月魂沙,却早已失去了施法时的月白莹亮,变成了一截冷冰冰的玄铁,所有的萤沙凝固成一线,在锥体内悬于中空,等待着下一次的复苏。
“你究竟是怎么救活寒天的?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幽冥擎苍一手掐住了云宣的脖子,一双赤眸透着冷冽的杀意。
此刻的云宣毫无反应,就如一具失了生气的娃娃,任凭他怎么质问,都静若寒石。
幽冥擎苍指尖的力度在一寸寸加重,云宣本是苍白的脸因为气息的忽停,而逐渐透出酱紫色。
忽然,幽冥擎苍浑身一颤,如过电击。他扼住云宣的手,迫不得已松了开来。紧接着,整个人的身子也在后退,后退……
“你又要出来了吗?”幽冥擎苍一双赤眸的瞳心开始泛出黑色,一圈圈,一圈圈,如投入湖心的石子,透出圈圈涟漪。
“哼,就算你出来,我也不会让你见到她!”幽冥擎苍似乎对此时身体的异样早有准备,身形一闪,人已出了雅轩。
……
云宣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是个叫做泠月的姑娘,那个泠月救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年,名字叫做……叫做……“黑木头”?
“醒了,就起来吧……”清清冷冷的一个女声,唤醒了仍在思索梦境的云宣。
云宣慢慢睁开了眼睛,透过薄纱,看到一袭轻纱的碧空女仙正站在她身旁。
冷傲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这样的容貌,她只见过一次就会记住,碧空?
梦里那个总是把泠月当成一只蝼蚁般瞧不起的二师姐。
似乎完全了解云宣的心思,碧空不等云宣开口就悠悠答道:“不错,我就是碧空,也就是你前世的二师姐。你昏迷时所见并不是梦,而是你前世真实的记忆。”
这不是云宣第一次听到别人提她的前世,所以她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这是哪里?”
“玄天宫,迦蓝白塔。”
一听是玄天宫,云宣再也无法冷静克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的猛烈,抽痛了背后一整片皮肤。
睚眦那一掌甚是刚猛霸道,要不是云宣体内的万生诀未灭,单凭那一掌,十个云宣都不够死的。
碧空冷冷看着云宣扭曲成一片的表情,知道她定是扯痛了背上的伤。
“想见凌楚墨?”
碧空望着云宣的眼睛,真是像啊,千年转世,居然还有如此相似的容貌,难道连九渊的六道都如此怜惜这个丫头吗?
“他在哪里?他还好吗?”云宣一把扯住碧空的袖子,满眼期待神色。
碧空嫌恶地将袖子从云宣手中抽走:“当然好!幽冥擎苍和凌楚墨本就是一人,自己难道还会和自己过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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