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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现场的高楼，也都人影楼满，他们趴在窗户远远观望，有的用望远镜，有的直接用摄像机摄下整个过程。难得一见的宏观场面。

经过这次爆破事件，原本就繁忙的蒋局又有更多事情需要处理，看着杨队被抬上救护车，他的心里也是一沉，面显痛色。多年的好友战友，一个又一个离去，杨队更是他好友中的知已，心中的阴霾丝毫不下于王辰逸。但身为公安总局局长，行为风度不能失了分寸，一句话就会影响后面的过程，必须处理考虑得当。劝了两句王辰逸，继续指挥现场的工作。

寒嫣抱膝守在王辰逸身旁，静静看着他阴沉乌黑的脸，衣服也是脏破黑乌，阴霾的直视商务大楼，狰狞可怖。寒嫣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一直不敢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守着。

拥嘈的人群在次分出一条道路，六辆政府官员专车栩栩开进警戒线内。蒋局严谨迎上，和下车的几名市里高层领导宁谧握手。其中一人就是本市市长，这次事件太大，惊动了市内的所有高层。

市长姓王，即将步入六旬却一幅红光满面，平和可亲的中年人模样。雍容的脸上没有笑容，金边眼镜也掩饰不住他眼神中一闪而烁的睿智光泽。

一翻交谈后，王市长从蒋局口中大概了解了情况。听完事情的先后经过，王市长也是紧促眉头，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匪徒都被困在里面，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现在是他们这种高层级别的人交谈，下面的人都守卫在不远处，蒋局突然小心说道：“如果他们真是单纯的匪徒，那要好办得多。可是从头至今，有很多疑点。”

王市长也小声紧蹙问道：“你认为有什么问题？”

“第一，最初局里接到银行被劫消息，是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前。从当时的录像来看，匪徒只是形式的从银行主管那里要取外防盗门的钥匙，却没有进一步行动。而且他们得到钥匙之后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这根本就不象是抢匪应该做的。

第二，如果说因为没有里面的密码，他们还不想打草惊蛇多争取时间，惊动里面的红外线警报还说得过去。但问题是，他们直接分成三批人，把银行三层的人全部挟持为人质。如果是一般的劫匪，事先都会摸清情况，谁手里有重要的东西，要抢的对象的安全措施。当天对方有没有什么会打乱计划的特殊安排。如果这其中任何一样出了差错，如果还继续原计划来抢劫，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匪徒抢劫就是为了挥霍，享受。谁也不愿意送死。”

各位市领导都是一惊，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没有一人打岔，继续听蒋局说下去。

“第三，他们装备精良，协作默契。匪徒首领心狠手辣，胆大妄为，但却很聪明。最初我们的人从下水道潜入，他们却早就安排人手设好埋伏，炸塌了下水道，几十名突击队员被炸被埋死。如果不是我方刑警王辰逸临危处事，机智取胜。现在一层的三百多人质仍然没能解救。但这却是对方的一个圈套。他们知道我们迟早会突击救人，早就在一层安装了炸弹，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现在我方简直可谓损失惨重”

“第四。”市长整个脸都沉了下去，一反雍容平和的样态。蒋局察言观色，并为因此停住，继续分析道：“除了一层的摄像完好之外，二三楼全部被破坏，说明他们早就对银行的结构布局了若指掌。为什么他们把一层的摄像保留，可以让我们看见里面的情况，一开始我并没有发觉，至到发生了这次事后才明白。”蒋局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痛色，但也只是一瞬很恢复了。

“回想开始，我理了理头绪，得出一个结论。匪徒从最初就没有对银行里的钱产生兴趣，而是把自己孤立在二三楼。通过录像，我们了解了匪徒一至三楼的人数，却并不知道下水道里面还埋伏有四名匪徒。二三楼所有摄像头被破坏，不让我们知晓里面的情况，他们孤立无缘，但现在手中的人质都是社会上的名流，看似普通的阻击，其实早有预谋。而且从匪徒尸体的样貌看，他们全都是新疆一带的人，甚至有一人和中东人很象。”

市长抬手示意蒋局不要在讲下去，他已经猜到蒋局要说什么了。如果真如蒋局猜的那样，那这次事件就已经很不单纯了。转了个弯，换了个方向问道：“这个消息暂时不要散布出去。有什么其它的线索，可以直接证明吗？”

蒋局仍然严谨讲道：“所有人的资料都送去鉴定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而且王辰逸他们抓到一个活口。我们的人现在正在审问。”

“干得好。”市长紧蹙的眉头微微舒缓。有意无意间询问：“老蒋，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蒋局面不改色，察言观色下一如既往道：“我想应该听听其它意见，这次事件很不一般。”蒋局没有说明他的真实想法，其实他已经有了决定，但就如他所说，这是一次大事件，而且很不一般，已经死了几十个特种官兵，就算他有权力指挥他们，就算口号喊得好“人民子弟兵不畏牺牲为老百姓做实事”，但这次事件平息后，“有心人”反应到中央，那就不好办了。

如果继续指挥下去，成功当然最好，就算有官兵牺牲，也同样平息了这次事件。情况更糟糕的，万一出个差错，人质有个什么，那就真的是有口难言。二三层的人质基本都是社会名流，银行高层，朱家代表，哪一方不是权高势大。一楼的人质成功解救，虽然配合得当，很大一部分是运气使然，但二三层的人质都不是普通人，真有个差错，给社会造成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这个责任，又有多少人能承担。

既然这是一块难肯的骨头，而且比他权位更大的市长亲临现场，干脆把所有事情推给他来做。市长更是老奸巨滑，直接问明蒋局下步怎么做，成功的话，他亲临现场，功劳有他一份，真要有个什么也好把全部责任推卸给他。蒋局却没有直接言明，他在看市长怎么说。

“老姜，特派员什么时候到？”市长转身问他身边的一位中年人。

蒋局一惊，早就听说中央特派员会来本市，没想到已经秘密来到了。王市长直接道：“传下去，等特派员来了立即开紧急会议。”蒋局一听，明白了。紧急会议什么时候不能开，飞要等特派员来了在开，分明是他也不想摊这趟浑水，干脆直接把事情推出去。王市长不动声色道：“带我去看看那位英勇。”

寒嫣蹲在王辰逸身旁，静静看着他。他一直不动，眼神暴戾，寒嫣鼓足了很久的勇气才轻声问道：“辰逸哥，你没事吧。”声音如同蚊蚁叮咛，轻语细声。见王辰逸似乎不为所动，寒嫣胆子大了一些，在次喊了一声。

这次王辰逸有所感应，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惊慌的她，嘶哑道：“嗯？”

☆、好吧，我做

寒嫣真的被王辰逸狰狞的样子吓到。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削减，但还是关心问道：“辰逸哥，你没事吧。”

看到寒嫣畏畏缩缩，英姿娇媚的容貌楚楚可怜，王辰逸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肯定很吓人。但现在形格势禁，杨队和谷峰又重伤至制生死未补，他真的没有心思搭理寒嫣，轻轻摇头。

“其实，其实你不必难过。”娇柔甜美，又怯生生的劝道：“杨叔叔肯定没事的。”银铃般甜蜜的声音宁谧舒适，听着非常舒服。王辰逸心扉微微动容，表情也没有先前那样的狰狞。

见王辰逸肯听自己说话，也不在那么可怕了。寒嫣的胆子也大了一些，继续劝道：“辰逸哥，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救……”说到此处，寒嫣突然止住。劝什么不好，非要劝他去救人，这群抢匪的凶恨众人皆知。轻轻挽着王辰逸的手臂，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跟蒋叔叔说说，我们去医院看杨叔叔吧。”

怔怔看着寒嫣，大眼水润一动不动，轻闭粉嫩的红唇，一幅天真无辜的样子，似乎又看到几年前那个无助浪漫的小女孩。王辰逸实在不想打破这种美丽的画面。“里面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救。”这句话徘徊在脑海中。

寒嫣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是该沮丧的时候。只有抓获那些歹徒，才对得起师父舍身相救，才对得起死伤的特种官兵。想不到，竟然是单纯无暇的寒嫣把自己从深深的自责中叫醒。

王辰逸有些苦涩微笑道：“谢谢。”

“辰逸。”蒋局带着市领导回到稽查车前，看见他神色不在象先前那般执意，担忧的心才微微放松。

“你就是王辰逸，这次的英雄。”王市长应酬试的微笑，先发问道。

王辰逸先一征，市领导都来了，但还是立刻回应。蒋局给王辰逸一一介绍领导官员，一阵寒蝉后，王市长突然讲道：“你和你爸爸很像呀。年轻人好好干，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你认识我爸爸。”王辰逸疑惑道。但顷刻间就暗骂自己白痴，父亲王义挺是本市出名的扫黑英雄，声名远扬。普通人都知道他的名号，市长这样级别的人更是不用多说。

“市长特派员来了，在人群外面。”之前市长向身后问话的那名中年人从远处跑来，恭敬说道。王市长立刻看向蒋局严肃吩咐道：“老蒋，集结公安骨干，开紧急会议。”

稽查车太小，容不下所有人。蒋局令人清理出一片场地作为临时指挥处。市领导，公安骨干重要人物，都围着一个皮肤泛黄，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分析报告情况。很显然，他就是中央派来的特派员。

王辰逸只是个总局的刑警，没有资格参与此次会议。坐在稽查车里一直凝视众人。但他很想知道他们将会怎么处理，当下心急如梵。只有寒嫣平心静气，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咦。”寒嫣轻叹，迟疑的拿着一叠文件。王辰逸顺势看去，隐约中寒嫣手里的文件每一张都有照片，下面还有文字注释，非常醒目。朝寒嫣走去疑惑问道：“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些简单的文件。”寒嫣慌忙拿起旁边一个空着的黄色文件袋，正要装进去，王辰逸一把托过看清了才恍然。这些都是二三楼的人质资料，他们在银行里都是些什么职位，叫什么名字都写得清清楚。寒嫣见王辰逸看得仔细，试探问道：“辰逸哥，还是不要翻这些文件，放回去吧。”

王辰逸微笑以对，他明白寒嫣的用意。点头僵硬地微笑：“好。”

正要放进文件袋里，文件上一张靓丽的照片使王辰逸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在次惊诧。

大眼水润灵动，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贝齿，微笑以对，脸颊肌肤红润白皙，光泽细腻。她蜕去了清纯，略微成熟的气质却更加逸人注目，但那一丝文静始终没有改变。竟然是她，她怎么也在名单里面。

朱晓，五年不见了，从前的好友，在次知道她的消息，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王辰逸有些无法接受，不愿意相信她也在危险当中。但事实令王辰逸不得不信，照片下面的注视写得清清楚楚，朱氏集团千金，朱晓，上海人，二十二岁，此次代表朱家与银行洽谈合作事宜。

“犊子，你在看什么。”王辰逸紧紧捏着文件，边角都已经褶皱，手指泛白。促眉之际蒋局站在稽查车外吼道。

“蒋叔，什么时候救人？”王辰逸放下文件，转身坚韧问道。

蒋局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上到车里一边装文件一边说道：“今天你的表现很好，这次事件完了之后局里会给你嘉奖，刚才的爆炸你也伤得不轻。”看向旁边安静的寒嫣继续道：“寒嫣，你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蒋叔，什么时候救人？”王辰逸站到蒋局面前在次毅然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蒋局有些恼怒，王辰逸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怒哼道：“上面决定的事还论不到你来过问。”

见气氛越来越火暴，寒嫣轻拉王辰逸的衣袖，小声道：“辰逸哥。”

想到蒋局平时的关照，师父杨队的教导，王辰逸顿时心烦意乱，被寒嫣一拉，转身猛力一拳打在车窗横檐上。蒋局平时是个火暴性子，正要发怒见王辰逸难得的忍耐住性子，也不好发飙。

烦闷的叹口气：“犊子，实话告诉你吧，刚刚已经查明匪徒的身份，他们的确是份子，而且由两个‘基地’的中层领导策划了这次事件。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在上面。上边决定派人去和他们谈判，我倒觉得完全是多此一举，他们是以死的心态制造这场惨案，现在不处决人质完全是营造恐怖氛围，派去的人后果可想而知。这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现在连我都已经把权力转交上去。”

王辰逸怔住了，真的如最初想的那样，他们真的是恐怖份子。蒋局继续道：“我目前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医院，要么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王辰逸怔着出神，蒋局叹口气，轻轻摇头“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蒋局下了车，吩咐两名刑警看住王辰逸，没有他发话，王辰逸哪里也不许去，出了什么事，唯两人是问。

王辰逸就象被犯人一样看管，出入完全被限制。这让他非常不适应。

“寒嫣，帮我个忙。”王辰逸小声请求道。寒嫣却无辜的摇头，银铃般的声音柔和道：“不行。”

“在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不行。”

王辰逸无奈，两手轻轻搭在她双肩，认真严肃道：“这次不是一般的匪徒，是恐怖份子。蒋叔多年从警，经验丰富老道，他都说立马去谈判的人有去无回，就一定要阻止他们。”寒嫣脸显为难，正要说话王辰逸抢先道：“我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上面，我必须要去救她。恐怖份子毫无人性，不知什么时候会下杀手。她在上面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不仅是她，所有的人质我们都应该救。还记得在学校，我们做的职责吗？”

寒嫣动容了，为难的低头不语，象做错事的孩子。王辰逸看在眼中都不忍心说下去了，虽然讲得没错，但为难单纯善良的寒嫣，真的有种强烈的罪恶感。如果不是为了去救朱晓，换作别人，他也不愿意去冒险。

上面的人还妄想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完全是笑话，对方是什么人，不是普通的抢劫犯，不是普通的杀人犯，而是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恐怖份子。王辰逸对上面下达的这个决定感到失望透顶。如果是蒋叔指挥，事情肯定不会这样。

“我，但是。”寒嫣还想劝王辰逸，但说话的声音更加小了。

“没有但是，在过一会儿，谈判专家上去，就白白送了几条命呀！寒嫣，算我求你了。”王辰逸顾盼声威直视寒嫣，越说越激动。

终于下定决心，寒嫣也豁出去了“辰逸哥，好吧，我做。”

☆、在入虎穴

寒嫣下车远去，蒋局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两名刑警也没有干涉。

十分钟之后，寒嫣匆忙跑到稽查车旁两位刑警身前，一脸严肃认真讲道：“蒋局长叫你们过去一趟，有重要事情。”

两名刑警也是经验老道的老，直视寒嫣双眼，扑簌道：“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蒋局长叫我来通知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寒嫣肯定道，神情坚持，没有任何破绽。说完转身离去。

两人对望一眼，现在形格势禁，寒嫣样子严谨，不象说慌。蒋局叫他们过去，也许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他们做。当下不在怀疑，快速朝临时指挥处跑去。

王辰逸见两人都离去，对寒嫣充满了感激和歉意。毫不耽搁时间绕到银行背面，下水道的入口处。在车里王辰逸就想好要怎么进入二楼，一至三层的通风管道是通的，现在争取时间最为关键，蒋局反应过来一定会阻止，到时就晚了。

下水道入口的铁井盖已经掩上，除了远处维持秩序的武警和群众，这里没有人守了。王辰逸打开铁井盖，翻身跳入。里面还是一如既往漆黑深邃，伸手不见五指。开起手机的照明，朝银行主管底层跑去。隧道乱石杂林，没有人下来清理，遇难官兵还埋在里面。王辰逸颇有感慨。

爬上壁梯，出口被倒下的办公桌堵住，王辰逸一只手拉住壁梯，另一只手猛力撑开。“咚”的一声，办公桌倒翻，荡起一阵厚厚的灰尘。终于又回到银行主管办公室，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狼藉不堪，漆黑一片，先前的爆炸已经把这里变成一片废墟，只有外面几道微弱的光线透射进来，才不显得冷寂死气。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蒋局的电话。王辰逸果断关机，反正现在能够隐约看见周围，已经不需要照明。向天顶观望，终于看到通风口。银行三层楼通风管是独立相通的系统。王辰逸懊恼无比，一楼已经没有恐怖份子，如果派人从通风管爬上二楼偷袭对方，那解救人质的机率比派人谈判的成功率不知要高多少倍。

搬起办公桌，站在上面拆下通风盖轻松翻进。刚刚进入管道，就猛呛了两口灰，王辰逸一阵促眉，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连接二楼的通风管道在北面，左窜右爬才终于来到此处，此时身上已经覆满了灰尘，轻轻吐出几口沾满灰的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