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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

　　　　达里安·莫格莱尼摇了摇头，“靠着这个贡献，克尔苏加德完全能够成为肯瑞托议会的议长，取代他的老师，大法师安东尼达斯的位置。”

　　　　陈默对克尔苏加德倒是非常熟悉。毕竟，这是他光复斯坦索姆最强大的敌人，甚至强大到几乎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战胜。

　　　　好在巴扎纳尔曾经为巫妖王服役十几年的时间，对这位天灾军团的副官再了解不过——作为恐怖魔王，它要是这么久还摸不清克尔苏加德的具体情况，那也太过没有侵略性了一些。

　　　　克尔苏加德出身于法师之国达拉然，作为天才中的天才，他的魔法志趣向黑暗滑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世俗的魔法——包括浮空城技术这样强大和繁复的惊人法术都满足不了他之后，通灵术——这一指向生死奥秘的莫测黑暗法术才吸引了他。

　　　　就像激流城的法师无法在王国的监督下研究魔法，因此北上建立了达拉然王国一样，克尔苏加德意识到在自己导师的指导下研究通灵术未免太愚蠢和低效率了一些。因此他响应了一直以来巫妖王的召唤，动身前往北方大陆诺森德。

　　　　不久，克尔苏加德的通灵术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近战，传奇巫妖克尔苏加德从人类脆弱的躯体中重生了，它没有在诺森德逗留太久——尽管这短短的时间已经够他将古代龙族尸骸上的病毒与它精擅的通灵术结合起来，创造出无可匹敌的天灾瘟疫。

　　　　离开诺森德后，传奇巫妖克尔苏加德回到洛丹伦，建立了着名的——但那时还没有人注意到的诅咒神教，一个愚昧的，以巫妖王耐奥祖为神明的邪教。这个宗教的目的是在洛丹伦全境传播天灾瘟疫，但克尔苏加德很快就发现，加入诅咒神教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第四十章　克尔苏加德与诅咒神教（）　
在天灾军团成为东部王国的头等大敌前，东部王国已经打过两次战争。

　　　　第一次战争中，兽人举族压上，终于占领艾尔文森林，暴风城被攻破，年幼的瓦里安·乌瑞恩王子流亡洛丹伦。兽人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洛丹伦的国王，阿尔萨斯的父亲，泰瑞纳斯·米奈希尔是当时七国最强大的统治者，洛丹伦是东部王国的核心。在他的号召下，东部王国成立了联盟。

　　　　第二次战争中，联盟在黑石塔击败了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获得了反攻的胜利。兽人被击败了，而洛丹伦获取了无上的荣耀。

　　　　——但，这是对于整个东部王国，宏观的角度来说来说。

　　　　实际上，对于洛丹伦和东部七国的人民来说，兽人对大地造成的创伤，绝不是大人物能够理解的。

　　　　一个人埋葬自己的六个孩子，三年内重建四次被烧毁的房屋，直到一贫如洗……这样的故事在洛丹伦和暴风王国几乎是随处可见，甚至到了不需要被提及的地步。

　　　　而且，困扰人类平民的还不仅仅是绿色皮肤的狰狞兽人，还有成群结队，偷袭抢掠的狗头人、在水边解决饿着肚子的渔民的鱼人、甚至包括同样因战争失去家园，因此成为流寇的人类同族。

　　　　在这样的困境下，这些苦命人迫切需要一个信仰，用于支撑他们轻薄的生命。

　　　　也许有人会问，圣光呢？

　　　　仁慈的圣光在哪里？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圣光正在东部王国的第一线与敌人拼死作战，传奇牧师法奥正是在第一次兽人战争中创建了白银之手，在那之前，牧师们就早已赶往了前线。

　　　　仁慈的圣光要尽一切努力与邪恶的敌人作战，没有办法拯救那些被战争夺走一切的人……其实，倒是有不少圣光的忠实信仰者不这么认为，例如乌瑟尔·圣光使者，这位最强大的圣骑士对此忧心忡忡。

　　　　但他的弟子，王储阿尔萨斯却完全同意这种看法，在阿尔萨斯看来，每个有圣光力量——哪怕只有一级的家伙，最好也要赶往前线，给战士刷个治疗术什么的。

　　　　至于后方的农民……我们的军队出生入死，都没有怨言，它们才是最需要圣光的人们好吗？你们这些被我们保护着的，没有战斗能力的平民，有什么资格祈求圣光的庇护？

　　　　这并不是说平民因为没有超凡力量的显圣，就立刻不再坚持多年的信仰，而是因为单薄的信仰在现实面前实在是苍白无力，即使是再虔诚的信徒，在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六个孩子，转头发现自己的房子再一次被战火烧毁，无处可去的时候，也难免会背弃圣光。

　　　　克尔苏加德的诅咒神教应运而生，它很快就发现诅咒神教扩张的速度，比它想象的要快的多，其中大部分是战争的流民，他们加入诅咒神教是为了寻找一种寄托，即使是邪恶的，死寂的，恐怖的寄托，但巫妖王仍然向他们承诺：巫妖王会赐予他们宁静与和平。其次多的是那些天生邪恶者：在圣光压迫下难以一展抱负的不得志者，他们如果孤军奋战，无非是在法庭上被洛丹伦的法典打的头破血流，最终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一生。

　　　　克尔苏加德将这些人变成了诅咒神教的侍僧，无论他们原来怎么想，在主动敞开心灵呼唤巫妖王的眷顾后，他们的思维很快就完全的转变成疯狂，它们开始用幻术、药物蛊惑他人，并且运用人类与生俱来的传销本能，将周围的每一个人拉入以巫妖王为神的邪教中。

　　　　诅咒神教中最罕见的是拥有魔法才能，并希望将这份才能付诸通灵术之上的人才。不过，在诅咒神教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这样的家伙也并不少见，许多强大的人类法师受到高深通灵术奥秘的吸引，毫不犹豫的投入了克尔苏加德的门下。它们被秘密运往某个隐藏在洛丹伦国土上的邪恶学院，在那里学习通灵术的高深知识，在毕业后前往前线与圣光侧殊死战斗。

　　　　克尔苏加德本人的弟子几乎一个不漏，都成为了与他相似的巫妖。

　　　　血色十字军之前与银色黎明商议，要攻打的安多哈尔，那里就有克尔苏加德本人的弟子，高阶巫妖莱斯·霜语坐镇。根据情报显示，在安多哈尔附近可能还有一整个诅咒神教的据点，很有可能是一直以来没有人发现的诅咒教派的法师学院。

　　　　诅咒神教几乎负担起天灾军团对洛丹伦的七成攻势——这绝非虚言，巫妖王其实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诺森德的亡灵运送到洛丹伦，即使出动天灾的全部浮空城，那点亡灵也不够攻破联盟最强盛的国家，但瘟疫就不一样了。

　　　　天灾瘟疫没有解药……只要将粉末撒到水中、粮食上，穷苦的人们是没法分辨水食是否被污染了的，即使它们能够分辨，也没什么选择，吃东西也是死，不吃也是死。

　　　　克尔苏加德在战争正式开始后，还高兴的拿出了自己的另一通灵术杰作——憎恶。这种用各种尸块缝合在一起的亡灵怪物体积庞大，难以用刀剑伤害，并且在腹中发酵各种尸骸，喷出恶臭的剧毒云雾，没受到圣光庇护的人类几乎无法抵挡这种恐怖的生化武器。憎恶在正面战场上大放光彩，圣光侧至今也没找到处理憎恶的好方法——把它们打死就相当于爆破了一枚超大号毒气弹，而净化掉毒气更是天方夜谭，根本没那么多圣骑士可以浪费。

　　　　总之，这位传奇巫妖无论是在搞阴谋（诅咒教派），做科研（瘟疫与浮空城），还是在正面战场上（憎恶），都是圣光阵营的头号大敌——甚至是超越了阿尔萨斯本人。

　　　　不过，巴扎纳尔对克尔苏加德的评价却与一般人的观感有所不同。

　　　　“它渴求温暖。”

　　　　巴扎纳尔如是说，“克尔苏加德渴望一个拥抱，一个问候……渴望所有称得上美好的东西，但这种情感困扰着它，直到它发现通灵术能解决这个问题。”

　　　　“真正的法师……把自己变成骨头架子就不会在魔法研究时想女人，真是达拉然的典范。”

第四十一章　快乐聊天（）　
巴扎纳尔认为这本应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不过，它只是个弱小的恐惧魔王，想要蛊惑传奇巫妖克尔苏加德也未免太作死了，它连灰烬使者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都处理不了，因此它始终也没有来得及继续探究克尔苏加德的内心世界。

　　　　让我们把视角切回圣光之愿礼拜堂。

　　　　“克尔苏加德关于浮空城的实用技术已经被证实了。”

　　　　达里安·莫格莱尼说，“那么，它的论文中，浮空城跃迁的技术也应该能够投入实用，达拉然派专人来警告我们，那座恐惧浮空城是有空间跃迁能力的，不要试图对它用一些无法奏效的手段。”

　　　　好极了，达拉然没派人来通知血色十字军。陈默心想，我的组织可真是不得人心啊。

　　　　不过，他对纳克萨玛斯的了解，本来也比达拉然多的多。

　　　　关于浮空城纳克萨玛斯的跃迁能力，陈默也是很清楚的，那是保证克尔苏加德对洛丹伦统治力的核心技术，任何人想要在任何地方开始一场大战，克尔苏加德都能把那座浮空城丢到他们头上。

　　　　但是，这样的跃迁能力绝非没有限制……

　　　　陈默转开话风，“那么，如果我们要摧毁那座浮空城，要怎么做呢？”

　　　　达里安·莫格莱尼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看来他早就思考过了，“我们没有能从外部摧毁纳克萨玛斯的能力，必须召集一支圣光的精锐人才，暗中潜入纳克萨玛斯，趁克尔苏加德准备不足，将其一举斩首，这样，东瘟疫之地上的威胁就迎刃而解了。”

　　　　好极了，如果这是在千缎所说的wow游戏里，这些人准备带二十五个圣骑士打团本……

　　　　陈默暗暗心想，如果从现实而非游戏的角度来看，一群圣骑士“暗中潜入”一位传奇巫妖的浮空城，试图将它斩首……这可真是前所未闻的作战方式。

　　　　“为了这个目标。”

　　　　达里安·莫格莱尼看着陈默的银色面具，“我们不日就要出发，召集一支小队潜入纳克萨玛斯，进行侦查工作，我本人也会前去。”

　　　　什么？

　　　　陈默这次是真的皱起了眉头，达里安·莫格莱尼带队潜入纳克萨玛斯侦查……？

　　　　这也未免太荒谬了，陈默开口说道，“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已经同意了你的这一行动计划了吗？”

　　　　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年龄超过四十岁，而且很排斥激进派的行为，他正是因此离开了血色十字军，领导银色黎明，所以陈默不大相信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会批准这样激进的活动。

　　　　达里安·莫格莱尼好像停顿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说道，“呃……还没有，但马上，等他回来后，就会批准我的这一行动。”

　　　　很好，达里安·莫格莱尼刚从暴风城回来，刚刚准备了该荒谬计划……

　　　　暴风城有什么让他必须前往纳克萨玛斯的情报？

　　　　陈默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到底是什么让这位强大的年轻圣骑士想要带一支小队潜入纳克萨玛斯，那就是一个谜题了。

　　　　陈默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谜底。

　　　　…………

　　　　等待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回来的时间是漫长的，十分无聊，好在有达里安·莫格莱尼可以交谈。

　　　　陈默和这位金发圣骑士从第二次兽人战争谈到安多哈尔，又将话题转到达拉然与光明大教堂，老实说，陈默对此几乎一窍不通——好在他从巴扎纳尔那里得到了足够多的情报，可以从邪恶方的视角谈谈这些问题，反而让达里安眼前一亮，感到大有收获。

　　　　陈默也在谈话中慢慢了解了达里安·莫格莱尼，这位灰烬使者的幼子当然是一位虔诚的圣骑士，但他绝非只有圣光可以依靠，相反，他是一位非常自信的人，相信自己的力量与圣光同在，这从他谈及战斗的只言片语可以听得出来。

　　　　达里安不喜欢血色十字军，但他不会因为阵营之分而排斥和陈默结识，这也是很明显的，陈默心中默默点头，不愧是未来的死亡骑士大领主，气度和思想都绝非一般庸俗之辈可比。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是怎么变成死亡骑士大领主的？

　　　　不会就是在这次他想做的“侦查行动”中被克尔苏加德抓住了吧？

　　　　如果是这样，倒是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陈默沉思着，千缎对剧情的了解根本没什么深入，而且，现实是瞬息万变的，靠剧情可没有任何道理。一支圣骑士小队潜入纳克萨玛斯？只要稍有差错，他们就会全员滚去当死亡骑士。而在现在的圣光侧，这样的损失堪称伤筋动骨，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达里安·莫格莱尼看到陈默不再说话，他也将目光转到礼拜堂前供奉的圣光十字上，礼拜堂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数十秒之后，陈默从沉思中脱出，“抱歉，在想一些事情。”

　　　　“没事。壁炉谷的代理检察长，估计你平时比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还要忙。”

　　　　达里安淡淡笑了笑。

　　　　银色黎明的领地很小，它们也没有能力保护一个巨大的平民居住点，大部分精力都要花在对抗东瘟疫之地——天灾最强之地的亡灵上，因此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要管的事情当然无法与布丽琪特和陈默相比。

　　　　——布丽琪特对管理领地兴趣缺缺，属于撒手掌柜，都是把事情丢给手下人做，倒是十分清闲。

　　　　“对了，你这次来找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领主，是为了……安多哈尔之战？”

　　　　达里安显然很清楚之前安多哈尔之战的事情，阿比迪斯将军希望银色黎明和血色十字军合作起来，攻打安多哈尔，但银色黎明很有自知之明——安多哈尔有克尔苏加德的亲传弟子，高阶巫妖莱斯·霜语坐镇，领导着至少数千天灾正轨军，不是那种脆弱的骨架，而是真正的拥有强大黑暗魔法力量注入的亡灵军队，现在去攻打实在不大现实。

第四十二章（）　
“一部分。”

　　　　陈默说道，“安多哈尔之战当然也是很重要的……”

　　　　实际上他完全不关心安多哈尔之战……安多哈尔之战的收益是长远的，它是洛丹伦的主要粮食产区，打下它主要的收益就是获得了种庄稼的机会。

　　　　但现在它的土壤已经被天灾的邪恶能量污染了，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工作，需要大量圣骑士和牧师的逐渐净化。

　　　　净化后想要获得足够的粮食就又是另一件难题了，在现在的大局势下，想要种一季粮食很难，而天灾想要毁掉一季粮食可太简单了。

　　　　天灾军团的优越性之一——不需要粮草。

　　　　达里安·莫格莱尼能听出陈默的意思，他点了点头，似乎并不以此为异。

　　　　“很高兴看到你能意识到打下安多哈尔是件没意义的事情……那里的情况非常复杂，我们相信我们——银色黎明，已经找到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线索，安多哈尔的地下极有可能有一座地下迷宫，如果我们没搞错的话，那很有可能是诅咒神教的核心据点之一。”

　　　　陈默目光一闪。

　　　　新的情报……

　　　　诅咒神教是由凡人组成的组织——活人，并非天灾。克尔苏加德是个明白不能竭泽而渔的科研人员，要知道，虽然看起来天灾军团的兵源源源不断，但天灾军团是没有繁殖能力的，如果活人死到一定程度，剩下的平民都躲在安全的据点里不愿意出来，天灾军团就没有办法补充兵源了。

　　　　因此即使是在巫妖王占据了整个洛丹伦后，克尔苏加德也没有将它数量庞大的诅咒神教全部转化为亡灵生物……诅咒神教的核心据点必然有着大量的凡人，而且为了保护这些脆弱的凡人——克尔苏加德不会只在那里留下一名弟子。

　　　　一头高阶巫妖就已经是很难缠的对手了，两头或者以上……

　　　　——偏个题，天灾军团的巫妖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巫妖王耐奥祖在久远的第二次兽人战争时期（好像也并不久远……）发明了将生者（或者死者）的灵魂塞进骨头架子里，用来创造强大亡灵的方式，它将自己的同胞——那些兽人祭司、萨满、术士们，塞进了强大的战士尸骸里，让它们骑上骷髅战马魔武双修，这种诡异的亡灵第一次被称为巫妖。

　　　　是的，实际上那时候的巫妖和死亡骑士没什么区别，是一种拥有强大施法能力的死亡骑士，不过，虽然听起来很强大，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会发现，那时的巫妖的施法能力仅限于它们生前掌握的那些黑暗法术，而且，术士和萨满的法术完全不适合巫妖这个身职业。

　　　　而它们的近战能力呢？第一代亡灵的身体是会腐烂的，最后只会剩下惨白的一具骨架，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强大战士的尸体又能保存多少生前的力量呢？而且巫妖王对同族们充满了宽容（作为试验品的宽容），只要是自己的追随者就可以将其转化为巫妖，而许多追随者的实力还比不上达拉然的平均水平。

　　　　因此第一代巫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