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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雨无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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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要是你下次没钱了，别画饼，念个藏经口诀吧。”张明蔚目光虔诚，“噢嘛呢哞嘛哄。”
他不接话，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肯定有下句。
果然有下句，“翻译成英文就是：All money go my home！”
“你这就不是精神胜利法了？”林清一笑，手指在她颈间描着那些淤痕，“你一说英语，我就想起个□的单词，知道什么吗？”
张明蔚不以为意，“什么？”
“room。”
“room？屋子？”张明蔚白他一眼。
林清笑了，就知道她不懂，在她嘴上划着圈圈，“不是读单词，是要拼写，r…o…o…m。”他说的极致生动，甚是妩媚。那神情让她想到昨晚了，确实闹的动静挺大的。
张明蔚皱皱眉头，说：“妈的。”
正如林清所说，他俩的关系早就不清白了，再上班时旁人看他俩的眼神简直暧昧的无以复加。林清工作的时候很正经，有的时候甚至透着那么点不近人情，所以自然没人敢跟他求证。而张明蔚的风流名声早已在外，她倒没什么在意的，继续着她的封面设计和五彩缤纷的生活。
刚消停了几天的小冯凑过来，“明蔚姐姐，你跟我们小总助到什么阶段了？早上拉肚子还得他代为请假？”
“我拉得手都软了，就让他请了。”
“避重就轻！从实交代，住一起了？”
张明蔚握着水杯，摇摇头，“水凉了，也不知道给你姐倒一杯。”踩着高跟鞋快速步入茶水间。
他们好像总是关系纠结之后，就互不相闻一阵。这回，从那天起他们又是一个礼拜未见，林清依旧很忙，这次倒是知道因为那些个单子。
晚上林清会打电话来，咸咸淡淡地扯几句没用的，一般不用十分钟就能挂断。自己好像没给他主动打过电话，瞧瞧安静手机，突然有点寂寞。电话簿从头翻到尾，才发现张明慧这丫头最近也很忙，致电过去。
“呃，最近是有点事。”
“有点什么事？终身大事？”
“不是，”张明慧压低声音说：“老爸的事。你都不来，当然不知道……我……”
真是受不了她这个欲言又止的德行，张明蔚口气不好，“有话就说，需要我就讲。”
“爸安排我相亲！”停了片刻，那边语气又变得哀怨起来，“我才答应他接受着试试，就被爸软禁了。”
一听就知道那个“他”是谁，张明蔚索性翘起二郎腿专心致志的讲电话，“怎么？还不让你出门了？班也不上了？”其实她们家那条件，根本也用不着她上班去挣钱。
“那倒没有，他让人接送我上下班，中午也找人给我送饭，或者叫外卖。”
“哈，罗阳急死了吧？”张明蔚好一顿捡笑话，难得老爸帮她出了气。
“他说别跟爸起冲突，要不更得不到谅解。”
“行，你下班等我。”张明蔚提前一点离开单位，让同事帮她打卡。以至于林清寻来的时候正好抓到她早退，继而罚了二十块钱。
一小时之后，姐俩走出办公大厦，那俩奥迪A6正威风凛凛的停在门前，其实张明蔚更喜欢罗阳那宝马5系，但是跟林清那风骚跑车比起来，根本就完全不是一档次的。切了一声，拉着张明慧就往旁边走，老爸的司机几步走上来，“张小姐，张总说请你直接回家，不要乱跑。”
此司机属人高马大型，算是她爸身边一个得力的帮手，有点保镖的架势。可这些也就吓唬吓唬张明慧那种胆小鬼有用，但张明蔚多聪明的人啊，出其不意，攻其软肋。
不紧不慢的解下小丝巾，露出白净的脖子和V字领针织衫上边一大片白白的肌肤，还有明显的沟壑。张明蔚挺胸过去，步步靠近。“跟着我算是到处乱跑啊？”
想那可怜的大个司机通红了脸，只能步步后退。张明蔚牵起一边嘴角，挑逗夹杂着看不起的说：“怎么？光当保镖还不够？兼职司机了？其实我就因为没有司机所以都不要我爸给的车，还得打车上下班。”
大司机自然知道这个是老张家的二小姐，人邪乎，连老板对她都是放任自流外加溺爱纵容的态度。他哪里敢惹，连连解释，不不不的口水喷了一下子。
“不什么不？”张明蔚的语气粘的不行，“不是干嘛不让我们走啊？我们姐俩见面也不容易，你怎么忍心？”前面戏耍小司机，身后猛跟张明慧摆手。余光看见张明慧跑到路口拦下了车子，她轻轻撅嘴，说：“你在这不吧，我可走咯。”一溜烟没影了。
张明蔚站到路口就有点发怔，眼瞧张明慧爬到后座上窝好，小声说：“你倒不息外。”张明慧冲她笑卟嘻的，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进了副驾驶。
林清发动车子，得空说：“刚才好戏啊！当街调戏良家妇男。”
“良个屁！”瞧他反光的眼神，张明蔚把小丝巾再度围上，严严实实。
林清看她的动作，极度不削的说：“谁没看过……”
“现在别克都成出租车了吗？随叫随停。”她朗声打断那些非礼勿闻的话，“怎么换车了？”
“我要是开原来那来，是把你放后备箱，还是把大姐放后备箱？这我老姨专属公车。”
感情那拉风小跑是私车啊，有钱人真牛逼。“你又把赵老的车偷出来开？”
“怎么叫偷？我是正大光明从她桌上顺的钥匙。”林清从后照镜里看看张明慧，礼貌的笑笑，又跟张明蔚说：“我去制作部找你，你同事说你去接大姐去了。”早两天之前就知道张老爹棒打鸳鸯的事儿了，原本今天也是找她看能不能把张明慧偷出来，没想到他们俩还真是有默契。突然他脸色一冷，正经说：“你早退，按规矩扣了你二十块钱。”
“靠！大哥，你搞得自己好个公正严明啊，别忘了自己还是空降呢。”张明蔚把头转向一边。
林清轻轻的撩了一下她的发梢，被张明蔚打开。他笑嘻嘻的说：“样子总是要做的，要不让人说你潜规则对你影响也不好啊！一会儿我给你五十，把下次都给出来，奥！”
二小姐没领情，大小姐在后座上却憋不住笑了，她没漏听刚才林清那声没署名的大姐，扒前座上问张明蔚，“你们俩好暧昧，有情况！”好心情的爬过去拍前面的椅背，“你让他潜了？”
二小姐白了驾驶座一眼，又狠歹歹的说：“美死他！”
拐个弯到了酒店，林清直接带人进包房，张明蔚在后面跟着，“都准备好了？早知道我带明慧过来啊？”
“呵呵，你预备役姐夫等得眼睛都绿了。”林清掏手机给罗阳打电话。
正好，绿眼睛狼还没见过呢，她照顾自己喝水，冲着张明慧笑，“活该！”
“缺德遭报应。”张明慧红着脸撅嘴。
“哈，对，他是该遭点儿报应。”张明蔚掏手机挨个打电话给罗思妮、方嵘，又听说李新哲大哥也回来了，就全叫出来唱歌，唯独那个号码她没有打。张氏承诺，到罗阳饭店，包房、吃饭、唱歌全部免单。
也不知道是免单的诱惑大，还是张明蔚的号召力强，人空前的齐全，该来不该来的全来了。五对儿，十个人，罗思妮和李新哲两个单蹦儿临时凑对，其他都算是携伴而来，包括杨检。
12、伤疤晒一晒才能好得快（五）
人基本到齐，张明蔚刚舒一口气，就看着杨检携着娇小的伴侣进了包房。男的利整，女的娇俏，大手拉着小手无限和谐。
你说心里不难受？假的！张明蔚极力控制，可是小手指的末梢神经还是不听话的抖了一下。抖的幅度那么小，小得她自己都没感觉。
随即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了过来，张明蔚还来不及转头，就听见林清爽朗的问候，她只能满眼感激的望过去，心说，你真是好心泛滥的大三八！
其实难受的不只自己，她感觉杨检现在看她的眼神比看方嵘的纠结多了，自作多情也好、事实如此也好，反正杨检想要忘记她也不是件容易事。
罗阳把张明慧按到身边，满脸的含情脉脉，弄得在张明慧满脸通红，在场的人全体恶寒。罗思妮撇嘴，“老哥，你不用弄得跟大龄青年终于找到夕阳伴侣的表情吧。”
方嵘在一边跟着笑，然后帮腔，“螺丝钉，别那么说你哥。这年头都不叫大龄青年了，都改叫钻石王老虎了。”
罗思妮白她一眼，“小姐姐，那是钻石王老五，不是恶霸王老虎。”
全场皆笑，气氛转暖。
张明蔚更是花枝乱颤，在林清怀里笑作一团。林清也笑，笑声听在张明蔚心里都发颤。罗思妮看了那对儿连体婴一会儿，相当不解的问方嵘，“她今天被点笑穴了，还是吃错药了？”
方嵘哪有空理她，正忙着招呼服务员点菜。
席间言谈甚欢，杨检喝了几杯也就放开了，跟何家勇、李新哲哥仨玩得很嗨。方嵘和罗思妮搭着伙跟张明蔚飚歌。
罗阳一直拉着张明慧的手，联合着林清给何家勇加纲，势要喝倒李新哲那个号称千杯不醉的小白脸子。
杨检那个女朋友一会儿劝杨检少喝点，一会儿跟张明慧唠唠嗑，完全不是个矫情做作的人。
忘了是哪个不开眼的说，杨检你是捡到宝了。
突然屋里有几秒钟的沉默，四下偷偷的小眼神都往张明蔚身上飘。林清突然出声，笑得眼睛都眯到一块堆儿了，嘴上撒娇的说：“偏心眼子，怎么没人夸我们小蔚捡到宝啊？现在像我这样秀外慧中、玉树临风的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了。”然后他被众人用口水毒打。
尴尬瞬间消失，仿佛不曾来到一样。
一晚上，林清都活跃着，但是嘴上的活跃比不上心里的。杨检的到来非常直接地影响了张明蔚的人来疯程度，她越是大嗓门，就越是像往林清心上加刀子。几次，他都觉得这张假脸要带不下去了，心里却因为她的笑翻江倒海不得不出手解围。
对于这些出手相助的行为，张明蔚确实感激。至于杨检带给她的到底是什么？她也快分不清了，是爱？是惦念？还是对过往岁月的不舍得？她越是想判断，就越是判断不出来，所以纠结着，纠结得心都疼了。
闹到半夜十一点，方嵘开始张罗着散了吧，大家才依依不舍的离别。
到门口，方嵘搂着她老公骑小电动走了。杨检的女朋友跟着张明慧去洗手间，罗阳回办公室去了，罗思妮站外面翘首企盼去拿车的林清。
两道门的小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张明蔚礼貌的说：“你看起来过的挺好，终于想定下来了？”
“也该定下来了。”她脸有点瘦了，微微翻着红，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伸出手去。指尖分明已经碰到张明蔚的脸，却在她迷茫的眼神中僵硬的收住。转下去，摘掉她肩膀上微不可见的小毛毛。“天冷了，穿这么少又该肚子疼了。”
张明蔚很快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没关系，有人给我揉。”
林清开车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俩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一瞬间他忍不住伸手按了喇叭，响彻夜空。
张明蔚回过头，脸上还有没退的红晕。
兰博基尼停到饭店门口，张明蔚自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罗思妮不客气的钻了进来。林清很礼貌的跟杨检开口，“上来送你们一道吧。”
女朋友已经出来，杨检摆摆手，“不了，我们溜达一会儿。”
他也不多让，小车就开走了。罗思妮在后座上自动躺下，“青霞，你故意摆阔吧？明知道杨检一个劳苦大众，还故意眼儿他。”
张明蔚不以为意，突然觉得出了口气，脸凑过去，美滋滋的在林清脸上打了个响，“你有时候还是挺贴心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大腿。
林清嘴角稍稍一牵，“别闹，开车呢。”随后抖抖腿躲开她的爪子。
看罗思妮上楼的身影消失，几分钟后灯光亮起，林清发动了车子。张明蔚闭闭眼，“林清，你今天真冷淡啊。”
车里放着广播，广播员和嘉宾不停的接着听众的电话，讲解此种新药的持久性。一直就这样响着，没人伸手去调。
“罗思妮在北京过得怎么样？”
“嗯？”林清一下没明白她的问题，这女人思维总是跳跃的很。
张明蔚伸手在车玻璃上划着哈汽水，“没有罗阳的罗思妮，在北京过得怎么样？那几年她几乎就没回来。”
“还行，心里可能苦。但是也没耽误她玩。”林清嘴上回答着一样，心里还想着另一样。“没有杨检的日子，你心里也很苦吗？”
“我？”她靠在椅背上，“我心冷，没那么些个伤春悲秋。”
是不是也没那么些个怦然心动？林清这么想，但却没说。
“我不那么难受，也是因为有你。”这是句实话，因为一直有个人在她身边吸引她的注意力。林清的嘴角还没完全咧开，又听她问：“罗思妮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有你在身边。”
他的笑容瞬间又收了回去，“她不需要谁在身边，我在罗阳后一年也毕业了。”
“她一直都是强人，不用救生圈也淹不死。”
“张明蔚，我是你的救生圈吗？”
“林清，有哪个救生圈是自己找上门的？”
“我原来那么贱。”
“你不贱，你就是寂寞了，这不是你自个儿说的吗？”她把压在心头的一口气狠狠的叹出去，又说：“是因为要找的没找回来，所以寂寞吗？所以找我来排解吗？”
“我承认刚开始是寂寞，但是人的观念会变，也许很多都跟当初不一样了。”他把方向盘握得好紧，骨节发白。
“跟当初不一样了？那就麻烦了，我最讨厌麻烦的东西。”她扭着脸看窗外，玻璃上反射她自己都不明白表情。
“那你还算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不会改变了吗？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他林清也就是个做衣服的料了。
张明蔚转头看他，一句话压在心上始终未说：你不念旧，跑S市来干什么？
他在改变，她在迟疑，他们注定了要一场拉锯的战争。
老姐家里又闹起来，张明蔚临危受命回去劝架。
事情就是张明慧涮了安排相亲的男人，惹得张父大发雷霆。
张栋说：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们跟罗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也不用避讳了。我也不是不开通，不想让上辈人的事儿干涉了小辈的生活，但是我和张明慧的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罗阳的。
“可是爸，你可是接受我了。”张明蔚拉着老爹的胳膊，扮演小鸟依人。
张父脸色不好，沉默了一下说：“你是我姑娘，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不得不接受的。顶多你觉得我是个受害者，可我妈还是加害者的帮凶呢。”话题有点僵，她也就不再继续。
给张栋倒了杯水，难得的撒着娇说：“罗阳是不高，但是我姐也是小巧玲珑的。可是爸，你看你给找的那个，跟人猿泰山似的。咱家又不开动物园，又不是缺长工，弄那么个伟岸的东西回来我都有心理压力。我姐还不得阴影一辈子？”
其实罗阳好不好张栋心里知道，于理勉强过关，于情难以接受。“我没说完全阻止，但是，张明慧，你要是真铁心跟了罗阳，我的财产你一分都别想带走，却都给小蔚。”
厨房里碗碎了，张明蔚赶紧喊：“大妈你别担心，我爸也就是说着玩儿。”然后狠狠的冲张栋使眼色，别一会儿我走了你们再闹夫妻不合。
陪老人家玩一会消消气，姐俩就进屋去说话了。坐在床上，语重心长的跟张明慧说：“爸那点财产我是一分不要，让他全捐希望工程去。你要是想跟罗阳，就大胆的去，他有的是钱。”
张明慧红了脸，“说什么呢，哪想那么远的事儿。”
咳，张明蔚被呛到，看老姐脸上那一团红晕，真的让她年轻成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己还有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记得了，仿佛从来都没有过，她喜欢就是喜欢用不着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
当年，她抱着喝得烂醉的杨检，很认真的问，为什么我不行？既然除了方嵘谁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然后，等到她发现自己真的不行时，会潇洒的说，我们分手。
“你跟那个林清怎么回事啊？我看你们很暧昧。”
感慨被打断，不着痕迹的别开眼，“没，就是在一起玩的挺好，没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和林清是什么关系，反正不算是正式交往的男女朋友。其实她还真是不太在乎，毕竟原来这么玩的人也有过。
“其实，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杨检？”张明慧只能试探的问。
“扯蛋，我是个那么没纲的人吗？”张明蔚收拾好东西，“晚上跟林清吃饭，不跟这吃了，跟我大妈说一声啊。”
“嗯，”她给老妹戴好帽子，又仰视她，“你别在罗阳跟前穿高跟鞋成吗？”
从老姐家出来，看看天色，掏手机看点儿，发现一条未读短信：我生病了，你来吗？
多奇怪的问题？我又不是大夫。这小子就是恨人不死，自己病了还得要个垫背的。她决定再去给林清添点堵，拨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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