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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 卷五 龙笛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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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他曾和我一起师从已故式部卿宫学习琵琶。
    算得上冠绝一时的琵琶高手。“
    “他怎么了?”
    “他这三天来行为举止颇为怪异。”
    “怎么个怪法?”
    “这得从四天前的事情说起了……”
    于是,博雅开始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伊成和藤原兼家一起外出到船冈山,是在四天之前。
    
据说在京城北面——船冈山的中腹,长着一棵古老、巨大的樱树,此树今年花开得尤其好。
    兼家听闻此事,说道:“走一趟瞧瞧去,看好成什么样子。”
    他让人备下酒菜,带着随从前往。
    被邀与宴者,是伊成。于是,伊成带上琵琶出了门。
    
到了一看,樱花果如传言所说那样艳丽异常,众人便在那繁花之下饮酒诵歌,伊成弹奏琵琶。
    弹过一通琵琶之后,伊成吟诵了一首和歌。
    春来绕彩霞,群山尽樱花。
    一朝飘零落,何惜颜色改。
    
“《古今和歌集》有这首作者不详的和歌。如果说花开花落、世事无常乃人之命运,那么,古人主张春夜秉烛夜游,实在有他的道理。”
    伊成征引唐人诗歌,深为叹息。
    “樱花这东西,实在是令人牵挂。”
    据说他这样说过。
    四天前,伊成早出晚归,但第二天他又出门而去了。
    这回是独自一人,而且是晚上出门。
    
伊成说,无论如何也要夜晚独自一人在那棵樱树下弹琵琶,于是出门而去。希望夜晚在樱树下面弹琵琶——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地点也不能没有选择。晚上到那里去,路程算是相当远的。旁人来看,事情未免有奇怪的地方。
    准确地说,他带了一名仆童前往,但伊成对他说:“你在这里等候即可。”
    他让仆童在离樱树不远的地方等待,自己抱起琵琶,独自来到樱树旁,坐下。
    
伊成按自己的心愿在树下弹起了琵琶,至早晨与小仆童一起返回家中,但他到家之后,却对家里人说:“哎呀,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说弹起琵琶时,有人对他说话。
    原以为是自己带去的仆童的声音。但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看不见人,只有声音传来。
    
结果,未能弄清楚是谁在说话,他就回家了——伊成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便一头倒下,沉沉睡去。
    家人觉得,他这是弹了一整晚琵琶,几乎没有睡觉,精疲力竭所致吧。
    
原以为让他尽情地睡,到傍晚时总该醒了,但到了傍晚,伊成还是没有起床。到了晚上,他依然没醒。到了深夜,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把手放在他身上摇晃,也没能把他弄醒。
    等家人意识到情况不妙时——“伊成大人……”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
    “我如约前来啦。”
    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声音。而且,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在哪里,无从得知。
    “是否可以‘山’字相赠?”
    话说得没头没脑。
    家人正讶异之际,沉睡中的伊成一骨碌爬起来了。
    伊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外廊内,面对昏暗的庭院开腔说道:“来得正好。”
    伊成抱着琵琶,在外廊内坐下,开始拨动琴弦。
    他一边弹琵琶,一边对着夜幕下的庭院说话,仿佛有某个认识的人在那里似的。
    “那样挺惨的吧。”
    “什么,想出来吗?”
    “想从山里出来?”
    “给‘山’字?”
    在旁听者看来,这些话简直就是自言自语。
    就在家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琵琶声忽然停止,伊成当即躺倒在廊内,呼呼大睡。
    就这样,伊成又接着睡了一晚上,到了早上也没有醒来。
    中午过去了,又到了傍晚,又到了深夜,伊成还是没有醒来。
    因为粒米未进,两天下来,伊成消瘦得惊人。
    夜深了,不知从何处又传来说话声。
    “伊成大人……”
    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踪影。
    这时候,伊成又一骨碌爬起来。
    
情况与昨夜无异。伊成又带着琵琶来到外廊内,坐在外廊的木地板上开始弹琵琶。又自言自语起来。
    与昨夜不同的,是伊成的视线。
    伊成昨夜自言自语时望着较远的地方,而此刻则望着稍近的地方。
    “你说想离开‘山’?”
    伊成面对空无一人的庭院说道。
    不久,伊成弹完琵琶便又昏睡过去。
    在睡眠中,伊成越来越显消瘦。
    连家人也产生了不祥的感觉。
    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附体了。
    不采取措施的话,伊成怕是有可能被那不好的东西夺去性命。
    
“于是,伊成大人家里今天就派了人到我那边,一定要我来找你商量,晴明……”博雅说。
    “可是,他被呼唤名字的时候答应了,这可难办啊。”
    晴明放下酒杯,低声道。
    “呼唤名字?”博雅问。
    
“即使被呼唤了名字,你不答应的话,这呼唤声等于随风而去了;但若答应了,就结下一种叫做‘缘’的咒了。”
    “是咒吗?”
    “是咒。”
    “那该怎么办?可以明天就去伊成家吗?”
    “不。”
    晴明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今晚去吧。”
    “方便吗?”
    
“没关系。这种事还是尽早为好。我们大概能在那个声音来呼唤伊成前到他家吧。”
    “嗯。”
    “走吧?”
    “好。”
    “走!”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琵琶声琤琤瑽瑽。 伊成坐在外廊内弹琵琶。
    月色如水,从檐下射入的月光,使伊成的身姿在昏暗中凸显出来。
    晴明和博雅躲在屏风背后,观察着伊成的动静。
    伊成与此前一样,似正与庭院里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伊成边弹琵琶边说。
    “你说想离开那座山啊。”
    “你喜欢那首《古今和歌集》里作者不详的和歌吗?”
    “你说‘山’字好?”
    伊成既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跟前的某个人说话。
    但是,博雅遍视庭院,都不见有人的踪影。
    默默望着庭院的晴明低声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晴明?你知道了什么吗?”
    博雅对晴明附耳问道。
    “嗯,多少知道一些吧。”
    “你知道一些?我可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呢。”
    “你这样子当然是难免的,因为你看不见那东西嘛。”
    “那东西?晴明,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嗯。”
    “看见什么了?”
    “就是每天晚上都来伊成大人家的客人的模样。”
    “你说‘客人’?我什么都看不到。”
    “想看吗?”
    “我也能够看见吗?”
    “也行吧。”
    晴明嘴里应着,伸出左手,说道:“博雅,闭上眼睛。”
    博雅一闭上眼睛,晴明便把左手放在他的脸上。
    拇指按着博雅闭上的左眼,食指和中指按住右眼。
    晴明的右手托住博雅后脑,小声地念起咒来。
    晴明将双手撤离博雅的头部,悄声道:“睁开眼睛!”
    博雅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随即瞪圆了。
    “啊……”
    博雅强咽下这一声惊叹。
    “有人……”
    博雅沙哑着声音说。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坐在外廊内的伊成前方——庭院里的树丛中,坐着一个人。
    是一个身穿蓝色旧窄袖便服的男子。岁数是将到未到五十岁的样子。
    这男子坐在泥地上,正与伊成交谈。
    男子的额头上有点特别,像是写了字。
    “晴明,庭院里的男人,额头上写着什么东西呢……”
    是一个汉字。
    “‘山’字吧。”
    博雅自语道。
    坐在庭院里的男子的额头上,有毛笔写的一个“山”字。
    “博雅,这事说不准会意外地好办呢。”晴明说。
    “真的?”
    “今天晚上不必做任何事了。暂且由着他。”
    “不会出事吗?”
    
“哦,这一两个晚上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伊成大人可能会再瘦一点,但性命应该无忧吧。”
    “那,我们要做什么呢?”
    “明天去见见那位大人。”
    “哪位大人?”
    “该做什么,也得问过那位大人再说。”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谁?”
    “你也见过他的。”
    “什么?!”
    “是我师傅贺茂忠行大人的公子贺茂保宪。”睛明说。


    第二天,晴明和博雅并排而坐,与贺茂保宪相对。
    
保宪现任谷仓院别当一职。他父亲是阴阳师贺茂忠行。保宪原先也是供职阴阳寮的人。他仕途顺利,当上了谷仓院别当。
    
本来应该是保宪与晴明并排而坐,与较他俩官位高的博雅相对,但这次三人碰头没有考虑这些。
    这是在保宪家里。
    保宪穿一身黑色便服,一副无忧无虑的明朗神情,面对着晴明和博雅。
    他左边肩头趴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动物,盘成一个圆圈在睡觉。
    黑猫。
    但是,它不是普通的猫。是一只猫又,也就是保宪使用的式神。
    三人刚刚寒暄完毕。
    “晴明,今天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呢?”保宪问。
    “有一件事想请教……”
    晴明略低一低头致意。
    “什么事?”保宪问。
    “近来你可曾施用封山之法?”
    “你说‘封山之法’?”
    “是的。”
    “这个嘛……”
    保宪的视线望向远方,思索了好一会儿。
    “我不是说近一两个月。”
    〃。。。。。。〃
    “应该有三四年的时间吧。”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还记得吗?”
    “不至于不记得。”
    “是什么时候的事?”
    “等一下,晴明……”
    “好。”
“我说出来其实也并没有太大关系,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
    “据我所知,那封山之法,贺茂忠行大人只传给你我二人而已。”
    “是。”
    “现在有人使用了封山之法。”
   〃。。。。。。〃
    “师傅已仙逝,现今能做此事的仅你我二人。既然我没有使用过……”
  “就是我做的,对吗?”
    “是的。”
    晴明点点头。
    “的确是我做的。”
    “是什么时候呢?”
    “早在五年之前了……”
    “事情经过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会说的,但此前你得先谈谈你这次的事情。你说完我再说。”
    “好。”
    晴明点点头,把昨晚从博雅那里听来的事讲了一遍。
    “原来说的是那件事啊。这样的话,恐怕真的是得让我说。”保宪说道。
    “那么,回到刚才那件事情上:五年前是怎么回事呢?”
    晴明这么一问,保宪答道:“不就是那男人的事嘛,晴明……”
    “那男人是谁?”
    发问的是博雅。
    保宪这才察觉到博雅正好奇地望向他。
    “噢,我忘了博雅大人也在啊。”
    保宪用右手挠挠后脑,苦笑道。
    “这是指圣上。”
    保宪对博雅说道。
    
和晴明一样,这保宪也将天皇称为“那男人”。而且是堂而皇之,没有任何不自在。
    “晴明,五年前,有人诅咒过圣上。”
    “没错。”
    晴明点头。
    
博雅对保宪称圣上为“那男人”颇为惊讶,但他没有像听到晴明说这话时那样予以规劝。
    他静听保宪的叙述。
    “圣上连续三天三夜痛苦不堪,就召我过去了。”
    “然后呢?”
    “我射出了回头箭。”
    “哦?”
    
“我把白羽箭射向空中,把诅咒打回头。因为那支箭飞向船冈山方向,我追过去一看,结果就追到那棵古樱树昕在之处。”
    “噢。”
    
“一个叫海尊法师的阴阳师被我的回头箭射中胸部,倒在那里。他已奄奄一息。我打算趁他未断气前问清情况,便问他是受谁之托…。”
“他怎么说?”
    “这个阴阳师说,谁也没托他,是他自己要那么干的。
    当我问他。为什么要诅咒圣上时——“
    “他怎么说?”
    “他没有回答。”
    “哦。没有回答?”
    “海尊恨恨地瞪视着我,意思是说,他死了也不会放过我吧。”
    “那么你……”
    “我不怕他作祟,但我也不想以后跟他纠缠不清,便作法让他不能作祟。”
    “于是,你就封山了?”
    “没错。我把海尊的遗体埋在了那棵樱树下。”
    “这样我就明白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事情发展成那样。”
    “请问。保宪大人……”
    “噢,什么事?”
    “此事可否交给我暗明来处置呢?”
    “可以。就由你来处置吧。”
    保宪点头应允,他身体略为前倾,说:“不过,晴明……”
    “什么事?”
    “请允许我再到府上喝酒。”
    “随时欢迎。”
    “我喜欢上你那里啦!可以很放松地喝酒。”
    保宪满脸微笑。
    他的肩头上,蜷成一团的猫又睡得正香。


    来到船冈山的那棵樱树下时,已是晚上。
    樱花花瓣自枝头纷纷扬扬地落下。
    
博雅和晴明捡来枯枝,在樱树下生起一堆火。又用带来的铁锹在樱树根旁挖掘起来。
    火堆旁坐着蜜夜,她将砚台放在地上,正在研墨。
    月亮升起来了。
    博雅铲了好几锹,开腔道:“喂喂,真埋着人呢,晴明……”
    “是海尊法师吧。”晴明说。
    不久,这具遗体被掘了出来,摆在樱树下。
    就是博雅在伊成庭院里见过的那个男子。
    樱花花瓣飘落其上。
    “晴明,这事挺不可思议的吧?”博雅说。
    “为什么?”晴明问。
    “就是这具遗体呀。说是五年前埋下的,可它既没有腐烂,也没有被虫子吃掉。”
    “是因为施了封山的咒吧。”
    “封山的咒?”
    “对。”
    “这个说法我已经听过好几次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它。”
    晴明指着遗体的额头。
    那额头上是博雅也见过的汉字“山”。
    “凡被施此咒,魂魄是极少能脱离躯体游走到外面去的……”
    〃。。。。。。〃
    “即使死了,魂魄仍被禁锢在肉体之中。不能前往来世,肉身也无法腐烂。”
    “但在某种情况下也能逃出来吧?”
    
“对。如果能跟伊成大人演奏的那么杰出的琵琶音乐结缘的话,便可以跟随着音乐脱身而出了。”
    “于是海尊法师就……”
    “……呼唤了伊成大人的姓名,结缘了。”
    “但是,为什么是伊成大人呢?”
    “是啊……”
    “哎,晴明,你已经知道了吧?”
    “噢,大体上知道吧。”
    “那你就告诉我嘛。”
    “不,这事与其由我来说明,不如找个更合适的人。”
    “是谁?”
    “就是这位海尊法师嘛。”
    “什么!”
    
“加在海尊身上的封山之咒稍后就会解开。这样一来,由海尊法师自己来答复你,岂不更好?”
    “……' ,”说实话,就连我也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呢。“
    “喂,喂,晴明……”
    晴明背身去向蜜夜说话,由得博雅连声唤他。
    “蜜夜,准备好了吗?”
    “是!”
    蜜夜略一低头致意,然后递上蘸好了刚磨的墨汁的毛笔。
    晴明接过毛笔。
    “你这要做什么,晴明?”
    “就是做这个。”
    晴明用毛笔在海尊额上的“山”字下面写下了另一个“山”字。
    “山”字变成了“出”字。
    “这样就行了。”
    就在晴明嘴里小声喃喃着咒语时,海尊的遗体缓缓坐了起来。
    “晴、晴明……”
    博雅哑着嗓子低声叫起来。
    “不用担心。”睛明说道。
    海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看晴明,然后注意到落到身上的樱花,便抬起了头。
    “樱花吗……”
    海尊喃喃道,声音显得干涸。
    然后,他把视线慢慢移回到晴明身上。
    “我看见的是……安倍晴明大人?”
    声音像风吹过干枯的树洞。
    “是海尊大人吧?”
    “是。”
    海尊点头。
    “我被施了封山之咒,今世和来世都去不了,被埋在此地整整五年……”
    “于是,你听了伊成大人的和歌与琵琶……”
    “对。”
    海尊又静静地点点头。
    春来绕彩霞,群山尽樱花。
    一朝飘零落,何惜颜色改。
    海尊沙哑的声音念出那首和歌。
    
“我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这首和歌里的‘山’字,便与那琵琶声结了缘,每天晚上悄悄前往伊成大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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