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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子点点头。

轻城就将烧好的米汤重新热了一下，热气腾腾的端给叫花子吃。叫花子也顾不得烫，端起米汤就着咸菜就西里呼噜的喝了下去。轻城摇摇头，随手点了根烟，心里挺感慨：以前自己在家的时候哪里曾想过跟一个叫花子会有那么深的交集，以为这个世道就是歌舞升平，偶尔见到几个可怜的叫花子也不会往深处想。未曾想，遇到这么一个却还是挣扎在死亡线的。

叫花子喝了米汤，渐渐的缓过劲来。轻城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他们会带你去四川，那里天气暖和，比这里不知道好多少。怎么？你不想去成都？

叫花子点点头。轻城本来想问个为什么？后来想这不是难为人家嘛，他讲的明白为什么啊！

轻城心说，你回旗里也是死路一条，又不愿跟着包哥他们去四川，难道？难道是想跟我一起住在这里？轻城睁大眼睛问道。

叫花子一听，缓缓的点了点头。

轻城差点没晕过去。四川，号称天府之国。天府你不去，倒要跟着我住在这个阴森刺骨的犄角旮旯。你这不是有病吧？哎，别真的是有病的。尼玛，这回是倒霉了，我一人住着不省心，还弄个人来让我照顾，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轻城忍不住暗叹。

叫花子拿过桌子上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我能帮你做饭洗衣。。。。。。

字迹堪称清秀。轻城教师出生，学校里都是练过行书的，向来对字写的好的人会高看一眼。望着这几个字，轻城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叫花子。头发都脏成一缕一缕的了，很长，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理了。脸异乎寻常的黑，上面好像黏了很多脏东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但还能依稀能看的出五官周正，眼睛挺大，嘴不大，鹅蛋脸。衣服虽然破旧脏臭，却不凌乱，也不像平日里见的乞丐，身上五花八门捡到什么穿什么。他穿的好像还是一件羽绒服，只是实在太破旧了而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款式还在。下面一条牛仔裤，一双破的没边的运动鞋。轻城第一次那么仔细的打量这个人，心说这些东西要都是新的，比一般人都要洋气嘛。本想问问他来历的。结果那个叫花子在纸上又写道：我累了，歇了吧。写完，放下笔，拿了昨天他盖过的杯子躺地上睡了。轻城有点不忍心，就叫他睡里屋的床上了。几乎是一躺下，就传来了不轻不重的鼾声。

轻城脑子里一阵的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心说这乞丐真是说不出的怪异，但他确确实实就是一乞丐。在旗里小饭馆人家就是要饭的主，但怎么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呢。想了半夜，脑袋瓜子仁都疼，索性也不想了。想不明白的事，轻城向来不愿意多想，何必为难自己，不如好好睡觉，明天还要练功。

窗外依然飘着白雪，白雪很快掩盖了他来时的脚印，世界重新又恢复了一片白茫茫，仿佛这个世界谁也没有来过。

第六十三章　断了补给

轻城开始了他出世修行的生活，一切都是按照计划中进行着，只是计划中多了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哑巴乞丐。乞丐果然也说道做到，每天帮着轻城做菜洗衣，本来轻城还担心他邋里邋遢的做菜不卫生。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每次做菜的时候都洗手，轻城留意了一下，他的手不大却很白，让人看这就让人放心。轻城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他穿，让他也洗洗自己的衣服，这样总算看着让人舒心一点。叫花子也来者不拒的穿了，没事干的时候就是坐在屋子门口发呆。轻城练拳或者练遥感，他从来就没有关注过。轻城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他好像从来也不洗脸，脸永远是那么的黑。因为脸总是黑黑的黏了一层东西所以轻城总是猜不出他的年龄看不清他的五官。轻城好几次想提醒他该洗洗脸了，后来也忍住没说，一个人沦落到乞丐了，肉体上没残疾，那么他的心灵必定是有问题了。轻城就把他当做一个精神不那么正常的人来看，所以他所作所为都是可以理解的。本来轻城还想跟他做些交流，但是又怕触及他的伤心处，也没问。只是问了他的名字籍贯，他也没写出来，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回答。既然问不出，轻城就随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就叫阿花吧。叫花子嘿嘿的笑了，也没反对。每天早上阿花起的的比轻城早，做饭烧菜洗衣服做家务。轻城有时候看着他瘦小的身子，也实在猜不出他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后来轻城也想明白一件事，有些事你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轻城后来也打了电话给包哥，包哥一听乞丐跑回来了大发雷霆：天堂有路他不来，地狱无门他偏要去。叫轻城将他赶走，让他自生自灭。轻城随口嗯嗯啊啊的应了。心说我赶他走，往哪儿赶啊，赶了就是将他送上西天了。包哥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轻城，叹了口气道：柴米油盐你省着点，过两个月我再派人给你送来。所幸这哑巴除了刚见面的时候吃相凶猛，平日里吃的也不多，还没轻城吃的一半。而第一次送来东西本来就多，轻城就对包哥说还是老规矩三个月吧，跑来跑去的麻烦，要真没了我给你打电话。包哥说好，还提醒轻城要提防着点。轻城说好。刚开始的时候轻城觉得日子过的很慢。所有一些都进展的很慢。船拳还能说是似乎有点起色一共二十一式练得相当纯熟。但也仅仅是动作纯熟而已，始终有点不得要领。但遥感就没任何进展，按着包哥教的，轻城对着空地练了整整三个月，一个点也没感应到。有时候忍不住有点丧气，轻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天分。其实这不能怪了轻城，赵蓝这老匹夫对自己要求很高，做出来的机器对人的要求更高，再加之他做的点都有一定的难度，轻城在短短三个月就想入门那是门儿都没有。三个月能让轻城测出来点来，那包哥二十年白混了。还有就是心境，三个月里轻城非常的浮躁。以前在西南还有包哥陪着，还有老爷子教着，老温唠叨着，也不会东想西想。但是这里，每天面对着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内心的忧伤确实不可抑止的涌上心头。轻城常常会在练拳的时候、练遥感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和叫花子相对无言的时候想到王瑾。爱恨交织在一起，常常令轻城无法自拔！第二次送补给的时候只有小邱一人，就开来一辆酷路泽，因为就是一些吃用，没必要租货车来。天气也渐渐回暖，但是四月的天气温还在零度以下。小邱跟轻城说包哥又出去为社团赚钱了。言语间也看的出来，小邱对包哥的脾气不是很认同，但是对于包哥的能耐是百分之百的崇拜。小邱临走时还问了轻城要不要把叫花子带走，别耽误了六哥的修行。轻城也问了阿花，叫花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轻城叹口气说算了，让他留下吧，三个月里也帮我干了不少的家务。小邱客气的说了几句就开着车子走了。最寒冷最恐怖的冬天就此过去了。春节的时候给老娘打了电话，手机信号不好，没说几句话也就挂了。总之老人知道你一切都好，她也能放心。然后就再也没给任何人打过电话。轻城的遥感水平似乎没有半点的提高，经常一个人站在空地上，手挥来挥去的来回练，找不到半点的感觉。幸好是没人，要有人天天见他这样练，指不定就上来问问他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唯一让轻城感到欣慰是他每天坚持了下来，按照自己的计划，不折不扣，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成长。就好像拳法有所成，遥感有感觉一样。到了五月的时候，轻城偶尔一次走到空地的边缘练遥感，发现山下面，远远的跑过去一只狗。正纳闷呢，这里怎么会有狗，人都没有，哪来的狗。又觉得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当注意到耷拉下来的尾巴，轻城猛地想起包哥说的，这是一条狼！那天轻城观察了很长时间，这条独狼无所事事的在轻城的视线里出现了好多次，最后消失在轻城的视线之中，仿佛从未来过。在这三个月里，轻城在练拳与练遥感之余，会常常走到山顶的边缘，极目远眺周围无边无际的苍茫雪地。蓝天白云雪地，自己在里面显得那么的渺小与微不足道。在这片世界渺无人烟的世界里，轻城想通了很多东西，也增加了更多的迷茫。往事却慢慢的淡出轻城的内心，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第三次送来补给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了，到了夏天，这里的夏天也不怎么热，白天二十多度，夜里也只有几度。就是整块大地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很是让人心动。这里的绿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仿佛整块的翡翠，娇艳欲滴。这回补给是包哥亲自送来的，轻城见了包哥很高兴，到的那天晚上二人就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包哥看了轻城练拳，轻城天资并不优秀，但是他专注的去做一件事，并不太差。包哥看了后直言道：不错了，大概有一层的火候，现在你的感官灵敏度都会上一个档次，动作更加协调，出去对付个普通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轻城就问包哥，当年包哥练了六个月后怎么个情况，包哥笑而不语。这一回包哥只住了一天，说是住久了会影响轻城的修行。第二天就驾着车去了。轻城目送这包哥的车子渐行渐远，心里居然不喜不悲。轻城的船拳到了一层的火候，随即就是遥感水平的提升。就在八月的一个午后，轻城在山顶上一如既往的挥着遥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种很微弱的阻力。轻城来回试了很多次，确实在同一个方位，一种微乎其微的感觉从轻城的手心传来。然而轻城却并为此感到异常高兴，反而是一种踏实感。或许只有意外之喜才能让人感到狂喜，这种苦练而来的成就本该是理所当然，得到的从容而简单。到了十月的时候，下了第一场雪。温度骤降到了零度以下。轻城开始在屋子打暖气取暖了。其实轻城的船拳在持续的提升，他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境界，所以面对第一场雪的时候似乎也没感觉到很冷。但是就算他不冷，阿花也挨不住的。转眼跟阿花相处快一年了，有时无聊的时候就跟阿花说说话，开开阿花的玩笑，阿花顶多就是笑笑，虽然从未有多深的交流，但是有一种情感在轻城的心里滋生。再过三个月就能回到西南大展拳脚了。想到跟叫花子会就此别过，心里还是会有些许的波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你的影子，而他不在了，你就会感觉像是没了影子一般的别扭与忧伤。这个时候轻城常常会想起在去西南火车上遇到的四眼姑娘林可欣。哎，或许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她注定只是个过客而已。然而第四次补给却是迟迟没来。本来轻城也没怎么留意，但到了十月底的时候居然还是了无音讯，除了柴油勉强够了，别的剩下的物质早已寥寥无几。轻城就打电话给社团里。电话是老温接的，一听是轻城，第一句话就是六哥，你的工资都给你打卡里啦哈。轻城心说你给我发金条子也没用啊，我都没地方花去。说道：老温，我的补给呢？老温一听要补给，就跟轻城解释道，上次包哥去你那里回来跟老爷子汇报了你的状况，说你拳法有小成。老爷子听着挺高兴，说要考验考验你，就交代了下面，明年一月份之前就不给你送补给了，十月份正好是打猎的季节，老爷子祖上就是在修炼地靠打猎为生过了几十年，相信你用你的船拳随便找点猎物过冬应该不在话下。轻城拿着电话当场愣住了，尼玛，这拳练的好反而成坏事了。要我自己找三个月的补给，这里都十月了，第一场雪都下过了，以前漫山遍野跑的活物几乎都没了踪影，叫我去哪儿找啊。就跟老温说了这里的情况。老温倒是耐心，慢条斯理的跟轻城解释：六哥，这个你跟我说没用，我估计你跟老爷子说也没用。老爷子走南闯北的怎么会不知道你那里的情况，他这么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对弟子的训练上你就不要想着试图去改变他的主意，除非你是他的师父。轻城撩了电话，恼是一点不恼，只是有点无奈。要说老爷子真会把自己活活饿死，轻城是一万个不信。但要是自己服软了打电话给老爷子说一定要补给，那绝对被老爷子看轻，被同门耻笑。好吧，轻城整理了一下思路，望着远山近景的稀稀拉拉的白雪。狼！轻城忽然想到前几天又见到过几匹独狼从山边经过。就拿它做猎物吧，顺便，为民除害！

第六十四章　遭遇独狼

其实包哥关照过轻城，独狼不怕，群狼难敌。但不是说独狼就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轻城虽然拳法有小成，但是毕竟对敌的经验是一点都没有，念书的时候跟人家打架都不曾有，对付狼轻城心里还真是没谱。其实那是轻城没参透这拳法，一部高深的拳法，练到极致，就算是神都有一拼之力，何况是一匹小小的狼。既然轻城这么想，蛮干肯定是不行了，那就用巧计吧。以前过着安逸生活的时候，野书看过不少，捉野生动物方法多种多样。总而言之就是设诱饵抓捕。现在有句网络术语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已经三天了，轻城一直没在茫茫野地里发现狼的踪影。终于在十月一天的一个午后，轻城站在山顶上眺望。一匹狼出现了，是一条灰色的体型硕大的狼。轻城也分不出公母来，咽了咽唾沫，在山顶上大叫一声。叫声合着丹田气，一下子传出去很远。倒是把正在屋子里做家务的叫花子吓了一跳。远方的狼自然也听见了轻城的喊叫，低着头猛的扬了起来，一道目光隔着老远的距离射了过来。轻城的目力早已今非昔比，明显感受到了那匹独狼挑衅的目光。里面有贪婪、狡猾以及一丝丝的恐惧。那匹狼就停在那里与轻城四目相对，好长时间。轻城被独狼看的有点心慌。那匹狼居然依旧低下头，一路小跑的消失在了轻城的视线之中。带走了轻城失望的眼神。本来轻城想的挺好的也挺简单，用叫声引了狼上山顶来。在屋子外面放只冻鸡，在鸡的旁边设一个绳套，绳子另一端连接到屋子里。等狼一靠近这只鸡，轻城在屋子一拽绳子，就能套住狼的一只脚，然后手到擒来。未曾想狼鸟都不鸟他。轻城又是失望又是庆幸。失望不用解释了。庆幸是因为轻城也不是傻子，书里写的都轻巧，难保狼的凶残会超出想象。但是补给见底却是实实在在。自己要吃，阿花也要吃。过了这个礼拜就告罄了。到时候除了挖野菜，别的基本上都不用想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乱了节奏。清早起来的轻城第一件不是练拳，而是拿着自制的长矛下山找猎物去了，还关照了阿花看着顺眼的野菜挖一些储存起来，另外饭少做一点，要开源节流。也不知道阿花有没听明白，目瞪口呆的看着轻城下山去了。轻城手里拿着长矛，腰带上别着匕首。心说这基本上就是原始社会的装备了，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纪了自己居然还在为了一口吃食苦苦挣扎。本来还想想着趁天气好去趟旗里，找个银行取点钱随便买些东西，未曾想一下了山坡东南西北都搞不清，过来的时候确实也带了一些装备，工兵铲探照灯洋镐登山靴一应俱全，唯独没有指南针也没地图。在这里一迷路，会不会冻死是一回事，能不能回的来又是一回事。脚一跨基本就到俄罗斯了。算啦算啦，算老子倒霉，做了老爷子的徒弟，当年祖师爷能凭着一身的本事打猎谋生，老子也可以！还是挺着长矛打猎去吧，碰碰运气。山坡并不高，没多长时间轻城就下了山，尽往有树林子的地方钻。北方的树林子都是一片一片的，大的好几百里，小的只有几平方。轻城从这个林子里钻到那个林子里，忙活了一天除了发现几颗鸟屎，毛都没发现。野生的蘑菇倒是发现几株，但是不敢采啊。指不定哪个花纹的蘑菇就是剧毒的。看着日头西斜，只能垂头丧气回来，中饭也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响，神疲力乏。以前轻城是没过过富裕的日子，但是也没想到如今有钱了反而会沦落到吃饭都成难题。回来的路上轻城还在想呢，娘的，以前在东海，再不济也不至于饿死，再没吃的跑到海边，螃蟹泥鱼是应有尽有，你要不嫌弃，每天能混个饱食。这里居然连一个活物都没有，除了几匹狼。狼这玩意儿虽然不好惹，但总比饿死强。北方的夜来的很快。太阳一下山，黑夜几乎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来。当眼前几乎一片漆黑的时候，轻城恰恰走到了山脚下，上个坡就能到了。还好阿花在山顶点了一盏灯，否则老子就抄道去俄罗斯了。轻城自嘲的笑笑，鼓了鼓气，加把劲的往山顶上走。山坡不长，几百米的路。殊不知，后面有一双幽蓝的眼睛。对的，一匹体型硕大独狼跟在轻城身后，大概隔着百米左右的距离，硕大的脚垫子踏在雪上，一点声息都没有！它看着轻城朝山上急速而去，也知道自己的猎物正在迅速的变为泡影。也加快了跟随的步伐。到了后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追赶上去。要是轻城没练船拳，估计会被独狼从背后扑倒，然后鲜血满地就此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