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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的姨娘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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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微笑着走过来,笑得诡秘调皮,见阿冉一时认不出自己,便响响亮亮地喊了一声,阿冉 哥,这么一喊才让阿冉认出她是茹萍。阿冉跑上前拉着茹萍的手,说,小萍,你怎么跑这来 了。一晃快十年没见了,真认不出来了。茹萍笑笑,怎不叫嫂子来学校看看,让我瞧一瞧! 你怎知道?孩子们哪个不是小广播呀!
阿冉带点嗔怨地说,知道我回来不去见我,茹萍说,我知道你会来这里,干麻去看你,再说 谁知你还记得我们吗?阿冉与茹萍在这里不期而遇有些激动便脱口而出:谁能忘了?茹萍 两耳绯红,闪开阿冉的目光。阿冉内心也有些慌乱,手足无措转向泥鳅介绍说,这是我同学 茹轩的妹妹,也是我的准妹妹。
泥鳅不懂一个“准”字,但他看得出他们心内的故事,寒喧过后踅回身先告辞一步。
茹萍告诉阿冉,一家人的近况,茹轩读中师,学校下马回家务农,当了两年民办教师,因了 父亲又刷下来了,茹昂茹嫣不愿回乡和同学下了知青点。妈也不知怎走的门路走谁的门路让 我到这里代课,茹嫣生妈的气连家也不回。我说过妈,妈不听,让我干好,将来跟我过。妈 后半生太苦了,说到这份上我就只有听她的了,好好干,争气,转正,接妈来。对,小萍, 你要加倍孝敬茹姨。阿冉说得即轻松且沉重。
该上课了,两人道别。笑靥里掩着酸酸涩涩,点燃着凋零的爱恋。
阿冉踽踽独行在山村小路上,采撷着童真的梦幻,忆着岁月不尽的流泉,这蜿蜒的路啊,洒 满别离还有破碎支离的思绪纠缠。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洒 姨
1970年,夏末,从冉店传来一个叫人咋舌的消息。茹萍信中没有说,她说不出口。阿冉 听 表姐夫说的,表姐夫说是冉店来人说的,表姐夫说时一脸的嬉笑,阿冉听了没信,说,胡扯 ,表姐夫说,开始我也不信,可冉店又传得邪乎。可也是,这年头怎么了,老出这档子事, 前脚石头死了,后脚又来了个草根光屁股钻羊圈。这冉店怎么了,啊!阿冉连说几个“荒唐 ”便沉默不语了,他在心里想说,荒诞的年月,出荒诞的事。一向爱说荤话的表姐夫见阿冉 双眼阴郁,也是满脸的苦笑,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说,草根被大队革委会看起来了,还不 知怎办呢?洒姨在求情,救儿子呢。阿冉听了又是一惊,不知草根会是什么命运了。
送走表姐夫,阿冉脑子一片混乱又似乎一片空白。他在想,草根真是,怎出这种事?洒姨求 情,怎么求,虽说洒姨是那种没事不找事,摊上事不怕事的人,可摊上这档子事怎么求?可 阿冉又一想,草根犯的什么罪?偷窃、破坏,不是;猥亵,*,也不是,为什么要看起来 ?举报的是谁?是长辈,狠狠地骂一骂不就结了。年轻人羞臊奚落他一番不也就结了。干吗 要闹大,要把草根看起来?石头的冤,够惨的。冉店,多偏僻多宁静的山村,怎么也非要一 掀再掀轩然大波呢?混沌的态势,让阿冉觉得自己的思维也似乎混沌。
这天夜里,阿冉心海翻腾,毫无睡意。他平躺在宓儿的身边,一只手很别扭地放在宓儿的肚 皮上,一只手垫在脑勺下,静静地思虑。宓儿怀孕了,甜甜地睡着。好久好久,阿冉才转过 身,换了一下手,把手心轻柔地放在宓儿肚皮上,抚慰着。要是往日,阿冉又要对宓儿一边 揉搓一边戏谑地说,我的田野,钟灵毓秀。可今晚,他没。阿冉心境很坏。他想到草根哀怨 沮丧呆滞绝望的目光和被囚禁的身影,想着洒姨的悲喜人生……
66年初秋,干燥酷热。K市,一派骚动混乱。市委书记被戴上高帽游街,一次次休克,人被 拖得像严刑后的囚犯。市评剧院名旦筱筱,头发被剪得像老鸹窝,脖子上挂一患破鞋,一个 大牌子,牌子上写着“打到美女蛇筱筱”,“革命队伍”还让她边走边敲锣,边敲边喊——我是破鞋。阿冉见了,心想,这就是那个有着消风弥尘神韵的《白蛇传》中白素贞的扮演者吗 ?彷徨、烦躁让阿冉想离开这个城市,而且一刻也不想滞留。他要回趟冉店,那里秀水青山 ,鸟语虫鸣。可没等他启程,冉店传来消息,也游街呢。游谁,先说游寡八婶,寡妇门前是 非多。后来说,没游成,有人不让。那游谁,说是洒姨。理由——酒姨月崔 屁,爱光身子。月崔 屁就难免有那事,再说光棍老七就差点死在她身上,这还不是破鞋,这就 得游街,而且得学城里的样,挂一串破鞋。她不是爱光身子吗?这回让她光个够?
洒姨要割猪菜,正往外走,就被一拥而上的人群连拉带扯弄出屋,挂上牌子,破鞋,开游。 等洒姨回过神来,才知自己被当成坏女人,她不依不饶。她呼喊,挣扎,拼命。好虎怎奈群狼,洒姨硬是被拖上街。锣鼓声,口号声,闹腾得满街看热闹的。草根的两个姑也出来看 热闹,一看是娘家大嫂,再看脖子上挂的知道嫂子蒙受不白之冤。两人凑到一起,大姑一 使眼神,两人就冲到队伍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嫂子解绳子,摘牌子,嘴里又喊又叫。有人 上前制止,连扯带拽,乱成一团。草根的两个姑姑撒泼起来可不一般,况且嫂子蒙屈,今个 是要玩命了。只听她俩又喊又闹,我们洒家得罪谁了,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算计我们老洒家? 有这么整人的吗?红卫兵怎么了,得讲理,姑奶奶国民党兵都对付过,都没怕过,说呀,哪 个没见过女人的尿性货起的歪心,想看,姑奶奶脱给你看,馋了,姑奶奶喂你两口,这时响 起一阵接一阵的起哄声,乱了,一切乱了。这时没一个有胆量的出来和两个女人斗,因为在 冉店,任何一个男人都怕叫老娘们说成“尿性”。还有谁出这个风头,戴“尿性”这个帽子 呢?游街,一哄而散。
后来,阿冉妈见过洒姨。问,怕不。不怕。恨不。恨!洒姨告诉阿冉妈,她老爷们倒蔫了好 几天。洒姨月崔 ,她邪邪地又对阿冉妈说,晚上,那口子的大腿让我好个拧,一个老爷们不能 尿性,要拿起放得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光怎么了,是娘们洗衣服时光;是晚上给当家的 光。七光棍怎么了,没那事,不丢人。该吃得吃,该干得干,该睡得睡。有人问你,你就说 ,我媳妇就月崔,我们俩口子过得舒坦。
洒姨就是洒姨,第二天照样出去捋猪菜,没事一般。
好个洒脱的洒姨哟。阿冉喟叹着,他想起洒姨的月崔屁劲。他想到冉店的小河。冉店的小河把 冉店分成河东、河西、西小堡两岸三地。盛夏的中午,小河就成了婆娘们、小孩子的天池圣 地。男人们铲二遍地,歇晌,睡晌觉。女人们就带上男人的汗褡儿和别的衣物下河洗。小河 两岸排列着一块块突兀或裸露的石头石搓板一会就被陆陆续续来的姨娘们坐满,女人们就埋 头搓洗。洒姨 却不邋遢,她一来,就脱去汗褡,和他男人的汗褡放在一起先洗、先晾,回村 前擦擦身子穿上爽爽的,她敢脱,在人群里忒扎眼。阿冉追逐着成群结队的小鱼,追着追着 ,不经意间看到洒姨的*,下垂着,真大,乳壕深深的,阿冉心里又爱又嗔怪。他目光游 移,看姨娘们揉搓衣物,看胰子泡闪出的五光十色,听棒槌捶打衣物的声音,看晾衣服的人 ,脚丫踩在沙石轻步慢行,一硌一扭那情韵,听姨娘们撩逗俏语笑话。主角一定是洒姨。女人们用目光传递着什么诡秘,就有人悄悄问,你说那个大的好小的好,有人接,什么呀?大 的小的。又有人回,装什么糊涂,你老爷们的,哈哈哈,哈哈哈……河边响起朗朗的欢笑声 。这么一笑就有人扯着嗓门说,问洒姨吧,洒姨两口子什么都大,她是大嘴大*大脚片, 她当家的那个大?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洒姨是月崔出名的,反问,俺那口子 的大,你咋知道?哈哈哈,又是一片放浪的笑。谁没看见,看那裤裆撑的。猜洒姨怎说,大 就是好,别看穿裤子碜,抓着肉乎?你想不想抓一下,小河两岸又响起一片*的笑。洒姨 没注意一盆水泼过来,淋了洒姨满头满身,洒姨也操盆对泼,边泼边说着荤话,打水仗便开始了,谁和谁一伙分不清,也从未分得清过。乱泼。水花四溅似雨如雾伴着女人们的笑脸、骂声,流光溢彩。
冉店的山谷小河树林野花虫鱼,冉店本真野性的姨娘们让阿冉感到故乡的温馨,他不知不觉 地感到一种愉悦涌动,便紧紧地把宓儿搂在怀里……
长途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阿冉眯着双眼似睡非睡,听着山谷中杜鹃的啼鸣。满腹心事 的杜鹃,啼声朗畅而缠绵,迫促而跌岩。啼血的杜鹃唤着阿冉的归心。
阿冉的思维杂乱而跳跃,他突然想起洒姨的大女儿花根,花根比可冉大几岁。大概是阿冉6 岁那年,也是夏季。一天阿冉放学回家,当快走到家时,觉得后边有什么声音,忙回头看, 刚转过头一片尖利石头打在阿冉脑门上,阿冉当时没觉痛,只一惊,他看见花根站在那,没 跑。这时阿冉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顺着眼角往下流,他用手摸了摸,这一摸,阿冉见满手 是血,阿冉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跑。阿冉妈、阿冉婶见了,也吓坏了,不知打成 什么样,生恐伤了眼睛,两人边忙边问,是谁打的?阿冉说,是花根,我没惹她。阿冉妈 、婶异口同声地说,找洒姨去,女孩家怎么像个小子。正这么说着,就听洒姨老远大嗓大气 地说,哎哟,这可疼坏我们冉儿了,快叫洒姨看看。话音未落洒姨牵着花根一脚门里一脚门 外地进来了。阿冉妈见洒姨满脸的赔不是,气也消了。忙说,没事,没事。洒姨说,冉儿,让洒姨看看打哪了,疼不疼?洒姨一看是正脑门,眉宁间贴着一块纸,还缠了一圈蓝布条,说 ,哟,怎么打在“官星”上了,冉儿长大还怎么当官呀。洒姨怎么说话呢,本来冉儿吃了亏 ,你倒好!阿冉婶一脸愠色地说。阿冉妈念在阿冉小时没少吃洒姨的奶的份上,一肚子的火 ,憋着。洒姨发觉自己说露了嘴,忙说,你看我这损嘴!乌鸦嘴!真是损嘴。她还边说边轻 打着自己的嘴。阿冉妈说,说“破了”就好,说“破了”就好。想到这阿冉下意识摸摸脑门 ,摸到那个小小的疤痕,偷偷笑了一下。
阿冉神经略有兴奋,睁开眼,车内一个个东倒西歪,很沉闷,像61年那次回冉店的车上。饥饿让人们有气无力,那年月,说话都怕费力。阿冉想起那年在冉店见到花根的情景,他又眯 起了双眼回忆着。
——花根抱着孩子,刚从洒姨家出来,泪痕还留在脸上,凄凄惘惘的。后边她爹一个劲地喊, 花,回来!花根,回来!花根腾出一只手抹眼泪,一扭头,加快脚步。呜呜的哭声留给了她爹 。阿冉喊,花根姐!
——花根头也没回。
阿冉随花根爹进院,就听他嗔怪洒姨说,你怎忍心让孩子两手空空地就这么回去了,婆家人 怎待她?洒姨知道当家的最疼这个老大,可眼下没法呀,公公躺在炕上,还一帮孩子,七八 张嘴等着,不给谁吃行啊!洒姨冲着男人说,你让我怎留他,缸里无一粒米,园子里那点菜 接不上,孩子没奶了。出去借,借不着到外村要,不能亏着花,别忘了我当兵一走三年是她 帮你,咱这伤花根的心啊!
洒姨听男人这么一数落,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她抹了把眼泪,说,冉儿,你姨父不讲理啊 ,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忍心吗?我冲着谁呀,还不冲着你姨父。我能让他老的饿死走吗 ?冉儿两天前,那谁家老的临死也不爱咽那口气,一个劲喊儿媳妇,给我一口饽饽吃,给我 一口饽饽吃,吃一口,我也不会死。说了多少遍啊!
……
死后,全村谁不戳他儿媳脊梁骨啊!冉儿,洒姨顾那头啊,我犯糊涂吗!冉儿知道,洒姨对 公公孝顺在村里口碑好。要不,游街那会,两个小姑子能玩命似地救吗?看热闹的也是玩 起 哄,帮洒姨呢,硬是把游街给搅黄了。阿冉脑子里突地闪出他幼时吃洒姨奶的事。阿冉妈说 ,到洒姨那总能让阿冉吃个饱。洒姨常常喂树根一半给阿冉留一半。有时奶不足,树根没吃 饱也嗷嗷哭,就是那样洒姨也要给阿冉留一口。阿冉吃不足就哭,洒姨一边挤奶水,一边哄 :一棵树上结两梨,小孩看着干着急,不急不急,洒姨挤一挤。每当这个时候花根就会站在 一边噘着嘴生气,而阿冉妈在一边感激得双眼湿润。
阿冉年少,不知该怎劝,刚才他想到树根,便问,洒姨,树根呢?洒姨说,上山刨地龙骨根 去了,这年头,药材根也得当粮用了。阿冉和洒姨又说了几句,告辞。回来路上,他想,明就回市里,农村比城里还难啊。免婶为难。
好象是自然灾害的第三年。就听说花根死了,丢下才两岁的孩子,常有人见洒姨爬上山口朝 着花根婆家方向放大悲声地哭。洒姨哭够了,哭得心不堵得慌了,哭累了再回家。回家又忙 里忙外,像忘掉了一切。
阿冉回到市里,有一天晚上,睡觉前问起洒姨男人当兵的事。阿冉妈说,冉店的事妈知道的 多?你洒姨的事她从不瞒我。50年冬天,天冷得邪乎。抗美援朝征兵,各村都有指标,都要 完成,超过更好。村里开大会,男女老少一个不落。会上,老村长说,老少爷们,姑娘媳妇 们,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参军光荣,咱村不能落后,哥仨的去俩,哥俩的去一个,哥一个的 看数够不够,够了不去,不够就得自愿。我寻思过,我的想法和别村不一样,别村净挑十八 九岁小伙,我寻思打仗和别的不一样,枪子儿不长眼睛,万一回不来,这十*岁白来一趟 世上。我寻思这人来到世上,男人要娶女人,女人要嫁男人,一个生蛮子还没尝过女人味就回不来,叫我这当长辈的心受不住,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老村长也是 个月崔人,每次开会也是素中荤,荤中素引来一阵又一阵哄笑,可这次想笑也笑不出声,有人 偷偷抹眼泪。打仗打怕了,抗日、解放,在哪边的都有,冉店出去的多回来的少。连开几天 会,洒姨硬逼男人第一个报名。当场戴上大红花,也给洒姨披红,锣鼓敲得响,掌鼓得响, 那一阵洒姨可是村里红人。可也有人背后糟践她的,说洒姨显摆,谁知图啥,还许图嫩呢。 我问过洒姨,你舍得吗?洒姨说,老村长说的在理儿。哥俩去一个必去的,早一天晚一天的 事。老二还没成亲,当嫂子的得摆正理。洒姨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她是人前乐哈 哈的,人后偷着哭。后来报名还是凑上不数。老村长出了一个招。把村会上的炕烧得烫烫的 ,让在条件内的男人坐炕,烙。灶那头不断填木棒子,烧得旺旺的。男人没坐炕习惯,这么 一烙受不住就欠屁股,这么一动就算自愿了,老村长一宣布一鼓掌一戴花就算报了一个。你 八叔、十叔就是这么自愿的,你八叔没回来。
洒姨说,丈夫临走的头天晚上,两人哭一阵笑一阵,笑一阵哭一阵,整整拆腾一夜。
那三年,洒姨真不容易啊!难!
阿冉肚子又开始饿了,咕咕叫,还隐隐作痛,睡不着,不如听妈讲些什么。问,抗美援朝胜 利,十叔进了城有工作,洒姨男人怎回冉店了。
阿冉妈说,那里有个事。洒姨男人进朝鲜一直当饮事员,一枪没放。去的第二年,秋天的一 天,他刚给战壕里的战士送完饭,往回走,走到一片高梁地边上就被五六个朝鲜女人生拉硬 拽地扯进了高梁地,扒他的裤子……
哎,朝鲜女人难啊,为了添人口呗,打仗打仗,朝鲜青壮年剩得太少了。
洒姨男人回到饮事班,人打不起精神,蔫了。憋到晚上他自己把发生的事报告了。这是出了 大事了,一层层往上报,人关进号子,整天哭。有人传,枪毙。有人传,放人。险些吓傻了 。
从朝鲜回来,说分配进城工作。他不干,他说回家,守着媳妇,种地,心踏实。
洒姨跟我说,回来的当天晚上,亲够热够,男人哭了,人实诚,他原原本本讲给洒姨听。他 本以为洒姨会闹会哭会骂会打,可没。你猜洒姨怎么说,朝鲜女人也叫人可怜,不到万得不已……再说这算什么,又不是你……不过你还真不尿性,算了,算了,就当借她们用用,帮 帮忙。我不会往心里去,知道你就疼我一个。
洒姨说的我有点不信,后来你十叔从城里回来探家,荤的素的到处讲。他说,志愿军一进村 ,晚上把帐篷弄得严严的,不然朝鲜女人就往里钻,枪毙过战士,后来一看不行……不能再 枪毙了。阿冉听妈讲完,心想,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让人类远离战争吧!
汽车行驶在又陡又窄的盘山路上,阿冉感到了离心力的作用,人身体在向一边倾斜,像把人 往外甩似的。他睁开眼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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