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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毒妃-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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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交待
容溪的手指微微用力,握了握冷亦修的手。
他的手干净修长,完全一般的男子的手那般粗糙,只是在常年用兵器的地方有微微的薄茧,而此时,容溪却觉得,那薄茧抚在指尖,那砺砺的摩挲感,似乎磨进自己的心里。
他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些吧?世人只看到战神宁王的无限光辉,却不知道这光辉背后是什么样的心酸和痛楚,日日如履薄冰,承受着亲情的日渐淡漠……
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望着天边灿烂的霞光,在心里默默道:如果他之前是生活在地狱,那就自己就跳到地狱里去跟他一起罢,一起遇鬼杀鬼,遇神杀神,一起冲出一条血路,从地狱中踏血而出,迎向光辉万丈。
两个人刚刚一起上了马车,就有一队队的禁军从宫内整齐的快步而来,手里的长枪指向天空,乌黑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冷锐的光芒,枪缨在风中飘荡嫣红如血,沉冷而肃杀。
“快!快!”
“去那边找找!务必找到人!”
“是!”
几队人快速的分头行事,进宫时还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宫门,此时却沉冷如笼阴云笼罩,众人都不敢多说一句,默默的转身上了各自的马车,尽快的离开而去。
 ; ;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看样子,这次达克列是不能被皇上所容了。”容溪用手指挑起车帘,从缝中观察着。
“如果是私底下,可能还会有一丝转圜的余地,而这一次,是在文武官员面前,还有那些贵妇小姐被吓晕了不少。”冷亦修的声音沉冷,他的目光在车厢的暗处一闪,似冰冷的刀锋。
“最重要的是,这次还有那么多的他国使团在场,”容溪放下帘子,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讥诮,“皇帝那么好面子,这次算是丢人丢大了,他是断不能咽下这口气的。”
“不错,”冷亦修的手指抚着她的一缕发,“他那样好面子的人……怎么会容忍得下?”
他的语气微凉,似夹了雪的风,眼神无波无澜,如平静的深海,只是平静的表面之下深藏的暗涌让人莫名心惊。
容溪抿住了嘴唇,手掌在他的手中轻轻的抚动,纤细的手指似在他的掌心作画,一笔一描,均是饱含着爱意深情和理解。
容溪自然明白冷亦修是想到了他的身世,今日见到谦妃,想必又触动他的情肠了吧?亲生的母亲当面,却无法相认,还要称另一个女人为母亲,这对于这对母子来说,是何种难以承受的煎熬?
而他们却这样过了二十多年,骨肉亲情,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只是为了一个男人的面子,为了他的荣光。
感觉到容溪的安慰,冷亦修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他抬起手,手中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他的唇微凉,柔软,如冬日开在山间的腊梅,“容溪……幸好有你。”
皇帝看着那些被达克列养在公主宫中的毒虫,心中最初的惊惧已经过去,他无法想象,在自己的皇宫之中,在眼皮底下,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禁军站立在两旁,沉默的站立,寂静无声。
他们每人手中都举着一柄火把,火苗烧得极旺,突突的向着天空燃烧,青黑色的烟在火苗上方飘来荡去,空气中尽是火油燃烧时的刺鼻味道,偶尔一声“啪”的微响,火把爆出火花。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沉冷,而肃杀。
火光映着皇帝的明黄色龙袍,金线绣成的长龙光芒闪动,龙眼圆睁,巨爪轻轻的踏在云端,似乎一个转身就要破袍而出,那爪尖上的寒光让人心生怯意。
而此时,皇帝的目光,比那寒光还要冷。
“烧!”良久,皇帝终于缓缓抬手,再决绝的落下,宽大的袖子一闪,杀意四起。
与此同时,禁军手中的火把都投向了那间小屋,火龙吐着舌头,小屋转眼间就被火光吞没,木头被烧时的噼哩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在这黑夜之中,那腾起的火烧,绵延的妖火,还有那不断的发生的声响,让七公主的宫中如同人间炼狱。
“父皇……”七公主一声凄厉的呼喊,像是一把尖利的刀,狠狠的挑破了长空。
她依旧穿着那身红衣,只是沾满了泥土,头上也散乱开来,披散着落在胸前和后背上,乱蓬蓬的没有了往日柔顺,发间的首饰也不知所踪,隐约有之前的珍珠点缀星芒一闪,如星星的白发,让人触目惊心。
她的脚上没有没有穿鞋子,白色的袜子由于一路的奔跑已经沾满了土,脚步踉跄着到了院中,扑倒在皇帝的面前。
“父皇!”七公主抬起朦胧的眼睛,眼白赤红,像两团燃烧的火焰,中间的瞳孔却是黑洞洞的如两片干涸的湖,倒映着漫天的火光,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花得不成样子,泪水干涸的印记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鲜明的印子。
皇帝低头看着她,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此刻,形如鬼魅的跪倒在自己的身前。
七公主的双手抓住他的袍角,声音颤抖道:“父皇——您这是烧掉女儿的宫殿吗?那……女儿要置身何处?”
“宫殿朕有的是,”皇帝的目光沉冷,静静的俯视着她,“再说,烧了,还可以重建。”
“可以重建……”七公主的嘴里喃喃的重复着,目光呆了呆,早已经没有泪水的眼睛里那一点火光也慢慢的暗去,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皇帝说,“那么……我的将来呢?在哪里?还可以重建吗?”
皇帝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周围明亮的火光也照不暖他眼中的寒意,“凝月,你应该明白,在朕的眼中,首先是这国,然后才是家,当初你与达克列,朕也成全了你,只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朕不得不……”
“对,”七公主打断了他的话,手指慢慢的松开皇帝的袍角,那上面的金龙被她抓得有些发皱,看起来表情愈发的狰狞,“父皇,你说得对,当初和达克列,的确是您的成全。”
她的语气中带着微微讥诮,最后一句出口的时候,嘴角还浮现一丝笑意,在火光的跳动中,显得有些骇人,“成全……您以为的成全,您可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是生不如死,是没有一丝尊严,是无尽的羞辱,是从云端狠狠的跌落尘埃里,再被踩上几脚,永世无法翻身。”
她的声音清晰,一字一字是无边的冷意,在火海的噼啪声里,如轰雷炸响在人的耳边,一声一声挑战着皇帝的心底的底限。
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眼睛里怒云翻卷,如苍山之顶的浓雾,遮住了那一线温暖的日光,“凝月,这是你对朕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不是,”七公主直了直腰身,她微微昂头,对着皇帝一笑,那笑意苍白,如凋谢的花儿在风中轻晃,“现在,我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在和皇帝对话,我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问一个一直以来疼爱她的父亲,您……真的为她打算过吗?关心过她的生活吗?问过她的心吗?还是,只当她是一个棋子,为您的国之大业,布下一个精妙的局?”
“凝月!”皇帝大怒,他一声高喝,抬起的手指,指着七公主的鼻尖,那手指细白,如玉雕琢,就是这样一双手,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把那些原本捧在手间的亲情、爱情,一点点的从指间流失而去,只余下那巍巍天下,重权在握。
七公主丝毫没有畏惧,她轻声的笑起来,一声比一声冷,一声比一声高,她笑着,慢慢的喘不过气来,笑得眼角隐约有泪光一闪,然后,她晕了过去。
四周的风声突然静了静,随着七公主的昏厥,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停止了,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火光映着他狰狞的眉目,“来人!把她给朕带去延庆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一步,其它人也不许探望!”
延庆宫,是最为偏僻的一个宫殿,那里虽不至于荒废,但是远远不及其它的宫殿,只比冷宫好上一点点。
冷亦修坐在书房里,窗外一团白色的影子飞过,一声翅膀拍动的微响,他从书桌后绕到窗前,抬起手,拿起站在窗边的信鸽。
他慢慢展开竹筒里的小字条,上面是极简单的一句话,只有几个字:“七公主、延庆宫”。
冷亦修微微勾了勾唇,他抬手,那个小纸条在火烛中飞快的化为了灰烬,消失不见,他慢慢抬头,仰望着天边最亮的那颗星。
耳光恍惚有少年的声音朗朗:“哥,你看到那颗星星了吗?真亮!等到我长大了,一定要帮皇上开疆扩土,把大昭国的边界扩展到那颗那里去!”
少年的笑容如月光皎皎,映出冷亦修脸上几分落寞的神情,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可看见……你的仇苦,今日,总算是有了一个交待。
第二百五十二章 城外
次日清晨,阳光如碎金般的照耀着大地,天地间的一切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容溪站在廊下,看着叶子变得微黄的珍珠落,不禁感叹时光的飞快。
好像……自己刚来的时候是这珍珠落刚刚开花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容府的二娘还来过,被自己在手上开了一个血洞,她嗷嗷的叫着回府去了。
算起来,自从那次砍头台上见过之后,好像还没有打地照面,不过,容溪觉得,这种人就算是一辈子不见也不想。
倒是容父,自从容溪回来之后,经常来过府探望,补品什么的更是没有断过,一有了好东西就巴巴的送来王府,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王府什么好东西没有?何况,冷亦修还那么疼惜容溪,他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只是,那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容溪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她的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里面的小家伙越来越大了,自己的心也好像越发的软了,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母性吧。
“容姐姐!”一声娇喊,打断了容溪的思路。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郝连蓓儿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衣服,像一汪湖水,快速的闪到了她的面前。
“容姐姐,我发现了一个特‘无‘错‘小说‘m。‘QUlEDU‘别好玩的去处,你跟我一起去吧。”郝连蓓儿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转眼又把目光落在容溪的小腹上,眼睛又瞪大了几分说道:“哎呀——小外甥长得这么大了?是不是快出生了?”
容溪早已经习惯了她的逻辑,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早呢,刚刚满六个月,怎么,你要当他的姨娘吗?”
“当然啦,”郝连蓓儿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睛里是快乐的光彩,“我叫你姐姐,他当然得叫我姨娘啦。”
容溪点了点头,这丫头的辈份倒是没有搞错,只听郝连蓓儿又说道:“我这次出来的急,没有带什么东西,等到回去了,一定要给我外甥准备一份大礼,就算是定礼好了,有了定礼,就不能反悔的。”
容溪看着眼前少女明亮的眼神,只觉得她的笑容也如眼神一般闪闪发亮,照得人心一暖,她微微笑起,暖意荡在唇边,“你放心,就算是没有定礼,也不会反悔的。”
“太好了。”郝连蓓儿高兴的一跳,头上的小辫子也跟着甩了甩,“我就知道容姐姐最好了,现在咱们出去玩吧,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噢。”
“在哪儿?”容溪笑着问道。
“就在城外,从西门出去,走几里地就到了,很近的。”郝连蓓儿手拉容溪的手,好像生怕她不会去。
“好吧。”容溪虽然心里明白她所说的“很近的”,其实一点都不近,从王府到城西门,再出了西门走几里地……这能近得了吗?
郝连蓓儿一听高兴起来,“容姐姐,我骑着马来的,你现在这样子不能骑马的,不如坐马车吧。”
“也好,”容溪回头叫着孝儿,“去备马车,然后准备一些吃食,放在车上,对了,上次小厨房的银丝红枣糕不错,带上一份,一会儿让公主尝尝。”
“是。”孝儿急忙领命而去。
郝连蓓儿和容溪边说边早,一路从王府走到了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在那里,郝连蓓儿飞身上马,身姿轻盈如燕,回头一笑,眉目遇在灿烂的日光里,娇俏的说道:“容姐姐,我先走一步啦,出了城西门有一个小亭子,我在那里等你噢。”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容溪心里有些担忧,郝连蓓儿的身份特殊,现在又是多事之秋,万一……
“不啦,马车太慢啦,我先走啦……”郝连蓓儿话音未落就已经甩开了马鞭,她的最后一个字落地之时,人影已经跑了出去。
“快,追上小公主。”容溪吩咐车夫道。
车夫不敢怠慢,急忙挥鞭紧赶,一马一车,向着城西门而去。
大街上的人很多,特别是路过繁华街道的时候,速度更是缓慢,远远的看着郝连蓓儿的身影越来越小,容溪的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不安。
她挑着车帘向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马路两边的摊位更是热闹,各种吆喝混在一起,空气中的各种味道也从四面八方涌来。
突然,容溪看到一个街口拐角处人特别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那些人有的边看边议论,有的边看边指指点点,看样子应该是个榜文之类的东西。
嗯?容溪的心头一动,敲了敲马车,马车听到低声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看那些人都在看什么。”
车夫领命而去,他挤进了人群,这才发现在墙着贴着的,原来是一张皇榜,他急忙看了看内容,转身向着马车而来。
“怎么回事?”容溪低声问道。
“回王妃,是一张皇榜,”车夫跳上马车低声对着帘子后面的容溪说道:“上面说是七公主生病了,而且病情沉重,太医们束手无策,皇上下旨,特召民间医国圣手入宫诊治,治不好无罪,治得好有功,还特别注明了,如果懂苗医,就更好了,入宫先直接领五十两黄金。”
“噢?”容溪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对马夫说道:“继续走吧,快去寻找小公主,与她会合。”
马车再次行驶走起来,容溪坐在马车里,孝儿往她的腰后面放了一个大引枕,让她坐得舒服一些,这才道:“小姐,这事儿很奇怪啊。”
“不错,”容溪点了点头,微闭着眼睛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再说,什么病是宫中太医都治不好的?而且,还要懂苗医……”
容溪的目光微闪,她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手指尖捏着大引枕上面的流苏,语气微凉道:“莫非……”
孝儿也立时会意,沉声说道:“难道是因为公主身上的蛊?现在驸马找不到了,如果公主身上的那个东西发作起来,那……”
“你说得不错,”容溪点了点头,脸上却泛起一丝冷意,她的手指并没有去掀马车的窗帘,只是扭头看着窗子的方向,仿佛目光可以穿透帘子看到外面,看到那些围在皇榜面前的人。
那些……大夫,如果真的去了,恐怕会凶多吉少吧?别说治不好,就算是治得好了,也要命丧皇宫之内了,皇帝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以那种形象面貌的出现在其它人的面前,何况还只是一些普通的百姓?
容溪当初和冷亦修一起在屋顶上见过七公主蛊发作时的情景,至今都无法忘记,她自然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皇帝那种要面子的人,他怎么会容许那些人活着?
容溪的心中泛起一丝冷意,无情最是帝王家,骨肉亲情都可以抛却,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只觉得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马夫在外面说道:“王妃,到了。”
孝儿跳下马车去,把帘子挑了起来,伸出过来扶住容溪,容溪从马车上下来,一抬头,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是层层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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