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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气-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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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善有善报
盛红轩感慨地说：“此事说来惭愧啊，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愧对祖先，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啊。先祖一世英名，最后却落得一个死无全尸，卖国求荣的骂名，祸及全家。天威难测，不过如此。当年那情况，不过是皇帝给的权利而已，最后却成了年公的一大罪状。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不管怎么样说，对崇祯，袁崇焕的后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盛红轩更是为先祖鸣不平。
这是一个高兴的日子，盛红轩不过说了两句，便是转移话题，大家也是跟着开始庆贺起来，这时候，严宽教授还介绍警察局长张阳和宋军认识，两个人一样是严宽教授的得意门生，自然是容易谈得来了。至于说接下来的寿宴，倒是一片欢乐声中结束了。但是留给城隍庙古董市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却是让人津津有味的议论起来。尤其是宋军，像是一批黑马一般横空出世，不但成了蔡老的弟子，而且，成了城隍庙古董市场的偶像了。常来城隍庙古董市场溜达的人为了是什么啊？其实还不是捡漏不是，看人家宋军，随便的就找到了袁崇焕的《锦州捷报疏》，而且搭上了盛家的关系，这是大家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宋军再次来到城隍庙的时候，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纷纷的和他打招呼。
熟悉的人还邀请他有空去吃饭，也是想着沾沾宋军的运气不是。
今天来到风雅轩，花茶那是客气的不得了，宋军本来就是正式员工，级别上比他高一级，而且，宋军鉴定的本事比他厉害，师父也是大名鼎鼎的蔡老。
花茶自然是见机行事，远远地看到宋军，热情的跑过来说：“军哥你来了，今天咱们店里面可是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黄石又来了，掌柜的正在招呼呢，而且，好像今天黄石也是带着一件玩意来的，掌柜的很用心啊。”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便是如此，宋军比花茶厉害，花茶自然是称呼一声哥，这是对宋军的一种尊敬，也是对行里面规矩的一个尊敬。
宋军听了一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百思不解说：黄石又来了，不可能啊，这人总是要有个底线啊，莫非他带来的不是宣统年的鸳鸯五彩戏水盖碗？”
冯亮是行善积德，但是也不是傻子啊，你总不能够老是忽悠，一年一次，这已经是冯亮大发善心了。
花茶打了个响指说：“感情，你猜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一次，黄石好像是带着一件真正的玩意，你还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风雅轩，花茶在前面准备招呼客人，宋军抬头便是看到桌子旁边坐着的就是冯亮和黄石两个人，而在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锦盒，甚是华丽，看这锦盒的模样，便知道不一般，皇宫御用的云龙纹黄金丝绸，苏杭丝绸的顶尖手艺，应该是江宁织造采办的。
这职位，曹雪芹家祖上便是干过不是一代，油水相当大的一个官职。单单是看这个锦盒，便是能够看出来，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冯亮看到宋军进来之后，招呼说：“你来的正好，黄老先生带了一件东西过来，你也跟着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若是以前，冯亮未必会如此的客气，但是现在宋军是蔡老的弟子，鉴定的手段和天赋已经显露出来了，为大家接受，而且，最为关键的宋军那逆天的运气，更是让大家羡慕。
冯亮自然是对宋军另眼相看了。
黄石对宋军的印象还是非常的好的，上次来的时候，首先招呼自己的，便是这位年轻的小伙子，而自己离开的时候，也便是这个小伙子送出来的，别人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因此，黄石笑呵呵地说：“小兄弟也帮着掌掌眼，看看我这东西可入得你的法眼吗？”
这老头不一般啊，说这话，没有外行，而且，这气度，这语气吗，和上一次来到时候完全不一样啊。上一次来，黄石万群就是一个老无所依的一个老头子而已，看上去很是可怜。
但是，这一次表现出来的那种自信吗，那种谈吐，甚至是说看这一身衣着，很是不一般啊，黑色的丝绸唐装裁剪合体，脚下一双内联升的布鞋头戴。
反正透着那种精气神，不过，宋军还是能过听的出来，黄石的话中似乎有一点垂头丧气，对，就是一种失望的感觉。
宋军恭敬地说：“不敢当，晚辈就班门弄斧一次，还请多多指教。”
盒子里面的东西，宋军也是有点意外，宣统年制的五彩鸳鸯戏水盖碗一套六个，配着一个茶壶，茶壶上面是五彩婴戏图。这是一套完整的茶具。
宋军仔细的检查了釉色，器形，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然后看底足，看底款，大明宣德年制。
没有错，是大明宣德年官窑的瓷器。眼中闪过一道紫光，看到瓷器之上，泛起一道白光，正经的官窑瓷器，品相保存完好。宋军小心翼翼的放下之后说：“几乎是十品相的宣德官窑瓷器，老人家不简单啊。”
能有那么一套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应该能故拿得出来的，看起来，黄石这位老先生来历也是不凡。
同样，这个时候也是印证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手老人手中的宣德五彩鸳鸯戏水盖碗连赵凯这样子的人都能够糊弄的过去。
造假做旧这东西，有的是照着图片上的来做的，但是，如果你手中能够有那么一件真正的玩意，仿制起来就更加的简单了。
黄石手中有那么一套茶具，便是想得出来他为什么会接连有四个赝品的五彩鸳鸯戏水盖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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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又见宣德五彩
但是，前面那四件盖碗到底是谁仿制的？宋军倒是一点都不清楚，这东西，没有十年八年的技术，可是做不到的。这一点东临村的人最有体会。
为什么东临村的年轻人不愿意继承老一辈的那些手艺啊，其实就是因为太浪费时间了，想要学到出师这样的一个境界的话，一般的来讲要十年，天赋好的话，那也是要八年的。
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愿意浪费十年八年的时间去学那些看上去老掉牙的手艺啊。
只是说现在收藏热兴起了，那些老掉牙的手艺也是变成了香饽饽，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再想学，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谁会浪费十年的时间在村子里面呆着啊。
宋军算是一个异类，但是也不敢说自己学了多少，反正从小就是跟着村里的老人混，也不过说自己学了一个皮毛而已。但是那五彩鸳鸯戏水盖碗宋军瞧的清楚，绝对是一件高仿的，而且不是一般的人能够高仿的出来的，绝对是行家里手高仿的。
冯亮看到宋军满是疑惑，喝了一口茶解释说：“你也不明白是不是，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怎么样的明白，黄大爷原来是陶瓷厂的高级工程师，后来陶瓷厂倒闭了，这才赋闲在家。之前的那四个盖碗，都是黄大爷的手笔。”
黄石略微尴尬地说：“其实，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冯掌柜多多包涵，这东西一套是我传家宝，我是轻易不肯拿出来的，宣德年的精品，卖掉了愧对祖先啊？
但是，我家那情况，其实我早就知道一定会卖掉这东西的。于是就拿着高仿的东西投石问路，没有想到整个城隍庙古董市场，也就是冯掌柜明知道打眼，也是愿意帮助我这个老头子。现在这传家宝我也能放心的卖给风雅轩了。”
宣德官窑，也不算是太稀罕的东西，但是若是一套成套的茶具，而且保存的如此完好，这便是一件稀罕的东西了。
这老人家也是有意思，居然是拿着这东西试探古董市场的这些人反应。整个古董市场，也就是冯亮明知道是上当，但是还愿意买下那盖碗。
冯亮自己也是玩古董的，心中非常的理解一些老人对自己的传家宝的重视，等闲是不会卖掉的，那等于老人的半条命。
甚至是说有时候他们把这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命更加的重要。而且，关键的一点就是冯亮并没有想着从黄石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是单单的想要帮助一下而已。无欲则刚，这便是冯亮的境界了。
在这样子东方一个情况下，黄石居然是给拿出来了一套真正的宣德款官窑茶具，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便是如此了。
因此，冯亮也没有生气的理由，本来就是没有想着报答，自然是没有什么理由责怪老人装模作样了。
因此，冯亮笑呵呵地说：“黄大爷能够把这东西拿到我风雅轩，那是看得起小店，我还要多谢黄大爷捧场呢？”
黄石感慨地说：“其实不瞒冯掌柜，这东西，我一开始可是没有打算出手的，这东西，我是想着留下来给我孙子黄明这小子娶媳妇买房子用的。但是我那孙子不争气啊，昨天晚上在学校跟人家打架，结果把同学打的住院了，人还被对方给扣下了，对方已经打来电话，三十万，这事情算是摆平，不然的话，那就等着给我孙子收尸吧。”
老人就那么一个孙子了，黄家的香火还指望孙子来继承呢，因此，自然是不敢耽搁，因此，一大早的就把祖传的茶具拿出来打算换成钱。
这时候，宋军有点意外，想都不想就说：“这事情，按说，接手的应该是警察局和学校啊，对方这把人给扣下了，可是绑架勒索啊。这种情况，报警是最好的选择。”
黄石老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你怎么知道没有报警啊，其实当时警察就去了，了解离开一下情况，也立案了，但是，其实在警察来之前，我孙子已经不在学校了，据说是被一群人用面包车抓走的。
我听说，对方的家人是道上的，心狠手辣，说到做到，手中也是不止有一条人命。我就算是报案，但是没有证据啊，而且没有到四十八小时，警察也不给立案啊，而且，这事情，万一惹怒了对方，我孙子的小命可是就没有了。
因此，在这个时候我是吧能够冒险的。琢磨着，这东西是我祖传的，总是要价值个三十万左右吧，横竖先卖掉救济一下。”
就像宋军说的那般，其实报警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黄石却是冒不起这个危险，自己的孙子的命是最为重要的。
冯亮再一次看了一下这套茶具，便是直言不讳地说：“东西算是好东西，我也不吹毛求疵了，按说，这价格，其实也就是在二三十万元之间，顶天了上拍卖会，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你拿去拍卖的话，除去各种费用，你也就是能过得到二十万多一点吧，毕竟各种手续费，拍卖行的抽成，个人所得税，这些都是少不得的。
而且，这拍卖的话，时间比较长，你不可能短期内拿到钱，除非你能够卖给拍卖行，但是，这东西说实在的，拍卖行能够给你二十万也就是顶天了。
这样，黄大爷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出那三十万，算是帮点小忙。”
按古董市场的潜规则，像是黄石这般的急用钱，急着出手的古董，其实实际上的价格能有真正的价值的三分之二，甚至是说三分之一，那也不是说不可能的，毕竟古董行的人也是要吃饭不是。
但是黄石能够给出来那么一个价格，也是想着人命关天的事情，耽误不得，可以说这事情，冯亮依旧是赔钱了。
古董行里利润少就是赔钱，更何况说是一点利润都没有啊。黄石可是这两年没有少问这套茶具的价格，涨涨跌跌，其实也就是二三十万左右，因此，他清楚，冯亮能够给出来这样子的一个价格的话，那已经是相当的不错的一个结果了。
风雅轩的招牌，可是他四年试探出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四十七章防人之心
黄石自然是感激不尽，当下说：“多谢冯掌柜仁义，而今能够有这般胸襟的掌柜已经不算多了。”
冯亮能够如此的做，确实是够仁义了，这等事情，便是在早年间么，也不是说每个古董铺子里面的掌柜都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是现在啊。
冯亮挥挥手说：“客气了，我也是生意人，如此做，我也不算是亏本，但是，黄大爷，不怕你说，你这个事情，自己解决的话，那便是不怎么样的好了。
未必能够解决的很好。你自己的家庭情况，说实在的，不算太宽裕，按说，根本就不值得劫匪动手，但是，劫匪为什么偏偏就对你动手了。很显然，一定是知道你家中的底细，知道你手中有这么一套宣德瓷器，这才动手的。而知道你这套宣德瓷器的人，怕是不多吧？”
很显然，这是有内鬼通风报信，甚至冯亮就差说了那个内鬼一定是你身边的亲人。
黄石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情我已经非常小心了，怕的就是引起别人的窥探，我还特意的把这宣德瓷器改成了宣统瓷器来出手，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起歹心，外面的人如何得知我手中有这东西啊，说实话，我也是知道财帛动人心，这宣德五彩，我也是第一次拿到这城隍庙古董市场来。冯掌柜可是第一个知道我手中有这东西的人。”
老人毕竟是有生活阅历，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因此就算是投石问路，也是把宣德五彩改成了宣统五彩才敢出手，其实这也是当时宋军为什么看那宣统五彩鸳鸯戏水盖碗感觉到别扭的一个因素，毕竟是改动过的。
这时候冯亮犹豫了一下，接过话来说：“我们掌柜的意思是说你家中亲近的人有没有知道这消息的，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保证你家人也不知道吗？
也许就是他们窥探你的瓷器也不一定。而且，说实话，宣统瓷器可能是有各种图案的，但是，官窑瓷器里面，我想断然是不会有婴戏图这种图案的。可能宣德年这种图案是比较的常见的，但是若是说宣统年的话，那这个时候，这种瓷器，多少是有点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婴戏图是表示统治者希望多子多福，但是清代末期，光绪，同治，宣统，这些皇帝都是不能够生育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没有子嗣，因此，宣统瓷器上面有婴戏图，这本身就比较让人怀疑的。
我可是听说你老一开始可是拿着一整套的宣统五彩茶具的，有人愿意买菜奇怪呢。因此，就算是外人知道你手中可能有东西，也是往宣统五彩上面去想，宣统五彩，可是不能价值三十万。
因此，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一定是你亲近的人，知道你的瓷器就是宣德年五彩瓷器，这瓷器，价值，也就是在二十三十万之间，因此，可能是看准了下手。”
冯亮早就知道这黄石老人拿着一套瓷器的事情，但是先前的四年，也是一点都没有戳破，但是不表示冯亮没有了解情况，因此，知道黄石老人一开始是拿着一套的宣统五彩过来的，只是碰壁了之后才拿着一个盖碗过来的。
黄石被这话说的是心中一动，也是回味过来了，就算是一开始，自己拿着的是一套茶具，那也不过是一套宣统年的茶具，外人确实不可能知道这事情，难怪自己拿着成套的宣统茶具来的时候，一开始那些掌柜都很兴奋，但是到了后来，便是莫名其妙的冷淡下来了。
感情，宣统皇帝确实是没有子嗣啊，人家弄个婴戏图，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砰了好几次壁之后，黄石才拿着一个盖碗来试探的，直到遇到了风雅轩的冯亮冯掌柜。
这时候，黄石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要是说知道的话，我那孙子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怕他知道家中有那么一件宝贝，小小年纪，便是不思进取，混吃混喝，这样的话，那是会害了他的。要是说知道的话，那倒是说我大哥家的儿子，我那侄子黄振知道。”
接着老人便是说起来了这黄振的事情了，黄振是他大哥的儿子，当年他和大哥分家的时候，自己分到的是这一套宣德年的五彩鸳鸯戏水茶具，而他大哥分到的是一对宣德青花梅瓶。只是说，他大哥多年前已经去世了，而大哥家的那对宣德青花梅瓶也是被他大哥的独子黄振给早早的卖掉了。
据说，当时只是卖了有一万块钱，当时古董市场没有兴起，梅瓶能够卖一万就算是不错了。
而他大哥家的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候娇生惯养，长大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以说反正到现在四十多了，也没有一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娶媳妇，正经人家的姑娘0谁愿意嫁给一个混混啊。
到现在，黄振连父母留给她的一套房子都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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