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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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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看看倪叶薇,问道:“小姐,你觉得怎样?”
倪叶薇莞尔道:“你愿意就行。”白鹿便向佳音点点头。
佳音美目含笑,向一旁侍立的青衣道:“公孙,去备琴。不知你用什么乐器?”后一句却是向白鹿说的。
白鹿笑道:“我的手艺太杂,就请主人先赐教,容我慢慢想来。”
佳音转向帝寻,一脸柔情,道:“此处稍显窄仄,不如到园中去。”
帝寻起身道:“甚好,我们也着实好奇,两位乐中魁首,究竟谁更胜一筹。”
佳音与谈慕都起身来,只有那蓝衫女郎淡淡道:“外面热气太厉害,我就在此聆听仙音吧。”
帝寻点头道:“三妹身子弱,是需防暑。”
众人这就一同下楼来。白鹿走在最后,她回头瞧瞧那崔三小姐蓝萝,却见蓝萝也正看着自己,忧伤的目光中另有一丝探究的意味。白鹿冲她浅浅一笑,只见蓝萝兀自抚着雪猫,纤眉却轻轻拧起来。
漱玉台后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蘅芜,侍婢公孙已领着几个小丫鬟在花廊下置好香炉茶几和琴具等物。
白鹿笑向倪叶薇道:“好风好花好人物,天外阁真是得天独厚。小姐,咱们家要是也建一处这样的风景,夏日炎炎也无所畏惧了。”
倪叶薇低声道:“这香也太浓了,我不爱。”
白鹿眼一闪,问:“那我们种些蔷薇如何?花也不比蘅芜差,香气也不烈。要不葡萄也行,有得看也有得吃。”
倪叶薇笑道:“这主意不错。”
佳音已请帝寻入座,听她二人如此说,便笑道:“倪小姐若不爱这些香气,咱们换一处也可。”
倪叶薇看着那些蘅芜繁花,笑道:“我还没那么娇气。”说完拉着白鹿坐下。
白鹿笑吟吟向佳音道:“请先。”
佳音向帝寻笑笑,撩衣在古琴边坐下,心道:这丫鬟倒比小姐还要尊贵些。
谈慕本来一心一意只在佳音身上,此时偶一回眸见白鹿神色淡然看着佳音,妙目中略有些讥诮的笑意。谈慕暗道:饶是聪明如她,竟也免不了嫉妒之心。他又顺便看看倪叶薇,只见倪小姐正专注品茶,仪态十分可爱婉转。谈慕心下略有些疑惑,可是疑惑在哪里又说不出来。他将视线转回到佳音身上,却不由心中一震,生平第一次冒出一个念头:似乎佳音的风华也不是天下无双呢……
白鹿看见谈慕独自在那里神思百转,不禁露出狡黠又明亮的笑容来。佳音的琴声恰在此时叮咚响起,虽只是浅浅几声,却流淌出缠绵不绝的悲伤和哀怨。白鹿双眼一睁,心道:绿珠的别君曲!她竟然奏得金谷园遗音?
谈慕轻轻叫了一声,只见佳音轻轻离了古琴舞起来,琴声却依旧响着。细碎的眼光透过花藤落在琴身上,七弦具无,只有一线银光从琴尾缠向佳音手中。她葱指微动,乐声幽然淌出,更兼舞姿曼妙,仿若天边霞影,美不胜收。
一曲终了,情哀四座。佳音轻轻站住,好似画中仙子。她向众人一福,嫣然道:“献丑了。”
帝寻的话中含着微微叹息:“舞曲皆是妙极,只是太忧愁些。”
佳音望着他,眼中柔情与黯然一并涌现,低声道:“尽我心声而已。”
谈慕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佳音微敛眼眸,道:“前些日子偶然得来,还不曾定名,不如请各位赐一个。”她说着这话,轻轻望了帝寻一眼。
帝寻刚已看见佳音说话时白鹿眼睛眯了一下,嘴角挂着很是不屑的笑意,于是他不动声色沉默了一会儿,众人也没做声。帝寻这才向白鹿道:“你是极通音律的,想个名字吧。”
白鹿忍不住笑道:“这曲子如此悲伤,却又暗含感激,好似将死之人为谢绝恩人而作,唤作谢君曲如何?”
帝寻眼中有丝浪翻起来,佳音脸上一白,声音好像有些颤,向白鹿笑道:“姑娘真是佳音的知心人。”
白鹿闪闪眼道:“不敢,不敢。今日有幸闻得仙音,倒想起一个典故来。传说金谷园的绿珠在坠楼前曾唱曲献舞,以此答谢主人石崇,后人称为别君曲。继广陵散后,别君曲也失传了。娘子这曲子,哀怨婉转,又配上这般美妙舞蹈,想来不比绿珠的别君曲差了。”
佳音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笑道:“蒲柳之资,不敢与绿珠相比。”
帝寻看看白鹿,极其轻微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白鹿本来还有再说几句,见帝寻如此,便笑笑不再言语。
谈慕笑道:“白鹿,你看你看,你对帝寻便没有绿珠这般感恩的心思。找到了新主人,一脚就把老主人蹬了。”
白鹿咯咯笑道:“就算我这毛毛躁躁的丫头敢自比绿珠,先生那样月明风清的主人可愿意做石崇么?”
谈慕哽住了。
倪叶薇问:“你要弹奏什么?”
白鹿想了一下,看见茶几上的茶碗,忽跳起来笑道:“稍等一下。”然后自跑到漱玉台楼上。
蓝萝仍在帘内逗猫,见白鹿把桌上的茶碗摞了七个,淡淡道:“佳音舞曲兼绝,还要和她比么,岂非是自取其辱?”她语音软软的,并没有讥讽的意思,似乎只是在提醒白鹿一个事实。
白鹿笑道:“三小姐,你自来不爱动,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蓝萝仍是淡然道:“莫非人人都像兔子才好?”
白鹿道:“一个人常常莫名其妙无精打采,总不是什么好事。你若听我,以后就不要再见此间主人。”白鹿边说边走下楼去。
蓝萝在帘后喃喃道:“你以为我愿意见她么,我只盼一辈子都不见她。可是,表哥他……”
白鹿心中叹道:情之一字,果然伤人!
楼上,猫“喵呜”叫了一声,蓝萝站起来,静静倚在窗边,看着庭院中的人们。
白鹿抱着茶碗来到花藤下,谈慕笑道:“呀!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鹿眯眯眼道:“我们做丫头的,平常哪有像样的乐器。这个玩意儿倒是从小玩到大,今日耍给各位看看,虽然不能登堂入室,赚个笑总还将就。”
众人都不大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谈慕问:“怎么看着像是卖艺的?”
白鹿眨眨眼道:“那就请各位客人叫个好吧。”
她笑嘻嘻提过茶壶,向七个杯子中倾入些许不等茶水,又向倪叶薇道:“小姐,你头上的花钿拔两支与我。”倪叶薇依言取下两支金钿递给她,霎时间长发如瀑泻下,与鬓边鲜红的珠花相映成趣。佳音看着那美丽的珠花,不禁抓紧了纱裙。
白鹿双手各执一钗,逐一击上七个茶碗,竟准确地发出各样宫调,分毫不差,且清脆悠扬,与其他乐器相比,另有一番别致韵味。白鹿笑道:“我唱支民间小调吧。”
她轻快地敲过茶碗,欢乐的音调随之响起,如山间泉水叮咚;歌声相和,明丽清脆,只是众人都听不懂唱词是什么。就这么边敲边唱,手势起伏宛如海上浪涛,席卷地众人直想跳动起来。
倪叶薇笑颜如花,足尖打着拍子,微微眯着眼睛很是陶醉。最后白鹿唱地越来越快,敲击节奏也越见急促。茶碗中的水微微溅成水花,折射着蘅芜的浓绿和阳光的金黄,十分活泼可爱。
乐声戛然而止,白鹿收簪静立。她脸颊隐显红色,长长呼出口气,稀疏的刘海随之连绵落下,似乎是最后的几个音符。倪叶薇跳起来笑道:“太好玩儿了,就像从头发到指甲都在跳舞似的。这歌儿叫什么名字?”
白鹿眼睛一闪:“化蝶。”
倪叶薇扁扁嘴,问:“你唱的是闽南语么,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白鹿笑道:“是东瀛话,老早以前学的。因是采自民风,所以活泼欢快些。”
她说着向帝寻等人行了一礼,走过来将倪叶薇的乌发重新束起来。佳音轻轻叹息一声:“今日真是大开眼界,白鹿姑娘好才华,佳音自愧不如。”
白鹿笑道:“娘子这不是打我嘴巴子么!不敢当。”
帝寻这扇轻摇,道:“平日只知你吹弹俱佳,不料歌声也是如此婉转。更奇的是,居然懂东瀛话。”
白鹿眼睛一眯:“我那老主人家和东瀛客商有生意来往多年,家中还养着些东瀛幕僚。我平日和他们的家室一块儿玩耍,学得些皮毛。”
帝寻似乎笑了笑:“你懂的皮毛委实不少。”
白鹿笑道:“不多不多,远不如先生呢!先生莫再挖苦我了。”
此时谈慕道:“咦,表妹怎么下来了?快过来坐。”
众人一瞧,只见蓝萝若有所悟站在阳光下,天蓝的衣衫与苍白的脸色相映,有一种惹人怜惜的风情和韵致。白鹿急忙跳过去挡在她面前,笑问:“猫不见了?”
蓝萝答非所问:“化蝶,化蝶,破茧成碟?白鹿,这曲子很好听。我好像明白了。”
白鹿挤挤眉毛,说话竟也是不着调:“寻不到就让它走了吧。反正也不能禁它一辈子。其实囚禁的不是它,而是自己的心。”
蓝萝垂首看看自己的双手,凉凉一笑:“是啊,是我亲手把自己锁起来的,幸好今日挣开了这枷锁。”她仰起脸来,灿然一笑,容颜清丽如空谷幽兰:“谢谢你。”然后轻轻向帝寻道:“大哥,我要先回家了。”
帝寻点点头,蓝萝轻轻握了握白鹿双手,转身离开。
白鹿向倪叶薇道:“小姐,眼看就中午了,咱们回不回?”
倪叶薇走过来道:“我早叫爹在堂燕楼定了酒席,咱们这便去。”佳音挽留不住,只得遣侍婢送她二人出来。
谈慕看着帝寻道:“这丫头,究竟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新奇。”
帝寻淡淡道:“我有一种感觉,关于她的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
佳音道:“好像人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似的。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待见女人聪明,尤其是漂亮的聪明女人,更视为洪水猛兽。”
谈慕笑道:“这是什么话?那岂非连你也是猛兽了!”
佳音抿嘴一笑:“我算什么,和白鹿一比,连棵草都不如。她真可谓奇女子。”
谈慕笑道:“你也太自谦了。”
佳音笑笑,问帝寻道:“二公子匆匆而去,怎还不见回转?”
帝寻道:“冰和送信来说师傅今夜至京。逐月出城迎接,应不回这里了。”
佳音道:“含星大师这位活神仙果然要来?”
帝寻点点头。谈慕道:“只老神仙一人么?”
帝寻眼眸略垂:“不,还有师妹和公子舒意。”
谈慕和佳音相视动容。
倪叶薇和白鹿和白鹿出来天外阁,太阳已升至头顶。倪叶薇道:“那个三小姐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她可真美丽。”
白鹿笑道:“她那人见人爱的风姿差点害了她呢。”
倪叶薇奇道:“这是什么话?”
白鹿看看四周,轻声笑道:“小姐,你生在京城,应知道息氏绢花吧。”
倪叶薇道:“是啊,息氏绸缎庄在京城非常有名,我爹还和他们有生意往来。每逢年末,他们都送些绢花给我家的女眷。那些绢花确实很好看。”
白鹿笑道:“不错,可是纱堆的花再好怎么能比得过真花?除非——”
倪叶薇问:“除非什么?”
白鹿揉揉太阳穴,道:“除非借一些鲜花的灵性。”
倪叶薇眼珠都快瞪掉了。白鹿将那朵红珠花取下来拈在手中旋转着,道:“不仅人有魂灵,万物皆有灵性。息夫人的绢花虽不能将假的做成真的,却可以把鲜花的神韵挪借一些,此谓移生术。这也正是息氏绢花闻名京城的缘故。”
倪叶薇喃喃道:“原来如此。”
白鹿道:“移生花所用的只是最普通的移生术,还有更高明的,世间并不常见。”
倪叶薇似有所悟。白鹿道:“小姐猜的不错。花儿的神韵可借,人的自然也能。花魁娘子能艳冠群芳,不知道借了多少人的风神媚色啊。”
作者有话要说:佳音娘子弹奏的曲子,以《大明宫词》里的那首《长相守》代替。
白鹿敲的那支,找来找去,觉得韩国女子乐团Baby VOX的《我该怎么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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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叶薇骇然,道:“这——,这她借别人的美丽,可会害了人家么?”
白鹿道:“神韵乃由心而发,只要适可而止,本人好好养些日子也就恢复了。若一再借用,本人体质又弱,久而久之,就会损伤身体。”
倪叶薇气道:“那个三小姐是不是被那坏女人借出毛病来了,你怎不早说?”
白鹿笑道:“你放心,我跟三小姐说了,她以后不会再见佳音娘子的。”
倪叶薇仍有些气闷:“这女人真可恶。你是不是也会移生术?能不能把她的媚色再借过来,气死她!”
白鹿咯咯笑道:“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儿?所谓福祸相依,物极必反。借他人媚色以补自己本元,实是个损人更损己的活儿。像花魁娘子这等用法,我料她寿限不过三十。”
倪叶薇一惊,似有些惋惜,随即又板起脸道:“那也是她自找的。”
白鹿叹道:“她未尝不知此法的后患,奈何泥足深陷,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这移生术对她而言,就像五石散之于‘敷粉何郎’,一旦有了瘾,戒除谈何容易!”
倪叶薇奇道:“什么是五石散?”
白鹿笑道:“说起这玩意,最早是东汉医圣张仲景老先生所创,本是用来医治伤寒病的。到了魏晋时期,由于人称‘敷粉何郎’何晏的推崇,五石散才真正兴起。何晏在原来的药方上加以改进,完成了药剂到毒物的转变。《世说新语》曾言:‘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五石散服下后换来的是一时的快乐和繁华,非常容易上瘾,而且服食过多会致命。推崇五石散的何晏,最终亦没有逃脱名士横死的命运。”
倪叶薇感慨道:“你知道的真多。”
白鹿笑道:“我以前闲来无事,看了一些杂书。你看,其实移生术本来也是个好东西,能做出那么逼真精巧的花鸟虫鱼。可若是用的不当,就会害人害己,真是和五石散如出一辙呢!”
倪叶薇深以为然:“那个佳音,就像那个吃五石散吃死的何郎。”
白鹿噗哧笑了一声,颤着声音道:“嗯,嗯,小姐说的是。”
很快两人便到了堂燕楼,正待进去,白鹿道:“小姐,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倪叶薇笑道:“你说,但凡我能的,一定准。”
白鹿盈盈下拜:“白鹿向您乞自由之身。”
倪叶薇瞪眼道:“呀!你要往哪儿去,不陪我玩儿了?不准!”
白鹿笑道:“我以自由之身陪着你可好?”
倪叶薇展颜道:“这还差不多。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是你也当个小姐我也不介意。”
白鹿笑道:“这叫什么话!”
倪叶薇问:“你今年多大了?”
白鹿答道:“十九。”
倪叶薇嘟嘴道:“比我大一岁。”
白鹿眨眨眼道:“我叫你薇薇,你还叫我的名字。”
倪叶薇白眼道:“那当然,难不成还要我叫你一声姐姐。”
白鹿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小姐没有姐姐,表姐或者堂姐一类的伙伴儿么?”
倪叶薇想了一下,道:“爹是个独子,家里人丁单薄,我只有一个不着调的哥哥,整年在外游历。我没有什么姐啊妹啊的,只是模糊记得小时候家里住过一个叫阿瑶的小女孩,我也就喊过她一声姐。”
白鹿眼中仿佛笼着一层烟雾,淡淡应了一声,这时丰际赫从堂燕楼出来,向倪叶薇道:“小姐,员外已在上面了。”倪叶薇便拉着白鹿进去。进了雅间,倪员外笑眯眯问宝贝女儿玩得可好,又说今日月皇寺也很热闹,建议女儿下午去那儿耍耍。
丰际赫向员外道:“员外,我近日有些事情要处理,恐怕要离开府上些日子。”
倪员外道:“你一向最有分寸,我自然放心。有什么尽管去办,若需使钱只管到帐房去支。”
丰际赫谢过。
倪叶薇问:“你要往哪儿去,办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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