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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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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别人肩膀当轿子的马正天,一坐上去,稍适应后,试着左顾右盼,马上感觉到不一样了。他眼中的世界变了。原来宽阔的马路窄了,高屋大厦小了,矮了,走在前面的人,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脊柱都是弯的,走在两边的人,在大街两边居民窗户里零散渗出来的灯光的映衬下,一半脸似乎是在的,一半脸似乎不在。冷风掠过前后左右人的头颅,聚拢为一个个旋风,他独立一人,高居于旋风中心,天上地下看起来模糊一片。他生出一种出尘之感,便抬头向天。今夜是正月十五,元宵之夜,月亮应当是圆的,天色应是清冷而清澈的。可是,这个元宵之夜,天上却布满了阴霾,一切有光的,都被遮盖了。看起来,云不很厚,也不像是有雨的云,只是一层能够遮住星月的云。夜色很暗,除了前后左右,能看见攒动的人头,还有高高低低新新旧旧的房子,天上应该什么也看不见的。可马正天是能看见的。确切地说,是感觉到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怪东西,有时候,明明看见了什么,那东西就在眼前明明白白摆着,但你看到的却是假象。另外一说当然就是,有时候,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却看得真真切切,而且,你所看见的正是那个东西。此时的马正天就是这样,眼中看见的地上的种种物事,映入心里,却是一团恍惚,如梦,如烟,又如雾,好似那些惯于神神道道的人常说的那些与神鬼联系起来的情景。在天上,此刻他分明看见一轮明月当头照耀,月光如水,飘飘洒洒,一天银白,数不清的星斗,或大或小,或耀亮,或黯淡,把一个天比照地错落有致,曲径通幽。
  

青白盐 十七(2)
脚户们大踏着步,沉重的脚步声从大街两边的屋檐下反射回来,一街都在震动。他们高喊着,喊声混杂,搅拌在一起,音色或粗或细,分辨不清,他们都在喊些什么。无论喊什么,马正天都觉得快意,他们喊的,一定与今晚的壮举有关。人在低头苦熬生活时,是要有些壮怀激烈的东西的,人人都需要。人嘛,又不是牲口,只知道低头吃草,低头拉车。是牲口又咋的,你看看那些拉了一天石磨的叫驴,卸了磨,就地打一个激情澎湃的滚儿,一眼瞅见母驴,便会大吼着,风火闪电地冲上去了,叫声把天都能震塌了。母驴也不会逆来顺受,悄没声息地做那桩本该悄悄做的事情,同样大叫着,撒开四蹄,一路狂奔,村子有多大,它们就能奔多远,把阵势造足了,才按部就班,做它们本来不用费这么大劲就可做的事情。为什么?不为什么,就图个响动呗。马正天随着两扇肩膀漫无目标地走,神思在颠颠荡荡中,天地在凹凸不平中。这人呀,所处位置不同,眼里的天地咋就不一样呢。他有钱有地,远不敢说,方圆百里没有人敢跟他比阔绰,平日,人们见了他,无论官民,总是客客气气,佃户员工见了他,个个点头哈腰,诚惶诚恐,老爷长老爷短,耳朵里灌满了老爷,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一声声老爷都是冲着他的土地银子叫的,手中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别说让人家叫你老爷了,你叫人家老爷,人家还懒得搭理呢。先前人们怕他,怕他的财势,怕他在地面上的作威作福,但内心并不敬他,虽然他为地方上做了那么多的善事,但他知道,没有人会感念他的恩德的,人们在心里早恨死他了,阳光灿烂的白天,每一个经过他家店铺的人,心里无不燃烧着熊熊大火,在人们的心里,他家的大宅院,不知道已经被夷为平地多少回了,每当人们路过他家地头,看见庄稼成熟待收了,心里都在急切地呼唤:冰雹冰雹快快下,老天爷你千万不要可惜你斗大的冰雹,瞅准了,尽情地下,不站点点地下,全部砸在马家的地里,砸入地下五丈深,把今年的庄稼扎成稀泥,到明年,满地都是冰碴子,没法种庄稼。见了马家的人,人们嘴上都在甜言蜜语,尽拣好听的说,心里都在诅咒:快死吧,死的一个不剩,死的一个比一个难看,男的学驴叫唤,女的学猪叫唤,叫声高亢嘹亮,满街的人都可听得见,四邻八乡的人都听得见,天上广寒宫地下阎王府都听得见。多好呀,人都是公平的,好活的,就该赖死,活得不铿锵的,就该死的有声有色,就该眼里看着那些有钱人个个横死,嘴里唱着欢快的歌儿送他们下地狱:啷哩格啷,啷哩格啷,啷哩格啷哩格啷,啷哩格啷。
  马正天深知这不是他的多心瞎猜,有钱人毛病是多点,心病是多点,富忧愁,穷欢乐嘛,可他不是这样的人,在人们对他的点头哈腰中,他分明看见了那种前弓后剪一招制敌的架势,在人们巴结的笑脸上,他分明感觉到了那掩饰不住的杀机,在一声声谦卑温暖的问候声中,他分明听见的恶毒无比的咒语。这人啊,就是这么个东西,众生好度人难度,看透世情冷透心,识破人心惊破胆哪。没办法,一点办法没有,人的一辈子,就是一个个没办法。没办法,明知人情薄如纸,还得时时把人情搁在心上,明知人心如刀,还得掏出心窝往上靠,明知人嘴是扁的舌头是软的,人前人话鬼前鬼话阴阳面前说梦话,还得做出洗耳恭听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茅塞顿开的样子。没办法,天上鬼捣鬼,地上人弄人,整个一个没办法。没钱人,被人看不起,得豁出命来有钱,有钱了,又让人嫉妒,让人恨,坐不安席,睡不安枕,浑身上下生满眼睛,得提防穷人。视穷人若无睹,生死由他吧,说你为富不仁,挣的是人钱,生的是兽心,担待一点穷人吧,又说你有了几个铜板,在穷人面前耍阔,伤了人家的自尊。总之,不是毬长,就是毛短,怎么做都不合适,真他娘的里外不是人。毬!要吃牛肉牛滚沟,该咋弄就咋弄,快活一天是一天,今晚这一场大弄,就是快意恩仇,就是我行我素,本来官府厉行青白引,是偏刃斧子斫穷人的,我马家空手套白狼,一点事不用费,便红利滚滚,挡都挡不住,可我偏要挑头闹事,为穷人出头露面。这不,坐在人用肩膀抬起的轿子里,哪有直接坐在人的肩膀上荣耀。坐在轿子里,用轿帘遮住身体脸面,只能让人怕,坐在人的肩膀上,却让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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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 十七(3)
脚户们抬着马正天吆喝喧天,在西峰城转了一个来回,到了马家门前,在众人的扶持下,马正天两脚刚落地,早已等候的海树理带领丫鬟伙计便快步迎了上来,海树理说:老爷回来啦,夫人等急了。马正天眼一瞪说:等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娃,怕跑丢了?脚户们正闹得兴奋,一听马正天的口风,呼啦,又重新涌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脚户抢先抬起马正天,长喝一嗓子:马老爷起驾!众人齐齐呐喊一声:马老爷起驾!闹哄哄又走了。看得海树理和一应下人目瞪口呆。老爷平时做事就显出乖张来,今晚简直着了魔了。海树理急忙奔回去,把情况给夫人马王氏说了。马王氏是个地道的家庭妇女,只知一个一个养儿育女,生了一大堆,内外事务从不过问,哪有什么主见,听了这话,只知一把把抹眼泪甩鼻涕,眉眼清爽些了,才怯生生地说:海先生,你看事情要紧不?海树理说:回夫人,说要紧,也不要紧,只是正月十五图个热闹,说不要紧,却也要紧,刚与知府闹了些不愉快,一大帮人,再在街上大呼二喝,只怕被官府误解是聚众闹事啥的,就不好了。马王氏听了这话,吓得身子一挫,差点从炕头跌下来,要不是丫鬟六两眼疾手快,还真跌下来了。马王氏终于稳住神了,她边抽泣边说:海先生,你看有啥好办法能劝回老爷,赶紧想办法吧。海树理说:咱们老爷的脾性夫人是知道的,奴才这就去劝一劝,谅无大事,夫人千万不要忧心。
  海树理并没有去劝马正天,他只是这么一说,为了安慰马王氏,也表示自己对主子的忠心。当然,他也没有回家去,他依然带领一帮子丫鬟下人伫立在大门外。今年的元宵节有点怪,与往年一样也是张灯结彩的,可满大街看出去黑黢黢的,偶尔有谁家大门上挂的灯笼看上去是正常的红色,倒显得别扭,突兀,鬼灯似的,令人心里直发毛。现在,早过了挂灯时间,满街突然亮了,红灯笼一排排延伸开去,黑黢黢的屋舍,红灯闪烁的灯笼,还有一串串彩带,赤橙黄绿青蓝紫,在摇曳的红光中,在漫天清冷的银白下,光怪陆离,有些节日的热闹,更多的却是梦境里的玄虚。天很冷,扫地风一阵紧似一阵,灯笼晃荡起来,彩带飘浮起来,各式纸活儿迎风哗哗,整个街面屋舍都显得躁动不安。丫鬟们体弱,穿了很厚的衣服,仍然冻得瑟瑟发抖,老爷没回来,海树理没发话,又不敢私自溜回去。马王氏实在不放心,便把身边的体己人六两支出来了,安顿说,要是见了老爷好说歹说生拉活扯都要弄回屋里来,说啥也不能让他在外面混闹了。六两不敢不答应,出了夫人的房门,她的嘴便撅起了,撅的老高。撅嘴是孩子的习性,表示不满,还有撒娇的成分。大人看见小孩撅嘴,便会说:嘴撅的能拴三头毛驴!六两当下的嘴就是可以拴住三头毛驴的那种嘴。她此时的撅嘴有不满的成分,也有撒娇的意思。可老爷在外面,夫人在房里,丫鬟姐妹大都在门外街上,她的嘴撅得再高,也没人看见呀。她的嘴还在自顾自撅着。她是夫人身边的人,全家老爷最大,夫人老二,少爷小姐下来,奴才里面目前她算是最有头脸的。
  就在上个月,夜里掌灯时分,马王氏监督下人熬了一碗参汤,这本来是她自己用的,马正天从来不用这些东西,她却让她给老爷端去。马正天刚在后院练功回来,独自在房间用冷水擦身。在有钱人里面,他算是个怪人,平时不让人服侍他,隔三岔五在夫人房里睡一回,睡到半夜,又要回到自己房里来。六两一手端碗,一手推开门,低头进去,一抬头,却见马正天站在地上,光溜溜地,两腿间还夹缠着一个肉橛,直挺挺的,相当可怖。六两刚满十六岁,常年与马王氏形影不离,晚上睡觉都在一个房间,只有老爷来了,夫人才让她到隔壁的屋子去睡,哪见过光身子男人,当场吓得身子一抖,手一抖,碗差点跌落在地,一串参汤都溢到地上了,幸亏她反应还算敏捷,损失不多。这已经把她的脸都吓白了,稍一定神,脸又红了,红得像涂了牛血。马正天停了擦洗,回头说:哦,是六两呀,你不去伺候夫人,跑这干啥?脸色平静,语气也很温和,没有责备的意思。六两心里稍踏实了些,低头说:回老爷,夫人熬了碗参汤,让奴才端来伺候老爷喝了,说是补补身子。马正天笑道:这个老不死的,还学会了成精作怪,老爷这身子,还用得着补吗。一边说,一边抡抡膀子,甩甩腰,看起来,身子果然像年轻人那样紧凑。在做这些动作时,他下身那件在六两看来是多余的东西,也随身舞动,在她眼里,显得呼呼生风。她的眼睛是极力要避开眼前那个光身子的,目光却不听使唤,专门往那儿瞅。马正天在外面女人很多,良家妇女,窑子娼妇,走到哪儿都不闲着。对此,他也不大忌讳,也不怎么避人眼目,可他却从来没有把目光投在自家下人那里,到底出自何种用心,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事。他一眼瞥见六两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低头一看,自家那件蠢物,犹如饿狗见了羊骨头,铁链子都拴它不住了。他的心里猛地一动。擦完身,他本来要到马王氏那里厮混一回的,真是瞌睡了遇枕头,他第一次发现六两长大了,似乎一眨眼间长大的,专门为他长大的。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丫头是八岁那年进家的,她爹妈从河南逃荒来,领着她和她两个弟弟,在西峰街上,给她头上插了一根麦草杆儿,标价十个铜板要卖她,声言无论谁家,买去当丫头也行,当童养媳也行,将来当窑姐也行,只求眼下讨一个活路。围观的人很多,一连三天,却没人肯买。大户人家嫌太小,做不了什么事儿,门头低的,还是嫌太小,要养活几年,才可给娃当媳妇,不合算,西峰最大的班子店快活林倒是收养了一些小姑娘,老鸨娘蛮轱辘扭着肥腰,哼哼唧唧去了,站到远处瞄了瞄,又贴近了,眯缝着两眼,转着圈儿,周身瞄了一遍,然后,伸出戴满金戒指的右手,在六两周身上下捏了捏,六两爹妈眼看来了真主顾,满眼放光,殷勤地跟前跟后,蛮轱辘却撇撇嘴,哼哼唧唧扭身要走。六两爹急了,一个健步,挡住蛮轱辘去路,恳切地说:掌柜的,行行好,多发慈悲心,好歹收下,给一条生路吧。蛮轱辘撇撇嘴说,你以为我是开慈善堂的,那是火坑,火烧不旺,能让人甘心情愿把银子往火坑里扔吗。她见六两爹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格外开恩似地撂了一句:你家姑娘肉色太暗了,在我那儿没前途,我可不愿把银子往沟里扔。说完,摆摆扭扭哼哼唧唧走了。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主顾,六两爹娘彻底灰了心,打算把六两白送给谁家,好歹把命吊住就行。这时,乏驴来了,他说:我给你家姑娘找一条活路吧。说完,他扭头就走。六两爹妈也顾不得是福是祸了,拽起三个孩子跟脚去了。到了马家门前,他见是龚七当差,知道这人脑子够数儿,不好唬弄的,便对他故意视而不见,径自朝里面高喊:快给马老爷传话,乏驴有要事求见!龚七见了这位混世魔王,哪敢怠慢,只好迎上前去,拱手道:大侠光临,若不嫌在下过分肮脏,请指教。乏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人家客气,倒不好意思了,又不愿认栽,便说:我与老爷的事情,跟你们说不清楚,快快通报是正经。龚七也不想多纠缠,一溜烟传话进去。马正天正好在家,很快出来了。乏驴迎上前,拱手大声道:打扰马老爷清修,万勿见责!马正天拱手还礼毕,笑着说:大侠光降敝府,有失远迎,恭听教诲。乏驴一把将六两扯到面前,拱手道:这是在下外甥女,想在贵府谋一条活路,幸勿见拒!马正天知道他胡说,哈哈一笑说:既是大侠至亲,不必客气了,只怕寒门柴户,辱没了令甥。乏驴说:好说,好说,五两碎银足矣。马正天右手往后一招,海树理摸出两颗银锭,双手捧给乏驴,说这是六两,请大侠收好。乏驴大声说:五两就五两,在下从不占人便宜!马正天笑道:大侠不必客气,今天忙乱些,不能请大侠喝酒,这一两碎银,权当酒资吧。乏驴说,也好,顺手把银子全给了六两爹娘,拱手高声道:谢过老爷,告辞!转身大踏步而去。不送!马正天也高喊一声,一手拽起六两,转身要走。六两爹扑通跪下,双手捧着银子说:落难人不敢欺哄老爷,小女不值这么多,给她一条生路,赏十个铜板做我一家人盘费,就谢天谢地了。马正天说:你拿着吧,路上用钱的地方多。我也知道,你不是乏驴的亲戚,你放心走,没人会找你麻烦。六两爹娘喜出望外,连磕三个响头,六两妈一个前扑,抱住六两,哭着说:女儿啊,不是爹娘心狠,你遇上贵人了,从今后,你要尽心服侍老爷夫人,你这条小命可是老爷给你的,你记住妈说的话了吗。六两面无表情,冷声说:记住了,你们不用管我了。说完,主动拽住马正天的手,便往大门里面走。马正天心下大奇,乏驴领着人来这里时,后面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看到这种场面,也都啧啧称奇,好事的人都说,别小看了这个小叫化子黄毛丫头片子,指不定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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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 十七(4)
六两没有做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这个人精荟萃的大院里,是很不容易显山露水的。马正天领回六两,顺手撂给马王氏,笑说,给你买了一个丫头。马王氏说,这么大一点娃儿,能干个啥子?马正天一瞪眼说,不能长大吗。说完就走。六两却上前扯住他的衣襟朗声说,老爷,我还没名字呢。马正天觉得好奇,逗她说,你爹妈没给你起名字吗,六两说,起了,可那是在旧家,到新家就应该有新名字。马正天觉着好玩,不觉童心大起,说你是我用六两银子买来的,就叫六两好不好,六两脆生生地说:好,谢老爷赏了奴才好名字。天,六两!马王氏惊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那几年,到处闹灾荒,像这么大啥事都干不了的女娃,花几个铜板买来,都算是发善心了,一分不花,肯收留,给个吃饭活命的机会,也算是好人家。马正天回头斥道,你让蝎子蜇了,还是让狗咬了?马王氏噙着眼泪说,六两,六两,咱家的钱是泥片子吗?马正天说,要是泥片子就好了,咱家的钱就多得要扔着玩哩。说完,得意洋洋走了,把马王氏气得,一双小脚在地上的的嘟嘟,捣腾了好大工夫。她把六两扳过来看一遍,扳过去看一遍,怎么也看不出她哪里值六两银子。她又不敢去向马正天讨教,只好问六两:你给我说,你哪里值六两?六两说:回夫人,我哪里都不值六两。马王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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