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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泪-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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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未走远的方玲,又转身回来,呵斥道:“哼哼!当真是‘瞎子见钱睁开眼’哪!嗯?!”

  杨小松赶紧跪在地上,闭眼装瞎。

  方玲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别装了!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几个过路人问声围了拢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方玲向过路人告状:“他们从小就不学好,串通一气,装瞎子骗钱!”

  过路人义愤填膺,纷纷斥责:“小骗子!”“小流氓!”“揍他们!”

  方玲见有人声援,更是不依不饶,拽住田巧玲的胳膊不放:“你个女孩子,也干这种丑事!走!都跟我上派出所去!”

  过路人纷纷表示支持:“对对对!送去教育教育!”

  杨小松和田巧玲都吓得脸色苍白:“不不!放了我们吧!我,我们再也不敢了……”

  丁志强鼓起勇气说:“我,我们骗钱,不,讨钱,是……是为了学雷锋啊!”

  方玲愈加生气:“放屁!你们干坏事,还敢往雷锋身上扯?!”

  田巧玲赶紧解释:“真的,真的!阿姨,是这么回事。我们班上有个同学,叫黄亚男,她六岁就死了父亲,她娘给她找了一个后爹,后爹去水库炸鱼,炸断了一只手,欠下了好大好大一笔医药费,没钱给她交学费了……”

  丁志强:“我们想帮她凑学费,才……才来卖这些东西……”

  杨小松:“黄亚男门门功课总是考第一,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我们都舍不得她退学,离开大家……”

  方玲想了想问:“你们说的黄亚男,是不是十八盘小学的学生?到城里来当过保姆?”

  田巧玲:“对对对!就是她。我们都是十八盘小学的学生。阿姨,您看,这是我的学生手册。”

  丁志强和杨小松一起指着田巧玲:“她是我们的班长。”

  方玲依旧有些不放心:“你们说的都是真话?”

  田巧玲看着胸前的红领巾:“我们都是少先队员。面对红领巾,我们起誓,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丁志强和杨小松从裤袋里掏出红领巾,说:“我们起誓,都是真话!”

  方玲:“黄亚男她自己怎么没来?”

  田巧玲:“我们瞒着她呢!她知道了,不会要这钱的!”

  方玲相信并且被感动了:“对不起,阿姨我错怪你们了。”她转身问杨小松,“还疼吗?”

  杨小松揉了揉屁股:“刚才不疼,现在……现在反倒有点疼了。”

  方玲再次打开挎包:“这五十块钱,请你们帮我转交给亚男。告诉她,父母指望不上,还有社会,还有我们大家。”她转身对围观的人说,“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可怜这些孩子,可怜这份真情,伸出您们的手来,援助一下失学的儿童,帮一帮黄亚男吧!”

  过路人纷纷掏钱:“没说的,算我一份!”“钱不多,一点心意!”“给,拿着!”

  田巧玲、杨小松、丁志强看着手上不断增多的钞票,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谢谢!我们替黄亚男谢谢大家了!”

  汪昆的家里。

  高望年送走了张念念,赶紧来向汪昆邀功请赏。

  高望年:“刚才张念念的一句话,吓出了我一身冷汗。赶紧就过来向您汇报……”

  汪昆:“唔,说吧!”

  高望年:“张念念来求情,说王小兰明年再报上来,请我一定多关照关照……”

  汪昆:“那又怎么样?”

  高望年:“那就糟了!您想啊:王小兰今年已经转成公办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明年报上来的‘民转公’的名单中,如果还是有她,万一被徐局长看见了,咱们‘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的计策……不就露馅了么?!”

  汪昆恍然大悟:“嗯!多亏你想得周到!一定得想办法,明年不许她再申报!”

  高望年:“我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好主意……”

  汪昆:“说,说啊!”

  高望年:“咱们还是抓住‘惭愧’‘见鬼’这件事情做文章。就说她水平太低,不能胜任工作,必须淘汰、辞退……”

  汪昆大喜:“好好好!连民办的资格都没了,转公办,就更别想了!这事……不太好办吧?辞退的名单,是由乡教育办决定的呀!”

  高望年:“好办!喜鹊岭的马主任,是您一手提拔的。您指东,他不敢往西;你说一,他从不说二。您给他写张条……”

  汪昆:“写条不行!让他捏住了当把柄……”

  高望年:“那您打个电话,不就成了?”

  汪昆点头:“好!我现在就打。”他拿起话筒,拨号。

  高望年谄媚地:“对对对!大丈夫做事,坚决果断,不留后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县城。汽车站。

  还没有到开车时间。张念念在路边小店闲逛,看见了一个式样新颖的发卡。脑子里浮现出花小朵的身影:

  花小朵看着张念念梳头,见张念念用一个漂亮的发卡卡住头发,眼馋地说:“张阿姨,你给我买一个发卡,好吗?”王小兰训斥道:“不许找外人要东西!”张念念笑道:“张阿姨不是外人。你等着。阿姨有机会去县城,一定给你买。”

  张念念掏钱买下发卡。

  车站大喇叭响了:“开往喜鹊岭的班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请还没有检票进站的旅客,赶紧检票进站……”

  张念念赶紧朝车站走去。

  王小兰的家里。

  清早。王小兰拿着一根粗麻绳,将一头系在房柱上,另一头捆在花小朵的腰间。

  花小朵不情愿地:“妈妈,别捆我,别捆我。我在家乖乖的,再也不到处乱跑了!”

  王小兰不容商量地:“不行!昨天你跑到池塘边去玩水,要不是田大爷看见了,你就没命了!”

  花小朵不服气地:“我不是去玩水,是去洗衣服……”

  王小兰:“洗衣服,洗衣服,差点洗出人命来!”

  花小朵知道不捆不行了,便开始讲条件:“妈妈,给我两颗糖,我就让你捆。”

  “行行行!给你糖。别说两颗,四颗都行!”王小兰拿出准备请客的两斤水果糖,不禁一阵心酸,眼眶有些湿润。

  花小朵听见妈妈声音有些哽咽,以为自己又犯了错误,连忙说:“妈妈,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这糖要留着过年呀?我不吃了,不吃了……”

  王小兰言外有音:“吃吧,吃吧!可惜呀,这糖不甜,是苦的……”

  花小朵哪能听得出来?她剥开一粒放进嘴里,说:“嗯!真甜啊!一点都不苦!妈妈,您吃,您吃……”

  黄金发的家里。

  黄金发坐在堂屋里吸旱烟。

  黄亚男的卧室门紧闭着,门板上贴着一张旧报纸,报纸上画着一个哭泣着的小女孩,女孩嘴边画着一个箭头,箭头指向女孩头顶上的一行字:“我不嫁人!我要读书!”报纸的四周贴满了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奖状。——这是黄亚男自制的“情愿书”。从卧室里传出来黄亚男揪心的哭声:“不不不……我不……我不嫁人,我要读书,要读书……”

  罗花站在房门边,隔着房门劝说:“亚男,把门打开,把饭吃了!当心饿出病来!……”

  黄亚男的哭声:“我要读书,要读书……”

  罗花无奈地:“好好好!读书,让你读!你先出来吃饭,我再劝劝你爹,行不?”

  黄金发喷出一口浓烟:“呸!劝我?!你还不如去劝石磙!老子吐出口的涎,说啥也不能自己舔起来!你呀,劝劝她!我看见她拿一把剪刀进屋了,万一她想不开,朝心口上一戳……那就人财两空了!”

  罗花紧张地朝门内喊:“亚男,亚男!是生是死,咱们都在一起,你可千万别抛下苦命的娘啊!”转而又自我安慰,“不会,不会的,我养的闺女我知道,温顺得就像一头绵羊,哪里会……”说罢,她蹭到丈夫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当家的,明明说好了,你到天柱峰,向她大姑妈借三千块钱,还债,买猪,剩下的钱,把多年来欠下的学费都交了,好歹也让她把小学念毕业了……”

  黄金发:“是的,我说过。”

  罗花:“那你怎么一回来又变了?!”见丈夫垂头不语,又追问,“白跑一趟,三千块没借着?”

  黄金发瓮声瓮气地:“没白跑,到手了。”

  罗花:“那为什么……”

  黄金发烦躁地:“哎呀!现在不是没钱读,是没人读!”

  罗花摸头不知脑:“亚男她……不是人?!”

  黄金发没头没脑地:“她……她已经是人家的人了。”

  听罢这话,罗花感到震惊,一阵眩晕:“你说啥?!你……你把她……卖了?!”

  黄金发埋怨地:“看你说些啥呀!有法律搁那里摆着呢,卖?我敢吗?!虽说不是亲生,她追着我屁股后头叫了这么多年的爹,卖?我舍得吗?!”

  罗花这才稍稍放心。猛然想起,好久没听见女儿的哭声,她惊慌失措地拍门:“亚男,亚男!你哭,你哭出声来呀!……啊!农药!”她以为农药放在女儿的房间里,四下一看,还好,农药在墙角。她把农药紧紧地抱在胸前,隔着房门和女儿说话:“亚男啊!娘差点让你给吓死了哇!要哭,你就哭出声;要骂,你就骂我这不中用的娘,好吗?”

  门那边传出黄亚男的哭求:“我……要……读书!要读书嘛!”

  罗花连忙应承:“好好好,读读读!把娘我自个儿卖了,也让你读!”她安慰了女儿,又转身问丈夫,“你没卖亚男,她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人了?!你说,你倒是说呀!”

  黄金发:“你是猪脑壳哇?!天柱峰比我们这里还穷,她姑妈有钱借给你?!”

  罗花:“没钱就别答应啊!她是你的亲姐姐呀,还能骗人?!”

  黄金发:“没骗!她给亚男说了个人家,找了个女婿……”

  罗花惊讶:“说人家?!找女婿?!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黄金发横蛮地:“商量个屁!天字出头是个啥字,你知道不?!——夫字!丈夫在家比天大!凡事有我大老爷们做主,用不着你臭娘们插嘴!”

  罗花口气软弱地:“说什么你也不该瞒着我。”

  黄金发指指紧闭的房门,说:“瞒你,是为的瞒她!蠢货!”

  罗花关切地打听:“她女婿……咋样?”

  黄金发:“姓杨。跟咱们一样,泥巴块里头刨生活。家里就他一个独苗,可惜……年纪大了点,三十一……”

  罗花不满意:“啊?!比咱们亚男大十五岁?!”

  黄金发牛眼一瞪:“大十五又咋的?!俗话说,‘男大三,抱金砖’……”

  罗花纠正:“说的是‘女大三,抱金砖’……”

  黄金发恼怒地:“放你娘的臭狗屁!抱不抱金砖且不说了,男人大点,知道心疼媳妇!”

  罗花小声嘟囔:“你比我大一个放牛娃,也没见你心疼我。”

  黄金发眼睛一瞪:“你没听人说么?——‘桐籽越老越经榨,丈夫越大越听话’。找个大女婿,没错!”

  罗花问:“你见着女婿了?”

  黄金发:“见着了。壮得像头牛,干活准定是一把好手。待人也和气,见了我笑眯眯的……就是不会说话。”

  罗花大惊:“啊?!他还是个哑巴?!”

  黄金发:“哑巴咋了?!叫我说,嫁个哑巴好!夫妻俩一辈子都不会吵架!”

  罗花不敢再多说,只是有些懊丧:“唉!跟这姓杨的开亲,咱们亏了!”

  黄金发得意地:“亏啥?!亏啥?!叫我说,赚了!跟能说会道的人开亲,你能要多少彩礼钱?1000块,顶破天了吧?!就因为他是个哑巴,我要了多少?3000块!3000块呀!”

  罗花:“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黄金发:“彩礼钱都收下了,那还不定下了?!”

  罗花胆怯地:“钱呢?给几个我,好歹也要给亚男置办几身衣服吧?!”

  黄金发吞吞吐吐地“钱……钱……”

  罗花情知不妙,急切追问:“哪去了?你说呀!”

  黄金发略带懊悔:“输了。回来的车上,有人猜红蓝铅笔。我试了几盘,赚了不老少。最后一盘,我把手上的钱,全押上去了。只要再赢这一盘,拖欠的医药费、学费就全都能还清了。没想到……输了。”

  罗花痛哭流涕:“天哪!你又去赌!又去赌哇!把女儿的卖身钱都输光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呜……”

  黄金发暴跳如雷:“嚎丧啊你?!老子还没断气呢!哭你家祖宗,还是哭你家先人啊?!”

  罗花顶撞道:“许你糟败家产,还不许我哭了?!”

  黄金发凶到罗花的面前,抓住她的头发,挥拳就打:“还反了你!你吃了豹子胆了?!还敢跟老子犟嘴?!我揍你,揍你……”

  罗花嚎啕痛哭:“你打,你打!打死我,打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黄亚男打开房门,哭喊着冲了出来:“别打我妈!别打我妈!我嫁!我嫁给那个哑巴,还不行吗?!”

  黄金发愣住了:“你?!全都……听见了?!”

  罗花把黄亚男搂在怀里:“亚男!我苦命的儿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

  王小兰的家里。

  天色已晚,妈妈还没回家。花小朵的肚子饿了,她剥开水果糖,舔了两口,又舍不得再吃,原样包好。她想走到大门口去拉开电灯,可是腰间捆着绳索,怎么也够不着拉线开关。花小朵走到靠墙的条案,点燃蜡烛,放到桌上。

  烛光下,花小朵继续绘画,她把自己画在中间,一边是妈妈,另一边是戴眼镜的覃文锋,还在画纸上写了标题:“这是我的家。”

  小猫也饿了,跳上桌子觅食。花小朵担心小猫舔食水果糖,挥手撵猫。

  小猫跳下桌子,绊倒了蜡烛。

  蜡烛倒在桌子旁边放着的一箩筐新棉里。棉花被点燃。

  花小朵惊恐万状,手脚并用扑打火苗,却无济于事。

  火势凶猛。花小朵欲逃出屋去,腰间的绳索却将她死死地扯住。

  “救命!救命啊!妈妈!妈妈……快来救……救我!”花小朵的声音逐渐微弱。

  黄金发的家里。

  黄亚男蹲在黄金发的面前,眼里闪动着泪光,恳求道:“爹!我求您一件事,行吗?”

  黄金发面带愧色:“嗯,你说。”

  黄亚男:“等我把小学念毕业了,再跟那个姓杨的成亲,好吗?你说,你说呀!”

  黄金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你……还是想念书?”

  黄亚男点点头:“想。”

  黄金发:“那……学费……”

  黄亚男:“学费您别犯愁。我卖头发、抓蝎子,加上同学们大帮小助,眼看就快要凑齐了……”

  黄金发摇头叹息:“咳!家里穷啊!你知道的,我炸鱼,炸断了半个手掌,伤口一直在流脓……”

  黄亚男:“您在家歇着。放了学,我帮娘去干活。我……我还少吃一顿饭,每天都少吃。行吗?爹……”

  罗花反过来劝说女儿:“咳!女孩子家认那么多字,干啥呀!认得男女两个字,进了城别跑错厕所,也就行了。何必……”

  黄亚男推揉着继父的胳膊:“爹!我实在是舍不得学校,舍不得老师,舍不得同学们哪!”

  罗花擦着眼泪,帮忙恳求:“也就半年多时间,当家的,你就答应孩子吧!罗花我……我给你跪下了!”说罢,直楞楞地跪在丈夫面前。

  黄亚男也变蹲姿为跪姿:“爹,你心肠好,就答应我吧!”

  黄金发的两滴浊泪,挂在树皮一样苍老的脸上:“孩子!不是你爹我不答应,是人家姓杨的不答应啊!”

  黄亚男又惊又怕,急切地问:“姓杨的,他要怎么样?他要怎样?”

  黄金发:“他要娶你过门……”

  罗花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仿佛怕被人抢走:“什么?!孩子才十六岁,十六岁呀!你就要把她嫁了?!”

  黄金发赶紧解释:“说好了:只过门,不圆房。姓杨的怕咱们反悔变卦,说是……这个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接……接亚男过去。”

  罗花:“你……你答应了?”

  黄金发:“不答应咋的?人家说了,这叫改革——先结婚,后恋爱。人家还说,只要亚男一过门,就送我去医院,接着治伤。医药费全算我女婿的……”

  罗花一腔怒火,却又不敢发泄,只得阴阴地:“你行啊!这笔生意有赚头哇!”

  “咳!有啥法子呢?”黄金发瞅着残缺的胳膊,“治好了,还是半个劳力;不治吧……连命都要搭进去呀!”

  黄亚男像猫一样,从地上窜起,把桌上的农药瓶抓在手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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