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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孤儿院纪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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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奶奶呢?
  过了两年,我奶奶叫二爸接走了,接到宁夏去了。那年二爸跑出去到了宁夏的固原,给一个人家当了招女婿。我工作以后回家探亲就是看奶奶,看娘娘,看姑父。我跟娘娘嘱咐过,叫她注意打听我娘回来过没有。我1966年回来过,那时我还在孤儿院呢,说是要分配工作哩,怕分远再回不来了,来看了一回娘娘和姑父。那次我问娘娘听到我娘的消息没有,娘娘说姑父每次到黄家岔梁都打问我娘。有一次听人说我娘死在华家岭的公路上了,有个人见过。姑父找到那人家里,那人又说是没这回事,他没说过这话。后来,我姑父劝我,娃娃你不要找了,你娘走出去就两种下场,一是死在哪达了,再就是跟了旁人了;如果是跟了旁人了,那就再不回来了,你找也找不见。但我不死心,每次见了娘娘都要问问有啥消息吗?我是这样想的:我娘就是跟了旁人,生活好了以后也该有个消息呀。她不想我吗?不想我妹子吗?老大大你说呢?
  

独庄子(12)
老汉不回答,静静地坐着,许久又问:
  你爷爷和你大是谁埋了的?
  我和奶奶到了姑父家两天,姑父叫上人来把我爷我大收拾过了。姑父回到家说,埋在庄后的菜地里了。1966年那趟见到姑父,姑父说黄沟的庄子已经平掉了,庄子变成一片庄稼地,庄稼长得好得很!
  我也没问过人,——没操过这心嘛——你家为啥独门独户住在这山根里?老汉又问。你们家要是住在大庄里,你大妹妹就能保住命,那时间已经放粮了!你们是个独庄子,没人管!
  我长大以后奶奶告诉我的:我家原先是陇山乡人。家里穷,我爷到黄家岔这达给富汉扛活,富汉家在这达有一片地,叫我大给他种这片地。富汉家给盖的房房,叫我大在这达成家。解放以后土改,工作组把这片地划给我家了。
  [1]方言,一户人家的村庄。
  [2]一垧为二亩半。
  [3]方言,定西地区把院落称庄廓、庄子,老院子叫老庄。
  [4]方言,怎么样,如何。
  [5]方言,姑姑。
  [6]方言,去世,死亡。
  [7]方言,休息,住宿。
  [8]西北农民自制的酸菜,菜少汤多。
  [9]方言,刚刚,才。
  [10]方言,指严重的飞蝇症。
  [11]方言,怎么,如何。
  [12]方言,哪里。
  [13]方言,小的布袋,或者衣服上的口袋。
  [14]方言,石臼。
  [15]方言,捣,砸。
  [16]方言,烧火炕用的树叶、驴粪、杂草之类的总称。
  [17]方言,砸了,拆了,挖了。
  [18]方言,生分,害怕,诧异。
  [19]方言,凝固。
  [20]方言,扛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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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洞里的娃娃(1)
上官芳每天早晨要锻炼一趟身体。她是十年前从地区人民医院退休的,那时候她才五十岁,在医院供应室工作,每天没完没了地煮针头、叠纱布、洗输液瓶。提前退休,是因为心脏不好,经常无端地心慌心跳,喘不上气来。那时候丈夫也已经退休,丈夫说两个儿子都成家了,你也就退了吧。从退休的第二天开始,丈夫每天早晨都陪着她锻炼一次身体。
  锻炼身体也就是散散步:早晨从家里出来,走过立着一匹奔马雕塑的大十字来到东街,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走到南山新村;再慢慢地爬到南山的半山腰的南山公园,休息一下,俯视古老而又年轻的定西城;然后又下山原路返回家中。
  走这么一趟要两个半钟头,可是她不觉得累,也不犯心脏病。原因是夫妇两人的确走得很慢,路程也不远。
  这一天他们两口子折返到东街了,正在逛街,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从地区医院的门诊部倒退着走出来,不看身后,仰脸看门诊部的二楼,把上官芳的脚踏了一下,还差点把她撞翻。她丈夫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并大声喊:
  喂喂,怎么走路呢!
  那人忙忙地转过身来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光顾看上头了。脚踏痛了吗?
  脚踏痛了问题不大,撞翻了你负责任吗?
  这时站在街边的一个中年妇女也替那个男人道歉:大娘,对不起,对不起,他光顾着找地方呢,往上看呢。
  其实,那个男人只是踩着了上官芳的鞋帮子,并没踩痛脚,上官芳便说没关系没关系,找啥地方你们接着找吧。走,咱走。
  说着话,上官芳拉着丈夫的胳膊又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可是,那个男人紧走两步追上来了说,大娘,大娘,我听着你是本地人,跟你打听个地方你知道不?
  上官芳站住了,转过身对着这个人。
  我问一下,50年代末——就是1960年——这个地方有个儿童福利院,你知道不知道?
  上官芳一怔,打量对方一下才说,你是找孤儿院吗?
  对,孤儿院,那时候人们都叫孤儿院,其实正式的名称是定西专区儿童福利院。
  你找孤儿院咋哩?
  咋也不咋,就是看一下。
  看一下?上官芳似问非问,又似自言自语,但她的眼睛在这个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最后落在对方的脸上:这个人也就五十岁的样子,除了皮夹克,还戴一顶解放军的皮帽子,是兔皮的,咖啡色的皮毛,像个外地人,但说话又带着本地口音。她说:
  你找孤儿院咋呢?你还真问对了,我就在孤儿院工作过。
  您在孤儿院工作过?那人盯住了上官芳看,眼睛上下睃巡,突然说:
  上阿姨,你是上阿姨吧?你不认识我啦?
  上官芳怔了一下,困惑地摇头,反问,你是谁呀?
  那人大声说:
  我是秃宝宝!
  上官芳又是一怔,接着笑了。这个五十岁的大汉竟然说出这样稚气难听的名字来!她笑着又说:
  秃宝宝?你是秃宝宝?就是那个爱钻炕洞的秃宝宝?
  对对,我钻过炕洞,差点叫烟熏死。那男人以为她不相信,啪的一下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并说:
  你看,你看我是不是秃宝宝。
  那人的头光溜溜的。不是剃过的那种秃头,是长过疮或者得过病的脱光了头发的那种秃头,除了后脑勺还有些稀稀落落的头发之外,其他部分一个伤疤又一个伤疤结痂以后锃光瓦亮的样子,一根毛都没有。
  啊呀,你还真是秃宝宝,嘿嘿……上官芳咧着嘴笑,但她看见了路旁的几个行人站住了看她,看那个秃头,便有点难为情地说,戴上,你快把帽子戴上……
  那个帮秃宝宝说话的妇女也有点脸红,笑着说你快戴上帽子吧,也不知道丢人!
  秃宝宝也笑着,但他说,这怕啥呢,我就这么难看嘛!嫌难看你还找我咋哩?
  上官芳又笑,说,秃宝宝,你咋认出我来了?我一点儿也认不出你了。
  

炕洞里的娃娃(2)
你咋能认识我嘛,那时候我还没现在一半高,才###岁嘛。不,还没到###岁。我是一进来就换肚子住院的,那时才七岁多一点儿。
  你的眼睛尖得很,能认出我。
  你没变嘛。你那时鸭蛋形的脸,现在还是鸭蛋形的脸。
  怎么没变,四十年了,哪能没变?成老奶奶了。
  成老奶奶我也能认出来。鸭蛋形的脸年轻不显年轻,老了不显老。再说,你嘴上的美人痣一看见就记起来了。
  上官芳又笑:秃宝宝会说话了。
  秃宝宝还笑:不是会说话,是真的。再说,我离开孤儿院是1969年,我都十六了,啥事不记得?上阿姨,你这是往哪里去呢?
  回家去呢。我是出来遛早来了。你往哪去呢?
  我就是来看一下孤儿院。我回通渭探亲,绕路定西来看一下,看一看孤儿院。没想把你碰上了,你说巧不巧?
  那你找不见了嘛,早八辈子拆掉了。这两边的房子,这街,都是新修的。
  可地方应该在呀。我问了一个老汉,说是就在这个医院门诊部的地方。
  对着的。这里原先是物资局的院子嘛,最早的孤儿院就办在这里,旁边是高桂芳家的院子,也叫征用了。你还记得高桂芳吗?
  记得,有个姓高的阿姨,是保育员,给我看过病。
  对,你记性真好,那时就我管病房,忙不过来时高桂芳也抽过来帮忙。后来还来了个北京的医生,女的,一个上海的护士。再就是专署医院的林大夫。高桂芳是因为李院长来看房子,说要征用她家的院子,她说,你把我家的房子征了,就把我收下。李院长说那好嘛,我们正缺保育员哩。她就当了保育员,一个月挣二十五元钱。
  这我不知道。
  你知道啥呢,你来的时候穿开裆裤呢。你就知道钻炕洞。
  秃宝宝又笑,说,上阿姨,你现在没事情吧?我请您吃顿饭去。这附近有饭馆吗?
  我能叫你请我吃饭?你是客人,该我请你。走,家去坐一下。
  不去了不去了,我下午的车还要去兰州哩。
  你在哪工作?
  在河西走廊呢!酒泉,地质队。
  干啥工作?
  工人,电工。
  那你急啥呢,多住一天,明天再走。
  我们一搭还有人在兰州呢,等我到兰州,要坐今晚的火车一起回酒泉呢。车票都买好了。
  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秃宝宝终于把上官芳老两口拉进了一家饭馆。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服务员歉意地说要等一下才能上菜,厨师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完。秃宝宝说没关系,等一下就等一下,我们要说话呢,先沏壶茶。茶端上来了,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先是秃宝宝问上官芳的情况,上官芳说了。上官芳又问秃宝宝的情况,秃宝宝说他是在孤儿院快撤消的时候以知青身份回到农村的。在农村过了三四年,招工到地质队当工人……他说三十年没回过家了。这时饭菜端上来了,他给上官芳搛菜,又给上官芳的丈夫搛菜。上官芳说,不要搛了,不要搛了,我自己搛。秃宝宝说,上阿姨,你当年救了我的命,我今天给你搛一筷子菜不应该吗?上官芳说,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秃宝宝喊起来:咋就不能这么说?我那时换肚子,换完了肚子头上又长疮,流脓流血,是不是你给我上药的?是不是你给我刮脓的。你刮我的头,我看不见,你刮其他人的头,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二十几个人,当时我们头上长秃疮的有二十几个人。原先和我住一房的娃娃们都嫌我难闻,可你每天要给我们二十几个人抹药水,先把脓痂泡软,再刮,刮完了用火罐子拔脓,拔完了又上药。要不是你不嫌脏,要不是你精心护理我早就没命了。好几个长疮的人不是死了吗?上阿姨,你那时候才十###岁,刚从卫校毕业,到孤儿院来当保育员……我的命就是你救下的,你对我恩重如山,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秃宝宝几句话把上官芳感动了,上官芳的眼睛有点湿润了:那是你运气好,没死掉。当时换肚子,的确死掉了不少娃娃,抱出去埋到南山根了。你太小,瓜[1]着哩,不知道送到专署医院的多少娃娃没回来。咱们孤儿院的娃娃,有病的都是从我手里过下的。病轻的,在孤儿院林大夫能治好的,就在孤儿院治;病重的才送医院。在医院治好了的,也是我去接的。记得前后送了###十个,回来了三四十个。那没回来的哪去了?你知道吗?秃宝宝说,你说谁瓜着哩?你说我瓜着哩?你算了吧,谁不知道没回来的就是殁了?我住的那间房子就有三个没回来的。上官芳说,你知道呀?你知道就不说了,不说了。这些事呀,说起来伤心。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到孤儿院的?咱孤儿院的娃娃,凡得过病的,大部分我都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可我没问过你。秃宝宝回答,问过,你问过,我当时没说。我不愿说。上官芳:为啥不愿说?就因为你是孤儿,嫌丢人?
  

炕洞里的娃娃(3)
秃宝宝说:
  丢人?嫌丢人我就长不了这么大了,早碰死去了!
  那是咋了?
  上阿姨,你是非要我说?
  上官芳笑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我不逼你!
  不逼?你不逼呀?你不逼我还就要说!今天我高兴,因为见了你,我就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吧。其实,这秘密装在心里也难受!难受一辈子了!
  上官芳又笑,秃宝宝的女人也笑,笑声中秃宝宝讲:
  我为啥不愿说?我能活下来,活到今天,是六条人命换来的!1958年,我家里七口人,我大我娘三个姐姐一个妹子,还有我。那时候吃大锅饭,我大上洮河了,家里剩六口人了。我那时小,五六岁,瓜着哩,光知道我大出门了,到底做啥去了,不知道。还是1959年挨饿的时候我娘说,你大回来了就好了,我就问我大做啥去了?娘说到引洮工程去了。我说引洮工程是做啥?娘说引洮就是挖渠,挖一条大渠,把洮河的水引过来。
  1958年开头还好着哩,吃大锅饭能吃饱,全村人在一个大院子里吃,一人一个馍,拌汤[2]随便喝,喝几碗都成。到后半年就只能喝拌汤了,不给馍馍了,拌汤也只能喝两碗,不能多喝。第二年秋里,我二姐三姐就殁了。饿死的。整整一年,食堂就给大家喝拌汤,而且汤越来越清,就剩下清汤了,没有面核核了。还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变成了麸皮汤,谷衣汤,啥面都没有了。我二姐三姐饿死的时候正是喝麸皮汤的时候。那时间家里不叫冒烟,队长看见谁家烟筒里冒烟,就跑来搜粮,说你家里有粮,搜不出来就批斗,炒豆子。其实各家都搜过多少遍了,几年前存下的陈粮都搜光了。二姐三姐死后,食堂就关门了,各家撩乱[3]着各家吃去,队里啥都没了。这时我们全家吃谷衣,吃麦衣,我娘和我大姐天天出去找着剥树皮,挖草胡子[4]根根,炒熟了磨成粉,烧汤叫我们喝。后来我大姐也殁了,就剩下我娘、妹子和我。
  为啥我没饿死?这就是我最不爱给人说我的家事的原因。还在食堂打汤的时候,不管拌汤清呢稠呢,不管是麸皮汤还是谷衣汤,都是我娘抱个陶土罐子去打汤。她不叫姐姐们去打,怕她们路上偷着喝。打来了汤娘给我们分汤,我的碗里汤总是稠一些,妹妹的汤也稠一些,三个姐姐的汤清得多。
  我没饿死的第二个原因,是我娘给我吃独食。我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谈起来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么显豁:那是二姐三姐死后,就是公共食堂关门后的日子里。那些日子,我娘、大姐、我和妹子天天吃草根,喝谷衣汤,我觉得马上我就要饿死了,和我二姐三姐一样要撇到山沟里去,因为我的肚子里装的都是草根、谷衣,大便秘结,肚子胀得要死。好几次,我娘把我放在炕沿上拿筷子给我掏。掏得我流血不止,痛得死去活来。但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一天夜里,我娘把我摇醒,往我的嘴里喂了一口莜麦炒面。第一次我娘把炒面塞进我嘴里的时候,我惊呆了。我惊奇莜麦炒面的香味,就像从来没吃过那么香的食物,比肉都香。我还惊奇我娘从哪里弄来了炒面。当时我想问一声,但我娘把被子一拉把我的头捂住了,没容我说话。过了一会儿我把炒面用唾沫浸湿咽下去了,我娘又把被子拉开了,又往我的嘴里喂了一口,又把我的头捂上了。过一会儿又喂了一口。
  以后,每到半夜里我娘都给我两三口炒面,不给我姐和我妹子。
  我那时想,这是我娘偏心我。
  我大姐的死,不是在家里。是我们家的一个邻居给我大姐说了个男人,会宁县的,一个放羊的孤老汉,五十几了。孤老汉来我家接我大姐的时候,牵着个驴。当时说好的是给二十斤糜子就接走。我大姐也同意了。可是那天那老汉来接的时候,我大姐不愿走。那老汉老得一塌糊涂,还是个瘸子。我大姐在家里哭,说,娘,我不愿跟他。我娘也哭,但我娘骂她:你不去家里就没这二十斤糜子,你弟弟你妹子就得饿死。我大姐就骑上那个老汉牵来的毛驴走了。可是,第二天早晨,那个老汉跑到我家来了,和我娘吵仗来了,要把二十斤糜子要回去。说是他牵着驴走到华家岭,我大姐跳了崖了。是我娘和我大姐合计好了坑他二十斤糜子的。我娘当然没给他糜子,我娘说他没把牲口牵好,把我大姐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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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洞里的娃娃(4)
我大姐死的那一年十六岁。
  靠着我大姐的命换来的二十斤糜子,我娘、我妹子和我过了一段时间,我妹子也死掉了。我妹子的死,我记得是1960年的正月,过年的时候。天冷得很。那时我娘每天都去沟洼里拾地软儿,把我和妹子放在家里。我妹子那时已经饿昏了,饿晕了,走在平路上都绊跟头;遇上一棵草,腿迈不过去,要绕着走。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是绊倒磕碰下的。绊着流出来的鼻血在嘴唇上结着血痂。我娘拾地软儿去的时候,把我放在家里看我妹子。我和妹子饿得在炕上坐不住,后晌的时候跑在门口去坐着,等我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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